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水源不但是個視金錢如命的性子, 他還是個生財有道的皇子。最近他又跟着他的皇帝爹申請了一筆人頭稅。
他爹派到他身邊這麽多人, 總不能白派吧。他讓這些人侍候也不能白讓他們侍候吧。所以每個派過來的宮人自然都要收一份人頭稅啦。
要是不給這筆人頭稅,那他就要将這些侍候的宮人都打發走,然後讓內務府将這些下人的月俸都交給他。
當今皇帝聽着最小的兒子在那裏掰着手指頭跟他算帳,頭疼的只能從自己的私庫裏自掏腰包,每個月按着人頭給他兒子交稅。不然他這兒子能從一大早說到天黑, 第二天還能繼續的跟你磨叽。
當然了,這裏面最讓皇帝容忍不了的便是他這小兒子已經算計好接管了戶部要怎麽大刀闊斧的幹一回實事了。
首先,追繳所有戶部欠款, 其次凡是入朝為官的官員俸祿減半。
最後戶部會根據吏部的官員考核成績對所有官員進行俸祿處罰。
你說有處罰了,那有沒有獎勵?
呵呵~
想什麽美事呢。
幹得好,那是你應該的。幹得不好當然要罰了。
除此之外, 水源最近又盯上了內務府, 他覺得宮裏的開銷忒大了。每次跟皇帝提起宮裏花銷忒大的時候,水源都能心痛到臉色蒼白,呼吸急促。
為, 為什麽他爹要娶那麽多個女人呢?
皇帝:……
不娶那麽多的女人又哪來的你?
看着兒子那副吝啬有禮的樣子, 皇帝對此已經無力再糾正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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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的親生兒子, 在這種小事上, 皇帝也不願意太嚴厲,于是久而久之, 對于這個性子奇葩的小兒子便多有縱容。
不縱容不行,這混蛋總能以各種奇葩的理由生各種奇葩的病。讓人猝不及防。
╮(╯▽╰)╭
賈代善看着水源一臉得意并且非常滿足的上那了那頂金山,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在這種轎子旁騎馬, 壓力山大有木有?
想到從皇宮到榮國府的這一路要穿街過巷的走在京城百姓面前,賈代善都有一種立馬掉頭回宮裏再找皇帝說點公事的沖動。
媽蛋~
還能不能更丢人?
轎子的主人坐在轎子裏一點都感受不到京城百姓看西洋景的視線,唯有他,他這個最無辜的,兒子經常被人勒索的可憐人被衆人當成猴子欣賞着。
累覺不愛~
管你愛不愛呢,這個皇權天授的時代,就算是最小的,沒有實權的皇子也不是賈代善一個小小的國公爺可以得罪的。
于是賈代善看了一眼天色,然後讓人去買了一把傘,他騎在馬上打着傘,将自己的臉遮住大半,這才麻木地送護着這頂轎子一路回了榮國府。
此時還不知道自家祖父被人圍觀的賈琏和賈小妞已經回了東院。
看着院中一切依舊,唯少了張氏這個主心骨的家,二人心裏都有些沉甸甸的。
仿佛沒了張氏,他們這個家就少了一大半似的。
院子裏侍候的人都是張氏留下來的,還有原來府中各處,後來被王夫人擠下來的張氏的心腹。
這些人看到賈琏和賈小妞進來,連忙迎了上去。
噓寒問暖一番後,才将小兄妹送到賈赦的書房外。
“老爺,我和妹妹來看您來了。”賈琏拉着妹妹的手站在書房門,聲音脆脆的。
等了半晌,就在賈琏二人以為屋裏的人沒有聽到時,二人才聽到一聲聲音沉悶的傳喚。
“進來吧。”
二人聞言,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才擡腳推門進屋子。
一進屋子,賈琏和賈小妞就發現了整間屋子都是畫廢的紙張,一屋子亂七.八糟的。
再看賈赦,身形有些消瘦,胡子拉碴的,一臉的頹廢。見此,賈小妞這個沒心沒肺的也不得不說一句原著中的賈赦也有這麽‘人’的時候。
勸人的話,賈小妞懶得說,于是指了指屋中的草紙,好奇的問道,“老爺,您畫的都是什麽?”
