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尹風沉着臉,他雖然看上了曳羅,但這不代表他會放任對方态度肆意,更別提她現在還跟另一個雄性拉拉扯扯。在他看來,這是對他的蔑視和挑戰。

他轉頭望向衍烈:“我要跟你決戰。”

贏了,他帶人走;輸了,他走。

曳羅一驚,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當成了別人的私人物件,她立刻出聲阻止:“你這人莫名其妙,我不喜歡你也不會跟你走,你贏了也沒用。”說着她試着拽着狼崽子離開,“我們走,不要理他。”

誰知狼崽子一動不動,平時淡然的眸子此時有了微微波動,側過來看她的神情格外認真。

在獸人世界,兩個雄性若為了争同一個雌性,有糾紛時會提出決戰,以武力分高下,贏了帶人走,輸了單身狗。但這古老習俗在外面的世界,近年已經逐漸消失,也就是萬古森林這處消息蒙塞的偏僻地方,還保留着這樣的原始習俗。

值得一提的是,若是提出決戰未被接受,會被視為膽小逃避,自動失去追逐雌性的機會。

曳羅不知道這些,但衍烈在尹風提出來時,卻突然明白了這一舉動的意義,他定定看了她一眼,轉頭對尹風說:“我可以跟你決戰,但我不賭。”

他不賭,不拿她來賭。

尹風嗤笑一聲,“你是膽小鬼,不敢豁出一切的人是懦夫,懦夫就夾着尾巴滾吧。”

衍烈沒理會他,只是把曳羅拉到一旁,認真叮囑,“你站遠點,有危險就先走,回村子也行,我晚點會回去找你。”

什麽情況?搞大半天還是要打?曳羅猶記得上次那人壓着狼崽子打的情形,十分擔心他逞一時意氣,“沒必要,反正我不會跟他走的。”

“婆婆媽媽的,到底打不打!”

尹風冷眼看兩人說話,越看火氣越大,沒等衍烈歸位便丢了個風球過去。衍烈手一推把人推到安全範圍,留下一句“別擔心”便一個急轉身,随即回了一拳,那拳帶着些她看不明白的力量,直接将襲過來的風球掀回去。

風球疾速擦着尹風的臉頰而過,擊在他身後樹幹上,将數人合抱的大樹身擊出了一個圓形的洞,還站在原地的尹風神情有些僵硬,完全不明白為何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對方的能力就進展至此?

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的曳羅心中一驚,随即一喜,立刻跑到一棵大樹後将自己藏起來,狼崽子看起來真的強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她就站在後頭看着不要拖後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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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烈并沒有獸化,但是他揮出的每一擊,仿佛都帶着狼爪的威力效果,将尹風的手臂抓得鮮血淋漓。尹風眼裏終于有了慎重之色,他低喝一聲,小麥色的皮膚虛化,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只三米大小的金黃色豹子,全身無一絲贅肉,體态優美肌肉緊實,确确實實是一只漂亮的豹子。

變成豹身後,空氣中的氣息似乎有了變化,周身的風急了,以肉身可見的體态化成風渦,凝聚在豹子腳下,讓它得以淩空虛站,它在空中矯健地躍動,呲着尖牙,向着對方咬去,說時遲那時快,白光一閃,衍烈獸變成一只白色的狼,一爪子拍開豹子,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狼身大上了許多。

一狼一豹鬥得難舍難分,很快這一片森林就遭了殃,片片綠葉搖落,枝幹四散,曳羅看着地上的一片狼籍,不知為何,并不擔心。

嗯,雖然莫名,但她就是有種直覺,這一次他不會吃虧。

她努力躍過一地殘籍沿着打架的痕跡追去時,左青山帶着村民急急趕到,見到被毀壞的樹木發出疑惑又有些擔憂的問話:“發生什麽事了?”

曳羅想了想,挑着重點同這位人家來踩場兩次才後知後覺知曉的老村長講講,一聽到出現了可以獸化成豹子的獸人,左青山一咬牙,恨恨道:“肯定是白霜村的人!不要臉!”便帶着村民趕在她前頭追去了。

曳羅:“……”

等等她呀喂!

一行人趕急趕慢,竟然沿着痕跡跑了一柱香的時間,足見兩人戰鬥情形之激烈,最後看到兩人時,是兩人坐在地上喘息的情形,顯然已經分出勝負停了手,若不是如此,只怕他們還有一陣好追。

臉上挂彩的尹風癱坐在地上,望着衍烈的神情有些難以置信,他一個完全覺醒的獸人,又覺醒了風之巫力,這樣的力量竟然不能直接将對方拿下?

