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楚曜在盛星娛樂的頂層天臺上看完了媒體發布會的全程, 他知道靳知寒連日來沒休息一定很疲憊,但從他的狀态裏,卻完全看不出。
他在人前依舊是精神狀态飽滿,光鮮亮麗, 讓人完全想象不到他為公司的危機連夜開會, 心裏也是充滿擔憂。
大屏幕上又切回之前滾動播放的廣告,楚曜活動下僵硬的腿, 拿出手機看了眼某外送軟件, 上面顯示騎手距離目的地僅有三百米。
楚曜立刻乘坐電梯來到一層,騎手的電話剛好打給他, 送來一大捧香槟玫瑰。
這是楚曜在看發布會時突然心血來潮預訂的花束, 當下他就有很強烈的沖動,想要送靳知寒一束花。
香槟玫瑰的花語是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代表唯愛一人。
騎手遞來訂單請楚曜簽字,楚曜拿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許是花的香味刺激到他, 忽然之間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眩暈。
盯着楚曜, 騎手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他心中默數着, 看着對面行駛着的一輛黑色商務車, 唇角逐漸勾起詭異的弧度。
“好了。”
楚曜将簽好名字的訂單遞給騎手, 下一秒他的眼皮耷拉下去, 腿再也站不穩, 當即要倒下去。
從商務車裏跳下來一個男人, 快速将楚曜接過, 就要帶進車裏的時候, 幾名黑衣保镖忽然沖過來, 一記電棍甩到了他的脖子上。
靳知寒算到還會有人在暗中對付楚曜,所以特地派了人保護他,也是想借此引出那晚對楚曜潑油漆的幕後主使。
還好,對方并沒有得逞,之後被立即送往公安局進行調查審問。
楚曜昏迷之後便不省人事,等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到了醫院的病房裏。
鼻腔湧入刺激的消毒水味道,他皺下眉,腦海中還在回想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轉而看到站在窗邊的那一抹颀長冷漠的背影,忐忑的心瞬間得到安撫。
“靳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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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曜輕輕叫了聲,他回過身,看他的眼神裏卻帶着苛責似的。
“你明明知道現在很危險,為什麽還要亂跑?不是去我媽那裏了?怎麽又來公司了?”
他極少會用這麽嚴肅的語氣跟他說話,楚曜擰眉望着他,喉嚨裏就像灌了沙子似的,吐不出一個字。
他是擔心他沒有吃早飯,想去送雞湯給他,也是被他的發布會所感動,想送他一束花表達愛意,卻被他誤會了是他不懂事。
“對不起。”楚曜低聲說,斂下眸去。
他的确是給他惹了麻煩,雖然不知道他怎麽會到這裏來,但既然有人會不擇手段在花裏用迷香将他迷暈,那人肯定是有狠毒的目的,倘若不是有靳知寒在,他現在不知處于怎樣危險的境地。
“為什麽要道歉?”靳知寒不明白他說那三個字的意義。
他剛剛的确是關心則亂,說話的聲音大了些,那還不是因為他怕他出事嗎?
“那束花是怎麽回事?誰給你的?”靳知寒靠在窗臺上,審訊似的問他。
楚曜薄唇動了下,剛要說話,病房的門突然一下被推開。
“楚曜!!”秦遠怒不可遏瞪着他,“我以為你還在房間裏睡覺,醒過來後一直在等你,原來你趁我不在偷偷溜出門去了,這種緊急時刻你說你亂跑什麽?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還需要我來強調?”
身為經紀人,秦遠也是有他的威嚴在的。
他講話的聲音一不小心就兇了點,仿佛楚曜做了天大的錯事。
現如今,楚曜是真覺得自己不懂事了,看來他真是個情感白癡,都不懂得怎樣做才是真正對另一個人好,他以為到靳知寒的公司裏來看他會讓他感動,其實只是添亂。
“你說得對,接下來我會老老實實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楚曜勉強一笑,伸出兩根手指,“我發誓。”
話音剛落,聞硯也推門進來了。
他和秦遠昨晚都住在靳知寒的別墅裏,昨晚睡覺時天都快亮了,一覺睡到十點半,盛星娛樂的發布會都要結束了。
秦遠醒來後以為楚曜還沒醒,後來一想,他不太可能睡懶覺,于是推開了主卧的門進去查看,發現床上根本沒人,這才趕緊聯系了靳知寒,結果得知楚曜被送來醫院了。
“你怎麽把自己搞進醫院了?”聞硯走到楚曜的病床邊,彈了下他的額頭,“傷到哪了?腦子沒事吧?”
秦遠注意到靳總的眼神快要把聞硯刀死了,趕緊咳嗽了聲,提醒他注意點。
聞硯卻像是故意的那般,當着靳知寒的面又問楚曜,“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氣氛如結冰一般冷凍住了,病房裏的微塵都仿佛停止流動了。
“人家老公還在這兒呢,想吃什麽需要你給買?”秦遠推了下聞硯,“你該忙什麽就去忙吧,真是沒分寸。”
“用完我就把我打發走了?”聞硯雙手環胸,餘光睨着靳知寒,“剛剛我在門外可是聽到有人兇楚曜了,他從雲城錄完節目趕回來,連覺都沒睡,還不都是因為擔心你?”
