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交頸鴛鴦 (1)

一直到把自己埋被子裏, 秦絲絲的心還砰砰亂跳呢。

她心裏一邊氣季容時,都說沒事了, 幹嘛非要擦什麽藥油!

一邊氣自己自制力太差, 明明最近看過那麽多養眼的人,怎麽就沒培養出免疫力呢?

秦絲絲在被子裏翻啊翻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反正好氣啊!

第二天, 蔣蔚然一大早就給她打電話。

秦絲絲昨晚睡的晚, 迷迷糊糊接起來, 就聽到蔣蔚然“啊啊啊啊”的尖叫聲。

“秦絲絲, 這麽大事你都不告訴我!先說好了, 我要當伴娘!”

“什麽啊?”

秦絲絲迷迷糊糊地問,伴娘?她不等結婚就死了,還伴什麽娘。

“裝相是吧?你們集團和季氏集團已經宣布了!”

這下秦絲絲是真清醒了, 宣布...啥?

她打開手機軟件,蹦出來的就是關注人, 秦氏官微。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關注,秦氏集團總裁秦絲絲小姐,不日将舉辦訂婚儀式, 歡迎各位媒體朋友莅臨。

兩姓之好,一生相伴。@季氏官微。“

再順手點進季氏官微, 也是同樣的話想, 只不過總裁秦絲絲,變成了總裁季容時。

她這才想到既然是兩家聯姻,能利益最大化才好, 自然不會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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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她的訂婚儀式, 也是有很多記者來參加的, 只不過發沒發微博她倒是不記得了,因為她當時正忙得飛起,訂婚的事一點沒參與。

官宣微博下面已經有許多的祝福了,因為秦絲絲最近流量很高,她自己又沒有公布微博,所以很多粉絲都關注了秦氏官微。

現在赫然聽聞女王大人要訂婚了,紛紛留言祝福。

沒過多久,熱搜就上了。

##秦絲絲  訂婚

##季容時

倒是因為兩個人要訂婚,把季容時推到風口浪尖上了。

有營銷號專門深扒了季容時,說他身世成迷。

季家本來後繼無人,不知道怎麽突然出現個季容時。

而季容時的能力超群,短短幾年已經成為季家的掌權人。

可是這人很神秘,常年在國外,國內幾乎沒有他的任何消息,連照片都沒有。

越是神秘就越是惹人好奇,這條熱搜越來越熱,過了一會兒,都已經爬到前三了。

網友們也好奇啊!

##到底是什麽人,能娶到女王大人?

##聽說是豪門聯姻,也不知道能不能配得上秦絲絲。

##就秦絲絲的個性來說,她要是不願意的話,也沒人能勉強吧?

就在讨論越來越多,眼瞅熱度要充沖一的時候,季氏官微發了一條新消息。

何其有幸遇見你。

配圖是名媛舞會上,季容時微微躬身,伸出手去邀請秦絲絲的照片。

執紳士禮,邀請我的女王大人。

這消息一發,網友們激動了。

##天呀!竟然是舞會那天,女王大人的舞伴!我一早就站他倆CP了!

##這是用集團官微撒糖求愛嗎?感覺一定愛慘我們女王大人了!

##姐夫要是這長相的話,我宣布,這門親事我同意了!

秦絲絲...

是哪個神經病想到用集團官微發這些奇奇怪怪的微博的?

這正滿腦門子黑線呢,神經病打來了電話。

“喂。”

那頭的人聲音低沉,好像絲毫沒受到昨晚那事的影響。

“幹嘛?”

秦絲絲冷冷淡淡地問。

那頭人輕笑了下,

“想問問你的手怎麽樣了...”

手...

秦絲絲現在最不想提到的就是手,這讓她容易思緒走神,想到穿梭交融的手指、滑溺溫熱的觸感、還有兩人漸漸加重的呼吸聲...

季容時看着被挂斷的電話挑起嘴角,她現在一定很漂亮。

再打過去時,秦絲絲已經不接電話了。

秦絲絲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因為季容時陪她跳過崖,就讓他稍微有那麽一點與衆不同。

是他自己要跳的,她又沒逼他!

要是別人這樣,她早就拉黑警告一條龍了,所以現在...

