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離場
林笑笑就坐在那沒有動，她面無表情的看着錦晗。
錦晗的手瑟縮着從匡倫的手臂上松開。
匡倫抓住她的手腕，低下頭：“怎麽了？這麽多人看着呢。”
錦晗欲言又止，林笑笑看着她們相握的手眼中的失望掩蓋了所有情緒。
“表姐。”
洛玖從林笑笑的身邊坐起徑直走過去。
錦晗的視線一直都在林笑笑的身上。
林笑笑端起眼前的酒杯，停頓在半空皺了皺眉頭一飲而盡。
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不知是香槟的味道太沖還是眼睛太幹。
總覺得淚就在眼眶打轉。
林笑笑站起身，她沒有再流連轉身離開。
“笑笑！”
錦晗不再顧及，甩開匡倫追了出去。
林笑笑走到門口，一陣無來由的眩暈讓她停下了腳步。
她踉跄着走到門口的大樹旁蹲了下來。
這也給了錦晗時間。
“笑笑！”
錦晗追了過來。
“你怎麽了？”
她關切的想要拉她起來，林笑笑卻猛地握住她的手。
“告訴我！”
錦晗一愣。
“我今天是來拉攏人際關系的，那個人跟我是合作關系…”
“我說！告訴我！”
林笑笑擡起頭，兩眼通紅一片淚光在最隐忍的地方不願意給別人看。
“我已經在告訴你了。”
錦晗又在重複今天的事情，林笑笑卻再也聽不下去。
同樣的借口用了一遍又一遍真的有意思嗎？
“告訴我，什麽對你來說最重要？嗯？”
林笑笑的聲音很小，她仿佛只是再問自己。
“當然是你，笑笑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有了自己的基礎，你再等一等…”
錦晗講述着自己的道理，她想要林笑笑明白自己在為她們的未來而不是自私。
她的話在林笑笑的耳中已經沒了聲音，也沒了意義。
既然躲不過，索性不要了！
“錦晗，所有的未來都基于眼前的現在，你不要現在妄想得到未來，哪來的道理？”
林笑笑看着她眼神中夾雜着複雜的情緒，有失望，有不甘，還有釋然。
也許她就不該選擇重生，她就應該死在那天的空難。
她就應該将遺憾埋在海裏。
如果生命的循環就是痛苦，那她就不應該活着。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可你為什麽不能為我想想，你選的路就像那天花海的小路，漫長且未知。”
錦晗撕破了她們之間最後一層保護膜。
“你都知道？”
林笑笑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原來那天她都看到了。
錦晗錯開視線，氣到頭頂故意的點頭。
“我就不明白，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我們再等一等就可以…”
錦晗握住了她的手，苦口婆心的給她講述未來的可能。
“去他媽的未來！”
林笑笑終于不再是成熟理解的樣子，這才是真的她。
“我瞎了眼喜歡你，一次兩次都是這樣，權利就那麽好？你為了那麽一點權利寧可放棄自己人生！我說你什麽好！”
林笑笑不再僞裝，這一刻她什麽也不要了，不玩了太累了。
錦晗不甘示弱的反駁。
“那你告訴我，沒有這些基礎我們靠什麽延續我們的愛情？靠說嗎？我說了一萬次怎麽樣？我說我愛你又能怎麽樣？我們能靠着愛活下去嗎！”
林笑笑怒火中燒。
“我能餓着你還是苦了你？你就非要放棄我！一次就夠了！兩次我接受！無數次嗎？”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錦晗抿着嘴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落。
她們都沒有說話，這是她們第一次争吵。
也是唯一一次争吵。
良久之後林笑笑嘆了口氣，伸手想要為她擦去眼淚。
錦晗退後一步。
“你認為的在一起是什麽？貧窮富貴都在一起至死不渝嗎？可我認為，我和你在一起我在乎的是，你有沒有因為我變得更好而不是委曲求全！”
林笑笑的手停在半空，她突然明白了她們之間到底是什麽出了問題。
錦晗又退後一步。
“你因為我每天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我不知道嗎？我沒有做出努力嗎？”
“我讓你住進我家就是怕你離開我，你讓我怎麽辦！”
“我和匡倫結束合作意味着我什麽都沒有了，你知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年？”
她每說一句後退一步，林笑笑伸着手往前走一步。
卻只停在了這一步。
錦晗要離開了。
熟悉的溫熱感，她低下頭一滴血落在地面。
“笑笑！”
錦晗大驚失色快步過來，林笑笑舉起手阻止她的腳步。
她笑着擦去血液，原來問題的答案找到了。
“我明白了，是我們遇到的時間太早了，你的路沒有走完，而我擠不進你的路。”
她們的愛來的太早，在最執着的年紀遇到了最愛的人。
你的執着必将受到反噬。
林笑笑看着手上的血跡，用自己的衣服一點點擦幹淨。
鮮血還在不斷侵染着身體，可她不再難過了。
“笑笑，我們去醫院好不好，你留在我身邊哪也不要去…”
“不了。”
林笑笑擡起頭笑着與她對視。
錯的時間不管遇到多符合心意的那個人依舊沒有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還是會走下去。
這麽明顯的道理，為什麽她沒有想明白呢。
系統一次一次的提醒她時間的含義，她卻一直以為是哪裏做錯了。
原來錯的不是她們，而是時間。
錦晗泣不成聲。
“我們去醫院好不好，我們不吵架了，我都聽你的，我什麽也不要了。”
林笑笑随意坐在大樹下，她伸出手。
錦晗趕緊握住了她的手。
“怎麽這麽涼，我們去醫院…”
林笑笑擺擺手。
“好幾次我離開都沒有好好和你告別，這一次我們好好說一次再見。”
她笑着将錦晗的手貼在臉龐。
“如果還有下次，我們晚一點，慢一點好不好。”
林笑笑緩緩閉上眼睛。
“笑笑！”
耳邊是她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接着是耳鳴。
“恭喜您找到了答案。”
林笑笑睜開眼睛，面前是真正的真相。
眼前無數個彩色的時間線彙聚在一個交點，播放着她每一次的重啓時間。
包括她快要遺忘的從前。
根本沒有循環，這是一個場景重現。
那年她與錦晗在酒吧相遇，一見傾心的她追溯着來到了那片森林，她們暢所欲言互相傾訴心聲。
情愫也在這一刻産生了。
游樂場裏她們定下了在一起的承諾。
為了守住這份愛情，林笑笑追到了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