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山行
丁鈴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看着橫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立刻想起了昨晚的放縱,臉上微微有些發燙。
“醒了”,許堯一臉笑意的看着她耳邊的紅暈,薄唇輕啓,“還疼嗎?”剛睡醒的聲音帶着一絲性感的沙啞,輕拂過丁鈴的耳旁,酥麻而暧昧,此刻的他慵懶的半支身體環抱着她。
昨晚被他蠱惑,今天再這樣親密實在是有些讓她有些忐忑,向邊上靠了靠,遠離危險。
“還要躲?”
重新被抱回,丁鈴幹脆一頭紮進他懷裏不去看他,忽然又擡起頭來問道,“幾點了?完了,遲到了。”
“不要動來動去,否則今天真的要遲到。”,把她摟在懷裏,“還早,天剛亮。”頓了頓才接着說,“找時間去見見我爸媽吧,然後再去趟你家。”
丁鈴微微一愣,“過段時間再說吧。”幸福才剛剛開始,誰曉得見了他父母以後會是什麽情景,就讓她再逃避一段時間吧。她很喜歡現在的狀态,心安,寧靜,不想改變。
半晌才聽見頭上傳來聲音, “好,那你今天先別去上班了,收拾收拾你的東西搬過來。”
“我不要。”
“那我搬過去。”
“也不要。”
許堯側過身,手輕撫丁鈴的下颔,眼睛微微眯起危險的看着她,“你說什麽?”
丁鈴猛的起身把被子蒙在許堯頭上,跳下床咯咯大笑,“讓你裝酷,我說我不要!”卻不想腿下一陣酸痛,站不穩向後倒去。
在被子落下的那一刻用胳膊擋住,起身撈起那個就要坐到地上的嚣張女人放在腿上,懲罰性的吻了下去,昨天心疼她沒敢太過,看來是他多慮了,她還有的是精力。在許堯進入的那一刻丁鈴恍惚的想起,“上班,真的要遲到了。”
最終丁鈴還是沒有搬過去,只是卻擋不住許堯住了進來,看着衣櫃裏自己的衣服旁邊清一色的深色西服,丁鈴想起第一次遇到許堯的情境,想起第一次在一起吃飯的冷漠,想起他第一次幫助自己。。。。。。。是否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會有今天,勾了勾嘴角,緣分如此的奇妙而。。。。美好。
日子一程不變的滑過,丁鈴的生活其實沒什麽改變,還是每天兩個人一起上班,下班,吃過飯出去散步或者丁鈴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許堯在一旁看自己的報紙或者文件,偶爾誰會說一下今天的新聞,然後兩人一起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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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電視上正好播出央視推出的《你認為什麽是圓滿的人生?》群衆特別調查節目,丁鈴回過頭去,拿起遙控放到嘴邊,“請問許先生,您認為的圓滿人生是什麽樣的?”
撇了一眼遞過來充當麥克的遙控器,許堯繼續看他的報紙,腦海裏晃過一個畫面:自己和丁鈴都已老去,仍然像今天這樣一起坐在沙發上,各自做着事情,然後有孩子撲過來喊着爺爺奶奶。被自己的想象逗笑,許堯輕笑出聲。
“笑什麽,認真的回答。”
“先說你的,你的圓滿人生是什麽樣子?”
丁鈴想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等我老了的時候,希望在鄉下有一個院子兩件房子,不需要太大,可以養些花種點菜,養幾只老母雞,種一棵葡萄樹,樹下放一張桌子兩把躺椅。每天和我的老伴吃過飯我往北走去和一群老太玩玩小牌唠唠家常,他往南走和其他老爺子下下棋溜溜鳥,日落的時候我們在路口等着彼此然後一起歸家。
不出去的時候,在陽光充足的午後,他在給院裏的菜除草,我坐在躺椅裏,戴着老花鏡,給他織一副手套,年輕的時候不會的等老了都要安靜下來學一學,為他做點事。
偶爾會聽到老母雞下了蛋“咯咯”的叫幾聲,偶爾有小鳥停在樹上啄幾下葡萄汁,輕風吹佛,菊香滿院,連空氣似乎都是安靜的。”丁鈴陶醉在想象裏。
“兒女隔段時間回來看看我們,說說他們近來的情況,停留一天幫我們喂喂雞摘摘菜,我為他們忙活一頓愛吃的飯。偶爾會和老伴拌拌嘴吵吵架,會把他氣的說不出話來,跑出去躺在院裏的椅子上假寐,然後又無奈的起來哄我開心,像我們年輕的時候一樣,仿佛時間還是幾十年前,只是突然我們頭發白了,臉上有了皺紋,腳步變得蹒跚,其他的從來沒有變過。。。。。。。。這一生就算是圓滿了。”變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變老的過程,因為有太多未知,太多悲歡離合,然而如果跳過這一切,到老了回憶起一生,空空寂寥,是不是也不能忍受。最重要的是他能在身邊,一直在身邊,那麽無論經歷什麽都是帶有期盼的,不怕一個人,也不怕兩個人,不怕年華老去,不怕世事變更,只要他在,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
許堯起身抱起丁鈴放在腿上,“世外桃源啊?你說的他是我嗎?”
