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豪門公主的第15天 (1)
驀的, 何明亮血液似是結了三尺寒冰。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這個男子,驟然發現,面前的已經不是男孩,高出自己半個頭, 眼睛的輪廓很深邃。
瞳色很黑, 像淩晨兩點的夜空, 幽深的, 冰冷的看着他。
像寺廟裏被人供奉的神佛, 睥睨着他。
何明亮腦子轟的一下。
鈍了好幾秒才敢做出一種猜測, 難道……
……他們的不和都是演的?
可是,他和溫希是天然的競争對手啊?
“噓!”溫言修豎起中指,抵在唇上。
何明亮反應很慢的問,“可,我才是你舅舅。”
“我才是你親人!”
他不懂, 自己對這個外甥很好,沒做過半點對不起他的事, 他為什麽要置自己于死地。
溫言修削薄的唇勾起, “恭喜舅舅, 以後只能去牢裏, 和罪犯炫耀, 你是我舅舅了。”
何明亮心髒驟然一縮,毛孔裏都是寒意。
“警察先生們,罪犯該上車了。”
警車離開, 一輛黑車停在溫言修面前, 車窗降下來, 露出一張親切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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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親昵的喊:“言修。”
溫言修淡淡的:“三叔。”
“唉, 和明亮共事多年, 沒想到他能幹出這麽糊塗的事,”溫長宏哀嘆一聲,關切道:“也不知道董事局會不會因為明亮的事,誤認為背後的人是你,或者是明總,股東們已經朝公司趕過去了,你跟我去公司向董事會解釋解釋。”
“謝三叔了,”溫言修道:“倉庫那邊的問題奶還需要解決,懂事會那邊,就先勞煩三叔了。”
溫長宏巴不得溫言修不去董事會,緩緩道:“行啊,那董事會交給我,你跟小希去倉庫,要說小希這孩子啊,真是厲害,在國外念了這麽多年書,這才回來一個月,竟然知道這麽多我都不知道的事,難怪是留過洋的學霸,這想的可真長遠啊!”
“我這個老人家不行了呦,”他笑着搖頭,“以後溫氏還要靠你們這些孫子輩的,唉,我這前浪啊,被小希這後浪拍死在沙灘上拉!”
溫言修唇瓣很淡的扯一下,算是回應。
溫長宏很擔憂的樣子,“不過,你也得好好跟小希解釋一下這件事,可千萬別叫她誤會了,以為這件事也有你的份。”
“雖說明亮是的你親舅舅,可小希也是你繼母所生,你們有共同的父親,這才是真正的血緣親人,可千萬不能反目啊。”
“不管以後,爸把公司交給誰掌舵,你們都是一家人,要相親相愛。”
溫言修:“謝三叔教誨,三叔慢走。”
車窗完全升上去,溫長宏臉上的和善褪去,面色凝重。
妻子朱宜臉色也不太好看,“這溫希,比我們想象的更厲害,看來,她雖然人在國外,恐怕早就在國內安插眼線了,不然,何明亮母子也不能這麽快就敗下陣來。”
“這次言修輸這麽慘,連親舅舅也折了進去,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對抗溫希。”
“難不成咱們以後還真要看她一個情婦女兒的眼色嗎?”
溫長宏面上都是不甘,忽的,靈光一閃:“你提醒我了,何明亮出事的事,他那些喽啰還不知道吧?”
事發到現在,也就十分鐘的事,現在,在場高層的重心都在董事會那串消息,他猜測。
朱宜面上有了點笑意,“你有好主意了?”
溫長宏眼睛微微眯起,想到了一幅非常美好的畫面裏,“你說,車間的工程師,乳品師要是知道何明亮已經進了局子,他們會不會擔心,自己聽從了何明亮的命令,調配了這些有問題的奶,會受到牽連?”
“為了自保,他們又會做出什麽事呢?”