正當她想幹點什麽的時候,尹利打來電話。

“喂。”

“秦總,剛剛季氏的總裁助理打過電話來,就訂婚儀式的事要來跟咱們這邊碰一下。”

訂婚儀式是兩個家族的事,換句話說,也是兩個集團的事。

為表尊重的話,确實應該商量着來。

“你看着辦就行了,不用問我。”

秦絲絲剛要挂電話,就聽尹利吞吞吐吐道,

“還有這,季總請您接下電話,關于彩禮和訂婚的相關事情他要跟您商量。

他還說...”

尹利咬咬牙,閉上眼睛自暴自棄道,

“您要是再不接他電話的話,他就上門請您指示了。”

秦絲絲...

她就沒見過這麽無賴臉皮厚的人!

竟然通過她的助理讓她接電話,還說什麽彩禮的事,她都替他害臊!

尹利也是有苦難言啊,他可是圈子裏最職業的總裁助理,因為他從不用處理總裁的私事,只要把秦總的工作安排好就可以了。

相比于那些幫老總送花、送禮物、甚至是訂房的同行們來說,他簡直是工作最單一化的了。

可今天,他竟然也幹起了幫小情侶傳話這樣的事了!

他終于下凡了!

秦絲絲把電話挂了,渾身散發着熱氣加冷氣。

電話又響了,是季容時。

再次接起電話來,季容時已經變得無比正經。

他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認真詢問,

“訂婚儀式你喜歡中式還是西式?

儀式現場有特別的喜好嗎?”

秦絲絲恍然回到了她死之前,好像季容時也給她打過電話,說的是一樣的話。

但當時她在公司忙得幾天沒回家,根本沒心思關心這個,所以禮貌的讓他自己決定。

她想的是,反正也是聯姻,喜歡不喜歡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這次秦絲絲沒回答,而是直接說:

“季容時,你要守規矩。”

這話是針對昨晚,也是針對今天。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安靜的像是沒有人一樣。

秦絲絲皺起眉頭,她是不是話說的有點重?

仔細想想他也沒做什麽,而且平心而論,再重活這一年,她可以随心處置任何人,但心裏多少是覺得對他有虧欠的。

秦絲絲心裏正糾結呢,不知道的是電話那頭的人正因為這句話搖頭苦笑。

守規矩?

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上輩子太守規矩嗎?所以才一錯過,再錯過,直至後悔終身。

所以這世我什麽都能順着你,只這件事不行。

就在秦絲絲想說點什麽的時候,就聽那邊說:

“彩禮你想要現金還是股票?

訂婚儀式後,我想安排一次短途旅行。

你應該是沒嘗試過□□吧,可以去趟澳門,合法又正規。”

秦絲絲...

最後只說出兩個字來,

“都行。”

他可真是處處都踩在她的點上,沒嘗試過的事情,她怎麽可能拒絕得了?

随着集團官微發布公告,季氏和秦氏聯姻正式提上日程。

上輩子秦絲絲是沒心情管這些的,這輩子看着秦老爺子指揮着管家和麗姨忙來忙去,她倒是覺得挺新鮮的。

陳新如從秦絲絲開派對以來,第一次對秦絲絲笑臉相迎。

“絲絲,你看看有什麽要忙的地方,媽幫你張羅張羅!“

雖然暖暖在她和秦明泰面前哭得氣都喘不上來了,但這次她和秦明泰立場很堅定。

事關和季家聯姻的大事,誰都不能從中阻撓。

要知道,和季家聯姻就像是讓秦家坐上了火箭,在豪門圈子裏最起碼提了兩個檔次不止,他們才沒那麽傻,幫暖暖去找季容時。

最關鍵是,他們想找也得說得上話呀!

秦絲絲淡淡地掃了她媽一眼,“您還是去幫我爸籌備五十大壽的生日宴吧。”

陳新如一想也是,絲絲馬上要跟季家訂婚了,到時一定風光無比。她再給老公辦一個更風光的生日宴,他們家短時間內,兩場豪華盛宴,那還不讓人羨慕死?

秦明泰已經跟她說絲絲要送他一個高爾夫球場了,那可是最高檔的高爾夫會所了!

女兒出息,對他們還大方,就連晚上搞什麽泳池派對都讓她不那麽煩躁了。

看着陳新如興高采烈去給秦明泰準備壽宴的背影,秦絲絲挑了挑唇,她也很期待這場壽宴呢。

訂婚儀式轉瞬即到,秦絲絲都不知道原來訂婚能這麽快的嘛?

