第24章 泳池派對

秦絲絲抽空去了趟“絲路”。

自從不去上班了之後, 其實她現在全都是空。

但是因為她忙着買東西,忙着體驗自己沒體驗過的事, 所以她比從前更忙了。

今天上午她剛去了趟射擊場, 體驗了回輕兵器的快樂。

飛碟、手木-倉、步木-倉玩了個遍,從一開始頭皮發麻,到最後泰然自若,還碰巧射-中了靶心。

她的教練很是驚喜, 說要把靶紙拿來, 讓她帶回家做紀念。第一次射擊, 就能正中靶心的可不多。

卻被秦絲絲拒絕了。

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紀念, 等一年後孑然一身, 多一張紙都是累贅。

回來之後發現正好是周四,以前她每周四都要去“絲路”一趟的,再加上也想去找祁賀, 幹脆就讓司機把她送到“絲路”去。

寫字樓的“絲路”裏,大家都在忙碌着, 可時不時地,還是會瞅一眼門外。

秦總今天還不來嗎?

其實這麽多年來,除了最開始創業的時候, 秦總帶領着初始團隊,天天和他們在一起。

其實後來秦總只是一個星期來一回, 對他們來說, 祁副總才更像他們的頂頭上司。

但每到周四,秦總來過之後,祁副總的心情總是特別好。他們工作上有什麽小問題, 也更容易過關, 所以大家都很盼着周四到來。

可從最近開始, 秦總已經好幾個周四沒過來了。

祁副總嘴上沒說什麽,可越來越多被打回的方案,就知道祁副總有多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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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公司現在全員都盼着秦總趕快來吧,來普度衆生吧!

祁賀煩躁地站在窗戶前,看似在看窗外的風景,實際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

她說以後不會經常過來了,真的兩個禮拜都沒過來了。

看着她上節目、上熱搜、去時裝周、再上熱搜...

他知道她過得很精彩,可卻怎麽都沒辦法替她高興。

他更願意她像從前一樣,哪怕不時常過來,只要心裏還有這裏,只一周來一次,聊聊天、看看公司的報表,他也很開心。

祁賀煩躁地松了松領帶,他們認識了這麽多年,大學時是同學,學生會時一起奮鬥,一直到他跟着她改造“絲路”...

他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的,到她明白他心意的那天,卻沒想到,現在他見她一面都這麽難。

秦絲絲帶人送來了甜品和奶茶,用手制止了員工們的歡呼聲,然後敲開副總辦公室的門。

“我說過方案沒出來前,不要來打擾我!”

祁賀不耐煩。

“好的祁總,那我走了。”

秦絲絲幹脆道,作勢就要走。

祁賀幾乎是立刻轉過了身子,激動地沖着門口,

“絲絲,你來了!快坐!”

秦絲絲可不慣祁賀毛病,

“我還是走吧,祁總話都說出來了,誰敢不聽啊!”

祁賀滿臉是笑,幾步走出來,推着秦絲絲到他的椅子上坐下,

“絲絲,我錯了還不行嗎?這幾天我的情緒是有些躁,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祁賀連連認錯,現在輪到秦絲絲發火了。

“祁賀我告訴你,就是有再多的氣,你也不該對員工撒!他們跟着咱們,算是把身家都托給絲路了,你得對他們負責任!

你随便發個無名火,對他們來說,幾天的好心情都沒了!你轉個臉就好,他們呢?可能一家子幾天心情都不會好!

祁賀,生活之中不該都是工作,你的情緒應該有更多宣洩的途徑,這樣對身心都健康。”

秦絲絲坐在老板椅上,祁賀站在辦公桌外,老老實實的低頭聽訓,可臉上卻全是笑意。

這些都是秦絲絲的肺腑之言,人只有在病過一回、死過一回,才能看開許多東西。

可她看祁賀這笑嘻嘻的樣子,估計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确實,從前她工作狂那陣,就是有人念叨她好好休息,她也都當耳旁風了。

蔣蔚然多少次要帶她去玩兒,她只說沒時間。

哎,只希望祁賀能看開一些,不要繃那麽緊吧。

想到這兒,秦絲絲想起她此行的目的了。

她甩給祁賀一張卡,祁賀趕忙接着,翻來覆去地看,

“這是什麽?”