朱宜的眼睛都亮了,“朱彪,現在給乳品師朱彪打電話。”
溫長宏又說:“還有,晚上我不回去吃飯,忽然失去項目部,舅舅,我這大侄子內心不知道多惶恐呢,我這做三叔的,怎麽着也是長輩,長輩就應該多關懷關懷晚輩。”
這就是想同溫言修結盟。
朱宜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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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修從西裝裏兜掏出帕子,摁着擦拭嘴唇,濃黑的眼裏都是嘲諷,“我這位三叔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明白,他其實并不聰明。”
“希希四歲的時候,就已經把他耍的團團轉了了,偏他還要自視甚高,實在是無趣。”
白朗:“像大小姐那樣絕頂聰明的,自是少的。”
溫言修:“也是。”都是一群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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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希感覺,自己扶着的手臂,瞬間僵直繃住。
溫思明渾濁的眼睛,虛虛的,随意的落在前方的溫言修身上,沒有焦點,又似乎不是在看溫言修。
“爺爺?”溫希小聲喊。
溫思明回神,“希希啊,我有點事和言修外婆談,查問題奶的事,你和言修一道去辦。”
溫希有挺多想問的,但是又不想上明老太的當。
而且,要問何明景的事情,還是溫長瑞那裏更好套話。
溫思明摸了摸她頭,“爺爺沒事,你去找你哥哥去。”
溫思明和何老太上了同一輛車,離開。
溫希慢吞吞走過去,“哥。”
溫言修回身,眼裏的冷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掃到溫希的裙子,眉頭皺了一下,“沒帶衣服換嗎?”
溫希也沒想到衣服會被溫新玥潑濕,“沒,這會子已經幹了,先去公司做正事吧。”
說話的功夫,溫希的車子也到了,停在她面前的時候,車子的餘波還超前傾斜了一點。
陸玺從裏頭打開車門,一只腳邁出來,他腿長,西裝褲往上自發提了一點,露出一截腳踝。
身子探出來,一連串的,長臂一伸,單手拉開後門,人站在門邊,如松如竹的挺立。
溫言修撇到從車上下來開門的陸玺,眉頭皺了皺,“你上我車。”
溫希:“嗯?我去倉庫。”
溫言修打斷了她:“過來,我帶你去把裙子換了。”
“沒”
“不缺這點時間。”溫言修不容置疑的說:“過來。”
溫希左右瞧一眼,這會子也沒三叔的人,偏頭,同陸玺的目光撞到一起,道:“你和齊圓先去倉庫。”
“啪”一聲,陸玺合上車門,眼皮一撩,目光看見,溫言修的手拱成傘狀,搭在車頂。
溫希的腰躬出一點弧度,彎身進了車子。
溫言修站了兩秒,應該是等溫希朝裏頭挪,然後自己也彎腰進了車裏。
陸玺收回目光,坐到副駕駛。
齊圓手搭在方向盤上,從西裝裏側口袋裏掏出煙,聽見陸玺淡淡的聲音,“大小姐不喜歡聞煙味。”
齊圓偏頭,陸玺靠在椅背,頭朝外歪了一點,目光落在車窗外的擋風玻璃上,有點頹。
怪了,他是怎麽知道自己掏煙的。
因二手煙這種東西,很容易吸附在衣服,車裏,溫希用人的第一條标準就是,不許抽煙。
自己在外面抽也不行,除非你洗澡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
齊圓沒什麽機會抽煙,煙瘾自然也不重,睡覺之前一根的量,這包也是剛剛別人送的,
齊圓忽然意識到,陸玺自律的可怕,他好像沒有任何愛好,溫希那長達100條的助理細則,他可能一條都沒違反過。
“我又不抽。”
嘴巴嘟起來,架在鼻子上當胡子玩,怼過去。
陸玺有了一點笑容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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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碧柔看着溫希離開,面色凝重,又轉身進酒店,找到在收尾的溫長瑞。
“什麽事這麽急?沒看見我在送貴客嗎。”溫長瑞嫌棄的拍了楚碧柔的手,眉間都是燥郁。
不孝子孫!
這一兒一女都當他是空氣,弄的他一點面子也沒有。
楚碧柔:“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小希身邊那個男人是誰?”
“什麽男人?”溫長瑞問。
“就是剛剛那個,扔酒杯砸何明亮的那個男人,”楚碧柔幫溫長瑞回憶,“白襯衫,黑色長褲。”
溫長瑞想起來了,“你打聽他幹嘛?”
