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變得越來越黑, 烏雲翻滾着，窗外不知何時落下雨滴，淅淅瀝瀝的雨聲在寂靜的深夜聽來是天然的催化劑，暧昧的氛圍油然升起, 一窗之隔, 溫差劇烈卻明顯。
吻，是楚曜先主動的, 坐在洗手臺上的他勾住男人的後頸, 将他拉下，情人之間的調動無需多言, 簡單的觸碰便可激發。
只是, 他再次低估了對方的耐力，他的手一只攬在他的後腰，另一只捏着他的肩胛骨，每次在他想撤退時又被帶回。
記不清是第幾次的親吻。
一幀幀跳動的記憶片段如幻燈片般從腦海中閃過。
對于靳知寒像是要将他吞吃.入腹般的吻法, 楚曜總是撐不住, 數秒之間大腦意識就會模糊, 耳邊除了外面的雨聲，和他粗.重的呼吸, 再也聽不見其他。
這是一場有關肺活量的比拼, 堅持不住, 楚曜的手抵上他的胸膛, 想推開, 卻又換來更深的圍堵。
雨絲纏繞, 透明的水珠落在竹葉, 暈開點點痕跡, 涼風順着窗縫鑽進來, 沒入肆意敞開的領口，跟着纏繞住冒汗的身體。
胸口騰起高漲的情緒，楚曜的手用力揪住靳知寒的衣領，很怕從光滑的臺面滑下去。
雨聲漸大，像顆顆珍珠，一把從夜空灑下去，平靜的水面上泛起漣漪，俏皮的魚兒躍出，仿佛要吮.吸着那顆顆珍珠。
漫長的時間被按下慢速鍵。
好久後，楚曜終于得以呼吸，他埋在靳知寒的肩頸，重喘一番，聽他在耳畔低聲問：“想把握住此刻嗎？”
大腦像是被攪了個天翻地覆，意識混沌不清，他以為他所說的把握是珍惜這一刻，下意識答應了聲。
然而下一刻……
楚曜的手腕被握住。
如同火熱的熔岩爆發，他身體裏的一根弦剎那間繃斷了，腦海中浮現的是前幾日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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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急，拍打在遠處的屋檐上，有只走丢的流浪貓蹦跳着躍上房頂，毫無規律地亂竄，上上下下地蹦跳，貓的尾巴掃過懸挂在檐下的雨珠，激起小草的顫.栗。
朦胧雨霧中，貓跳進水坑，沾了一身泥濘，純白的毛發被浸濕，黑暗裏，堅硬而長的尾巴警惕豎起，等待主人尋回去安撫。
楚曜如同撫摸着小貓，浸濕的尾巴弄得他掌心汗津津的，時而響起的雷聲迫使他心跳的速度加快，動作也無意識中跟緊。
窗外電閃雷鳴，似在蓄勢一場巨大的風暴。
狂風卷積着落葉，呼嘯而過，壓抑的氛圍靜等着釋放。
望着窗外，楚曜在心中靜默倒數，那雨滴一滴一滴落下，他跟上節奏，感受到所有的熱烈都集于一處。
可是雨卻突然之間停了。
掌心一空，他看到男人的背影，轉身去開了浴缸的水流。
睫毛眨了眨，楚曜低頭望着自己宛若被巨石摩擦過通紅的掌心，回憶之前的那次經歷，有巨大的落差感排山倒海地撲來。
為什麽他們之間的差距會這麽明顯？
浴缸裏的溫水放了一大半，靳知寒要抱他去洗漱，卻被楚曜擡手攔住。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他腦袋低垂，潔白幹淨的面頰染着緋紅，濃密的長睫覆蓋而下，遮住眼底不知名的情緒。
靳知寒的食指勾起他的下巴，輕聲詢問他怎麽了，是不是太累了。
說話間，手撈過他的，替他緩慢而輕的按摩起手腕。
楚曜的确是不太舒服，手腕骨像要爆開似的隐隐發漲，又酸又麻。
靳知寒的力度柔和适中，輕哄着他，“下次不來了好不好？”
聽他是誤會了他的想法。
楚曜的唇瓣微動，想說的話哽在喉嚨裏好久。
他望着他深邃明亮的眼睛，艱難發問：“你……剛剛是……怎麽做到的？”
同為男人，他自然了解，拉了弓的箭還可以再回頭嗎？
曾經，楚曜以為不會有人能做到的，但靳知寒卻可以。
在蓄勢爆發的剎那，他忍住了。
這樣一個在日常生活中就極有忍耐和克制力的男人，換做是其他的事情，也照樣如此。
靳知寒望着他渴求知識的目光，手掌緩緩撫摸着他的臉頰，低語：“因為我舍不得結束。”
“可……”楚曜臉紅得不成樣子。
他還是沒法被說服，在他看來，這根本不是舍不舍得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靳知寒，我是不是太弱了啊？”他被霧氣浸泡的眸可憐兮兮望着他。
指腹輕輕摩擦着他的臉，靳知寒露出縱容的笑意，“我強就好。”
事實雖如此，但同為男性的自尊心，讓他不願意落後太多。
“我也會變強的。”他很小聲地說，下一秒身體突然騰空，“那讓我來幫你鍛煉一下。”
浴缸裏的水滿得要溢出來，水波蕩漾，将最上面的水一層一層的往外推。