“邀請卡,過幾天我在家裏要開派對,過來玩兒。”

“派對?”

确定不是商業讨論會嗎?說是圍讀會都比派對更可信。

“派對!談生意要罰錢那種,記得不要穿正裝!”

祁賀...我可能是幻聽了...

從絲路出來,秦絲絲下意識拐到寫字樓對面的咖啡店裏。

已經多少年了,每周四她來絲路開會,中午時候,都會來這裏喝一杯咖啡,已經養成習慣了。

這中間好像換過一回老板,但新員工小姑娘漂亮嘴又甜,咖啡原料好像比從前更好,她就一直喝下來了。

聽絲路的同事說,換過老板之後,這家咖啡店佛系得很,經常還會關門,但周四是一定會開的。

同事開玩笑說:“就好像是特意給秦總開的一樣。”

想到從前的事,秦絲絲推開咖啡店的門。

似是早就等她來了,幾乎是秦絲絲開門的一瞬間,小姑娘甜甜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姐姐來了!”

不大的咖啡店,入目即可全視,好像還能聽到後廚的輕微響動。

小姑娘幾步迎了出來,微微留些距離、但又不失親近地跟秦絲絲打招呼,

“姐姐!你有兩個星期沒來了!”

看着這仿佛山野間小花一樣的小姑娘,秦絲絲不自覺揚起唇角,

“是呀,最近有些忙。”

“姐姐,真是太巧了,正好店裏的資深咖啡師回來了,要不讓他給您做?還是美式?”

小姑娘已經熟悉了秦絲絲的口味,幾乎不等秦絲絲回答,就要下單子了。

可秦絲絲卻叫住了她,停頓半晌,

“換一種吧,康寶藍。還是讓你們資深咖啡師做。”

小姑娘微愣一下,利索地下了單子,随口無意問道,

“姐姐一直喝美式,怎麽突然換口味兒了?”

從打秦絲絲第一次進來喝咖啡,就是美式,從來沒變過。

人的口味都是持久又遵于習慣的,突然改變确實挺奇怪的。

秦絲絲笑了笑,想到自己最近真是做了許多改變和嘗試,只是因為想在死之前,能把一成不變的生活變得豐富起來。

好像拉長了寬度就能拉長長度一樣。

“多嘗試些是好的,不然萬一哪天離開的話...豈不是很遺憾?”

店員小姑娘懵懵懂懂的,好像沒聽明白,後廚卻又發出了些聲響,好像失手打翻了什麽東西。

小姑娘趕忙說要去後廚看看,秦絲絲點點頭,表示随意。

提起這個一直在後廚的資深咖啡師,也是挺有意思的。

有一次秦絲絲來了,還沒等點咖啡,後廚就直接端過來一杯美式。

說是店裏一直在國外的資深咖啡師做的,免費給顧客品鑒。

秦絲絲當時只是不願意讓小姑娘為難,才随便喝了一下,沒想到意外的符合自己的口味兒。

咖啡這個東西,即便是一樣的原材料,每個人做出的味道也是有細微差別的。

偏偏這個咖啡師所有的點,都奇異的和她的味蕾契合。

從那以後,只要是這個資深咖啡師回國了,秦絲絲就只喝他做的咖啡,從無例外。

他倒是不經常回來,回來了也只是在一牆之隔的後廚,從沒見過面。

但這種我等在外面,只為了你的精心制作...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神交已久的老朋友一樣,是秦絲絲為數不多的放松時間。

沒過一會兒,小姑娘端來了康寶藍,做的很漂亮。

這種底下是很苦的現磨咖啡,上面又是甜蜜奶油的組合實在奇怪,兩種極端的口味泾渭分明,卻共栖于同一方天地。

秦絲絲拿着勺子慢慢攪勻,看着奶油融化在咖啡裏。

她不給自己體會先苦後甜、或是先甜後苦這種參差感覺的機會,她要自己把握這一切。

秦絲絲走之後,一個男人坐在她坐過的位置上,半晌都愣愣的。

“哥哥,你怎麽了?”

小姑娘問。

男人沒回答,只是喃喃地說:“原來是一樣的。”

小姑娘摸不到頭腦,姐姐今天怪怪的,哥哥也怪怪的!

