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沈念君不知何時才醒過來, 雪白藕臂從輕薄毯子探出,指尖微涼的手掌覆蓋上來,她睫毛輕顫,瞬間回憶起某些錯亂畫面。

真想就這麽一覺睡到天亮, 還偏偏是在花房裏面, 總不能在這裏過夜吧?

趴在卓翼胸膛的紅潤臉龐不自在往下縮了縮, 悄悄捏緊被角,把自己裹起來。

小動作不斷, 終于引來卓翼一句——

“想吃什麽?”

沈念君動作立馬僵住, 看一眼怎麽想怎麽覺得狂妄自然的老公,微微低首,美眸閉上準備繼續裝睡。

不料富有磁性的嗓音, 在耳邊輕輕回蕩,不留情面地揭穿:“我知道你醒了。”

“……”

紅唇民抿了抿, 只好軟着聲音說:“随便啊,我吃什麽都行。”

素來內斂儒雅,又在人前風度翩翩,實際上重欲又無恥的卓翼, 拿起手機給周姨打電話, 吩咐她帶來的阿姨, 就像吩咐自己家傭人一樣言簡意赅——

“宵夜有沒有準備好?”

那邊不知說了什麽, 他淺淺“嗯”一聲, 冷質的音調帶着一絲溫和:“不再樓下用餐,送到樓上去。”

略顯暗淡地花房內, 靜靜聽他安排的少女, 閑閑擡眸。

眼角餘光掃到一抹抓痕。

她還以為自己看錯, 頓了頓, 探究的眸子細細看去。

此刻他已然衣衫整齊,恢複了斯斯文文不容人染指的高冷形象,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內,伴着亂七八糟的褶皺,還真新增了一道指甲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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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禁欲儒雅的模樣,瞬間令人浮想翩翩。

尤記得剛開始的某個瞬間,堅實有力的手臂扣着雪白腰肢細細碾磨,她顫聲求饒,泫然欲泣地說不适應不要做了,他竟然視若無睹,最後被逼急了,沈念君像個不講情面地小野貓一樣,揮起來爪子就撓了他那麽一下……

撓得時候覺得力道還好,沒想到竟然破皮了,留下一道紅紅的清晰抓痕,就這個程度的傷口,顯然沒有個五六天,應該恢複不好。

把他弄破相沈念君有些歉疚,剛要擡頭說什麽。

不經意看見一室狼藉。

深色昂貴的黑色西裝外套,一塵不染,搭在竹木材質的椅背上,布料輕薄的綿軟長裙,一半落在沙發,另外一半滑下去,柔弱無骨地垂着。

光影柔柔,垂絲海棠挪了位置,粉嫩盛開的薔薇花,仿佛大風過境,被肆/虐璀璨地一室狼藉……

又想到筋疲力盡之時,把她四肢百骸都差點撕裂撞碎,讓她險些溺死的始作俑者。

本來恢複冷靜,挂上慵懶的明媚小臉,瞬間窘迫,冰清玉潔的肌膚都泛着桃色。

這男人真是變态!

在玻璃花房這麽大陣仗,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的茍且之事麽?

盯着男人雅致矜貴的容顏,狠狠瞪了一眼。

單看這一點,沈念君深深以為,這個抓痕還可以再加重一些!