“你就沒覺得哪裏不對?”楚碧柔指甲不安分的劃着包袋的軟皮,心裏煩躁愈甚,“之前老爺子讓她跟宋家聯姻,她連是圓是扁都不過問,在電話裏頭就答應了。現在卻在訂婚宴上逃婚,而且……”
“聽說宋清苒明明去接她的,最後宋清苒卻是自己回來的,今天也沒來參加老爺子的壽宴,而小希身邊卻多了一個沒見過的男人。”
溫長瑞面色也凝重了起來,“你是說,小希可能是因為這個男人,才逃的婚。”
“很有可能,”楚碧柔說:“那男人一身的衣服鞋子加起來沒超過一百塊,不用說,肯定是個窮鬼!看到小希這樣的條件,可不得拼命抓住,我擔心小希受他騙。”
“而且,你還記得嗎,老太婆要去打那男人的時候,小希說,‘我的人,輪不到你來動’。”
我的人!
不會已經有什麽了吧,楚碧柔額角直跳!
溫長瑞眉毛一挑,似是想起了什麽,看着楚碧柔,嗤笑一聲,“拼命抓住。”
沒想到他女兒和他一樣,都被人惦記上了。
楚碧柔驀的反應過來,溫長瑞想起了什麽,血液一沖,臉瞬間漲紅,跟熟透了的西紅柿是的。
男人啊,對女人的平價取決于他的荷爾蒙。
最初,溫長瑞一眼淪陷在楚碧柔的美貌,他的錢是他的敲門磚,他的手段。
為她一擲千金,帶她奢侈品,帶她去國外旅游,享受這事件繁華。
等膩了,男人又要回頭給女人扣帽子,你拜金!
你看上的是我的錢!
可,被金錢浸染出來的女人是敢做夢的。
那是楚碧柔長了而二十多歲都沒見過的,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原來五星級酒店的浴室比她的家還大,一頓飯可以是她家一年的生活費。
楚碧柔想,憑什麽?
他玩膩了,就像把她當用過的塑料袋一樣,随意丢了,全身而退,甚至可以毫無損失的去找下一個目标?
所以,楚碧柔用了手段,懷了孩子,再仗着肚子,不要臉面,去溫家鬧,去溫長瑞公司鬧。
然後,楚碧柔就從一個柔順乖巧的女人,迅速成長為溫長瑞口中潑婦。
當然,她這潑能撒成功,也有時代因素,那時候,作風因素就還是個挺大問題的,給溫家帶來不少麻煩。
楚碧柔聲都冷了,“溫長瑞,你少在自己臉上貼金,我不是好人,你自己又是什麽好東西,說你是狗都侮辱你了!”
當楚碧柔和溫長瑞過了溫存期就堪破看這男人的伎倆,和她前夫一樣,都是個龌龊的!
不對愛情抱有幻想,她什麽臉面都能豁的出去,自己活的好最重要。
用後來流行的話說,只要她沒有道德,誰也綁架不了她。
溫長瑞和方慧茹的婚期近了,也玩膩了她,道出了方如慧的存在。
起初是這樣哄她的,“柔柔啊,我家生意出了重大問題,有可能破産,我身為長子,必須要拯救這個家族!我爸早就給我定了一門親事,對方和我門當戶對,我想為你争取的,可是你這個出生真的沒辦法,我真的不能再和你好了,我不能這麽自私,我有我的責任,希望你能理解,我是真的沒辦法,你去把孩子打了吧。”還流了幾滴情種一般的深情眼淚!
楚碧柔抄起手邊的花瓶就砸過去,“去你媽的!”
“你說的是人話嗎,你要我一個懷着孩子的弱女子,理解你一個福窩裏出生的有錢人,你他媽指縫漏一點都夠我活一輩子的,你要臉嗎!”
“破産了我他媽跟你過小康日子就是!”
溫長瑞猝!
第二招,溫長瑞一臉鼻青臉腫的,“我跟我爸說了咱兩的事,你也知道,你離過婚,我爸想要方家的主力,這都是他打的,卡也給我斷了,什麽時候孩子打了,跟你斷了,才承認我這個兒子!”
“否則,我永遠都回不了家了,我現在一毛錢都沒有了。”
楚碧柔撸撸袖子,“我去找方如慧,就你這慫貨就別他媽去坑人家幹幹淨淨的千金小姐了。”
溫長瑞猝!
第三招,溫長瑞帶保镖将愛巢砸的粉碎,手裏拎着鐵棍指着楚碧柔,面目猙獰,“你選一個,自己去打了,還是我給你打下來?”
楚碧柔轉身去廚房,扛了菜刀出來,當場劈了一張桌子,“來啊!”
“我們殺!”
