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幾位還是趁早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正如林琅所說的,不論你們給我開出什麽樣的條件,我都是不會走的。”
“畢竟他說的沒錯, 你們那兒的選手,的确就算是加起來都比不過他的萬分之一。”
沈潋秋說着, 從原本靠着的牆壁上直起身來, 看着眼前林琅越走越遠的背影, 勾唇對着身邊這幾個妄圖挖牆腳的老家夥肆意的笑了笑。
從前他眼裏最怯懦的運動員, 如今終于走過萬難, 站到了全世界的面前, 大放異彩, 毫不掩飾的展現他的天分。
甚至在斬斷從前束縛着自己枷鎖的同時, 還順帶着将沈潋秋也從這些年來, 随着時間的推移,被其他人強加上的一層又一層的牢籠中,解救了出來。
如果不是那一日回國正好遇見了他,沈潋秋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要那麽按部就班, 乏味枯燥的與那些簽不完的文件相依為命着, 草草一生,就那麽過完這一輩子。
“不過你們倒也還不用太過沮喪,畢竟雖然我這個人不能去到你們的陣營, 但沈氏冰刀卻依然可以與你們合作, 如果你們想要在冰刀上做些改變,大可以直接在我們沈氏下定制的冰刀訂單。”
沈潋秋說着, 只一瞬間就從林琅那邊收回了視線, 轉過頭來, 極為專業的朝着身邊那幾個國家的教練,一一遞過了名片。
這樣的處理在理論上來說,本應該是互惠互利,皆大歡喜,可看着身旁那幾個教練此時此刻,接過沈潋秋名片時的表情,就能知道,如今的情況顯然不是這麽一回事。
真不愧是二十才出頭就能繼承了家業,接管了沈氏集團的人,實在是玩的好一手的偷換概念。
他們今天之所以來這兒,不過就是都看中了沈潋秋在冰刀上能夠自主研發設計,使其完美貼合選手個人特色的能力。
沈氏冰刀雖然也和其他冰刀場一樣,接受為部分選手特別定制的訂單,可這種即便說是定制,但也絕達不到量體裁衣的程度。
不過是一些特定地方的材料,參數,可以根據下單人的要求做出種種改變。
缺少了專門為選手分析設計這一最重要的環節,也就缺少了所謂定制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靈魂。
沒了這部分,不論是沈氏,李氏還是張氏,所做出來的冰刀,也就只剩下了技術上的差別,沈潋秋想利用他們推廣自己的品牌,可沒了他自身量身定制的能力。
他們又何必放着那麽多老牌的冰刀廠不選,要選一個從未在這方面有過什麽發展的中國制品。
沈潋秋這話一發,那幾個老家夥雖說面上是沒再說什麽,可這臉上卻是明顯就能看出來一種極為自負的傲慢與不悅。
沈潋秋知道自己的冰刀廠,此時此刻,一定進不了這些人,這些選手的選擇範圍內。但只要再給他一段時間,用不了幾年這些人就會再一次的用着像今天這樣的姿态求到他面前。
只為了他們今天拒不使用的沈氏廠裏做出來的定制冰刀。
沈潋秋靠在賽場外的走廊,即便是瞧見了他們如今那一副變臉如翻書一般的傲慢表情,卻也沒有再出言與之争論。
畢竟如今算一算時間,正好也應該到了林琅該上場的時候了。
就這樣放任他們進去,應該比他留下來說任何話語,所得到的效果都要好。
沈潋秋如此想着,低着頭輕抿了一下笑意,也趕在這個時候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最終的結果,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樣,這些老家夥們打從場外走進門的那一瞬間,正趕上林琅4T起跳。
那一個教科書一般的四周跳,直接就将他們全都當場震住,三個不同國家的教練,竟然就堵在進場門的大門口,一齊的停住了腳步。
整個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不敢相信,再到被打臉的羞憤,讓一旁的攝像照過來的時候都有些吓到了。
搖擺不定的左右晃了兩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錄這一幕,還是不該錄。
惹得網絡上看直播的觀衆們不明所以,一片罵聲。
【不是吧,這攝像大哥是在這兒玩什麽呢?照個觀衆席還左右搖擺上了,差點都快給我晃吐了,怎麽的,你這是突然帕金森?】
【雖然國內對于花滑賽事轉播的攝像角度什麽的,一直都很謎,但剛剛這一幕,我總感覺他比起突然騷操作,更好像是故意在躲着什麽。】
【畢竟我剛剛看別的國家轉播時,也有發生一樣的狀況。就算是帕金森,也不太可能好幾個攝像都趕在這一個時候,一起發作吧。】
網絡上關于這件事衆說紛纭,引起了一陣熱議,而這條評論的出現,無疑是将網絡上觀衆們的注意力,從對于攝像的吐槽抱怨,轉移到了好奇吃瓜上。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裏,就已經有人在反複觀看攝像搖擺不定的畫面中,放出了截圖,找到了亮點。
美,俄,加這三個花滑大國的教練,竟然在不知道什麽時候,破天荒的走到了一起去,而且還在剛一進門,看見林琅的一瞬間,露出了這麽難看的表情。
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的想要發笑,也怪不得攝像剛剛将畫面掃過去,就又立刻由于着将鏡頭給拖回來了呢。