入了夜的秦家老宅,原本是古樹森森、靜谧幽然。

如今卻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也不知秦譽怎麽弄的,辦好了演出準許證,正式在秦家主院附近的舞臺上,開起了音樂節。

他本就會玩兒,認識的人也多,請來的都是知名的搖滾樂手。

音樂聲起,鼓聲陣陣,整個場子立馬就嗨起來了。

樂迷們在新建好的小廣場上蹦迪、開火車、随着富有節奏性的搖滾樂蹦跳搖擺,大聲合唱,嗨到不行。

而秦家主院這邊,幾個大燈的照耀下,恍如白晝。

從南到北,貫穿了整個庭院的游泳池邊,一場盛大的泳池派對正在進行。

氤氲的燈光與水汽下,衆人在水池裏随着音樂喝酒跳舞。

泛着水光的、帶着洶湧力量的小鮮肉們從泳池裏鑽了出來,用手把濕透的頭發捋過頭頂,沖着看臺上滿臉陽光的笑。

秦絲絲手握香槟杯,揚唇微笑,然後舉着杯子沖着泳池輕擡了下手,敬這迷人的夜晚。

蔣蔚然都看呆了,“你,你是秦絲絲?”

剛剛讓小鮮肉們紅了臉的大美人兒轉頭,睜着迷離的眼睛看向蔣蔚然,

“我不是嗎?”

蔣蔚然...別這麽看我!

人是那個人,又不是那個人...

蔣蔚然說不明白,她快要瘋了!

一口氣把手裏的酒悶了,蔣蔚然跳進泳池裏,算了,大家一起瘋吧!

祁賀進了秦家後,半天沒反應過來。

确實是派對,還是...泳池派對。

他已經聽秦絲絲的,沒有穿正裝來了。可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穿的正式襯衫,好像也挺傻的...

秦絲絲一眼就看到祁賀了,沒辦法,他的穿着太突出,整個派對就他包裹的最嚴實,賊醒目!

她招手叫身後的帥侍者去把人領過來,自己随着不遠處樂手的solo随意打着節拍。

祁賀盯着秦絲絲,臉漲得通紅,大喘氣了好幾回,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秦絲絲卻指着蔣蔚然剛躺過的躺椅對他說:

“随便躺!”

祁賀...

随便...躺?多新鮮哪。

但到底還是坐到秦絲絲身邊,看着周圍歡脫快樂的男男女女,有些拘謹。

秦絲絲忍不住笑,讓侍者遞給他一杯酒,

“放松點兒,你太繃着了。”

她原來也這樣,現在想想,人生無常,要及時行樂呀!

祁賀松了松領子,一口把酒幹了,心說我放松的下來嘛我!

“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秦絲絲指着水裏,那趴在充氣浮木上,和小鮮肉們互相潑水的蔣蔚然,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蔣蔚然,以後萬一絲路有事,你可以找她。”

祁賀看着那個把人按水裏、下手賊狠的女人,腦瓜子嗡嗡的,心說我找她幹嘛呀我!

秦絲絲往蔣蔚然那扔了個海洋球,引起她的注意,然後沖着蔣蔚然喊,

“蔣蔚然,這是祁賀,你以後多照顧着點兒!”

蔣蔚然光見秦絲絲身邊來了個帥哥,別的啥也沒聽見,抄起手邊的水木-倉就往祁賀這呲,

“帥哥,下來玩兒呀!”

祁賀衣服濕的透透的,剛想要躲,就被秦絲絲推水裏了,

“玩兒去吧,開心點兒!”

她哈哈笑着說。

蔣蔚然伸手托住這天降帥哥,沖秦絲絲舉起大拇指,草!秦絲絲現在是真瘋!

等祁賀爬上來之後,頭發濕了,被他捋後面變成個有型的大背頭。

衣服濕的透透的,貼在身上,隐隐露出腹肌來。

褲子緊緊貼在身上,呃...非禮勿視。

秦絲絲贊賞地看了他一眼,嗯,現在看着都比剛才順眼多了。

祁賀本來被踢水裏,憋一肚子氣,被秦絲絲這一眼看過來,又莫名羞澀起來。

不等他不自在,已經有人拿了幹浴巾和新衣服過來了。

小夥子奶帥奶帥的,笑眯眯地叫人,

“哥,換件衣服去吧,我姐早叫我準備好了!”