算下來比上輩子提前了半年不止。

上輩子她像個局外人一樣,訂婚前一天才飛回來,這輩子她恨不得自己還是個局外人,只可惜今天被季容時拉着去和禮儀公司對接方案,明天又讓高定品牌方來家裏給她量體裁衣。

三不五時地晚上來她的泳池趴刷存在感,就那麽往旁邊一坐,就再沒小鮮肉敢上來跟她搭讪了。

秦絲絲...

早知道這樣,她幹嘛還要訂婚?

但好處也是有的,季容時有時确實很煩,但擅長摸脈。

他好像已經看出了秦絲絲想要抓緊時間體驗生活一樣,總是能精準地摸準她對什麽感興趣。

今天安排深海潛泳,明天去國家級天文臺看星空...

秦絲絲有時候在想,她一定是上輩子活的太單調乏味,所以才對季容時豐富多彩的安排沒有拒絕能力。

就這麽每天變着花樣多體驗生活中,訂婚那天到了。

秦絲絲的訂婚儀式怎麽說呢,中西合璧、畫蛇添足、随性安排,簡直跟個大雜燴一樣。

首先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多了個伴娘。

秦絲絲也不知訂婚儀式上的伴娘到底叫不叫伴娘,但她想到蔣蔚然就這麽一個要求,而她是肯定活不到結婚的,所以幹脆就在訂婚儀式上添了這項。

其次訂婚儀式是西式風格,可之後的曬嫁妝彩禮卻是最傳統的中式風格。

不但要把所有的嫁妝、彩禮擺出來,還要登記造冊、當衆念出來。

這就是傳統的曬嫁妝。

秦絲絲執意加上這個環節的原因是,她必須把這些都過了名路,越多人知道越好。

這些将來可都是她的遺産,彩禮她會立遺囑再還給季容時,至于從秦老爺子那摳來的嫁妝嘛...

福利事業感謝您!

西式的訂婚儀式上,随着一對準新人走出來,記者們的閃光燈就沒停過。

這算是近來最大的新聞了,就連微博上估計也會“爆”一下。

這絕對是最萬衆矚目的訂婚儀式了!

相攜而出的男女極吸引人注意,主要是顏值太高了。

兩人都沒有刻意低調的習慣,身着高定,把出衆的長相完全呈現出來。

身後跟着的伴郎伴娘也很惹眼,伴娘公衆都能猜到,蔚然娛樂的蔣蔚然。

倒是伴郎沒怎麽在公衆視野裏出現過,不過沒關系,上完熱搜之後,他是誰就立刻會知道了。

誰都知道,這場訂婚儀式是給記者準備的,所以記者們占用了拍照的最好地勢。

倒是親友們偏占一隅。

季家人丁單薄,能來的沒幾個人。

秦家主脈人也不多,支脈倒是都想過來,秦老爺子嫌棄他們掉價。

主持人宣布交換訂婚戒指,秦絲絲和季容時相對而站,這段時間第一次與對方對視。

最近他們兩個一直是你追我閃的狀态,所以根本沒有對視的機會。

這一刻,秦絲絲恍然像是回到了上輩子,上次訂婚。他好像也這麽看着她。

當時她只覺得奇怪,這人死盯着她看幹嘛,還笑得這麽真情實感,這不是聯姻嗎?

現在她卻有了不一樣的錯覺,他們好像真的是一對情投意合的情侶一樣,要不,他為啥笑得這麽真情實感?

季容時拿出一個戒指盒,裏面是準備好的對戒。

和上輩子一樣,是他自己準備的。

同樣的也和上輩子一樣,她的是一顆碩大的鴿子蛋。

只是戴到她手上的時候,秦絲絲能敏銳地感覺到,這枚戒指十分合她的尺寸,像是實際丈量過一樣。

上輩子還是有些空餘的。

這讓她想到了那個有些失控的晚上,很難說不是因為季容時親自感受過,才調整了戒指的尺寸的。

秦絲絲的臉莫名有些紅,看着自己手上的鴿子蛋出神。

季容時輕輕咳了一聲,伸出自己的無名指。

秦絲絲迅速恢複正常,拿了指環戴了上去。

戴完想松手的時候,卻被季容時反手握住,只這次握着她的手卻是輕輕的。

秦絲絲這才想到禮成了也要給記者們拍一下,兩人親密的站在一起,面向記者區微笑。

季容時攬住秦絲絲的腰,這次是嚴絲合縫地握住,沒有紳士手。

秦絲絲也作勢摟住他的腰,實際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讓你又不守規矩!

