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既然他們已經把以身犯險的資料拿了過來,那麽我也便收了懶散的心思專心分析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分析的,不過就是把一堆看起來沒有什麽聯系的東西組合成一個系統,跟造句和拼圖是一回事,當然,這是在我的看來。
王清華的手機還在市中心醫院,看樣子我不得不去一趟醫院了,不過他還在不在醫院裏。
我并不是讨厭程殊宴,只是單純地覺得欺負她很有意思。這點谷清池和我也是一樣的。拿谷清池用過的話說,就是不管如何逗弄程殊宴,他都會給出一個讓你身心愉悅的反應。
入夜,在十一點半,我準時從被窩裏爬了出來,換上黑色的衣服開車去市中心醫院。
王清華,我來了。
我忽略心中的不安,小心地将車停在醫院周圍的監視器所監控不到的地方,搖下車窗。窗外的冷風毫不客氣地沖進車裏,沖撞在我的臉上。感覺自己的清醒度差不多了,我舉起手機确認了下時間,十二點四十六,差不多了。
同程殊宴和谷清池一樣,我也進了密道,不同的是他們沒有進地下研究室,而我則是一腳踏入了電梯,在一到五百之間按了數字兩百。
地下五百層樓。沒有想到中國也有這麽輝煌的實驗室。一邊感嘆着,我一邊拿卡在刷卡器上刷了一下,電梯回複确認了“我”的身份:艾裏博士,地下兩百層。
然後電梯緩緩下降了一會兒,門自動打開:地下兩百層已到。
我緩步邁到電梯之外,走進中心監控室。
說來也巧,剛在密道裏面的時候遇上這張卡的前任持有人,便順手一個手刀将他劈暈了。接着,我驚喜地發現這貨是假的艾裏博士。他身上帶着這秘密地下研究室的分布資料和隐形眼鏡以及一些關于別的地區的秘密地下研究室的分布資料。我用手機将資料都拍了下來,然後保存設密,又給暈倒的倒黴蛋打了一劑安眠藥,保證他能夠再躺上五個小時之後,将他的隐形眼鏡取了下來,用清洗液清洗過後戴上。
地下兩百層是中心監控室,門口有瞳孔掃描和身份驗證。我默默感謝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同志之後便毫無愧疚地踏進了中心監控室。
中心監控室裏面有幾十臺監視器,監控者上百個正在進行活體實驗的工作室。沒有在那些實驗室中看到王清華,我松了一口氣,但在瞬間又繃緊了身體——有一個人向監控室走過來了。
着急地向四處搜尋了一番,我沒有找到可以讓我躲避的障礙掩體,只能從包裏掏出一頂假發戴上,斜靠在牆邊cos劉亦菲壁紙(夏醬:喂!喂!喂!謝衡兄,你的節操何在,你不是說你不想劉亦菲的嗎口胡!)。
這個人走進監控室,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只是從監視器上拷貝了下某個實驗室的記錄就離開了。
我再次松了一口氣,扯掉假發,确定了二號電梯沒人就趕緊離開了地下實驗室。
撤離了密碼地下實驗室,我将隐形眼鏡和身份卡還給了依舊倒在地上的人,匆匆離開密道。你問我那個倒黴的人後來怎麽了?這我怎麽知道,又不關我事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倒黴的家夥叫曹愛女。
我選的出口恰巧通向一間沒人病房,剛從病房出來我又遇到了剛被從手術室推出來的王清華。
“诶?他怎麽了?”我攔住護士。
“你是病人的家屬麽?”一個護士問我。
“是的。”我點點頭,說謊這事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壓力,“請問他怎麽了。”
“那請過來支付一下手術費。”那個護士毫不含糊地拿出了一大堆的賬單。
“需要多少錢都從這裏面刷吧。”我随手丢出一張卡,“密碼是654321。”這個護士真讨厭,我問他王清華怎麽了她也不回答,還拿出一些不存在的賬單。