秦絲絲擺手,“去吧去吧,這是我弟,以後你可照顧着點兒哈!”

祁賀跟着秦譽去換衣服,邊走還邊想,秦絲絲這怎麽整的跟托孤大會似的,又讓別人照顧他,又讓他照顧弟弟的。

等他換衣服回來,剛剛在水裏接住他那女人已經在秦絲絲身邊坐好了,見到他回來,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還吹了個口哨,

“行啊,秦絲絲,這麽帥的朋友,現在才介紹給我!是不是想自己留着?”

祁賀心裏一咯噔,忍不住往秦絲絲那看。

就見她白了蔣蔚然一眼,“瞎說什麽呢?原來我天天工作,也沒長這根筋啊!”

至于現在為什麽長這根筋了,要死了呗!

祁賀心裏有些失望,但還是坐到秦絲絲另一邊,那女人眼神太吓人,像要把他生吞了似的。

秦絲絲眯眼笑,慵懶地喝了一口酒,

“怎麽樣?我這好玩兒吧?”

“好玩兒呀,新鮮!”

蔣蔚然站起來,随着一牆之隔的樂手一起搖擺,還喊了兩聲。

這野迪蹦得好,土嗨土嗨的,也虧秦絲絲怎麽想的到。

反正她帶來的朋友玩兒的挺樂呵,泳池這邊玩兒夠了,直接鑽那頭去開火車,開夠了再回來水裏紮個猛子。

“秦絲絲,你這準火!”

蔣蔚然說。

她身邊有多少人西裝革履,白天裝殼子裏循規蹈矩,太需要有這麽一個放松的地兒了。

這比酒吧玩兒的開,比音樂節還舒服,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兒。

這話可說到秦譽心坎裏了,他想打造的,就是這麽個地兒。

今天找了些富二代朋友來玩兒,大家玩兒的都高興,一個個全都捧着他,徹底讓他從他哥那事兒裏解脫出來了。

剛出事時,別人都繞着他走,有局兒都不叫他。

現在倒好,一個個又都貼上來了。

秦譽呵呵,叫誰不叫誰的,現在得看他樂意不樂意了。

祁賀不覺得好玩兒,有這時間不如做幾個方案,但秦絲絲在這兒,他也願意待在這。

秦絲絲可沒想那麽多,她就想熱鬧熱鬧,再順便好好擱摟擱摟家裏那些人。

離泳池這邊最近的是秦明泰住的那棟樓,陳新如聽着外頭傳來的動靜,狠狠地把窗簾拉上。

“絲絲真是欠教訓,她到底要幹什麽?把家裏弄得烏煙瘴氣的,招那麽多人來,以為這是酒吧?這是秦家!”

秦明泰從窗簾縫裏往外望,他倒是想去泳池派對裏玩一下,但被秦譽給攔住了。

他笑眯眯地說:“大伯,我們這是青年局哦!”

直接把秦明泰氣了個仰倒!

“你說話呀!”

陳新如不滿地掐了秦明泰一把,秦明泰連忙說:

“是是,這是酒吧,不是秦家。”

陳新如...滾去你的酒吧吧,心都飛了!

秦暖看着窗外哼了一聲,秦絲絲整的什麽土鼈玩意兒,她才不去呢,影響她玉女的形象。

瞧着也沒幾個有名的人,那些搖滾明星也能叫明星?

呵,掉價!

她把對秦絲絲的不滿全都發洩在窗簾上,因為她去讓秦絲絲給她錄個原諒視頻,秦絲絲根本沒搭理她。

她沖着秦絲絲的背影喊,“你不是說接受我的道歉了嘛?”

秦絲絲像看傻子似的看她,

“接受道歉和不給你錄視頻沖突嗎?”

給秦暖氣的又想罵人了!

秦暖剛發誓她絕不踏足秦絲絲的派對,給她增加熱度,幾天之後她就後悔了。

因為有人把秦絲絲的泳池派對發到了網上,一下子在全網都火了。

網友們:我們也想在泳池裏開火車!