秦遠縮了下脖子,這聞硯是膽肥了,還敢兇老板了。
“他說得又沒錯,你就別在這兒添亂了。”楚曜擡頭看一眼吊瓶,馬上快滴完了,“我這打的是什麽?”
“葡萄糖。”靳知寒對聞硯的話沒有理會,“我讓醫生做了全面檢查,說你貧血還有些營養不良,這幾天你先在醫院休養着吧。”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我沒事。”楚曜給秦遠使眼色,“你不是說我明天要拍個季度廣告嗎?”
秦遠的反應也很快,立刻打配合點頭,“是的,楚曜這次回來也挺忙的,每天都排得滿滿當當。”
“推了。”靳知寒語氣堅決,“他現在不适宜露面。”
楚曜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雖然知道他可能是擔心他的人身安全,但如此強勢地替他做決定會不會太不尊重他了?
難道節目裏的相處都是假的嗎?
兩人間的暗殺湧動,如冰得能讓人身體僵硬的河流,秦遠夾在中間,不免為難。
“楚曜,要不然你就聽靳總的?我看你臉色蒼白,身體也挺虛的,還是好好養養吧。”
話音未落,楚曜緊接着說:“靳知寒,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但你能不能不要……那麽□□?”
深呼吸一口氣,他咽下喉嚨裏的委屈,繼續說道:“我都能理解你關心我的心情,那你可不可以換位思考下,我為什麽會冒着危險從家裏出去呢?”
病床上的男人面容白得沒有血色一般,靳知寒的心顫了下,走過去,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老婆你別難過,我錯了好不好?”
旁邊的聞硯聽得麻了半邊身子,自動退後兩步。
他和秦遠交換一個眼神,不在這裏待着當電燈泡了,一起從病房出去了。
輕輕帶上門,秦遠給了聞硯的胸膛一拳,“你想幹嘛啊?故意鬧得他們小兩口不得安寧?”
聞硯皺着眉,“我就是不想楚曜受委屈,他性子軟,和靳總在一起其實是吃虧的。”
“楚曜看着是挺軟的,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另一面也挺倔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哦~”聞硯明白了,“所以,表面上是靳總占據主動權?實際上是楚曜拿捏了他?”
“也不能這麽說,都是相互的。”秦遠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人都結婚了,你适可而止吧。”
“得了吧,我八百年前就不想這件事了。”聞硯撫摸下唇瓣,眸光裏帶着深思熟慮。
這是一家高檔的私人醫院,房間很幹淨,窗臺邊擺放的花瓶裏還插着百合。
秦遠他們走後,楚曜被靳知寒困在懷裏,他熬了兩天的深眸中泛着赤紅血絲,低沉的聲線在耳邊格外誘人,“原諒我了嗎?”
他的雙手圈在楚曜的腰上,微微彎着身子,将臉埋在他的脖頸處,呼吸時的熱氣掃在肌膚上,癢極了。
光線流轉中,他被他的氣息環繞,敏感的耳廓癢熱交加,甚至有股電機似的酥麻感在擴散。
楚曜有些怕癢,想躲開他,靳知寒卻用了十足的力氣鎖住他的腰。
于是,他在無意識中緊緊抓住他襯衫的領口。
男人滾燙的薄唇緊貼着他脖頸間的軟嫩肌膚,“要不要我做點什麽補償你?”
“你這是打個巴掌再給個……”楚曜話沒說完被他堵住唇。
他手上倏然用力,一顆紐扣掉落在地,如碎石在平靜的水面激起漣漪,那熾熱的氣息帶着幾分侵略意味地在他的唇上摩擦,之後向性感的鎖骨間蔓延,激起細細密密的電流。
唇舌之間響起暧昧的淺淺喘息,格外得撩。
“要不要把早上沒做完的事情繼續?”撤開兩分,靳知寒低聲問。
“這是在病房!”楚曜想不到靳知寒會有這麽大膽的想法。
“那又怎麽了?我們是合法夫夫。”
話落,他捧着他的臉,小心翼翼地沿着唇線親吻描繪,帶着他獨特的技巧,耐心地誘引,調動他的感官。
二人鼻間的呼吸交錯纏繞,細細密密的吻,虔誠又熾熱,如火星般燃起。
他淺淺的喘息聲,似回應,更像燎原之火。
舌尖掃過他的牙齒,又勾纏地舔了舔唇角,閉着眼睛看不清神色,但腿間灼熱的氣息恰好噴薄在他搭下去的那只手上。
當靳知寒再擡起頭時,眼底已然氤氲起一層朦胧的霧氣,額頭抵着楚曜的,低聲哄問道:“要不要試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