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午剛剛确定了要參加一個月以後的全錦賽,當天晚上,紀滄殊就通過電話通知了林琅。

畢竟一場花滑比賽,要溝通和準別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之前因為俱樂部裏的教練和姚箐合夥打壓,導致林琅這麽多年來一直也都沒參加過什麽比賽,想要參加全錦賽,最起碼得準備出短節目和自由滑兩套節目。

除此之外,最少也還得再有一身的考斯滕。

考斯滕即costume的音譯,所指的也就是比賽時花滑選手們所穿着的表演服裝。

除開表演滑,在正式花滑比賽中,是不允許使用布景,燈光以及其他輔助道具的。所以服裝就成了表演中唯一的一個輔助因素。

必須得與背景音樂相配合,同時也要符合比賽的規則。

男子只能穿長褲,女子雖然自從06年開始,就打破了必須穿裙子的規則,變得也可以穿着褲裝,但在裙子的長度上,依舊是必須要在臀部以下的。

這兩點是必須的,同時也還只是在服裝上所要考慮的最基礎的。

在這之上,布料還需彈力且結實,設計在考慮到美觀性的同時,也還要考慮到整體服裝的輕重。

雖說全錦只是個國內賽,依林琅的實力,完全可以不用像國際比賽那樣緊張。

但就這一個月的時間,要做完這麽多的事情,也的确是并不簡單。

“崽兒,一個月後咱們要去比全錦賽,現編兩個節目,從選曲到編舞,再到服裝的制作肯定是來不及,所以短節目我想着幹脆就用你之前進國家隊時滑的那個。”

“至于自由滑,你之前有編排過嗎?”

林琅上一世從國內到國外參加過的比賽無數,節目儲備自然也是相當充足。

雖然依照着他如今的實力,不一定能夠夠得上上一世那個層次的難度,但只要稍微改一改跳躍的難度和動作,基本上還是全都能用的。

“嗯,有的。”

林琅如此想着,剛才回複了紀滄殊,就聽見電話那邊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慶幸。

“那可就太好了,後天訓練的時候滑一次我看看,要是能行的話,這次比賽就用這兩個節目,那咱們這時間,可就終于能算是充裕了。”

兩個節目一敲定,剩下的除了每日的訓練以外,就只剩下一身考斯滕。

雖說為了表演分更高來說,選手所着的服裝,一般都還是要貼合音樂和節目整體的風格的好。

但男單也不比女單,一定要穿的那麽華麗好看,左不過就是一個上衣加褲子,趁着這一個月的時間趕制出來一套差不多百搭,還不容易出錯的。

短節目和自由滑全都穿着一套,也不是不能夠湊合。

什麽黑襯衫,白襯衫,再配上一條黑褲子,冰場上數不清有多少個男單都這麽穿。

只不過林琅對于節目的完美主義,卻絕不允許,他在任何一場正式比賽中,有任何一點的湊合。

“也算不上有多充裕,一個月的時間,考斯滕我要定兩套。”

與此同時,這兩套還必須有能夠達到他審美标準的設計,以及足夠支持他比賽的性能。

畢竟比賽開始,音樂一放,這兩身服裝就是他在那一片純白戰場中孤身奮戰,所要身披的戰袍。

對于林琅來說,在花滑上不論什麽級別的比賽,只要站上冰場他就一定要做到當下的最極致,就連一丁點的細節都馬虎不得。

如果有這個準備的時間的話,紀滄殊當然希望林琅每一場比賽都盡善盡美才好,可如今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從設計到選料,再到量體定做,一個月兩套若說是随便做做估計還行,但若是想要貼合節目精細設計,那時間只怕肯定是不夠的。

紀滄殊想要告訴林琅這一點,但還未等他開口,林琅那邊就已經先他一步的有了打算。

“服裝制作單看工期,一個月的時間肯定還來得及,至于設計,我自己來,差不多一周之內就可以交稿了。”

“剩下的制作部分,沈氏集團涉及到的業務廣泛,交給沈總的話,應該也不用教練你操心了。”

林琅說着回頭看了沈潋秋一眼,意料之中的看到了沈總眼神中的答允。

同時也在紀滄殊的口氣裏聽見了十足的震驚與意外。

“你來設計?你還會這個?”

“嗯,會一點。”

說起來林琅之所以會這個,起初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對于花滑過于較真的這個性格。

花滑的考斯滕複雜昂貴,各方面來看其實和外面的高定差不多,價格從幾千到幾萬,十幾萬不等。

上一世林琅剛開始比賽的時候,礙于金錢問題,請不到那麽高級的設計師,所以總不能和服裝設計師很好的溝通,也遇不到能夠令他滿意的設計。

時間一長索性他也就自力更生,自己去系統的學起了服裝設計。

到了後期,那些在冰上上大放異彩,被觀衆贊不絕口的設計,其實幾乎全部都來自于他自己。

“成,那這事就你們兩個商量着辦吧。”