熱度這麽高,還因為白羽也來了。

白羽一完成工作,就跟蔣蔚然說想來秦絲絲的派對玩兒。

蔣蔚然根本不想讓他往秦絲絲跟前湊合,可她都帶公司裏其他明星去了,不帶白羽去不好。

還有就是,白羽跟她說了句話,

“你要是不帶我去,那我自己去找絲絲姐姐了。”

蔣蔚然...

我幹什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越來越多的人想來秦絲絲的派對玩兒,現在這裏已經成了彰顯身份和地方的象征。

可也不是人人都能來的,要麽有秦絲絲的邀請,要麽能走通秦譽和蔣蔚然的關系,所以秦絲絲的派對現在可以說是一席難求。

越是難求,就越有人争着搶着想去,也就越火。

你能去秦絲絲的派對?行,你牛逼!能帶我也進去不?

秦暖現在想去了,因為每天都有泳池派對的美照流向網絡,每天都是話題熱度。

連旭哥都說,“你不是在家嗎?那趕快去派對上拍幾張照啊!你姐姐不願意給你錄視頻,你可以發幾張照片,側面證明一下也行啊!”

秦暖咬了咬牙,想着就去一回,她還有娛樂圈裏的朋友也去了呢,就當是去跟他們說說話。

誰知道卻被攔住了,

“媛媛姐,絲絲姐說了,只邀請她喜歡的人。”

秦譽眨巴着眼睛,在秦暖看來像腦殘一樣。

可腦殘有前途,能管理秦絲絲的派對,她也想當腦殘了...

白羽酷着一張臉,一來就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

他也不下水玩兒,也不跟來套近乎的人寒暄,就坐在秦絲絲身邊,跟尊大佛似的。

看到他冷着臉在那坐着,想跟秦絲絲套近乎的人都不敢上前了。

秦絲絲剛拿起一杯酒,就被白羽攔下來了,

“姐姐,你都喝兩杯了。”

秦絲絲瞥了蔣蔚然一眼,見她在旁邊裝死,繞過白羽細長的手,把酒杯移到唇邊,打算裝聾。

白羽一頓,幹脆也拿起一杯酒,對秦絲絲說:

“姐姐非要喝的話,我陪你。”

眼睛裏是執拗的堅持。

秦絲絲嘆了口氣,酒杯離紅唇遠了些,

“你不能喝酒。”

聽了這話,白羽的臉有些漲紅,認真的對秦絲絲堅持道,

“姐姐,我成年了,我比你想象的還要成熟。”

說着像是極力證明什麽一樣,想要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秦絲絲無奈地攔住他,

“我的意思是,盯着你的人太多,你不該大庭廣衆之下喝酒。”

雖說也不是什麽違法的事兒,但給記者們提供話題也沒必要。

僵持到這份上,秦絲絲也沒了喝酒的心情,把酒杯放到一邊,

“算了算了,不喝了。”

“對對,都別喝了,喝那麽多也沒意思,咱們玩兒別的!”

蔣蔚然這時候不裝死了,連忙把白羽手上的酒也拿下來,盡職盡責地當起了電燈泡。

秦絲絲無聊地翻了個白眼,酒也不讓喝,還有這兩左右護法在,玩兒啥都沒意思。

白羽倒是很高興,跟秦絲絲講他前幾天錄了一首新歌,是自己作詞作曲的。

“等我演出的時候,邀請姐姐到現場去聽。”

蔣蔚然...

行了啊你,我不說話,你真當我是死人啊!

秦家的派對不但在娛樂圈掀起熱潮,在商業圈也被津津樂道。

人人都在猜測,最近行動頗多,且每一步都深謀遠慮、展現出驚人魄力的秦絲絲,突然在家裏大動幹戈,辦起派對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這又是一步深棋?

只有秦老爺子有苦說不出,這丫頭是跟我較勁啊較勁,她還拿老宅歸屬權來威脅我!

可這些在面對着其他當家人的探話時,都不能說,還要表現的老神在在。

衆人誇他後繼有人,培養了個好子孫時,秦老爺子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我祝你也有個這樣跟你叫板的孫女!

就在秦老爺子已經思考了好幾天,到底要不要把老宅給絲絲,以換得她同意聯姻時,秦老爺子接到一個電話。

撂下電話秦老爺子滿面紅光,心中的激蕩久久不能平息。

“快,快,快叫大小姐!”

