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哪門子的敘舊
說來也怪,白帆發現,自上次暈倒後,師父就再也沒有督促自己練劍了。即便如此,白帆仍是每天都去會靈湖畔練劍。
“為師幾天前接到一封武林議會的請帖,若欣,維兒,你二人随我去乾坤山赴會。此行來回恐怕需大半個月,池忠、池誠,你們身為二師兄和三師兄,這山上的事務都交給你們處理了。”
阮池忠和阮池誠是同胞兄弟,二人待人和氣,但是不懂變通,凡事都按部就班。白帆雖不讨厭這兩位了無生趣的師兄,但怎麽也對他們喜歡不起來,因而平日裏少有打交道。
“師父,您這是去商讨個什麽事兒啊,需得那麽久?”白帆有些納悶。
“信中沒說。不過為師猜想應該事關伏龍會,要不也不會用密信,以免洩露天機。”
白帆對伏龍會有所耳聞,是近幾年才興起的地下會,專門與朝廷作對,劫富濟貧,深得人心。最近兩年,朝廷的人似乎發現了伏龍會的蹤跡,收買了一些江湖上的幫派,意欲殲滅伏龍會。
白帆聽說信中并未提及商讨的事宜,覺得有些奇怪,但聽得師父的解釋,的确,保密也不失為一理由,便不再追究細節,但心中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次日清晨,邢貞師太,大師姐和五師兄一行人便離開了黑暮崖。
一過便是好幾日,黑暮派都平靜如常。然而,好景不長。
“威虎幫帶了近百人上山來了,怕是來者不善啊!”守山的小師父匆匆忙忙跑來通知還在用早餐的幾師兄妹。
阮池忠一聽,也顧不得吃完早飯,提着劍就要沖出去看個究竟。
“二位師兄且慢,來者人數過多,單憑我們幾人與之肉搏,若陷入車輪戰,取勝希望不大。”說話的是冷卿楚。
“那當如何是好?”
“以禮相待,且看他們是為何而來吧。”
阮池忠聽四師妹的話不無道理,後悔自己行事的确過于武斷。于是,便站到大門口,親迎威虎幫衆人的到來。
“賀舵主,這是哪陣風把您給吹到黑暮崖來了?”冷卿楚雖嘴角微微上揚,但眼神分明是在說“賀老頭,你為什麽落地時就沒臉朝地給撞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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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姑娘,不瞞你說,我這次來是為了找你們師父敘敘舊,想當年,我們也是師兄妹啊。”
“哼!”冷卿楚怎麽不知道,當年就是這老頭背叛了師門。
阮池誠見冷卿楚生氣了,怕傷了和氣,又急于遣走賀不平,想他反正是來找師傅的,便道:“賀舵主,很不巧,我們師父現下不在黑暮崖,還請……”
白帆急忙碰碰三師兄,想阻止他說下去,可為時已晚。她已意識到賀不平此次前來定不是敘舊這麽單純,如若賀不平只是前來拜訪,幹嘛帶那麽多人呢?況且誰都心知肚明,師父是斷然不會見他的。
賀不平聽說邢貞師太不在黑暮派,眼裏閃出一道滿意的光,恰好被白帆看見,看得她冷飕飕的。看來今天遲早會有一戰了,白帆心想,真是後悔為什麽當初不把劍法練好點兒。
“既然如此,那我這個長輩就來教育教育你們這些晚輩吧。”說着,賀不平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聞了聞,一飲而盡,“好茶!”
“而今朝廷明君當政,且天助我皇,這幾年來無洪無旱,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卻不想那萬惡不赦的伏龍會……”
“等等,賀舵主不會是想勸我派歸于朝廷,對付伏龍會吧?”白帆實在是不想聽賀不平憑空說書,當下世道是好是壞,她也是有所耳聞的。況且,就賀不平這水平的“教育”,哄小孩兒還差不多!
“呵呵,還是這俊俏的小丫頭機靈。”賀不平一雙賊眼瞅着白帆,心想,倘若今日能劫來這漂亮的小丫頭,帶回去養個兩年,做兒媳婦兒還不錯。
“賀舵主,此事兒我們師兄妹斷然是不敢妄做決定,還是等師父回來後再行商議吧。”白帆不卑不亢地說,只願賀不平今日能就此作罷,或者能拖延些時日,等師父三人回來,禦敵也不至于如此單薄。
賀不平心想,呸!老子就是要趁你們師父不在,逼你們幾個投降。還等她回來?陳幫主令我今兒就降伏黑暮派,我要是打道回府,那一千兩黃金不就打水漂了嗎?弄不好還賠了夫人又折兵!
“瞧你們幾個徒弟當得多窩囊,這點小事而都做不了主。”賀不平鼠眼半閉,俨然是瞧不起面前這幾人。
阮池誠正欲沖上去教訓這個放肆的狗賊,但卻被身邊的白帆止住了。
“賀舵主,咱們彼此彼此,怕是今日退兵過幾日再來這種小事,您也做不了主吧?”白帆本想用激将法,還刻意強調了“小事”二字。
誰知賀不平卻順水推舟,道:“正是如此,倘若你們今日不降,咱們就只有刀槍相向了!”
“看來賀舵主是存心找事來了,你以為黑暮派就是那麽好惹的?!”說完,阮池忠便提劍沖了上去。
雖說威虎幫中魚龍混雜,若論單打獨鬥,恐怕不是黑暮崖幾師兄妹的對手,可這樣車輪戰下去,待到他們的力量喪失殆盡的時候,意欲擒獲這幾人,那便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而大師姐和五師兄不在,餘下的幾人現下也無法布陣殲敵。
一夥人打鬥了近兩刻鐘,現在幾乎是以一敵五的局面。
白帆雖盡力而戰,并說服自己,必要時候,可以取了他們的性命。
但是,她越來越發現自己力不從心,一則因為本來自己內力不夠渾厚,獨擋剩下的這五個漢子的攻擊實屬不易,還偶爾會被襲來的劍劃傷;二則因為她時不時的會聽到師兄師姐因受傷而發出的聲音,每聽到一聲,她就覺得心痛不已,分神之間便讓他人有了見縫插針之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