付了醫藥費,我再次詢問了王清華的情況,這個護士顯然是打太極的高手,細節方面一概不說,只是一口咬定她看見王清華左腿重傷昏倒在了醫院門口,就好心求醫生先将他送進了手術室救治。這些話片普通老百姓還可以,蒙我,還不夠格。我沒有興趣聽那個護士胡扯,一切等王清華身上的麻藥藥效過去再說。這家醫院的大廳有擺放一些雜志供病人排隊等候時消遣,不過基本上沒有人看。我随便拿了本在手上翻了翻,結果一張紙條從雜志裏面飄了出來。我撿起随意掃了一眼,結果驚出一身的冷汗,紙條上面寫着:王清華已搞定——曹愛女。
曹愛女?谷清池提過這個人,情報局副局長手下的第一情報員。什麽叫王清華已搞定?我眯了眯眼,聯系了下整個事件,猜測那個密道裏的倒黴貨就是曹愛女。
“我果然是太累了麽?”曹愛女伸了一個懶腰,搖了搖頭,“連續工作兩天果然有一點勉強。希望這些資料上頭會喜歡。”
曹愛女随便挑了個出口,一出來便直奔醫院大門。他拿到了不少好東西,當然要先報告給上頭。
如果當時我知道他就是曹愛女的話,一定直接将那些資料帶走,并僞造錯誤的資料留下來給他。可惜沒有如果。
王清華一聽住院的費用馬上堅持即使死也不要住院,一定要回去住。我沒有意見,便順帶着他和他母親一起離開醫院。
因為我來時開了車子,所以不用做出租車。王清華退不方便,所以坐在了後座,他的母親坐在副駕駛座。
“有人在跟蹤我們。”我忘了身後坐着的是王清華而不是谷清池,一邊轉方向盤一邊冷笑,“追蹤的技術還挺高超的,這麽遠的距離也沒有跟丢。”
“……”王清華突然起身,在他的包裏胡亂翻找起來。
“怎麽了?”我從後視鏡觀察到他的反常動作,好奇地問,“對了,你怎麽會在醫院?”
“謝衡,我知道你的工作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早在住進你家的時候就做好了被連累的準備。”王清華露出一個苦笑,“可是真正被連累的其實是你。”
“你什麽意思?”我手一個打滑,車子做了了一個帥氣的高難度轉彎,然後在幾記咒罵聲中趨向平穩,向反向開去。
“剛剛我的左腿裏面有東西震動了一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醫院在我的腿裏植入了追蹤定位芯片。”王清華一邊解釋一邊打開車上的醫藥箱,找到了想要的工具之後笑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地拆掉腿上的紗布,麻醉劑也不打就直接一刀切進了自己腿上的傷口裏,挖出一枚黑色的芯片。整個過程不足三秒,我還來不及阻止,王清華已經随手将芯片扔出了車窗外開始處理再次被切開的傷口了。
“你這個白癡,怎麽連麻醉劑都不打一針?”我心頭像是打翻了一片調味料,五味雜陳。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了解王清華的,但是現在看來,我從來不曾深入地了解過王清華。
“打了麻醉的話我怎麽感覺芯片的位置……”王清華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們車後二十米處,也就是王清華身上的追蹤芯片的着地點“膨!!!”的一聲爆炸的巨響傳來,有五輛車子直接被掀翻了起來。這是……定位炸彈芯片?!
“……”我靜默了一秒,迅速地反應過來,直接将車開向了那頭看日出的江邊。兩個人不可能完全了解對方,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使是再親密的愛人,你也不能夠猜得出他在想些什麽,過去經歷過什麽。能夠互相吐槽嫌棄,就已經表示兩個人對對方肆無忌憚的親密關系了。我不需要知道王清華将自己隐藏起來的那一面,因為我對他也有秘密。不過,面對這個能夠一眼也不眨就狠心劃開自己大腿的王清華,我的心中那份模糊地感情越發地清晰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夏醬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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