可季容時一點都不像疼的樣子,還笑得跟撿到錢一樣,秦絲絲氣悶地想把手縮回來,被季容時不動聲色地又按了上去。

要是能被她這麽摟着的話,掐兩下他也願意。

秦絲絲...

算了,她不跟自己的手過不去。

曬嫁妝彩禮環節就更吸睛了,滿目的紅、亮眼的金。

按禮來說,那老些的金飾都應該由秦絲絲戴出來展示。

但她拒絕了,所以幹脆全都擺了出來。

除了那無數對的厚寬金镯子、金項鏈、金擺件,還有一整盒子的金條,亮的讓人眼睛發花。

豪車不能展示出來,幹脆展示車鑰匙,各種名車鑰匙擺了一盒子。

房産什麽都直接上紅本本,厚厚的幾摞子也不知哪摞是彩禮,哪摞是嫁妝,反正數不過來。

更不提那些傳統的禮餅禮盒、現金擺設,總之滿滿的擺了一個大廳。

唱禮的人最開始還戰鬥力十足,到後來幹脆喝口水歇一歇在繼續唱。

畢竟好幾本嫁妝彩禮呢,誰也不想累死他。

記者們過足了拍攝瘾之後,這場為他們準備的“訂婚儀式才算是結束。

秦絲絲倒是不累,但她板着臉沒人敢上來寒暄。

倒是瞧着秦老爺子和秦明泰兩口子累的夠嗆,各種招待記者親友們,生怕和季家聯姻這件事辦得有一點差錯。

秦明泰笑呵呵地讓大家都來參加他五十歲的壽宴,說絲絲準備了大禮要送給他。

大家都恭維秦明泰,說他養了個好女兒。

從前秦明泰聽了這話只覺得刺耳,現在他樂呵呵地都受了。

嫁的這麽好、還送他一個高爾夫球場的女兒,确實不錯。

秦絲絲幾乎是儀式結束後就走了,伴娘蔣蔚然點名讓伴郎祁賀送他回公司,還給秦絲絲使眼色,不讓她壞她的好事。

秦絲絲白了她一眼,警告蔣蔚然可不能玩兒過頭,

“祁賀感情經驗少,相對來說很單純。”

蔣蔚然笑眯眯地看着不遠處走過來的祁賀,

“感情豐富的人是因為沒碰上那個讓他想停下來的人,從這種層面上來說,感情豐富的人很勇敢,至少我們勇于試錯。”

她似看到了什麽,斜眼看她,

“你雖然不勇敢,但你運氣不錯。”

秦絲絲不理會她的勇敢論,她轉頭紮進了車裏,因為她也看到了季容時。

司機問她去哪兒,她正在想要去哪兒,車門被拉開了,季容時擠了進來。

秦絲絲後悔了,她剛才該讓司機先走再說。

“把未婚夫一個人丢在賓客盈門的禮堂,是不是對他有些殘忍呢?”

季容時笑眯眯的,眼睛璀璨的像星星。

秦絲絲自不會對他說,我重活這一年,就是為了殘忍地跟過去告別的。

她選擇迎上他的目光,

“因為我知道,我的未婚夫身上裝了雷達呀!”

聲音甜膩而虛假,裏面夾雜着忿忿。

這段時間她去哪裏,他不是立馬就能找到?

季容時喉間溢出笑,他總是這樣,看着她做什麽,他都在笑。

“要去哪兒?”

他問。

秦絲絲不說話。

司機未免自己成為一個無用的電燈泡,主動開口道,

“小姐剛剛在想要去哪兒。”

那就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了。

季容時看着秦絲絲刻意轉過去的側臉,雪白無暇,還帶着些氣鼓鼓的可愛。

他喜歡她把完全不一樣的一面展現給自己,只展現給自己。

這讓他想到他們年少做筆友時通過的信件,那時的她和現在一樣,是個有話就說,有氣就撒的小姑娘,而不是面對大衆時,那個距離感甚重的集團總裁。

“去機場吧。”他說。

秦絲絲猛地轉頭,不可置信地看他。

“我說過訂婚之後要安排一場短途旅行,你同意了。”

季容時眨眨眼,秦絲絲立馬想到他說的話,

“你該沒試過□□吧,澳門合規又合法。”

“澳門?開什麽玩笑,我什麽都沒準備!”

這是秦絲絲潛意識裏發出的聲音。

準備一場旅行,至少要帶行李吧?還有...證件!