“美的你,哼。”
“哦?難道還有別人?”手在她腰上輕輕一按,丁鈴頓時癢的哭笑不得,連連求饒,這是他的最新 發現,百試不爽。
頓時兩人笑做一團。
平淡卻溫馨的日子,丁鈴沉溺在這種幸福裏,不知不覺夏天已遠離秋天也已經過半,秋末的時候兩人趕在周末爬了一次山。
路程不遠,就在市郊,山也不是很高。兩個人上午九點從家裏出發,邊爬邊欣賞周圍的景致,秋天的山景美麗到了極致,仿佛是做最後的綻放。樹上葉子已經不多,顏色卻比任何時候都絢爛,輕風拂來,飛舞着把生命定格在最耀眼的瞬間。除了他們的腳步,四處都是靜靜的,陽光透過樹枝,斑駁的照在地上,落葉飛舞,他們像是漫步在花林裏。春天去踏青是為了尋找生命的痕跡,秋天訪山才是真正的去領略美的真谛。
到了山頂的時候也已經下午三點了,正好遇到一群人在野餐,都是年輕人看到他們非常熱情的邀請他們加入。兩人盛情難卻也只好像他們一樣席地圍坐,坐下才知這一群人也不是一起來的,有一半是像他們一樣後來加入的。
丁鈴把自己準備食物拿出來與他們一起分享,人多也非常熱鬧,讨論的大多是年輕人比較感興趣的話題,大家把酒言歡,暢所欲言,沒有了緊張的工作,學習的壓力,同事之間的戒備,每個人臉上都洋溢放松的笑容,雖然已是秋末卻能感覺到濃烈的青春氣息。
丁鈴和許堯不怎麽開口只是聽他們說,大家也不以為意,只當他們不善言談。
丁鈴旁邊的女孩看上去不到20歲,熱情而爽快,笑着沖丁鈴招手,丁鈴低下頭去女孩在她耳邊說道,“你男朋友真帥,真是極品,你也很漂亮。以前我總認為帥男必定配醜女,美女必定配青蛙,今天總算開眼了。”
遇到這樣直接的女孩子丁鈴還真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微笑的歪着頭看了看許堯,感受到她的目光,許堯回過頭來,淺笑的看着她,伸臂把她拉到了懷裏。
大家一起吃過飯,又拍了許多照片看了日落,開始準備晚上的篝火晚會,丁鈴和許堯也一起幫忙。
晚會的時候還有人出了節目,逗的大家捧腹大笑,丁鈴也直笑的紮在許堯懷裏。許堯勾了勾嘴角抱緊她,心裏從未有過的輕松和踏實。
後來大多數人又談了自己的以前和将來的理想,一起唱起那首經典的《怒放的生命》,歌聲直通雲霄,驚起無數夜鳥和山蛙,好像大自然也跟着一起興奮。直到晚上十一點大家才意猶未盡的散去。
山裏重新恢複了寂靜,丁鈴和許堯都沒有睡意,沿着一條小徑散步,沒有燈光,卻因為剛過滿月,月光清亮柔和的照進山裏,所以也并不黯淡。這條小徑似乎不常有人經過,亂石雜草叢生,許堯小心的牽着她,在前面尋找平坦的路讓她行走,路的兩旁開滿了山菊和秋牡丹,暗夜裏花香浮動,突然希望這條小路永遠沒有盡頭,兩人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小徑的盡頭是一塊空地,兩人找了一塊山石依偎而坐。沒有城裏的烏煙瘴氣和霓虹燈閃爍,這裏的天空格外的明朗,繁星密布,彎月如鐮,偶爾遠處傳來一兩聲不知道什麽動物的叫聲,襯托的四周更是一片安靜。夜裏的山風已經有些冷,許堯把衣服脫下穿在丁鈴身上,把她擁在懷裏。
“大自然的美真是沁人心脾,從內到外的折服,偶爾一趟山中行,悠哉!”
“以後我都陪你來。”許堯低笑着說,然後被月色下的絕美的容顏誘惑,輕輕吻上紅唇,美景中美色在懷,怎能辜負
後半夜,夜風愈加冷起來,抱起昏昏欲睡的她往帳篷裏走去。
從爬山回來已經兩個月,丁鈴以為她的幸福已經來到并且會一直這樣延續下去,卻在冬日裏的一個早上,讓她所有擁有的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