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等到和這些小朋友合完影, 可以請你也幫我簽個名嗎?”
林琅被一些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圍在了一個圈裏,忙完了這個忙哪個,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身前的來人, 直等到跟随着身前突然出現的聲音,逐漸擡起頭來, 才發現原來自己身前已經在不知不覺中, 站了一大票的人了。
最先說的話就是當初在分站賽中, 因為伊恩的那些下作手段, 險些間接至使郁桐受傷的泰國小哥。
經過那一次的誤打誤撞, 他如今和郁桐也算是成為朋友了。
經常在聊天軟件上, 聽着郁桐跟他吹林哥有多厲害有多強, 這一來二去的也就讓他也跟着一塊兒成為了林琅的粉絲。
除他之外, 此時此刻站在林琅面前的還有一些, 因為他今天在場上跳出的那個4F而聚集過來的成年組男單,以及被他在冰上的風格所吸引,想要過來交個朋友的各個國家的雙人和女單選手。
這個時間段的人,大多都是在林琅上一世步入國際賽場之前,就已經退役了的。所以即便大多都有所耳聞, 能夠叫得出名字來, 可這麽這麽多人突然間的全部圍在他的面前,依舊也還是會使得林琅覺得有些拘謹和陌生。
只是好在這些人之間大多都很熟絡熱情,所以即便林琅一直都只是微笑着沒有太多話, 周圍的氣氛也都一直就沒有冷場過。
選手之間的氣氛好, 尤其是在喝了點酒的情況下,彼此之間都拿出自己國家最出命的土味舞蹈, 相互battle。明明都是花滑界中, 拿過獎牌的選手, 卻在大庭廣衆之下,打起B-BOX菜雞互啄。
甚至到了後來,酒過三巡之後,林琅還坐在一旁親眼目睹了他們一衆男選手,将外套圍在腰上充當裙子,模仿維密走秀。
而其中最為讓他震驚的,就是平日裏在國家隊中,事事操心磨叽,猶如一個老媽子一般的關昊,竟然也在他們的隊伍當中。
他的酒量向來不是太好,所以到了晚宴的時候,每每都是前半場和後半場看起來,就好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
就因為此,每次一到晚宴時間,就立刻會湊上來幾個平時玩的好的前輩,拿着酒杯瘋狂灌他。而另一些國內雙人之類早有此項經驗的選手,則也會專門掏出手機,就等着記錄他喝醉以後,趴在桌子上,又突然跳起來猶如人格轉換一般的新奇畫面。
而如今郁桐和幾個國內的小女單正圍着眼前這辣眼的社死畫面,拍的正歡,只有林琅雖然被人簇擁着,卻也一直只是處于邊緣的位置,自顧自的笑着看着他們打鬧。
哪怕是到了人群之中,也還是總有一種無法融入其中的懸浮感。
直到這一次大獎賽作為成人組金牌得主的安德烈,這麽一個俄羅斯小哥突然間的,帶着一瓶未喝完的紅酒,大咧咧的坐到了他身旁。
撫摸着他的發頂,親切的說出了一句。
“唔……想不到現實生活中看起來,竟然比在冰上時還要可愛迷你。”
迷你……
林琅坐在他身旁,幾乎是出于本能的就捕捉到了從他口中說出的這句英語。
而捕捉到的下一秒,他就幾乎是立刻不受控制的加入了他們接下來的這一場場,令人社死的競争。
畢竟林琅生平最讨厭的就是有人說他矮,一旦讓他從誰的口中,聽見這個字,那他就是拼了命也要和他努力鬥争,不論幹什麽他都一定要贏。
更何況那個說他迷你的俄羅斯小哥,本人就真的人高馬大,在身高上足足有一米八,碾壓了林琅差不多小半個頭。
也正因如此,他的這句話才能對林琅有着這麽大的殺傷力。
激起了林琅與他之間奇怪的鬥志,舌頭舔手肘,性轉模仿當紅女明星,托他的福,林琅的确很快的就融入進了晚宴的氛圍裏。
可也是因為這樣,在他終于從「矮」這個字的影響中抽身出來,逐漸恢複了理智的時候,才會後悔的恨不得當場就在這裏挖出個洞,直接将自己永生永世的埋藏在這個酒店的地磚裏。
又或者是還像上輩子死在冰場時那樣的拜托一下老天爺,幹脆收回了借他十年的這個願望,改為連夜送他上火星。
而偏偏天性沙雕的郁桐,并沒有适時的注意到這一點,即便是到了林琅已經回歸清醒,逐漸下頭的時候,依然還要一臉陽光燦爛的跑到林琅的身邊來,異常驕傲的說上一句。
“真沒想到人類的舌頭竟然還可以那麽靈活,甚至可以在嘴裏給櫻桃把兒打個結!他們這些人都不行!太厲害了,天賦異禀!真不愧是我林哥!”