秦絲絲正補覺呢,就聽麗姨來敲門。

“絲絲,老爺子叫你過去一趟。”

“嗯。”

秦絲絲咕哝着,翻個身繼續睡了。

秦絲絲一向穩重,答應過的事不需要操心。

于是麗姨跟老爺子說絲絲一會兒就過來後,就去忙她自己的事兒了。

秦老爺子等啊等,等到屁股都坐疼了,還沒見到人過來。

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一直把一壺茶都喝完,上了兩會廁所,秦絲絲才慢悠悠地晃了下來。

秦老爺子一看時間,都過了兩個點了,他腿都坐麻了。

他有心想說秦絲絲兩句,就聽秦絲絲懶洋洋地問,

“您找我幹嘛呀?”

幹嘛?

秦老爺子一下想起來了,對了,季家剛才打電話來了!

他滿肚子的教訓一下子全都煙消雲散,有些激動又極力壓制地對秦絲絲說:

“爺爺答應你的要求。”

“什麽要求啊?”

秦絲絲早忘了這碼事了。

秦老爺子...

他本還想高高在上地占據主動權,這下還有點慌張地提醒秦絲絲,

“不是你說的嗎?只要把老宅給你,你就跟季家聯姻!”

可別這時候反悔了!

秦絲絲這才想起這碼事,她“哦”了一聲,

“怎麽?您舍得把秦家老宅給我了?”

她看老爺子那麽舍不得,還以為他不能答應呢。

秦老爺子咬了咬牙,又想起剛才電話裏談的事,終于下定了決心咬牙道,

“就這麽定了,老宅轉到你名下,這就同意跟季家聯姻!”

這下反而是秦絲絲奇怪了,老爺子怎麽突然轉性了?

她說咬準了老爺子肉疼,才獅子大開口的,沒想到他還真同意了!

這裏面...不會有什麽吧?

面對着孫女淩厲的質疑眼光,秦老爺子老臉一紅,雖然不願意承認,可他實在是給的太多了...

他見秦絲絲的臉上滿是探究,害怕橫生枝節,提着一口氣問,

“怎麽,你不會不願意了吧?”

秦絲絲歪着腦袋,到底還是笑了,

“願意,怎麽不願意呢?您找律師簽贈予協議吧,這邊房子到我名下,那邊就可以回複季家了。”

她幹嘛不願意?沒等結婚呢,她就死了。

不管是法律上還是風俗上,季家那個聯姻對象都不會背上鳏夫的名聲。

既不會害人,又不會害己,還白得一套秦家老宅,死了之後她想在哪裏設靈堂就設靈堂,不用再被人挪去簡易房,她幹嘛不願意?

秦老爺子松了口氣,

“絲絲,你知道爺爺對你的期待,就算是你結婚了,也會繼續帶着秦氏往前走的吧?”

秦老爺子最後不放心地問了句。

最起碼在他選出秦家下一代繼任者之前,絲絲還是要繼續拉着秦氏往前走的。

秦絲絲樂了,她爺爺現在是怕她結婚之後,胳膊肘往外拐哪!

是不是在等他某個孫子長大成人呢?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秦老爺子,認真道,

“爺爺,您放心,只要我活着,不會扔下秦氏的。”

死了我就不管喽!

秦老爺子終于放下了心,其實他一直對絲絲放心,只不過最近她和從前差異甚大,秦老爺子忍不住讓自己心安而已。

見秦絲絲這麽說,他不再瞎想,立馬吩咐道,

“叫律師過來吧。”

季容時放下電話,繼續盯着軟件看,薄唇輕抿,顯然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竟然還開起了泳池派對!

雖然她沒下水,但那些只穿泳褲的人來來去去地朝她獻殷勤...

她還笑得這麽好看!

他在有秦絲絲和白羽聊天那張軟件上停留了一會兒,雖然旁邊還有個蔣蔚然,但卻被他自動忽略了。

這一生還真是出現了許多新人物呢。

前幾天的祁賀就不說了,那是上輩子就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人,後來哪怕她不在了,也一直撐着“絲路”,還創造了這個品牌,一直緬懷她。

現在又出現個白羽,上次在國外時裝周的時候,她身邊的也是他吧。

季容時皺起眉頭,怎麽突然感覺壓力給到他這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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