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起爪牙,換了種蠶食的法子慢條斯理去誘她深入。可徐徐圖之于他而言本就是一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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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讓我幫你盡快熟悉盛京,這樣罷,今兒小姐心情好,帶你去看春三月的江南。”
明斟雪無知無覺,自獨孤凜身側經過時輕拍了下他的肩,走了。
她無心一碰,少年眸中登時翻湧起某種情緒,修長的指攀上衣料去觸那裏殘存着的少女l體溫,指尖發出愉悅的震顫。
再忍忍,會讓她心甘情願囿于掌中的。
陽和啓蟄,京郊踏青之人不在少數。
“多出來走走,身子骨也能硬些。”明斟雪下了馬車,打量着少年瘦削的身段。
她對這具身體不滿意?
獨孤凜眸底劃過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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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那麽燙,她應當是滿意的。
獨孤凜一面懷疑着自己,一面跟上明斟雪。
“天氣不錯,策馬跑上一番應是極舒暢的。”明斟雪挑了匹棗紅馬,轉身去看少年。
“薛公子會騎禦麽?”
獨孤凜懷着心事,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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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挑一匹,小姐帶你去跑馬。”
說罷踩着馬蹬靈巧一躍,揚鞭一抽。
駿馬載着張揚明媚的少女,在春日裏馳騁。
是獨孤凜從未見過的場景,馬背上的少女那般自由恣意。
同她前世被囿于宮廷時拘謹的模樣大相徑庭。
或許這才是明斟雪最真實的面目。
她本就該是無憂無慮的相府明珠,驕傲,灑脫。
獨孤凜心念一動,微微失神,一瞬間對她前世自戕的結局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
他抓住馬鞍飛身上馬,兩腿一夾馬腹朝那抹明媚的身影緊追而去。
不多時,便與明斟雪的坐騎齊驅并行。
“薛公子騎術精湛啊。”明斟雪見他輕易追上自己,面露詫異。
少年勾唇一笑,神色從容。
“前頭有一處叢林,傳聞曲徑通幽,景色甚好,不如我們下去看看。”明斟雪提議。
少年點點頭,勒緊缰繩飛身下馬,跟在明斟雪身旁。
蒼翠夾道,花木繁蔭,明斟雪正沿着石階逐步往高處走,少年目光一凜,周身氣場陡然變得淩厲,一把抓住明斟雪的胳膊拽着她繞開石階,改道自草木叢中穿過。
“薛公子!”明斟雪驚訝地瞪大雙眸。
少年将食指豎在唇間,“噓”了聲,以眼神暗示她。
明斟雪順着他的視線往去,只見兩道黑影自石階一側閃出。
“他奶奶的,人呢?”
“明擺着跟丢了!快給老子找!找不出來,提頭去見殿下。”
殿下……莫非是去歲冬天逼宮不成,反被圍剿後下落不明的三皇子?!
他為何要派人跟蹤自己?
明斟雪略一思索,便想清楚了其中關竅。
兄長明槊即将回京,他手裏握有十萬大軍,若是抓住了明斟雪來要挾相氏,那麽三皇子便可借相府以及兄長之力……
明斟雪不敢再往下想,主動牽住少年的手,拉着他便往叢林深處跑。
獨孤凜不可思議地望向穿過指縫緊密交疊的那只柔荑,心髒驀地一跳。
“對不住,是我連累了你。”她有些歉疚。
獨孤凜游刃有餘瞥了眼遠處的黑影,轉而嚴絲合縫扣住她柔軟的手,緊緊包攏。
“得想個法子逃掉,其實我對這裏的環境也不甚熟悉……”明斟雪觀察四周,有些苦惱。
“咔嚓!”腳下突然踩到一截枯枝,清脆的響聲自靜谧的叢林中傳開。
“那邊有聲音!追!”兩道黑影尋聲迅速調轉方向,朝兩人所在地迅疾逼近。
不好!