不孝女見到滿地的廢紙,掙開哥哥的手,直接蹲在地上挨張的看了一回,知道賈赦是想要畫什麽,不過還是沒看明白賈赦畫了什麽。
賈赦自張氏死後,便有些自我否定和頹廢,此時見到兒女進來,心裏又産生了一種愧疚之感。若是他早點回來,也不會讓這對兄妹變成沒娘的孩子。
後來他又聽說自家兒子親眼目睹了老太太勒死媳婦的一幕,心裏都悲涼已經無法用他那淺薄的文學知識來形容了。
那草蛋的心情,讓賈赦實在是沒處發洩。不然也不會将賈政打的那麽狠了。
拳拳朝着臉去的,不然打在別的看不到的地方實在不解恨。
“-*-”
原著中賈赦雖然也聽了一些風言風語,可他畢竟沒有在案發的時候趕回來,再加上老太太當時的鐵血手腕,差不多直接将張氏的人都清洗了一番。
等到賈赦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粗心的賈赦只顧着傷心張氏哪裏還顧得上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就是賈代善那裏,因着張氏已逝,多說無易。雖惱了賈母所做所為,但又怕影響了家裏的和睦,母子反目留下疙瘩也只能在事後幫着賈母多番描補。以至于到了最後,張氏的心腹除了當時看着賈琏留在榮禧堂的趙嬷嬷外,知情的人幾乎都被驅離了賈赦和賈琏這對父子。
趙嬷嬷一個阖家都在榮國府的奶.媽子,就算是知道內情她也不敢說,到了最後只能看着賈赦變成那副樣子,而賈琏渾渾噩噩的活下來。
可現在不一樣了,賈赦回來的及時,又有賈琏親眼目睹生母被害,賈代善除了讓府中的下人不往外說實話外,也懶得幫賈母描補。
就連賈母前兩天想要送兩個漂亮丫頭過來侍候賈赦的事,都被賈代善披頭蓋臉一頓罵。
你既然有那個心,就将這兩個丫頭都提了姨娘送到梨香院來,張氏不需要這樣的姐妹。
“我在畫你們太太,可總是畫不好。你們還那麽小,要是不畫下來,我擔心你們過幾年就忘記了你們太太的容貌了。”
在屋子裏轉一圈,作為張氏的親生兒子,賈琏非常想要勸說親爹別為難自己了。可聽到後一句,賈琏也有了一分期待,“老爺,我想要一幅太太的畫像挂在房間裏。”
賈赦點頭,“我也想要一幅你們太太的畫像挂在房間裏。”
父子倆說完,齊齊将目光看向賈小妞。
賈小妞眼角抽了抽,然後也擺出了一臉渴望樣子,“要是只有一幅畫像,那就給老爺,要是有兩幅,就老爺和哥哥一人一幅。要是還有多餘的,那……我也要一幅。”壓箱底。
父子倆聽完滿意的點頭。
他們果然都是同一國的。
……
少時,父子三人離開書房去了一旁的花廳說話。至于賈代善的禁足令。在父子三人看來,只要不出了東院,那就沒有違反。
“老爺,哥,太太沒了,咱們大房總要有個拿主意的人。我想了想,我雖年幼,卻還比你們都聰明些,以後老爺和哥就聽我的話吧。”
賈小妞擔心自家蠢爹再成為原著裏那個大色色,所以便想着先拿下他們家的大權,然後在蠢爹犯蠢的時候,效仿一下親祖父。
呃……
當然了,她不能讓人打親爹的板子,但她可以關親爹禁閉,餓親爹肚子。
然而賈小妞想的很美好,她那蠢爹卻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啥?”賈赦看着自家閨女,都驚了。
真沒想到,他們家還出現個野心耿耿的閨女。
賈赦一副嫌棄的模樣看着他那沒有板凳高的閨女,“你個小豆丁,你懂個啥,咱們家我最大,我是老爺,你們都應該聽我的。”他知道媳婦沒了,他必須要立起來,好好的保護這一雙兒女了。
他最近聽給他送飯的下人說了,若不是他回來的及時,他那狠心的老娘都想要将他兒子,她的親孫子一起勒死了。
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親娘自來就偏心,說勒死他媳婦就勒死他媳婦,可見在親娘的心裏,他連個屁都不是。而親爹雖然疼他,可他爹也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真要是出了事,他也得受委屈或是被……舍棄。
就好比這一次的事情,他也不求着親爹做什麽,畢竟主事的是他親娘。可王氏呢,難道就放任着她迫害妯娌?還有賴大一家……
現在于他來說,唯有兒子和閨女才是最要緊的。只要他活着,誰也別想欺負了他的孩子。
但是這并不代表他能夠讓他那不到三歲的閨女造他的反。
小屁孩,心不小。
喝~
聽到賈赦這話,賈小妞不服氣了,一蹦三尺高,“祖父誇我最聰明,比敏姑姑還要聰明。祖父說了,你和二叔都沒敏姑姑一半聰慧。”
言下之意便是嫌棄自家老爹沒智商。
“我比你大,是你老子。”
“我比你聰明。”
“聽我的。”
“聽我的。”
……
“……那我呢?”看着親爹和妹妹因着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吵了起來,一旁好脾氣的賈琏吶吶的問了一句。
這一瞬間,賈赦和賈小妞一同轉頭看向賈琏,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是一致的,“你乖乖聽話,別聽老爺的/你妹妹的。”
說完,父女倆又轉過頭來,誰也不服輸的對視着。
賈琏:……
當務之急不是應該商量如何報仇嗎?
半晌還是賈小妞敗下陣來,好聲好氣的跟她爹商量,“那咱們各退一步,咱們家的大事,老爺你做主。小事都聽我的。所有的事,我先确定了是大事還是小事,然後再分別處理,老爺您看這樣行不行?”
賈赦見閨女退了一步,當下滿意了,點頭,“那行,就這麽說定了。”
賈琏:“……”感覺哪裏不對的樣子。
就在賈琏懵逼,賈赦和賈小妞争奪管家大權的時候,賈代善引着水源走進了大房的東院。
一身比皇帝和太子常服還要金燦燦的皇子服将水源整個人都烘托得像個移動的小金山。
走在賈家,晃得那些賈家的下人都有些眼睛疼。
作者有話要說: 水源:王妃呢?
下人:王妃出去逛街了。
水源聞言,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一邊捂着胸口,一邊顫抖的吩咐道,“怎,怎麽又逛街?再,再拿袋金子給王妃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