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身離去。

“陛下起駕回宮——”

明斟雪緊繃着的心弦霎時松懈下來,她翻了個身平躺,望着繡滿榴開百子紋樣的帷幔,心有餘悸。

帝後成婚三年,空有夫妻之名,并無夫妻之實。

三年以來,獨孤凜從未在入夜後踏進過坤寧宮半步,是以今日之舉,委實反常。

更何況明斟雪暗地裏緊鑼密鼓籌謀着明日私逃出宮一事,此時撞上獨孤凜,只會更為心虛。

明斟雪靜靜躺了半晌,直至心緒平複,雪脯起伏得不再劇烈。

宮室昏昏,落針可聞,明斟雪料想着人約莫已經走遠了,遂試探着輕喚了聲:

“流螢?”

寂寥無聲。

“流螢?”明斟雪長舒了一口氣,試探着擡高了聲音喚道。

“娘娘……流螢在。”

稍頓了頓,流螢回應的聲音自簾外響起。

聲調怯生生的,微微發顫,透露着些許猶豫。

窗外雨聲漸起,明斟雪蒙在衾被裏聽不甚真切,只知流螢候在殿內。

明斟雪方才哭了半晌,此刻喉嚨有些幹澀,遂坐起身來叫茶水:“流螢,本宮有些口渴,送些茶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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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

流螢吞咽了下口水,飛快瞥了眼屏風後,手腳利落收拾了茶水正欲端進去——

茶盤驀地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按住。

流螢心裏一咯噔,被吓得失手碰倒了茶壺,茶壺一晃将滾燙的熱水澆在了手背上,燙得她嘶嘶倒抽氣。

頭頂壓着的目光過于沉重威嚴,流螢當即閉上嘴強忍着燙傷的疼痛,淚水被逼出了眼角。

外間傳來清晰的杯盞碰撞聲,明斟雪撩開帷幔一角,問了聲:“流螢,發生甚麽了?”

“無…無事,”流螢壓着哭腔,疼得滿眼淚花直打轉,“奴婢手笨失手碰倒茶壺,驚擾了娘娘,請娘娘責罰。”

明斟雪有些擔心,關切道:“原是這樣,茶水燙不燙,可傷着你了沒有?”

說罷便掀起衾被,要走下來看看。

“沒,沒有!”流螢聽着裏間動靜,慌忙回絕,“不敢驚動娘娘,茶水一點兒也不燙,奴婢這就将茶水給您送過去。”

她低頭看向被燙的紅腫起泡的手背,不敢擡首。

一旁立着的人似乎對這個小宮女的表現很滿意,遂不再為難她,接過茶盤中她兌好的冷熱适中的茶水,步入內殿。

腳步聲在榻前停住,明斟雪聽着動靜,将一截纖細白嫩的手腕自帷幔中探出去接茶盅。

纖長瑩潤的指尖白皙細膩,新剝開的水蔥似的嫩的漂亮誘人。

若是能染上幾抹緋紅,那便更誘人了。

獨孤凜深邃的黑眸裏隐隐躍動着的興奮。

燭光暗淡,聯想到她在他面前耍的小把戲,帷幔外立着的人眸色登時暗了暗。

明斟雪不明所以,接過茶盅便要抽回手,不料“流螢”卻緊捏着茶盅不肯松手。

“怎的了?”明斟雪覺得今日的流螢頗有些奇怪。

“流螢”的指尖僵了僵,松開手。

明斟雪接過茶盅遞到唇慢慢小口啜飲着,眸光悄悄轉向帷幔外,心下沉沉。

唇瓣逐漸離開茶盅。

一口茶水悶在嗓子裏,明斟雪驀地被嗆住,捂住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然而帷幔外的“流螢”聞聲卻依然不為所動,并未同往常一般過來幫她順氣。。

明斟雪的心漸漸冷了下來。

隔着厚重的帷幔,彼此僵持着相顧無言。

宮室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明斟雪提心吊膽悄悄撩開帷幔一角。

金縷雲紋墨靴映入眼簾,玄色袍裾上繡着招搖的龍爪直直刺痛她的雙目。

明斟雪猛地倒抽了口冷氣,手一抖,茶盅骨碌碌滾下床榻,落在那人靴前。

“呵。”

極輕的低笑聲自寂靜的宮室內響起。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明斟雪的耳中。

明斟雪的面上“唰”的失了血色,唇瓣微微顫動,滿眼悚然。

帷幔驀地被挑開,強烈的光線一股腦湧進昏暗的帷帳中,刺得明斟雪眯起眼,擡手遮在眼前。

透過指縫,她看清了那人冷峻的面容。

明斟雪顧不得雙目的不适,下意識便想躲閃,撐着床榻連連朝後縮,想要縮到角落裏,手腕卻倏的一痛——

獨孤凜單手扣住她纖細的腕骨,猛地将人往身前一扯。

纖弱的身形一晃,明斟雪被獨孤凜自榻上輕輕松松扯下來,痛的輕咛了聲撞在他懷裏。

秋夜霜寒露重,更兼潇潇夜雨,帝王乘夜而來,華服滲着冷氣,扣住明斟雪腕骨的那只大掌亦是冰冷的。

唯有灼在明斟雪耳側的鼻息透着股竭力忍耐的炙熱。

明斟雪敏感覺察到,獨孤凜隐忍的怒火。

他不該入夜後來坤寧宮。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明斟雪掙了掙手腕,想要掙脫鉗制,獨孤凜五指反倒收攏得越發緊,甚至捏住她的下颌,強迫明斟雪與他對視。