“今天你人多,要麽你把我直接弄死了,弄不死我,只要還有一口氣,我是尾随也好,跟蹤也罷,我他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非得把你那二兩肉剁了,跟你做一對亡命鬼不可!”
擡起刀就朝溫長瑞面前的保镖砍。
是真砍啊!
差一點就砍刀了啊!
五大三粗的漢子,當時吓的軟了,“溫總,我不幹了!”
另外三個保镖一看楚碧柔玩真的,這錢有命掙,沒命花啊!就是做個勞也是一輩子的事啊。
嗖嗖,全跑了!
楚碧柔将刀架在溫長瑞脖子上,隔開脖子一點淺淺的皮,溫長瑞感覺到血順着皮膚流下來,汗毛倒立,給跪下去了,“我開玩笑的啊,哈哈,跟你鬧着玩的啊!”
“你這刀拿遠一點啊,你小心一點啊。”
“我愛你啊,愛你,真的。”
楚碧柔問,“什麽時候娶我?”
溫長瑞:“我現在就同我爸商量。”
楚碧柔一巴掌甩上去,“重答!”
溫長瑞腫着一邊臉:“一星期就辦好婚禮。”
楚碧柔又甩了一巴掌上去,“什麽時候娶我?”
溫長瑞,“現在!”
“很好!”楚碧柔說,“走,民政局先領證!”
“唉!”溫長瑞喘着粗氣,劫後餘生啊!
溫長瑞清楚,楚碧柔這是真生氣了,再鬧下去,他讨不了好,從鼻子裏哼一聲,掏了煙出來,朝前頭走。
楚碧柔擡腳跟上去,“你晚上去老宅,把小希叫出來,我勸勸她,就約在老宅前頭的咖啡館吧。”
溫長瑞當然更中意宋清苒這個女婿,這是對他們倆都有利的事情,“知道了。”
兩人下了電梯,遠遠的,看見大堂圓形玻璃門外,站着兩個人。
是溫新玥和宋清苒,對面而站。
宋清苒來參加生日宴的?
宋清苒朝裏側這邊的臉上有一道指甲血痕,脖子上也有三四道。
……一看就是女人的指甲撓的。
眉頭擰着,又冷又燥,溫新玥頭仰着,嘴巴一開一合,似是在說什麽。
十分鐘以前,溫新玥目睹了宋清苒狼狽的被幾個女子圍毆的過程。
她表情懵懂天真,體貼又善良:“你說是承辦宴席的安保人員給你鎖進去的?不可能!”
“這個慶典公司是我們經常合作的,替我們家操持過新品發布會,公司年會,上次你和小希妹妹的訂婚宴也是他們承接的,我家是它家的大客戶,誰不知道你很快是我妹夫,怎麽會私自做得罪我們的事情,除非,”她說的很慢,像是邊思考邊說的,這會子表情糾結又遲疑猶豫,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這種好像猜到真相,又遲疑着不肯說,很勾人的好奇心。
宋清苒指間的猩紅亮了一下,又熄下去,眼圈從鼻尖噴出來,又卷成圈,隔着朦胧的煙霧,溫新玥都看見他眉鋒利的挑着,銳利肆意。
他問:“你知道什麽?”
“這個,”溫新玥扶了扶半邊頭發,她長相乖巧,剪了很潮流的齊耳波波頭,頭微垂下來,盡顯出柔弱和乖巧,“也許是我想多了。”
宋清苒牙齒粘着煙蒂,“不方便說不勉強。”
腳轉了個方向要走的樣子。
溫新玥手指捏着衣角,心一沉立即道:“這次小希妹妹從外頭回來,身邊多了一個長相很出衆的陌生男人面孔,剛剛小希和明老太,何明亮在宴會廳起沖突,那男人很護着溫希,大庭廣衆的就扔酒杯給溫希出氣,後來,明老太要打那個男人,”溫新玥頓了一下,快速暼了一眼宋清苒的臉色,慢吞吞的道:
“溫希也護着那個男人,說‘我的人,輪不到你來動’。”
“總之……”溫新玥暼一眼宋清苒的臉色,“很親昵,兩個人,都護着對方的。”
宋清苒捏着煙的手指繃直了。
拇指一層層刮着煙蒂,細細的煙灰散落,白色的手指上浮着一層灰,顯的手指愈發白。
拇指向下一摁,外面的一層細紙包裝撐裂,煙蒂徹底湮沒成灰。
宋清苒楊了煙灰,溫新玥聽不出他話裏的喜怒,是信還是沒信。
“走了。”
楚碧柔加快腳步,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宋清苒已經走遠了。
宋清苒竟然是來生日宴的?