她所有的事情都是經過計劃的,從沒做過一拍腦門子的決定。

“你想準備什麽呢?我們缺什麽都可以現買,證件讓尹利送過來,我們大概同時到機場。機票現在寧遠就可以定好。”

就算訂不到也沒關系,還可以包機,這對他們來說并不困難。

只要有錢到一定程度,沒有想不想的事,只有願意不願意的事。

秦絲絲被他說的怔怔的,好像确實是這樣。很多事情她不需要計劃,不需要準備,她完全可以興之所至。

她發怔的樣子很可愛,大大的眼睛迷迷蒙蒙的,少了平日裏做出來的冷漠。

“要不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季容時愉快地提議道,怕秦絲絲不同意,他又加了一句,

“這個你應該沒體驗過吧!”

再一次摸住了她的脈門。

她現在對沒體驗過的事,有一種莫名的執着。

秦絲絲冷淡地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意見。不得不說,他确實是個談判高手,在商場上,這樣的人最好不要成為對手。

車駛向機場,他們到時,寧遠已經在機場等着了,他遞過來機票和季容時的證件。

尹利到的要晚些,他去公司取了秦絲絲的證件,帶着先前和秦絲絲一樣的驚訝。

不奇怪,這些年秦絲絲從沒做出什麽計劃之外的事。

秦絲絲已經平靜到可以安慰他了,

“去旅游而已,記得回去把我的嫁妝和彩禮都收好。”

季容時又是笑,

“咱們該走了。”

秦絲絲先人一步走在最前面,不時和跟她打招呼的人點頭,她也是來機場之後,才發現自己真的紅了。

原來她見到的生人少,沒什麽太大感覺。來了機場之後,才發現她現在也是被人追着拍的人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秦絲絲!”

原本來追星送機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激動的叫姐姐。

秦絲絲沖她們招招手,她們又激動的嗷嗷叫。

季容時笑着跟在一步之遙的位置,又不打擾她,又能保證她的安全。

姑娘們和小夥子們沒想到在這能看到秦絲絲,明明他們剛剛還在網上看她的訂婚儀式。

“姐姐,訂婚快樂!”

“姐姐,姐夫比上鏡更帥呦!”

“姐姐,你是要和姐夫去度蜜月嗎?”

秦絲絲...蜜月?不能算吧,他們頂多算結伴出游。

跟粉絲們集體大合影之後,季容時輕輕提醒,

“時間到了。”

粉絲們都很貼心,乖乖送他們走貴賓通道,還約定回來的時候再見。

秦絲絲輕輕“嗯”了一聲,說來有意思,上輩子沒人管她什麽時候走,什麽時候回,這輩子倒是多了這許多關心。

可關心越多,她怕她死的時候越不容易閉眼。

她筆直地往前走,再沒回頭。季容時倒是轉身替她跟粉絲們說再見,還說:

“你們先不要着急走,絲絲請你們喝奶茶。”

旁邊的尹利和寧遠上道地立馬招呼大家,粉絲們開開心心的叫季容時姐夫,

“姐夫,你要好好照顧姐姐。”

季容時笑答,“我會的。”

寧遠覺得季總最近像是吃了笑豆,從前幾年的笑,都沒有現在多。

到澳門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了,可酒店裏什麽都有,所以不必出去,秦絲絲就完成了她心儀已久的體驗。

季容時明顯是個中好手,他帶着秦絲絲玩兒各種項目,熟稔又有風度。

秦絲絲手氣不錯,但她并不沉迷,玩夠了之後就收手。

“今天就到這吧,明天再來玩兒。”

畢竟上午還經歷了訂婚儀式,下午又坐飛機,精力再旺盛的人都有些疲憊。

兩個人要走的時候,聽到有人說:

“秦少,在這玩兒的不盡興的話,我帶你去個地方...”

一開始秦絲絲目不斜視,等那人回複之後,秦絲絲微微轉了下頭,是熟人。

季容時随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也認出了是秦盛。

上輩子秦氏最後交到了他的手裏,只不過季容時沒讓他在上面待幾天,就把秦氏搞破産了。

“走吧。”秦絲絲說,還帶了絲笑。

上輩子她倒不知道秦盛有這愛好呢,那後來在她的靈堂,秦譽說秦氏有些不好,該不會是被秦盛敗壞沒的吧?

