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柯南納悶地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屁股, 從剛才開始,他的屁股就好像被針紮過一樣,但是去廁所脫了褲子檢查, 也沒發現屁股上有什麽傷口或是長什麽東西,只好作罷。

今天的案件其實并不難, 柯南對此胸有成竹, 但是他現在的身體只是個小孩,如果由他來推理的話, 首先大人可能就不會聽他的, 而且他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太高調的話,他很怕會引來那些把他變小的壞人。

一般來說,他是用阿笠博士給自己特制的手表型麻醉槍将毛利小五郎給麻醉了, 毛利小五郎迷糊又自大,就算醒過來記不清推理的具體內容了,也不會被拆穿。

但是今天……

想到這裏, 柯南的視線隐晦地掃過人群之外,躺在椅子上的沖矢昴和千野優羽。

沖矢昴倒是沒關系, 他知道自己的底細, 但是千野優羽這個人實在是可疑,不止是因為他養了跟琴酒, 跟赤井秀一,甚至是跟毛利大叔都很相似的寵物。

當然了,僅僅憑借這一點他也已經很可疑了。

如今的柯南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魯莽的高中生,不會貿然将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他需要顧及的不止是自己,還有小蘭, 還有他的爸爸媽媽,以及生活在他周圍的,許許多多的家人朋友們。

也不知道千野優羽今天新帶出來的那只鹦鹉又是什麽來歷,又是為了內涵誰,還是單純只是一只很聰明的鹦鹉而已。

一開始聽到這只鹦鹉的名字,柯南其實還驚恐了一會兒,後來發現這鹦鹉跟他完全不一樣,又臭屁又話痨,還很沒有情商,他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毛利小五郎在衆多警官面前表演着自己的推理,菜得讓人不忍直視,他極力想将沖野洋子從嫌疑人中摘出去,但是根據他的邏輯來推理,卻越推理越是把沖野洋子牢牢釘死在了嫌疑人的位置上。

沖野洋子捂着臉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而阿毛成功趁人之危窩到了沖野洋子的腿上,被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眼看毛利小五郎的推理越來越離譜,柯南忍不住嘆了口氣,再次往千野優羽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他并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意思後,他打開了手表型麻醉針,用表盤上的瞄準鏡偷偷瞄準了毛利小五郎的脖子。

一切都很順利,柯南狠狠地按下了發射按鈕,麻醉針正中毛利小五郎的脖子,原本還在侃侃而談的他突然跳起來東倒西歪的舞步,一邊跳一邊往後退,直直地退到了一把椅子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與此同時,柯南也迅速跑到了毛利小五郎的身後,利用椅子及旁邊的遮蔽物将自己小小的身體給擋住,随後拉開自己脖子上的蝴蝶結變聲器,直接調到毛利小五郎的聲線。

但是就在柯南準備開口說話時,他突然聽到了耳邊傳來了極輕的聲音,輕到幾乎是用氣流發出的聲音。

“你在這裏做什麽?”

柯南悚然一驚,他猛地轉過頭,然後與一只五顏六色,眼睛上有着大大藍色眼圈的鹦鹉對上了視線。

面對柯南驚恐的眼神,阿新只是歪了歪頭,一副天真的模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很可怕。

“你的手表好神奇啊,可以借我看看嗎?”

阿新歪着頭,如果不是看到它的嘴巴在動的話,很難讓人想象到剛才的話都是從它嘴巴裏說出來的,一般的鹦鹉就算會說話,也沒辦法完全做到跟人類一模一樣的程度。

柯南張了張嘴,極度的驚恐攝住了他,讓他無法動彈。

他被發現了嗎?是千野優羽發現他的問題了嗎?雖然以他的推理來看,千野優羽并不是組織的人,但是萬一他出錯了呢?千野優羽是組織的人該怎麽辦。

若是被組織知道了他的身份,那麽危險的不止是他一個人,他的親人朋友,包括同學都有可能陷入危機之中。

蘭,蘭該怎麽辦呢?在這種危急時刻,柯南的腦海裏不可控制的閃過了那個巧笑倩兮的女孩。

“你的手表好神奇啊,可以借我看看嗎?”