為什麽又沒出席在宴席。
為什麽會弄的一身傷?
楚碧柔一肚子疑問。
剛才宴會廳裏的一幕,楚碧柔躲在人群外頭也看了一點,這個溫新玥明顯不簡單,不輕不重的問,“新玥,你和我女婿聊什麽呢?”
溫新玥的目光在楚碧柔身上打量一下,乖巧褪去,唇角浮起一絲嘲諷,很高傲,“新玥也是你這個情婦叫得的?”
“你配嗎?”
楚碧柔二十年不怎麽接觸溫家人,一是溫思明不待見她,二是她自己也不喜歡,溫家人不大瞧的上她,她沒必要上杆子去被人惡心。
只是像溫新玥罵這麽直白的少,多數人都是像朱宜那種,目光輕飄飄的怪異,舉手投足都是對你的一重蔑視,叫你如鲠在喉。
此刻,和直白的當面罵一比,那種輕蔑的目光都顯的叫人好接受多了。
這女兒,眼力見跟她媽朱宜真不能比。
楚碧柔一張臉被嗆的需白。
只聽溫新玥又說:“還有啊,你想上趕着認人家做女婿,也不看看人家認不認你這個丈母娘。”
或許是因為她是溫希關系的原因,楚碧柔氣白了的臉叫溫新玥驀的就爽了起來,心情都愉悅了幾分。
但她顯然開心早了。
楚碧柔早就被艹蛋的人生逼成了真正的潑婦。
菜場大媽掐腰都罵不過的。
楚碧柔只難受了0.01秒就不難受了,你不喜歡我我也看不上你,不care這種人的态度,這邊立刻回嘴,“對,我是情婦,就你高貴,誰見你都得叫你一聲小姐。”
“你!”
“你你你你,你什麽你!你以為你穿個名牌帶個珠寶就高貴了,我告訴你,你也就是運氣好,投了個好胎,你要是投到山溝溝裏,遇見你大伯這種男人,你恐怕比我還不如。”
溫新玥一個小女生,哪聽得這種話,更何況是比喻還是溫長瑞那種一無是處的惡心男人!
血液沖進真皮層,整個臉瞬間紅的像天邊的火燒雲,只是她也說不出自降身份的話,憋出一句:“你不要臉!”
楚碧柔很驕傲的:“對,我不要臉,就你要臉,潑濕了人家裙子都要自責的哭,你這麽善良,罵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怎麽能是你做的呢?你不是應該羞愧的給自己幾個嘴巴子?”
“能下的去手嗎?要不我幫你?”
“或者我喊裏頭的賓客來幫幫你?”
溫新玥跺跺腳,轉身立刻:“我懶的理你!”
楚碧柔氣死人又不償命的喊,“唉,我這情婦,二十年前就在你們溫家的戶口本上!”
“唉,我現在就拿着溫家的錢,去做SPA,做美容,去買衣服,以後溫家的繼承人還是從我這情婦肚子裏爬出來的。”
她還蹦起來喊的老遠,溫新玥走出兩百米的還聽的老清楚,“你這裙子是D家的新款吧,唉,我現在就去買,我跟你買同款我。”
溫新玥:“!”這日子沒法過了。
上了車,溫言修先是打了個電話,然後給司機報了地址。
車子緩緩啓動,他拿下鼻梁上的眼鏡,用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拭。
邊問:“是齊圓用的不順手嗎?”
溫希正看窗外的風景呢,聽見溫言修的問題收回視線,道:“沒有,齊圓很好,跟我很默契。”
溫言修帶上眼鏡,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邊問:“你新招的那個生面孔是什麽情況?”
“他情況有些特殊,”溫希說:“一時興起招的。”
溫言修:“開了吧。”
“啊?”溫希有點懵。
溫言修:“你要是缺人,我給你找個更順手的用。”
溫言揉了揉額角,溫言修也沒對她身邊的員工幹涉過,怎麽……對陸玺這麽特殊。
“陸玺有什麽問題?”
溫言修重新架上眼鏡,“看着就讓人讨厭。”
溫希:“……”這叫什麽理由!
