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夙羲·琉淵

柳夙羲放在他耳邊的手再游移到他的唇邊,拇指指腹輕輕摩挲着他的唇瓣,“殿下這唇好些日子都沒潤過了,這天寒地凍的,若是不好好潤一潤,日後可是會幹裂的。”

琉淵失笑,“我總算見識好些日子沒吃肉的老狐貍是如何個摸樣。”

柳夙羲将臉湊近,鼻尖與他的鼻尖輕輕碰觸,“嗯?怎樣的?”

琉淵抿唇笑了笑,“可要我給你找塊鏡子?”

話音剛落,雙唇便相觸,一開始只是淺吻,柳夙羲的手穩住琉淵的後腦,越吻越深,琉淵微微伸舌與他唇舌交纏,纏吻之時,雙手漸漸擡起環住他的腰身。

過後,柳夙羲再伸舌在他的唇瓣上掃過,享受着那一份甘甜。“腿疼不疼?”他問,也曉得自己一直坐在琉淵腿上。

琉淵調侃道:“若是我說疼呢?”

“那便換你坐我腿上。”柳夙羲風輕雲淡道。

“罷了。”琉淵雙手圈住他的腰身,道:“你瘦了些。”

“好些日子沒吃肉,是人都會瘦的。”話題似乎又繞回了之前的。

琉淵拿他沒辦法,不與他繼續方才的話題,轉開話題問道:“你來找我,可還有別的事。”

“若是我說沒別的事,你可會趕我走?”

琉淵道:“當然不會。”

“那我便不走了,你繼續做你的事。”

琉淵只覺好笑,坐在人家腿上不走,還要人家繼續做自己的事。這哪來的道理?

柳夙羲掃了一眼案邊的白紙,看着紙上氣韻生動的字體,道:“殿下寫得一手好字,讓下官豔羨不已。若是下官有幸讨得幾幅真跡,必定如獲至寶般好好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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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琉淵問。

“那就看你願不願給。”

琉淵另取一張白紙鋪在案上,提筆蘸墨,“你想寫什麽?”

“就寫我的名可好?”

琉淵抿唇一笑,提筆在紙上筆走龍蛇,夙羲二字一氣呵成。琉淵的字體十分獨特,普天之下恐怕少有人能臨摹出他的筆法。

看着紙上的兩個俊秀的字體,柳夙羲道:“今日才曉得,原來我這名是這般好看。”

琉淵補充一句,“人如其名。”

柳夙羲會心一笑,手覆上他提筆的手,他道:“你教我寫。”

“好。”琉淵将手上的狼毫筆交到他手上。柳夙羲握住了筆杆,琉淵覆上他的手,手把手教他寫。

下筆之時,柳夙羲道:“就寫琉淵二字如何?”

“嗯。”琉淵握住他的手,筆尖便開始在紙上游走,一張白紙,上面寫着夙羲,下面便寫着琉淵。

那一張紙,柳夙羲真的帶回了府中,放在了府中珍藏。

繼廢後之後,皇帝便向天下人昭示立太子一事,五皇子琉淵被立為太子,于三日後舉行冊立太子儀式。

儲君之位塵埃落定,朝中持有異議的官員也不敢再說半個不字,逐漸向着琉淵一派靠攏。慶妃娘娘心中喜不自禁,氣色比之前幾日又好了許多。

三日之後,地上的一層薄雪早已消融,晴空萬裏,陽光燦爛。文武百官、禦林軍以及宮中所有的宮女太監齊齊聚集在大殿前,分排兩邊,中間讓出了一條一丈寬的大道,由上至下俯瞰,場面雄偉壯闊,氣勢恢弘!

