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纏綿·情深似海

邢鬼俯下身,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細碎的吻順着鼻梁而下,最後才落在他的唇上,溫潤的吻在他的唇上碾轉,身下的人身子便漸漸變熱。身上的衣裳被法力除去,露出白皙平滑肌膚,被身上的人摩擦過的地方,都會引起一片紅暈。

琉淵的唇被吻得紅潤,唇瓣上泛着點點水光,嘴上輕喘。邢鬼微微伸舌,順着他的脖頸吻下來,在他的鎖骨處流連。

細密的吻幾近落滿了全身,床簾之中偶爾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月色如霜,萬物籠罩在銀輝之中,清冷,寂靜。門外守門的太監睡眼惺忪,偶爾聽得房內傳出若有若無的呻、吟,臉上一紅,卻又覺是自己多心了。

生來冰冷的邢鬼連那個地方也是冷的,被進、入的時候,疼痛和那份特殊的冰冷讓他身子一顫,只得雙手抱住他的肩膀。

“嗯?”邢鬼并沒有動作,勾着唇看着身下紅透了臉的人。

胸口起伏,口中喘、着氣,琉淵一雙水霧迷蒙的眼閃着靈光,深情地看着他,放在他肩上的手游移到他的側臉,再慢慢移到他的耳邊。即便收了那一雙紅色的翅膀,他的這雙尖長的耳朵卻不能隐藏。他小心翼翼地撫上他尖長的耳,輕聲問:“你叫什麽名字?”

原來,認識了一年,每月月圓之夜都相見,卻還不知道他的名。

邢鬼冰冷的手托住了他的腰,在他體、內的物體輕輕退出再進去,琉淵口中又輕微發出一絲聲音。随着邢鬼在體內的動作,他喉間會不時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音,心跳劇烈,身子燙的驚人,第一次的疼痛和前所未有的快意蔓延四肢百骸。

事後,邢鬼又将精疲力盡的他攬在懷裏,拂着他額前的汗,順着他被汗濕了的鬓發,浮在了半空中。背後的一雙紅色翅膀慢慢長了出來,在空中展開,房中一切被印上了妖紅的顏色,那紅色的羽翼将他們包圍,懷裏的人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夜寧靜。

邢鬼吐出的血一次比一次多,他的血也是冷的,一如這如霜的月色。他紅色羽翼的光越發黯淡,暗紅色的翅膀連拂動都有些無力。

“用七成精魄換一夜、風流,你倒是很舍得。”喜好女子裝扮的孔雀精擡起綠色的袖子,掩住那塗了胭脂的唇,眼底卻是琢磨不透的情緒。

唇角挂着血絲的邢鬼瞥了一眼突然出現的孔雀精,雖然受了傷,卻還能勾起一個譏诮的笑,“在暗處窺視,你倒是不害臊。”

孔雀精上了妝的臉上微微浮起一絲紅暈,“若在你身下的換做是我,必定能讓你欲、仙、欲、死。”

“先把你那身裝扮換了。”邢鬼幽幽道。

孔雀精臉上動容,“莫非,你喜歡我男子的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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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鬼道:“錯了,我只是讨厭綠毛的東西。”

“你……”孔雀精被氣得七竅生煙,咬牙切齒,卻又無處發洩。

邢鬼口中吐出一口血,順着蒼白的下巴沁入他黑色的衣襟,妖紅的血落在了地上時,地上便生出了一簇血紅色的彼岸花,冥界才會開得鮮豔的花妖豔而詭異。

見他這般難受,孔雀精方才的氣憤也被沖散,擔憂地看着他道:“他的病已痊愈,你也該是時候找個地方把你失去的七成精魄修回來了,否則……”

“這倒是不勞你操心。”邢鬼打斷他的話,深紅色的羽翼緩緩收攏,化作紅色的光團,最後消失在黑暗中。

孔雀精看着漸漸消失的光,唇角又勾起一絲笑,苦笑,他在想,到底是什麽令他對他如此欲罷不能的?