沒錯,他們不分上下,打了這大半天,竟然分不出高下,他壓不下對方,對方也贏不了他。可是就算如此,在尹風看來他還是輸了,畢竟對方還未成年。

他心情有些沉重時,左青山幾步走到他面前,似乎有些忌憚,又後退了兩步,感覺處在安全範圍了,才開口:“白霜村的尹風?你們村子還要不要臉?說好了除非月祭,不然大家平時互不幹預,你們既然公然撕毀盟誓,那今年的祭祀便是由我們夢鈴村主持。”

這聲音聽起來,還帶着幾分喜意,尹風冷冷看他一眼,抹了一把臉站起來道:“我并未進入夢鈴村範圍,再說,月祭期已到,你管得着我?”

左青山明知是對方無理,但還是被對方顯露出的氣勢給壓制,“你你”了好一陣,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尹風彈彈衣角走到衍烈面前,先是複雜地望了曳羅一眼,接着把視線投在衍烈身上,“白霜村還有人比我強,你逃不掉的。”

臨走之前,他認真地道:“下一次,我定然會贏你,你給我等着。”

不是說決戰?怎麽聽起來他是帶着目的而來的?逃不掉又是什麽意思?要捉衍烈?

在場的人恐怕都沒人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問衍烈,他也是聳聳肩:“管他什麽事,來一個我打回去一個。”

狼崽子在第二次交鋒中保住了面子,曳羅替他開心,大有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驕傲,不過比她更開心的,是村長左青山,這厮第一次正面感覺到衍烈的強大,竟然能跟白霜村的勇士有一戰之力,在他看來,這代表着他們夢鈴村的希望啊。

于是動員起全村人關心他們,他們現在也不需要自己去狩獵弄自己的夥食了,天天有人将食物準備好送到小木屋,不管什麽要求,提出就有人照做,村長更是天天晚上跑到小木屋熱情地拉着人叨叨,讓衍烈煩躁得想将他踢出去。

衍烈不知怎麽回事,自從月祭期開始,人就變得有些躁動,晚上睡不着了。

原本這事,睡眠情況極好的曳羅是不知道的,但有一天晚上太冷,她被凍醒了,睜開眼便見到睡在不遠處的狼崽子翻來翻去,手捧着頭似乎正在極力壓抑着什麽,她走過去還未靠近,對方便睜開一雙冷漠的綠瞳,幽幽地看着她。

這是什麽情況?不認識她了?她只好停下步子,跪坐在地,仔細地打量着對方道:“衍烈?你還好嗎?”

他嘴裏發出一聲輕哼,精神看起來極差,看了她一眼,繼續皺着眉頭閉上眼睛。曳羅有些擔心,她不知道對方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她分明記得他以前是沒有這種情形的,難道是突然間長大帶來的後遺症?

她慢慢朝他挪去,手搭在他額上試着溫度,正在感覺中,突然感到對方氣息一變,喉間發出一聲示警的低吼,随即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強大的殺氣定住她,手捏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曳羅:???

一臉懵的曳羅還沒搞清楚什麽情況,臉上有些痛苦之色的衍烈已經飛快松開手,急速躍起,一言不發地竄出小木屋去。

曳羅:……

什麽情況?

……

一口氣跑出村子的衍烈,直接把林子裏數棵高壯的大樹都掀倒了,才冷靜下來。

怎麽回事?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跑出來了,這幾天腦海裏多了許多莫名其妙的片斷,他看到了許多陌生的人,片斷的最後,是一個火海,一個同他眉眼相似的冷漠男人眼神冰冷地望着四周,最後嘴角一勾……

他敲了敲腦袋,感覺心底那陣燥熱慢慢熄了,那些片斷終于從眼前消失,沿着樹身,他慢慢坐到地上,想起了曳羅。

他低頭望一眼自己的手,完全不明白自己剛剛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曳羅她……會不會生氣?

越想越坐不住,他騰地一聲站起來,又往村子跑回去,還沒想好要怎麽做,人已經直接推開木門進去。

屋裏,曳羅并沒有躺下,而是抱着膝蓋靠在木屋牆上閉着眼睛,聽到動靜,她緩緩睜開眼睛,揉了揉眼帶着濃厚困覺的沙啞聲音問道:“你剛剛怎麽了?”

衍烈一頓,下意識獸化成白狼,走到她腳邊伏下,蹭着她,嘴裏發出一聲類似撒嬌的輕嗚聲。

那個,尹風是只豹子,小麥色=金色皮膚的小豹子,是不是覺得很意外?看到大家猜的各種動物,作者君也很無奈(攤手)

這兩天換季天氣變了,作者君病了,這一章是強撐着病體碼出來的,感覺自己身殘志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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