明斟雪心跳陡然加劇,她顧不得旁的,拉住少年一個勁的往遠處逃。
慌不擇路,越來越亂,身後的追擊聲不斷逼近,明斟雪心髒狂跳不止,突然腳下一滑,踩偏一塊覆有青苔的石頭,沿着斜坡骨碌碌滾了下去。
倒下的一瞬,明斟雪松開了少年的手,唯恐連帶着他一起摔倒。
不料少年竟撲上前将她緊緊護在懷中,随她一起滾落山崖。
明斟雪滿目驚詫,未來得及問為什麽,便昏了過去。
浸着冷水的巾帕擦拭着臉頰。
明斟雪被冰涼的觸感一激,悠悠轉醒。
她睜開眼,發覺自己和少年沒有墜落山崖,竟落在崖壁間的一處山洞裏。
想到墜崖前的場景,明斟雪慌忙起身去查看少年的身體。
少年一身清雅的雪袍沾着斑斑血跡,他用身體護住了明斟雪不受傷害,自己卻被山間尖銳的枝節劃的滿身是傷。
明斟雪顫着手指去觸他還在滲血的傷口,少年疼得身子猛地一抖。
明斟雪頓時哭出了聲,撲上去抱住他。
“對不起……對不起……總是讓你為我受傷。”
少年無聲淺笑了下,指節僵了僵,伸臂小心翼翼地環抱着她。
他想說無需抱歉。
畢竟,這樣小姐才會心疼我啊。
19 是他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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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閃電劈下,昏暗的崖洞內疾光一閃,悶雷碾過山谷炸開巨響。
空曠的洞l穴将轟鳴雷聲無限放大。
“我不要入宮,姑祖母,斟兒不要做什麽宮妃,我想回家,我只想回家……”
明斟雪在聽到雷聲的一瞬渾身止不住戰栗,她抱住兩膝,将身子蜷縮起來。
又一陣驚雷接連炸開。
“姑祖母,您放過斟兒罷。”明斟雪意識混亂,辨不清現實。薄肩顫抖得厲害,她忍不住放聲大哭。
單薄柔軟的脊背倏然貼上滾燙寬闊的胸膛,一雙大掌覆上她的雙耳,替她擋住雷聲。
背後傳來的熱源有着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使她逐漸鎮定下來。
獨孤凜垂眸盯着那張被吓得慘白的小臉,聽着她的呓語若有所思。
和前世一樣,懷中少女還是對雷聲有着莫名的畏懼。
只不過前世的斟兒對他格外疏離,縱使再畏懼雷聲,也不會向獨孤凜尋求一絲安慰。她會蜷縮到角落裏,獨自默默承受着恐懼。
而眼下——
眼下的斟兒将他視作一個身世可憐的溫潤少年,不再抗拒和他親近。
很好,魚兒快要上鈎了。
獨孤凜勾唇淺笑,漆黑的眼瞳裏映着閃電,劃過一道妖冶的幽光。
他俯首湊近懷中瑟瑟震顫着的溫香軟玉,灼熱的呼吸一下一下噴灑在少女頸側嬌嫩的肌膚上,不多時便将那處燙出了緋紅。
明斟雪在他的安撫下,意識逐漸回籠。
她哽咽着抽泣了幾下,斷斷續續的喘l息聲嬌滴滴的,不甚平穩。
聽得獨孤凜額角青筋猛地一跳。
“我,我這是……”明斟雪被少年緊貼着的胸膛燙得有些胸悶氣短,她挪了挪身子,試圖拉開些許距離。
一條鐵臂橫過身前,強勢地将她箍回懷裏。
“薛公子!”明斟雪驚覺方才如火爐般灼熱的胸膛正在逐漸變冷。
她慌忙轉身,鬓間濕潤冰涼的青絲擦過少年隐隐發燙的喉結。
淺嘗辄止,留下一道淺淡的水痕。
少年眉頭緊鎖,身軀越來越冷,難自抑地顫抖着,将牙關咬的咯咯作響。
痛楚排山倒海般襲來,沿着每一寸筋骨重重碾過,将周身筋脈撕扯開再揉雜在一起,再反複扯斷。
額上迸沁着冷汗,獨孤凜雙目猩紅,鮮血順着唇角緩緩流下,全身被汗水浸透。
自少時起,他便淪為先皇的藥爐,被迫吞食大量詭谲荒誕的毒藥,以身養藥,再割己身之血為先皇煉丹。
長久以來,體內的種種毒藥相生相克,意外塑成他異于常人的體格,卻也會不定期地反噬他的身體。
每一次反噬都是一重脫胎換骨的機會,過程異常痛苦,四肢百骸都承受着難以言喻的催折。
若咬牙勉強挺過也就罷了,若挺不過,便會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不巧,前世今生受到反噬時,陪在他身邊的都是明斟雪。
前世獨孤凜将自己關在禦殿內,除大監孫進忠侍奉湯藥以外,拒不見任何人。
偏偏容家大房因貪墨被削了官,容太後氣不過,仗勢欺人來找獨孤凜對峙。
“太後娘娘您請回罷,陛下龍體欠安,實在不宜見人。”孫進忠苦口婆心勸着。
容太後跋扈,毫不退讓:“尋由頭推三阻四是罷?哀家就在此候着,看他能拖到幾時!哀家是他的生母,容氏乃是國舅,乞有說貶便貶之理!”
孫進忠背過身嫌惡地唾了口。
這時想起陛下是您親兒了?幸虧太後不知陛下正忍受着怎樣的磋磨,若知道了,只怕當場能帶着十殿下闖進去,趁虛而入逼宮稱帝!
孫進忠這廂憋着氣同太後虛以委蛇,可巧來了救星。
鳳辇停在禦殿前,望着同大監争執不休的太後,明斟雪行了一禮,道:“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