如果說只是林琅一個人想要做這件事的話,紀滄殊可能心中還會有些疑慮和擔憂,但既然沈潋秋已經答應了要一起。

那麽他也就大可以放心的去做別的事了,畢竟有沈總在,就沒有什麽是再需要他們擔心的了。

林琅這邊才剛挂了電話,走到沈潋秋的面前,沈總那邊就正好收到了一封由國家隊總教練發來的短信。

沈氏涉及服裝産業多年,出自他們品牌的高定禮服也的确一直都有許多大牌明星在穿,要幫林琅找人在一個月之內做出兩套考斯滕,對他來說的确算不上難。

“但……首先你是不是應該要給我解釋一下,這個短信裏的內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沈潋秋說着,将手機裏所收到的短信,垂直的擺放在林琅的面前。

【小沈,郁桐這孩子今天晚上突然又哭着不敢睡覺,我問了隊裏的隊員,好像說是下午的時候,讓林琅給吓得?小郁他一直以來都是那個直脾氣,今天這事我了解了之後,已經數落過他了,林琅那邊你也稍微勸勸,別讓兩個孩子就此結仇。】

總教練的言辭誠懇客氣,甚至都已經能夠算得上是苦口婆心。

沈潋秋早就知道郁桐對林琅态度不善,也了解林琅的性格,知道如果兩人真到了要結仇的地步,此時此刻的郁桐,絕不會只是被吓了吓這麽簡單。

所以他也并不打算像短信裏所說的那樣,對林琅進行什麽多此一舉的勸解。

沈潋秋只是單純的有些好奇,郁桐那麽一個大小夥子,何以能被吓到連晚上睡覺都不敢的地步。

“你到底是都對人家做了些什麽啊?”

“我能對他作什麽呀?不過就是稍微的吓了他一下。”

林琅靠着沈潋秋書房的辦公桌,扯開一個巧克力棒,打從小時候起,他就特別偏愛這些熱量炸彈,所以才會在兒時長成一個小胖子。

只可惜花滑運動員為了保證自身的跳躍質量和輕盈感,對于體重的控制一直相當嚴格。

有些人在體重的控制上,甚至會精确到克,甚至在賽前的一段時間,幾乎絕食不再吃飯。

也正是這個原因,使得這個行業中,厭食症猶為高發常見。

林琅上一世因為教練的緣故也曾被迫嘗試過這種方法,卻一直無法适應,過度的節食只會讓他感到焦慮和脫力,甚至差點毀掉了他整個前程。

直到後來經過他的幾次抗争,終于使得那位教練妥協,林琅才又重新的恢複到他以往的狀态當中。

可即便是這樣,林琅的飲食也是經過嚴格控制的,少油少鹽,每天計算着卡路裏。

這些零食之類的東西,他都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再吃過了。

如今之所以能夠稍微的放肆一次,也是因為之前一年的所造成的營養不良,使得他整個人實在過瘦,才使得這短暫時間內,紀滄殊稍微放寬了對他飲食的控制。

沈潋秋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看着眼前略微有些得意的小孩,忍不住的帶着笑意的問了一句。

“稍微,你上一次說的稍微,可是結結實實打掉了人家一顆牙,這一次的,指的又是什麽呀?”

“真沒什麽,我和他又沒仇沒怨的,不至于跟他一個小孩兒那麽計較。”

林琅一邊說着,一邊看着沈潋秋看戲一般,充滿笑意的眼神。

到最後幹脆就把手中的巧克力棒放下,拍了拍手走到人身後。

“不信啊?不信我給你重新示範一下。”

林琅這話才剛一說完,沈潋秋就立刻感覺到,自己耳後忽然間吹來一陣濕熱的風。

混合着咖啡的清苦與巧克力微微融化後的甜膩,所有的感官在這一瞬間全都集中在耳後,感受着這混不自覺,不經意間已然越界的撩撥。

使得沈潋秋幾乎是在一瞬間,就不自覺地紅了耳朵,急着裝作嗆咳的樣子轉移話題,搶走了林琅放在桌上的巧克力,并以此來吸引人的注意力,企圖讓他能在被人發現之前,就将這一切全部都掩蓋起來。

“咳……咳咳,巧克力的熱量太高,不許再吃,要不然小心我打小報告給老紀。”

林琅将全部精力都放在花滑上,從上一世一路單身到這一世,在這一方面,本身就略顯遲鈍。

沈潋秋只稍微轉一下話茬,他這注意力就立刻被移到別的方向上了。

十萬火急的轉過身去搶奪那塊被人拿走的巧克力,為了美食奮力厮殺。

“老紀說我現在太瘦了,飲食暫時可以不那麽控制,更何況我自己心裏也有數,我又不是易胖體質,稍微放松這麽一次,根本就沒事的。”

“那也不行,現在太晚了,吃了小心蛀牙。”

沈潋秋不顧林琅的抗議,自顧自的站起身來,報複性的以身高上的壓制,高舉着那半塊巧克力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屋裏。

關門之前,還撂下一句唠叨。

“趕緊睡覺,明天一早還要帶你去新學校報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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