周姨準備好夜宵,電話打到卓翼這裏,二人才準備回去。

陰雨過後,空氣潮濕的月色下。

沈念君肩上披了男人的雅致西裝,臉龐紅潤地出來,站在青石地磚上停住腳,等候之餘擡起來纖白手腕,倦怠地打了個呵欠,盡管小憩了會兒,臉上沾染的媚色仍舊有跡可循。

不多時,修長挺拔的身姿緩步而來,攬住纖薄腰身,輕輕把她往房間的方向帶。

月光星星點點,透過枝葉稀疏的樹梢打在他們身上,濃密眼眸隐在寬大衣領之間,很難想象這麽一副羸弱無力的模樣,剛剛承受過一場魚/水之歡。

回到樓上,一進門就嗅到皮蛋瘦肉粥的腥香味,松花蛋切的細碎,漂浮上面。

除了清淡鹹粥,還有幾枚不知道什麽餡料的生煎包,裹着外焦裏嫩的金黃色表皮,在燈光下很是誘人。

另外有一道下飯的清炒時蔬,不是沈念君愛吃的,是特地為卓翼準備。

一碟口感酸甜,清脆爽口的自制小鹹菜,是周姨老家自己種了,知道沈念君愛吃,每年這個時節特地從老家郵寄過來,周姨用獨家秘制的配料腌入小缸,芋類根莖植物的一種。

周姨老家那邊的人,因為周姨的關系,也都頗照顧沈念君,自然了,沈念君也不是那等不知感恩的人,逢年過節總要差遣人送東西過去。

是以兩家多有走動,周姨的一雙兒女早年讀大學念書的時候,寒暑假也會過來會寧山莊小住,和沈念君都熟悉。

她抽回來神兒,又看到什麽。

周姨的更加周到之處,便是除了吃食,還泡了一壺用來解膩的紅茶。

盛在紫砂壺內,旁邊放着兩只白瓷盞,深藍色染細邊的茶杯。

在沈念君印象中,她已經許久沒有饑腸辘辘到,甚至可以吃下一頭大象的程度。

仿佛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沈念君,某些特殊運動,不僅可以增進夫妻關系,美容活血,還可以提升食欲……

沈念君才不管任何時候都慢條斯理,矜貴講究的卓翼,把他的外套脫下來,往沙發輕輕一丢。

既沒任何世家小姐的偶像包袱,又沒有豪門嬌妻的形象,反而更像個難民似的,青蔥般纖細的長指捏起來一枚生煎包便往唇邊送。

卓翼換了衣服出來,準備用餐的時候,手軟腳軟地沈念君,更是坐沒坐相地窩在沙發裏,眨着纖長濃密的睫毛認真地大口啃包子。

跟平常那個嬌氣挑食,很難投喂的沈念君判若兩人。

看見這一幕,優雅隽秀的卓翼僵了僵。

不過卻沒說什麽,而是把粥往她面前推,随後取了一枚幹淨的瓷勺,放到淺淡花紋的餐墊上。

沈念君就着爽口的小鹹菜,一口氣吃了三枚生煎,小半碗皮蛋瘦肉粥,再加一盞芳香四溢的紅茶。

随後神色倦怠地站起來去浴室,十幾年如一日,把平素睡前的清潔保養,沖澡以後一樣不落地做完。

才勉強撐着最後一絲力氣爬上床,懶得搭理某人,拉了抱枕到懷裏,無聲無息的瞬間沉沉睡去。

一切行為落在卓翼眼底,這麽堂而皇之的無視,他忍不住輕曬。

等呼吸平穩才探出手關燈,俯身湊近。

頓了頓,指腹撫平微皺的眉心。

凝了白皙臉龐片刻,涼涼的指尖又湊近,輕輕撥去她嘴角的發絲。

極致的歡愉之後,卓翼還是有一絲心理負擔的。

沒想到在沈念君面前,自己也成了熱血上頭不顧她身體情況,事後又懊悔的那部分虛情假意的男人……

其實這次,作為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他已經很斂着了。

陳穗說得話總是很有事實依據,嬌軟無力的小嬌妻,一覺睡到第二天傍晚。

就連早晨的鬧鐘和白天的幾通電話,都沒把沈念君吵醒。

期間迷迷糊糊醒了幾次,換個姿勢繼續睡。

一直到傍晚,卓翼從公司回來,黑色賓利乘着月色進了私家府邸,沈念君才覺得自己又活了。

窗簾緊閉,室內漆黑,沒有一絲光亮,沈念君擁着薄被,睫毛顫顫,酥軟無力地盯着象牙白色天花板,一時間不知今夕是何年。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打開,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借着門外的明亮光線,一個輪廓清晰的光影走近。

“啪嗒”一聲,橘黃色壁燈打開,室內亮如白晝。

突如其來的亮光,讓她瞳孔猛縮。

沈念君淺吟一聲,不适應地扯了被角遮住視線。

周姨那熟悉的,如母親一般的絮絮叨叨在耳畔響起——

“都睡了一天了,是不是也該起了?才剛下了一場雨夾雪,你就準備冬眠,後面兩個月怎麽過?”