知道秦家又出了個敗家子,秦絲絲就放心了。

她可能自帶旺家屬性,秦氏在她的手裏,根本就搞不垮,反而最近的勢頭越來越好。

要是她死了交給秦盛的話倒是好了,省的她費心思。

季容時随着秦絲絲回房間,秦絲絲要開門前轉頭看他,

“跟着我幹嘛?回你自己房間啊!”

季容時有些無奈又可憐,“寧遠只定了這一間房。”

沒人會給剛剛訂婚的準夫妻訂兩間房吧,這不是給總裁上眼藥嗎?

“那你再去訂一間。”

秦絲絲挑眉。

“這是套房。”

“而且...剛剛酒店經理來祝我們訂婚愉快了。”

怪只能怪他們訂婚太盛大,他們兩個太招眼,已經沒誰不知道了。

現在他要是把未婚妻自己一個人扔進套房裏,自己再去訂一間,怕不是也會上熱搜吧。

這是秦絲絲第一次嘗到出名帶來的累贅。

她打開房門,沒關門,季容時自然而地進來了。

秦絲絲去拿必備品洗澡,行李員已經把行李都送進來了。

至于行李,都是在機場買的。季容時說得對,他們不需要提前準備什麽東西。

許是知道了這是對新人,主卧大床上擺了兩只毛巾做的交頸鴛鴦,還有心形的玫瑰花瓣,零零碎碎地一直灑到浴室。

秦絲絲覺得有些別扭,忽視讓她覺得變扭的東西,直接進了浴室。

季容時算是正人君子,這點她還是相信的。

但她忽視了酒店準備的泡澡球比她平時慣用的更易起泡,而按摩浴缸太滑,她水又不小心放的太多。

秦絲絲喊起來的時候,季容時正想着怎麽處理那對交頸鴛鴦。

按理來說,這是個美好的象征,但顯然今晚要辜負這美好的寓意了。

可就這麽拆了是不是不太吉利?随意放到一邊好像也不合适,畢竟他覺得這兩個毛巾飾品擺的甚得他心。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迷信又遲疑,搖擺不定到不像他。

正猶豫呢,浴室裏傳來一陣尖叫。

季容時幾乎是立刻沖進了浴室,秦絲絲剛滑進按摩浴缸裏,自己掙紮這爬了起出來,頭發上都沾滿了泡沫。

季容時看到的就是沾了泡沫的誘人身姿,那一瞬間最大的感官刺-激,帶來的是無法控制的血脈噴張。

他立馬轉了過去,在她再一次叫出聲之前。

秦絲絲手扒着濕滑的浴缸,費勁的想要出來。

季容時雖然沒轉身,但是背着把胳膊伸了過去。

秦絲絲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胳膊,還是說了聲謝謝,然後扶着他走了出來。

心裏不由憤憤,明明是他占了便宜,她還得說謝謝?

秦絲絲眼睛迷了,火辣辣的,剛呲倒了,狼狽不堪。

再加上心裏的郁悶,她第一時間發出了受害者的埋怨,

“都怪你,要什麽說走就走的旅行,我連常用的洗漱用品都沒帶!”

她慣用的浴球是一定會放在她洗漱包的小袋子裏的。

沒察覺這語氣跟埋怨丈夫的新婚妻子也沒什麽不同。

季容時也立馬道歉,

“是是,都是我的錯。”

跟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把錯攬在自己身上的保命丈夫也沒什麽不同。

季容時認錯太快,以至于秦絲絲的氣還沒消呢,就哽住了。

人家都道歉了,她好像也不能再說什麽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傷到哪兒了嗎?”

季容時不敢回頭看,偏偏着急想看她到底怎麽樣,急的回頭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秦絲絲的郁悶頓時散了不少,

“現在還好,先扶我去沖個澡。”

她只是腿有些疼,但感覺不像傷了筋骨,應該沒有大事。

只是身上全是泡沫,太滑,也不方便查看。

季容時聽着水聲,盡量給自己找些事幹。

他背過去把浴巾遞給秦絲絲,然後去找藥箱。

秦絲絲裹着浴巾出去的時候,季容時剛把藥箱打開。

酒店的藥箱準備充分,拉傷噴劑、藥油一應俱全、

他看到一瘸一拐的秦絲絲,立馬上前搭了把手,扶着她走到沙發坐下。

“傷到哪兒了?我看看。”