郁桐說這話的時候,滿臉得意洋洋,幾乎是從眼睛裏都在往外冒着喜勁兒。
畢竟他向來都是這類沙雕游戲的忠實愛好者,而且也從不知道社死是什麽,滿腦子裏知道的就只有牛逼和快樂。
郁桐看不出來林琅此時此刻的狀況,旁邊的那些女單們卻是全都看出來了,一個個的拿着手機,反倒是因此而又徒增了許多的歡樂。
關昊這一次難得的在大獎賽的決賽當中,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績登上了領獎臺,以至于所有國家隊的選手們,全都替他高興,連帶着也就都鬧騰的比平日裏還要晚了一點。
到了最後,反而是今天最出風頭,最多人簇擁着的林琅,因為過于上頭玩了這令人社死的沙雕游戲,成了最先離開回屋睡覺的一個。
而當他帶着些許的悔意與尴尬,才剛前腳走出了宴會廳,後腳就正好在門口,迎面碰上了剛剛處理完事務,獨自一人回來的沈潋秋。
滿臉滿耳朵的紅意還未褪去,就連對上人時的目光,也與十分罕見的有了一絲羞怯與閃躲。
沒來由的就讓沈潋秋将原打算和他探讨的事,一瞬間統統抛到了腦後。
只彎下腰來,透過他那一副黑框眼鏡的鏡片,貼在他面前,距離很近的觀察着他。
直等到就這麽看了幾秒之後,才又張嘴問了他一句。
“你這是……喝酒了?”
林琅一直以來,就對煙酒這類劇烈的味道,有種天然的排斥與反感,上一世即便是再艱難的時候,都沒想過要用酒精來麻痹自己,更何況他如今才剛剛十六歲,還是個不能飲酒的未成年。
“沒有,只不過是剛剛在裏面……和他們一起玩了一會兒游戲。”
說到這個游戲,林琅的耳朵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默不作聲的又紅了一個度。
之前的那些沙雕社死畫面,幾乎是瞬間就又回到了他的腦海,還得是自動循環式的反複播放。
使得林琅難得的在人前竟然還有些許示弱的感覺,就連話題都轉移的稍顯慌亂。
上一世他幾乎是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追趕姚箐上,所以即便是後來參加了不少國際上的賽事,像是這樣的晚宴活動,林琅也幾乎是從未參加。
如今重活一世,破天荒地融入了這種氛圍如果不是因為一時上頭,而做出這麽多令人社死的事情的話,那倒還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種蠻不錯的體驗。
“你那邊進行的怎麽樣?還算是順利嗎?”
沈潋秋從小與紀滄殊交好,打從以前就聽他說過,這個表面正經的晚宴在酒過三巡之後,到底能有多麽的令人社死和沙雕。
所以哪怕他本人沒親自參加,結合着林琅剛剛所說的,以及他走出宴會廳時的那種表現和狀态,也能大概猜得出來,在之前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
“嗯,很順利,你放心。”
小孩兒愛面子臉皮薄,沈潋秋既然将前因後果都猜出個大概,知道了沒發生什麽大事,也就沒再為難他。
而是老老實實的直起了身子,體貼的順着林琅的話茬,将整個談論的話題都轉移到了,他原本在見到他的一剎那就想跟他讨論的方向。
“姚箐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即便是他再怎麽改名換姓,以我的手段和實力,也都完全可以查得到。”
“這一次你既然已經在冰場上,正面碾壓贏了他一回了,那這之後要不要我直接就趁着這個機會,将他之前所做過的一切全都曝光在公衆的視野中,徹底将他搞下來。”
沈潋秋站在宴會廳外,看着身旁站在明暗交彙處的林琅,內心當中不由的就想起了十年前,那個常常在被欺負了以後,縮在自己的門外,哭成一團的小孩兒。
原想着趁着這一次的機會,要不就幹脆替人解決了那個堪稱惡魔的人渣。
卻不想林琅擡頭想了想,最終卻是回了他一句,不用。
“畢竟如今他還沒觸及到最高的地方,即便是在現在摔下來了,那也不是最痛。”
他能将姚箐的希望阻斷這麽一次,就能将他日後的希望,再接着阻斷無數次。
反正如今瞧着老天還沒有将他這借來的十年壽命提前收回去的打算。
時間還長,他們大可以一點一點的,慢慢來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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