第二日一早,琉淵睜開眼睛時,旁邊沒了那個人,而那人留在他身上那份特殊的疼痛還沒有消失。他也曾想過,或許魔是不會在白天出現的。

枕邊靜靜躺着一根紅色的羽毛,琉淵伸手将那一片羽毛撿起,唇邊暈開一絲淺笑。

只是,他沒想到,自那以後,邢鬼再也沒有在月圓之夜出現在他的寝房。

他依舊等,每到月中便坐在房中等,等一夜,第二日醒來時才知道自己在桌上睡過去的。房中一切如初,不曾有他來過的痕跡。

那有一雙紅色羽翼的魔不過是來給他治病的,或許,病好了,他就不會再來了。

明知他不會再來,他還是在月圓之夜守在房中,已然成了一種習慣。

三年後,五皇子琉淵及冠。

他那曾經整日郁郁寡歡的母後慶妃近幾年氣色好了許多,不久前還跟着宮中的一個舞姬學了一支舞,親手給皇上繡了一張龍紋手帕。

宮裏頭的人都說,這慶妃近些年很會過日子,臉上的笑也漸漸多了,怪不得看着年輕了不少。緣由也是十分顯而易見的,宮裏頭芳華不再又不受寵的妃子大都是母憑子貴。

五皇子琉淵病了十多年,就連宮裏頭資歷最深的老太醫也都以為這病即便是華佗在世也治不了,可偏偏,四年前,五皇子的病就自己慢慢好了。

本就才華橫溢的五皇子深得皇帝的信任,年紀輕輕便政績赫赫,羨煞了宮裏頭一幹等的皇子。

朝中的大臣心中也都有數,這太子之位,必定是非五皇子莫屬。

“這也怪不得慶妃娘娘精神會這般好。”宮裏頭的宮女私下裏這麽說:“若是五皇子真坐上了太子之位,她下半生也就安枕無憂了。”

五皇子琉淵二十歲生辰,滿面春風的慶妃娘娘還在自己的寝宮擺了宴,準備了好幾件名貴的壽禮。

來赴宴的還有宮裏頭的幾位皇子和魏國府的小公子韓煜。五皇子琉淵的二十歲生辰,皇帝百忙之中抽空前去,慶妃娘娘熱淚盈眶,臉上卻是喜不自禁。

在座的幾位皇子臉色卻不怎麽好,堪堪擠出的笑,越笑越苦。怎的不見他們及冠時,父皇會這般放在心上?

生日宴後,與五皇子青梅竹馬的韓煜将軍硬是說想在禦花園看看月亮。他這麽說,琉淵自當不會拒絕。經過官場的幾年摸爬滾打,不想走後門的魏國府小公子憑借自己的能力擢升為正四品的忠武将軍,幾年歷練,脫去了那一身的稚氣,多了幾分戰場上百戰不殆的威嚴。

方才宴上喝了些酒,但是皇上也在,不敢喝太多。在禦花園的石桌上,又擺了白瓷的酒器和幾碟下酒菜。

月色下,白瓷的酒器泛着幽光。韓煜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盒子,放在琉淵面前,爽快地道:“生辰禮。”

琉淵淺淺一笑,他笑得很好看,只因他有一張俊俏的臉。動作娴熟地将小盒子收在了袖中,老規矩,不能當着他的面打開。

“琉淵。”韓煜喚道,私下裏,他總是直喚他的名。

琉淵端起白瓷杯輕抿了一口酒,才應道:“嗯?”

韓煜看着手中的白瓷杯,道:“你我從小一塊長大,對你,我從不隐瞞任何事。只是,近些年,不知是你長大了還是別的緣由,我總覺着,你有事瞞着我。”

“表哥何出此言?”琉淵問道。

韓煜飲下一杯酒,抿了抿唇,輕搖頭道:“不曉得,就是覺着,你有些地方變了。”

琉淵輕笑,“這世間萬物皆在變化之中,人又怎會不變,再說,表哥不也變了?”

“我變了?”韓煜反問,好似并沒有察覺自己變了。

“不是麽?”琉淵用指腹輕輕摩挲着杯身,“前些年,表哥還時常會玩心大發,沒少讓舅舅操心,而近些年,你性子沉穩了許多,諸多事情都能獨當一面,如此變化,表哥難不成還未察覺?”

韓煜笑了笑,“這哪能算得上變化,不過是年歲漸老,應當的。”

說道年歲漸老,琉淵便抓住了話頭,“你也知自己年歲漸老,何不娶妻生子?”

韓煜的那一雙爹娘常常念叨此事,從三年前便開始盼着自己的兒子早日成家立業。京城裏頭的官家千金也都想着能進魏國府,只是,官場上混得如魚得水的韓煜卻借着種種托辭拒婚,可讓那做爹娘的急得焦頭爛額。及至最後,滿城皆知魏國公的小公子拒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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