此情此景,只裹着件浴巾的秦絲絲還真不好意思把浴巾掀開,露出自己的腿給季容時看。

可小腿上刺目的紅已經露出來了,是想藏也藏不掉的。

季容時也看到了這擦傷,沿着小腿一直延伸到浴巾遮蓋住的大腿側。

在雪白肌膚的映襯下,這紅有些刺目又顯眼,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看起來挺嚴重的,你需要看醫生。”

秦絲絲卻知道這又是她皮膚的鍋,她剛才走出來,只是皮膚有些刺疼,骨頭和肌肉都沒事。

“我不需要,只是些皮外傷,你幫我上些藥就好。”

她這皮膚嬌嫩,一碰就紅,可恢複的也快,就是看着吓人而已。

季容時用手按了兩下,見秦絲絲确實沒有什麽反應,才放下了心。

可接下來又要面臨一個問題,他得給她上藥。

不同于上次的手指,這次是腿上的擦傷,小腿只是邊緣,大腿才是重點。

藥箱中的藥油喚醒了兩個人的某些回憶,一時都有些尴尬,只覺得空氣都熱了不少。

季容時沖秦絲絲一笑,特意以開玩笑的口吻道,

“相信我嗎?我還算正派。”

秦絲絲嗤了一聲,主動把浴巾下擺掀開,露出細膩光潔,佛若美玉一般的腿。

等真到這時,季容時卻沒心思想別的了。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隐隐泛着血絲的擦傷吸引住了。

沒任何旖-旎的想法,只有心疼。

他用棉棒蘸着處理外傷的藥水,輕輕在蹭破皮的傷口上擦拭着,很輕很輕。

她那麽怕疼,連握一下手都喊疼,被蹭破了這麽大塊皮,肯定疼得不行。

可秦絲絲卻一點都沒喊疼,只藥水刺激到傷口時,發出了短促的嘶聲。

這聲音本來沒什麽,但在她裹着浴巾、由他幫她擦藥的情況下,卻顯得有些異樣。

她那麽白,像泛着奶泡的牛奶一樣。季容時其實也不黑,可畢竟不那麽重視皮膚防曬,任由麥色爬上了他的胳膊和手,現在這麥色爬上了她的大腿。

兩種顏色的交融之下,竟然産生了奇異的化學反應,壓抑控制,一觸即發。

秦絲絲發出不自然的聲音,為了遮掩這聲音,她随便找了個話題。

“好像從遇見你,我就一直受傷,是不是咱倆八字相沖呀?再這樣下去,我都要去拜佛了。”

好吧,這好像并不是個好話題。

季容時...卻真的思考起她說的話來。

擦過藥,秦絲絲換上了睡袍,說自己真的沒事了,趕季容時去睡覺。

季容時看着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擰眉,去套間裏拿了被褥過來,在秦絲絲瞪大的眼睛下,特意在床上比劃了兩下,最後還是放到了地毯上。

他忍笑整理着被褥,想着她剛剛以為他要睡床上的樣子可太可愛了。

但看在她傷了的份上,他不逗她。

“這是幹嘛?”

秦絲絲挑眉。

“我今晚就在你這打地鋪了,如果你下床或者有什麽需要的話,都可以叫我。”

“用不着,我根本...”

“那我睡床上?”

秦絲絲...

“随便你。”

氣鼓鼓地上了豪華大床,把被子拉上來,關了床頭燈。

季容時笑,悠閑地躺了下來,舒服的伸了下胳膊,好像他躺的才是最舒服的豪華大床一樣。

卻因為胳膊太長,不小心碰到了床頭櫃,只能又讪讪地縮回了手。

秦絲絲解氣的笑了,還有人自找不自在睡地上的,但心裏卻莫名安心下來,眼皮越來越沉。

剛要睡着就聽到他說:“從澳門走的時候順路去拜佛吧。”

“嗯?”秦絲絲迷迷蒙蒙地,沒搞清楚拜哪尊佛這麽順路。

極充實豐富的一天讓她無力思考,還沒想到什麽就睡着了。

這就是她的訂婚夜。

這也是季容時的訂婚夜。

他聽着她勻稱的呼吸聲,翻了個身。

她還真是放心他,他頂着緊繃的身體,苦笑着又翻了個身。

腦子又開始想她無意說的話,看來光去拜佛還是不行,或許還需要找人合八字或是問蔔算命?

他一向是不信這個的,可現在卻覺得必須立馬行動了。

要是萬一真是八字不合...

季容時盯着屋頂,一絲動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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