沈念君懶懶地翻了個身,好半晌才把遮擋視線的薄被掀開,美眸委屈地看着周姨。

心想你懂什麽啊,你知道我昨晚經歷了什麽麽……

盡管心裏委屈,拿起手機看一眼,還是無力地爬起來,懶懶地瞧着阿姨,第一句話就是:“我餓了。”

好餓好餓啊……

周姨好笑地看她。

一天都沒吃東西,不餓就怪了。

于是提醒她:“趕緊洗漱下來吃晚餐,卓總都已經從公司回來了,這會兒在書房視頻會議,說馬上結束,讓我上來叫你一起用餐。”

這兩日沈念君過得實在堕落萎靡,除了吃就是睡,睡醒起來還想着吃。

如果不是身材纖細曼妙,真要和某個白生生,整天在圈裏,唯一的愛好就是拱土的動物差不多了。

簡單收拾一番,便素着一張淺白小臉從樓上下來。

所有菜品端上來,偌大整潔的餐廳寂寂無聲,兩個人面對面而坐。

卓翼垂眸,目光不經意落到她身上,見她怔怔地看着餐盤出神,慌神片刻才拿起來刀叉,眉眼之間盡是懶散,與往日的精致美豔大大不同。

看到這裏,線條優美的喉結微微滾動,靜默幾秒,轉開如墨深邃的眼眸。

“周姨說你睡了一天?”

沈念君捏着刀叉地手怔了怔,小聲嘟哝:“她每天都事無巨細地向你彙報我的事情,知道了還問……”

随後繼續切羊排,切下來一塊肉,輕輕放入紅唇,滿足地咀嚼着垂涎欲滴的肉質,突然想到什麽,又揚起來眉梢。

她明明說過,以後要飲食清淡,不許吃肉的。

往卓翼這裏掃一眼。

尤其是卓翼在家的時候……

水晶吊燈下方,被妻子冷落無視的卓翼,支起挺拔身姿,一向儒雅地眉眼很不自在地閃過尴尬。

随後長指用力,切了一小塊羊排遲疑地放到妻子盤內,并不太擅長地關切——

“現在還很累麽?”

不問還好,這麽一問沈念君頓時說話就沒方才那麽利索了:“嗯……還,還好吧……”

線條精巧地脖頸轉開,低領的居家服上面,露出來一小截讓人挪不開眼的鵝頸,白生生的肌膚灼目,唯一美中不足之處,就是淺顯不易發現的地方,被某人動情之時留下了星星點點淡粉色吻痕。

暴露在空氣中,令人浮想聯翩。

她側顏仍舊出衆,瞧着一盤剛清洗過,還新鮮滴水的草莓,似乎對自己睡一天的嬌弱表現很不滿。

翹着唇角解釋:“你在說什麽……我睡一天和那個沒有因果關系,我最近忙畫廊的事情,本來就沒睡好,今天只不過是補覺……”

卓翼聽了低頭淺笑,也不揭穿,淡淡“嗯”一聲。

沈念君被卓翼的反應惹毛,主要也是她自己太過敏感,于是看着卓翼的笑容,忍不住又霸道又兇巴巴地斥責:“不許笑。”

“嗯?”他笑容僵硬在嘴角,不解地看過來,

纖白指尖放下刀叉,一本正經地蠻橫教育他,“食不言寝不語,你不知道麽?”

作者有話說:

二非:今天就這麽一更呀,我的更文習慣就是一更就3000左右,雙更6000左右,寶子們不要問為啥總是單更了,字數多的話就是放一起更新啦,當然有時候5000+不到6000哈哈哈,今天太晚了只能一更哦,然後後面我盡量把字數補回來,均勻到每天的字數裏吧~愛你們麽麽噠,評論區50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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