溫希剛想反駁,腦海裏閃過上輩子最後一起見溫言修的畫面,心中澀澀的,又有點軟。
“行,我給他安排個更好的去處。”
她語氣很淡,細眉擰着,攏了一點淡淡的難過。
溫言修心裏不太舒服,一側眉毛挑起來,“我剛剛看你挺護着他的,他也挺護着你的,舍得?”
溫希懷裏報了個抱枕,胳膊肘搭在上頭,清瘦的手腕撐在下巴,頭歪一點,看過來,大眼睛看過來,又乖又好看,“我哥開口,有什麽舍不得的。”
溫言修原本斂着的劍眉還是彎下來,這種感覺很神奇。
溫希還能有這麽軟的一面。
感覺還不錯。
唇畔翹起,有點寵溺,“你這嘴抹密了。”
溫希瞪着大眼睛,像個小學生舉起手臂,“我說的都是真的,比珍珠還真。”
溫言修眼裏的笑意更濃了,“這陸玺你用的還順手嗎?”
溫希,“是個能人,以後的造化不好說。”
溫言修:“行了,你要是喜歡就留着用吧,我不管了。”
溫希捧着笑臉,“哥哥最好了。”
溫言修膀子起了個雞皮疙瘩,“變了,會哄人了。”
很快的,車子停在一家服裝店。
店老板姓孫,人人稱呼她一聲孫姐。
“溫總,稀客,難得你還會光臨我這種地方。”
說着,又看向溫希:“這位就是您要帶來的客人吧,好漂亮,我還是頭一次見您帶女性。”
孫姐打量溫希,溫希也打量孫姐,吊帶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無扣紗質襯衫,黑色收腰褲,身材管理的很好,腰腹沒有一點贅肉,很細,大波浪卷,獨特的風情裏又透着幹練。
溫希和溫言修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但上輩子很多地方都很相似,比如,一樣短命。
一樣都喜歡拼事業,都不喜歡束縛,至死都是單身。
活了第二輩子,溫希還是頭一次知道,溫言修還和一位這樣風姿綽約的女老板娘熟悉。
不會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桃花債吧。
兩個女人都在心裏猜測對方和溫言修的關系。
溫希:看着就是個實幹有格局的,不錯。
孫姐:破案了,這太漂亮了!難怪溫總身邊從來沒有旁的女性,對誰都冷冰冰的。
只見溫言修走過來,“我親妹妹,溫希。”
噗!
居然是親妹子!
孫老板的八卦心碎了一地。
只見向來清冷的眼眸含了笑,頭朝女生歪了歪,“留洋歸來的學霸,我妹漂亮吧?”
一定是錯覺……孫老板讀出了一種炫耀,顯擺的意味,還有點傲嬌。
“漂亮。”孫老板真心的說,因她代理的服裝牌子挺大,見過的明星也不少,溫希這臉,逆天了,比她見過的女明星都要漂亮。
乘着孫姐去拿目錄的功夫,溫希壓低聲音問溫言修,“你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漂亮的老板娘,我怎麽不知道。”
溫言修淡淡的,“以前秘書,嫁人懷孕了就辭職了,為了拓張業務,開這個服裝店的時候,請我來給她剪過彩。”
溫希:“……”沒意思透了。
孫姐親自拿了目錄過來,身後還跟了個穿店員制服的年輕女孩,手裏捧着個托盤,托盤裏裏兩杯咖啡還冒着熱氣。
溫言修道:“她胃不好,給她換紅茶。”
溫希,“我想喝咖啡。”
溫希伸手去端咖啡,溫言修搶險一步,兩杯都給他端了過去,還立刻都珉上一口,“我都喝了。”
溫希:“……”
一旁,捧着目錄的孫姐眼都看直了,溫言修好像上大學的第一個暑假就進入溫氏實習,那時候他18歲吧,已經成熟的像個中年人。
做了他五年的秘書,他一直都是那種嚴肅高冷的款。
沒想到在自己妹妹面前,這麽……童趣。
孫姐的眼光很可以,代理的衣服品牌也不錯,不過溫希趕時間,選了一套試穿,見效果不錯,決定直接穿這套走。
孫姐笑着指着十幾個袋子,“連這些,溫總已經全部付過了。”
溫言修放下咖啡,仿佛這實在是不值一提的事,“走吧。”
廠子離的不遠,在後世二環以內的位置。
溫希先下車,溫言修等了一會,到她進了門才下車。
和傳聞中一樣的不和。
溫希進辦公室的時候,齊園和陸玺同廠裏的管理層,部分職工形成了對立面。
早期人的閱歷不足,工作制度不足,許多人事,監管,并不像後期分的那麽細致。
品控,采購,都歸在項目部,被何明亮把持了二十年,這條線上很多都是他的人,所以他才敢有恃無恐。
齊圓低聲道:“他們已經知道何總進了局子,現在要我們給話,确保不會牽連他們,才願意配合我們檢查問題奶。”
品控部經理朱彪目光在溫希,和慢吞吞才進大門之間的溫言修之間快速轉了一圈,立刻把希望放在溫希身上。
女子,總是更容易心軟。
更何況是這種未經世面,才出學校的小女生。
“大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談一談,可以嗎?”