畢竟這樣的畫面要是轉播出去,可以說的确是相當的不好看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只這幾秒的視頻,卻依然還是将他們當時的模樣,清清楚楚的暴露到廣大網友的面前了。
而其中要說誰的臉最黑,還得是美國隊的那一位,也就是這一次陪着伊恩一塊兒到中國的那一位。
畢竟他才剛一進來,就被林琅近乎完美的4T糊了一臉,原本就已經十分生氣的時候,頭腦中最先想到的就是一定要讓伊恩過一會兒好好表現,争取贏回這一局,将這個臉給他打回來。
誰知他這個做教練的是這麽想着,可回頭再一看自己家的選手。
伊恩竟是正坐在椅子上,整個人被吓得,很明顯就能看得出他是在發抖。
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美國這教練若說從沈潋秋這邊回去時,這臉黑了一半,那直等到他回到賽場上,看見了林琅和自家選手的這一番對比,這臉就真可謂是黑了個徹底。
昨天的短節目,林琅就已經拔得頭籌得了個第一,只不過短節目能夠發揮出的東西有限,林琅并沒有做到像是今天這麽高的難度。
和伊恩之間又僅僅只是差了那麽幾分。
所以他還對此不以為然,覺得只要到了自由滑,這幾分的差距,完全可以輕輕松松的追上來。
卻不想竟然是這樣,不光名次追不上來,就連這最基本的臉面,也要被人踩到腳下,徹底的丢盡了。
伊恩坐在賽場旁的椅子上,雖然知道自己如今可能比不過林琅,卻還是心有不甘,想要铤而走險,竭盡全力的拼上一把試一試。
畢竟不過就只是個4T而已,誰還能沒有呢。
他雖然在比賽中還沒有做過,但是在場下也是曾經有那麽一兩次,成功的跳出來過的。
花滑跳躍這種東西,沒有誰是會每一次都百分之百能夠成功的。
更何況是難度極高的四周跳,別管場下練的如何,只要一會兒上了場,成功的跳出來那成功率它就是百分之百。
這一次強行的拼上一把,他未必就一定會輸,林琅也未必就一定能贏。
伊恩坐在場下,如此想着猶如自我催眠一樣,反反複複的麻痹着自己,一直念叨了有近兩分鐘,才終于成功的将自己洗腦成功。
可結果,上一秒他才靠此而勉強止住了自己一直忍不住不斷顫抖的雙手,下一秒林琅就又在冰上跳出了一個分數更高的4S。
一瞬間的就讓伊恩的心态完完全全崩了個徹底。
渾渾噩噩到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走上的冰場,甚至就連這一次發揮還沒上一次那麽好的郁桐,都沒有比得過。
丢了第一,就連第二都沒保住,只勉勉強強,靠着超過第四名1.5分的成績拿了第三名,最起碼還算是站上了領獎臺。
每人兩站的大獎賽青年組分站賽,他們三人到此也就算是全部比完,直等到後面那幾站也全都結束,出了成績,就算是徹底告一段落,可以根據着最終的成績,各自籌備着是繼續準備參加決賽,還是轉頭去報名別的賽事了。
林琅兩場分站賽的成績都是第一,節目得分也是高得吓人,總排名中第一的位置,對于他來說幾乎可以說已經是十拿九穩,板上釘釘的事了。
而郁桐則就與之不同了,他第一場分站賽的時候輸給了伊恩,第二場也沒超過林琅,拿了兩個第二名。
雖說在幾分上與伊恩拿的一場第一,一場第三算起來一樣,但按照比賽的細則來算,相同積分時,1+3的配置在排名上,是要排在2+2的配置之前的。
自打中國站結束之後,後面的賽事中,也又相繼的出現了許多實力很強勁的選手,以至于他這一短時間,一直都在為自己到底能不能進入決賽而擔心。
每天都愁容滿面的,甚至将關昊這麽個好脾氣的老實人,都給磨叽的有些煩了。
天天盼着比賽的成績快點出來,好讓自己能夠早日解脫。
只好在郁桐的運氣不錯,最後成績出來,他與伊恩一個第六,一個第四,雖說名次并不算是太好,不過不論怎麽說,這個決賽他也是進去了。
他終于有了這個機會,能夠面對面的質問姚箐。
這一次他一定要讓他将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說清。
郁桐和林琅雙雙進入決賽,對于花滑許多年都沒有什麽太大起色的中國隊來說,可以說實在是令人激動的好事情。
于是在成績剛出來的那一天晚上,整個國家隊男單這邊上至教練,下至隊員,全都破天荒的放了假,集中在隊裏舉杯同慶,把酒言歡。
而同一時間,再放眼伊恩所在的美國隊,卻可就是與之完全相反,沉重到讓人甚至覺得難以喘息的氣氛。
“比賽比成這個垃圾的樣子,你還回來幹什麽?”
姚箐坐在隊伍的更衣室裏,手中的手機裏,不斷回放着林琅在前幾周的中國站裏表演的那一曲《霸王別姬》。
雙手死死的攥着拳頭,表情咬牙切齒,卻又好像帶着幾分笑意,讓人看上去只覺得頭皮都跟着發麻,怎麽看怎麽覺着扭曲。
“我也真是沒想到,有一天居然就連林琅也能拿第一。”
姚箐如此說着,低頭看着手機裏的林琅,自言自語。
“被我收拾了這麽多年,連媽都死了,居然還不肯放棄,你就這麽想要借着這片冰場,名利雙收,出人頭地嗎?”
“不過這一次你還是算錯了,就算你拿了分站第一那又能怎麽樣呢?等到總決賽我第一個跳出了整個人類花滑歷史上的第一個4F。”
“又還會有誰會注意到你這麽一個區區青年組的人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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