對上那雙灼熱的極具穿透力的眸子,似是被他洞悉了心中一切盤算,明斟雪登時臉色煞白,。

小不忍則亂大謀。

明斟雪忍了忍,一咬牙作勢便要跪下。

“臣妾身體不适,接駕來遲,請陛下責罰……”

獨孤凜冷眼盯着她的動作,明斟雪雙膝甫一微微屈下,他便順勢擡臂繞過明斟雪的膝彎,攔腰打橫将人抱起,闊步向床榻走去。

明斟雪尚未回過神,便被扔到了榻上,身子陷入柔軟的衾被中。

她心跳如雷,撐着榻便要起來,不料兩臂一軟,不待她起身,獨孤凜便屈膝壓了上來,撐在她身體兩側。

明斟雪大驚失色。

“陛下……”她嗫嚅着唇瓣正欲辯解,方一開口便被獨孤凜堵了回去。

“皇後不是早就歇下了麽?怎麽,不願見孤便指使宮人來搪塞欺騙孤,這可是欺君之罪——”

“皇後,你好大的膽子!”

帝王低沉的怒喝響徹宮殿。

“你眼裏可有孤這個皇帝,可有将孤你的夫君!”

明斟雪被他僵硬地壓在身/下,冷汗浸透了裏衣。

沐浴後松松披着的薄衫早在拉扯間滑落,大片大片的雪肌一覽無餘,胸口一粒朱砂痣明晃晃落入獨孤凜的眼眸。

绮麗,誘人。

随着女子呼吸間的起伏而晃動。

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是他不曾見過的光景。

勾着獨孤凜想要在光潔細膩的綢緞上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獨孤凜微眯着眸子,眸色越發深沉,近乎瘋狂。

外間傳來門扇合上的聲音,空曠的大殿唯餘一上一下對峙着的兩人。

射在身上的目光越發炙熱、迷亂。

明斟雪不傻,當然看得出來帝王冒着夜雨趕來坤寧宮這一趟想要做什麽。

她偏不能讓他如願。

明日之後,她便可遠離這處深宮高牆了,當下更不想與獨孤凜多做糾纏。

“陛下恕罪,臣妾實在是身子不爽利……”明斟雪一面同他虛以委蛇,一面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

見獨孤凜眸中閃過片刻的恍惚,明斟雪鑽了個空子,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只赤着足往殿外跑去。

手将将觸到門扉,便被身後追來的獨孤凜鉗住舉過頭頂。

力道強悍,不容抗拒。

危急之時,人會暴露最真實的情緒。

譬如此刻,獨孤凜從明斟雪的眼裏看到了清晰的恨意。

少女清澈漂亮的眸子死死盯住他,眼底凝着一團隐忍待發的火,她的身子因畏懼而輕輕顫動,神色卻格外倔強。

成婚三年,明斟雪從未在他面前露出過這種情緒。

她總是進退從容,舉止有度,挑不出一點兒錯。

她是個合格的皇後。

卻也讓獨孤凜感到莫名心煩。

她無悲無喜,像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他好似從未真正入過她的眼。

被面前少女視若無睹的感覺極其糟糕。

獨孤凜懲戒似的,指節發狠劃過少女腕骨處嬌嫩的肌膚。

白皙的肌膚上登時浮現出清晰的紅痕。

想要用更加惡劣的手段欺負她,将這道痕跡狠狠加深。

獨孤凜像是意外尋到了什麽新的樂趣,難掩愉悅。

然而視線甫一下移,落在少女緊抿着的唇瓣上時,獨孤凜的眼神驀地冷了下來。

“松開。”

他掐住她的雪腮,強迫明斟雪松開唇。

“疼麽?”他碰了碰明斟雪細腕上的紅痕,明斟雪手腕一顫,默不作聲。

“孤問你話!疼麽!”獨孤凜顯然被她這副愛搭不理的模樣激起了怒氣,語氣重了幾分。

明斟雪瞥了他一眼,輕輕“嗯”了聲。

“疼,為何忍着不叫出來?”他摩挲着掌中扣着的纖細皓腕,命令道,“告訴孤,孤弄疼你了。”

獨孤凜今夜犯的什麽病!

明斟雪在心裏暗罵了聲,無意識地咬住下唇,瞪了他一眼。

獨孤凜見狀眉心一皺,徑直伸指撬開櫻唇,在她口中一攪。

明斟雪被他這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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