身材颀長的琉淵着一襲杏黃色太子朝服,腰束玉帶,頭戴紫金冠。明眸皓齒溫潤如玉,劍眉舒展開來隐隐攜笑,更稱得他面容俊秀。他擡着袖,從玉階之下踩着紅色的地毯緩緩行來。在他身後有兩行宮女太監随行,遠遠望去如一條長龍,聲勢浩大。

玉階之上,皇帝端坐金色九龍寶座,看着琉淵一路行來,眸中帶着欣慰之意。琉淵經過文武百官面前之時,站在群臣前面的柳夙羲視線直直落在那穿着一身太子朝服的人身上,笑容可掬。

琉淵行至九龍寶座之前,挑起朝服的前擺雙膝跪下。皇帝身邊的老太監握着手中的聖旨,上前幾步,昂首挺胸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五皇子琉淵德愛禮智,才學文雅……布告天下,鹹使聞之。”

高聲念完了冊立诏書,太監收起卷軸,高聲道:“賜太子玺!”在皇帝身後端着托盤的太監上前來,神情莊重得在琉淵面前站定。

琉淵在禦前三稽首,雙手擡高鄭重承接太子玺。

玉階之下的文武百官及禦林軍齊齊下跪,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如雷貫耳,響徹天穹。

冊立儀式過後,皇帝在宮中設宴宴請百官,普天同慶。

而大蕲國從開國之初,至今三百多年,沿襲了一項傳統。便是新立的儲君頭九天要在宗廟裏頭度過,每日吃齋,做到清心寡欲六根清淨,以專心研讀大蕲國的律法以及承襲下來的治國之道,修心養性。

九日之中每日如此,且不得離開半步,及至九日期滿。

夜幕降臨,城南的柳府籠罩在漫無邊際的夜色之中,府中處處挂着紙糊燈籠,本是燈火通明,卻是無人氣息。

今日,月色也正好,一身紅色便服的柳夙羲立在庭中,擡眼看着墨空之上的一輪銀月如霜。這是琉淵入住宗廟的第五日,還有四日他便能出來。他在心中盤算着。

紅色身影的後方出現了一個青色的身影,近日來喜歡作男子裝扮的孔雀精玩着手上的孔雀翎,仰着頭看着頭頂的墨空,悠然道:“難得月圓,人卻不團圓,可憐了那天下的有情人。”

靜心看月的柳夙羲不答他的話,他一向不屑于孔雀精的突然插話。

孔雀精總能不折不饒,在他不理會之時還能繼續轉到別的話題去。他也知道柳夙羲對什麽話題能提起興趣。

“琉淵做了太子,對你可沒半點好處,你又何必處處幫着他。”他道,似乎在嘆息,“難不成,你還真想着做他的皇後不成?”

寒冷的空氣中,寂靜了好片刻,才有聲音。

“他這一生必會做一世明君,引領一代盛世王朝,令天下人贊頌。”柳夙羲緩緩道,這些他都算得出來。

琉淵此次下凡歷劫,若不是柳夙羲處處幫他,他恐怕不會這般輕易就坐上了太子之位。孔雀精暗自揣測了一下,道:“莫非你打算,日後陪他守着這江山?”

“有何不可?”琉淵願意立他為後,他何樂而不為。

“你不像是那種願意被困住的人。”孔雀精眸中帶着笑意,“說不準,你只是貪一時的新鮮。”

“他此次陽壽不過三十六年,即便是一時新鮮,也不過十六年。”今年二十歲的琉淵,此次下凡歷劫只有三十六年的陽壽,再有十六年他便壽終正寝,恢複他天界三太子的身份。

“你算得出他的命數,可有算過自己的?”孔雀精問。

“三界之中,任是誰也不會算得出自己的命數。”柳夙羲輕描淡寫道,即便是天上的神仙,掐指便知曉天下事,卻獨獨算不出自己的将來。

四日後,琉淵齋戒期滿,由禦林軍總管親自護送回宮。回到宮中之時,已是黃昏。琉淵先去面了聖,向皇上禀告這些日在宗廟裏頭修心養性的所得。

夜幕降臨,琉淵沐浴回寝房,房中早已有人在等他。

琉淵推開門,一擡眸,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房中靠窗的地方,一個穿着紅衣的男子斜倚在榻上,手中握着一個白瓷杯。

琉淵快速轉身将門關上,看着房中的人哭笑不得,他提步過去,“你怎的來了?”

柳夙羲坐直了身子,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榻上的矮幾上,不緊不慢地站起來看着琉淵,道:“自然是想你了。”

聞言,琉淵新漏跳了一拍,随後覺着奇怪,“你怎麽進來的?”

“偷進來的。”柳夙羲悠然道。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一直都在甜甜蜜蜜地秀恩愛……

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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