溫希走過去,直接坐到陸玺拉好的椅子上,“有什麽事,直接在這說吧,如果你是想請我跟你網開一面的,那就不用說了,我不會網開一面。”
“大小姐,我真的沒是沒辦法,才會幫着何總調配這奶,我下面有兩個兒子,上頭母親已經八十歲了,我真的是被迫的。”
朱彪五大三粗的漢子,說着,眼筐子都紅了。
真真,生死面前,每個人都有出神入化的演技。
溫希翻着單子,道:“如果你只有這些話,還是回家跟你兒子和媽說吧,想來他們會很感動。”
“啊!你為了養活他們,敢毒全華國百姓的胃,不哭上一斤淚,都對不起你的付出,多感人的親情啊!”
“沒有,沒有的,”朱彪頭搖的像撥浪鼓,“何總承諾我,這批貨不會上市,會,會在倉庫裏就揭發這批貨的問題。”
“他們只是想陷害你,也不敢真捅大簍子,要是真出事,樂一樂完了,對他們也沒好處,我是确定了不會流通出去才做的。”
“啪”一聲,溫希手裏翻着的人事名單拍到桌子上,“你還覺得自己底線很高是不是?”
“所有的陰謀計劃都有出意外的可能,要是何明亮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呢?”
“要是中間環節出現問題呢?誰能确保這批貨不會被一個人吃到?”
朱彪:“我真是冤死了,我也是溫氏的老員工了,想當初,樂一樂第一批牛奶就是我調配的,這麽多年,安全上從來沒出現過任何問題,這回也是你們神仙打架,我們這些小鬼遭殃。”
“我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不只是我一個人,技師,操作工,我們這個車間的人都參與了,可大家都是被迫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查出哪些奶有問題,你讓我們将功補過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
“你也需要人不是?”
“是啊,大小姐,只要你不追究我們的責任,我們現在就把問題奶都找出來。”
其他的員工也出聲。
溫希轉動着手裏的筆,看向為首的朱彪哦,“你這是威脅我?”
“意思是說,我不放過你們,你們就不檢測這些問題奶?我就分不清那些是好的,哪些是問題奶嗎?”
朱彪心裏當然是這麽想的,車間沒人工作,最後肯定是溫希倒着回來求他。
只是嘴上當然不會承認,“大小姐,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溫希豁的站起身:“我今兒還真就不怕你威脅了!”
“大不了我停産又怎樣!”
“我今天還真就跟你們挑明了,牛奶這個東西,人要喝進嘴裏的,食品安全大過天!”
“何明亮一個命令,你就敢執行,下次要是有別的品牌想搞溫氏,給你塞點錢,你未必就不敢再做。”
“我要的乳品師,制乳團隊,是就算是我爺爺在這,就算是面前有一金山擺在面前,也敢甩着臉子說,‘這種事不能做!’”
朱彪心說,小姑娘就是年輕。
我看你停産一天不急。
兩天不急。
三天急不急!
“大小姐,你既然瞧不上我們,那我們也不伺候了。”
溫希:“慢走不送。”
朱彪:“……”怎麽感覺有點不太對。
但自己說出去的話,咬咬牙,帶頭走了,一屋子人都走了。
朱彪的感覺其實是對的,他這一走,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這這邊剛走,就有人進來了。
溫希有做過預防萬一的後手,早就在準備換進口奶的時候就物色了人過來,叫HR安排了進來,雖然不像朱彪那樣懂的足夠多,能掌控所有,但是操縱基本的器械還是沒問題的。
制乳師這一塊,她在國外也有現成的高級人才資源。
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