靳知寒這次的吻很溫柔，如清晨時那一縷柔和又不刺眼的陽光，明媚燦爛，照得人身體都暖洋洋，格外放松。
楚曜望着自己沒在水流中的腿，調皮的時而擡起時而落下，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
他的手撐在浴缸的兩側，左手旁就是窗戶，轉頭就能夠看得見雨後的景象。
枝葉上挂着的水珠兒像是飽滿的果實，在不經意間落下，在地面上砸出水坑。
想象着成熟的果實咬上一口的滋味，他的喉結驀然一緊。
論吃水果這件事，還是靳知寒最會，好比吃櫻桃，先撕咬開最外面的那層果皮，讓充實的汁水溢出來再一口咬住吞進去，他做事情總是這般有耐心。
楚曜經常會覺得他是獵豹般的性格，暗中蟄伏緊盯着獵物，等時機到來，就會毫不猶豫猛地撲上去。
撲騰的水流十分得湍急，楚曜盯着天花板，意識在逐漸抽空。
被抱出去時，楚曜就像溫順的小貓兒趴在靳知寒的胸膛上。
他将他緩緩放在床上，嘴角挂着一抹邪氣的笑容，緩緩低下頭去，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
“老婆。”溫熱的氣息拂面，靳知寒移到他的耳邊低語，“要嘗嘗你自己的味道嗎？”
楚曜只覺得羞恥，抱住他的肩膀，将臉埋在他的頸間，不願意回答。
腦海中一浮現出他屈尊纡貴那樣的畫面，就覺得要瘋了。
在外人眼裏，靳知寒是那樣高不可攀的存在，竟會跪在他的面前。
楚曜的耳朵紅得簡直像燙熟了，偏偏靳知寒還在問他，“我那麽辛苦，難道不應該為我的服務打個分嗎？”
“我……”楚曜深呼吸一口氣，“滿分，滿分。”
“嗯。”靳知寒露出滿意的微笑，緩緩站直身體，撤開幾分去看他的眼睛，“那你跟老師學會了嗎？”
楚曜：“………”
靳知寒的手掌扣着他的後腦勺，嘴角輕扯，“要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才可以。”
“好，我……我會努力的。”楚曜倉皇應下，催促他快去洗漱，“很晚了，該睡覺了。”
閉眼躺下後，楚曜仍是沒有睡意。
浴室裏傳出水聲，靳知寒又去沖澡了。
他将手偷偷從被子裏，仔細聞了聞，好像還沾着那種氣味。
楚曜全身上下都在發燙，他實在睡不着，拿起手機點進微博，發了一條動态。
[失眠的夜晚。]
配圖是他昨晚拍得靳知寒的一個側影。
楚曜想記錄下這個夜晚，雖然他們沒有達到最極致的親密，但也僅僅只差最後一步了。
懷抱着手機，楚曜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等靳知寒上床之後就看到他異常香甜的睡顏。
手指在他鼻尖點了點，他差點忍不住想去親他了。
此刻已經淩晨三點，可他怎麽還是睡不着？
靳知寒雙手枕在腦後，昏暗中眼睛亮閃閃的，連唇角也一直翹着……
又過了很久沒有睡意，靳知寒拿起手機，點進微博，看到楚曜在一小時前發了條動态。
失眠的夜晚？
他不是睡得比誰都香嗎？
這指的是他才對吧。
靳知寒看完文字才注意到下面的照片，是他剛換好裝站在車前時偷拍的。
被自己的老婆發到微博上面，感覺像是宣示主權一般。
靳知寒在下面留言：[老婆在我身旁睡得很香，但我失眠了。]
留言一經發出，引來好多條回複。
[都快淩晨四點了靳總你怎麽還不睡覺？是不是昨晚太興奮了？你們夫夫倆都幹嘛了？能不能跟我們直播聊一聊？]
[深更半夜剛好餓了想來桶泡面，沒想到這麽大一碗狗糧端到我面前[微笑.jpg]靳總還真是體貼呢，多謝你了。]
[靳總現在是在回味什麽呢？嗚嗚，好羨慕你有香香的老婆摟着，我也想體驗曜寶貝躺在我身邊的感覺。]
[靳總哪有失眠人士困擾的感覺，分明是很享受嘛！能吃到熱乎的狗糧，不枉我熬夜這麽久。]
靳知寒正在刷評論，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突然，旁邊的人自己滾過來，抱住了他的腰。
“靳知寒……”他口中嘟哝着，不知做了什麽夢。
不過很快，靳知寒就知道了。
“你的牙齒磕到我了。”
“唔，有點兒痛。”
他呓語着，手在他的身上無意識游走，似要尋找慰藉。
靳知寒的胸口起伏不定，他再這樣摸下去，他就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将他弄醒。
楚曜入夢太深，越來越過分。
凝視着他的臉，男人的眸光逐漸變得幽深，失控的沖動格外劇烈。
靳知寒有惡劣咬一口的沖動，低頭輕吻下他的唇，慢慢撬開唇齒。
在他的手來到他腹肌時，他像是蠱惑般引領他慢慢前行，暧昧低語，“老婆，你哪裏的味道都很甜。”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