見柯南沒有動彈,阿新又一字不差的重複了一遍。阿新的腦子很好用,幾乎是過目不忘,短期記憶強到可以看一眼就将整個房間的布局細節複刻在腦海裏的程度。

當然了這只是短期記憶,時間長了該忘還是會忘掉,據說福爾摩斯就很擅長此道。

所以它剛剛說過什麽話阿新自己記得清清楚楚,複述一遍的話甚至連語氣都能做到一模一樣。

不過這份一模一樣聽到別人眼裏就是純粹的鹦鹉學舌,柯南悄悄松了口氣,應該是千野優羽看出了他手表的神奇之處,讓阿新來找他借手表,然後阿新才誤打誤撞找到了他的所在吧。

柯南将手表解下來遞給阿新,阿新的爪爪矜持地敲打了一下自己蹲着的椅子,柯南會意,将手表放在了椅子上。

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距離毛利小五郎變成“沉睡的小五郎”也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據說毛利小五郎擺出這個姿勢之後就會推理之神附體,刷刷刷幾下就可以把案子給破了。

千野優羽也見到了那邊的情況,他還記得前幾次遇到案件,毛利小五郎也是變成了這副睡着般的模樣,然後開始了自己精彩的推理。

他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沖矢昴見狀也站起來,他看起來是鐵了心要跟着千野優羽了。

昴君表達友情的方式真是熱情,千野優羽感嘆了一聲,和沖矢昴并肩朝人群圍着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過去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毛利小五郎雖然擺出了經典POSE,但是卻好幾分鐘都沒有說話,這讓他看起來完全就是單純睡着了而已。

人群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當千野優羽走到了推理秀旁邊時,柯南終于将手表給了阿新,他又悄悄跑遠了一點,确認阿新并沒有跟過去,這才開麥利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推理了起來。

沉睡的小五郎比清醒的小五郎要強得多,邏輯清晰,論證清楚,很快就鎖定了幾個嫌疑人中嫌疑最大的一個。

“兇手就是你吧——山上未希小姐。”

山上未希是劇組裏的造型師,穿搭非常時尚,妝容精致,簡單梳了個馬尾,幾縷沒有紮進去的頭發從臉頰旁垂落。

受到毛利小五郎的指認,山上未希明顯很慌張,但她堅決不願承認自己殺害了前川。

“哦?那我想問問你,作為一個時尚達人,山上小姐你明明全身上下都打扮得如此精致,但是發型卻這麽粗糙,甚至有好幾撮頭發根本沒有收進發圈裏,這是為什麽呢?”毛利小五郎的聲音不緊不慢。

山上未希嗤笑一聲:“我覺得頭發紮得不舒服,重新随手紮了一下,有什麽問題嗎?”

阿新在旁邊圍觀了好一會兒,它當然憋不住,一展翅就飛了起來,落在了千野優羽的肩膀上,同時大聲哔哔了起來。

“你的發圈是藍色的,但是你全身上下卻沒有一丁點藍色的元素,這似乎并不符合你穿搭達人的形象,相反,同樣的發圈我在衛生間門口看到很多,是劇組免費提供給工作人員用的,你可以解釋一下原因嗎?”

頓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阿新和千野優羽的身上,千野優羽莫名其妙的又成了人群的視線中心,他生怕之前的名偵探的戲碼又再次上演,趕緊擺擺手解釋:“是阿新自己推理出來的結果,我可沒教過它!”

沖矢昴始終看着千野優羽,那雙隐藏在眼縫裏的眯眯眼有些困惑。

山上未希繼續反駁:“我的發圈丢了,我随便拿了一個劇組提供的發圈紮頭發,有什麽問題嗎?”

“發圈真的是丢了嗎?”柯南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開口說道,但是剛起了個頭就被阿新搶過了話頭。

阿新興奮得一邊拍打翅膀一邊說道:“發圈根本不是丢了,而是你不得不讓它丢了,對嗎?因為這個發圈,就是你犯案的關鍵。”

山上未希明顯更慌了,然而毛利小五郎和阿新趁勢追擊,你一言我一語将案件給一路推理了下去。

原來山上未希是前川真正的女朋友,但是前川這個人卻利用自己的外表四處勾搭富婆和富豪,給山上未希戴綠帽,雖說是為了自身的發展,但是山上未希還是忍無可忍了。

她準備了一個很小的發圈戴在頭上,發圈上的裝飾或是什麽東西裏藏着毒針。現在的小年輕們流行一種宣示主權的方式,那就是将女生的發圈戴在男孩的手腕上。

面對女朋友的這點要求,前川還是同意了,只是發圈很緊,将他的手勒得有些缺血,要上臺表演時,前川就将發圈取了下來,取的時候,藏在裝飾物裏的毒針刺到了他的手臂。

“我之前一直在想,為什麽前川被針紮了卻不說,而且針孔附近泛着這麽明顯的黑色,除非他是自己不想活了。”柯南嘴角翹起。

阿新接下了話頭:“被這麽緊的發圈勒着手腕,缺血之後驟然松脫,遠心端會産生一種強烈的像針紮一樣的刺痛感,就跟蹲久了之後腳又痛又麻是一個道理,這時候真的被針紮了一下,前川也是意識不到的,而之後發現手腕上有些淤黑,也只會覺得是被勒久了勒出的淤痕。”

阿新和毛利小五郎一唱一和,山上未希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但是還是在嘴硬着:“證據呢?你們沒有證據!”

柯南笑了一聲:“證據還不容易找嗎?你們都沒有走出過這個拍攝地……”

阿新打斷了柯南的話,聲音有些悶悶不樂:“哼,證據,不就在那裏嗎?”

阿GIN駕駛着阿伏正好走到了千野優羽的身邊,它的小爪爪上拿着一根牙簽,牙簽的尖端挑着一根精致的發圈,發圈很小,上面有着亮晶晶的蝴蝶裝飾,跟山上未希今天的打扮非常搭。

千野優羽有些吃驚,他想要伸手拿過阿GIN手上的發圈,但是阿GIN躲開了,明顯不想讓他碰到這個危險的東西。

有鑒識科的警察過來拿走了發圈,準備去檢查一下發圈上的指紋。

山上未希突然嘆了口氣,垂下了眼睑:“不用檢查了,我認罪。”

千野優羽還有點懵,剛剛阿新在他耳邊一頓推理輸出,讓他這個腦子并不夠用的普通人完全震撼了。

雖然兇手已經找到了,但是毛利小五郎說話的聲音還是沒停。

“千野君,這次推理對決又是你贏了。”他的聲音裏帶着些許嘆息。

千野優羽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他試圖解釋,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願意聽他說話,逮捕犯人的逮捕犯人,慶祝的慶祝,只剩下他和沖矢昴面面相觑。

沖矢昴嘴角勾起:“優羽,我承認你确實是個厲害的偵探。”

他就算全程跟在千野優羽的身邊,也不知道千野優羽到底是什麽時候破的這個案件,也沒有弄清楚他是用什麽方法讓鹦鹉一句一句說出他的推理。

越了解,沖矢昴就覺得,籠罩着千野優羽這個男人的迷霧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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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機場,出站口。

一身黑衣的銀色長發男人靠在柱子上,冷眼看着手機裏的任務清單,他長得很高,側臉鋒利,像是一把冰冷冷的武器。

他的身後站着幾個同樣穿着黑衣的人,幾個人站在一起,散發着你害怕點我是壞人的強烈氣場,路過的行人紛紛繞開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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