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人,知道該怎麽做不用我提醒你,至于你肚子裏的孩子,他不僅流着我的血,也流着你的血,若是你狠得下心,我随意。”

不就是一個孩子,就不信他秦越澤出去高呼一聲,沒女人給他生孩子,在你沈桑榆這受什麽氣,一甩手不管她在背後大喊大叫,氣勢洶洶的出了房間,站在長廊裏,想給某個女人的打電話才想起號碼都删了,狂躁的耙耙頭發,罵罵咧咧的摔門進了書房。

進去了才想起這不是別墅的書房裏面還有張單人床,這裏面除了一張桌子和一方不夠他躺的沙發外都是書,又撇不下臉去卧室,合衣躺在沙發上。

眼看着夜深,也不見她出來找他,秦越澤望着屋頂的水晶燈漸漸陷入沉思。

想他怎麽就栽在了沈桑榆手中呢,那個女人算不上頂頂的漂亮,頂多是眼睛出衆些,床上功夫也不好,都是他盡心盡力的伺候着,這都不算,她脾氣也不好,矯情的要死,嫁給他的這幾年,沒有一天不在想着逃離他,甚至剛結婚的時候,夢裏叫的都是別的男人的名字,他大度的假裝不知道,這種心裏還藏着別的男人的女人,最碰不得,偏偏給他腦子犯沖的擡回家供着,成天的撩撥他的神經,秦越澤越想越氣,憑什麽他在這睡沙發,生悶氣。

一溜煙的站起,理好衣服大步走回卧室,門半掩着,屋裏還亮着光,他不由得放輕了腳步。

被子凸起一塊,她整個人蜷曲在被子裏閉着眼,容顏恬靜,一直是缺少安全感的睡姿,他輕輕走過去,關掉了邊上的壁燈,屋裏頓時陷入黑暗。

沈桑榆微微睜開眼,黑暗中他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在床前站了許久也不曾離去,她抿着呼吸就怕被他發現未睡着,誰知道他是不是現在來找茬的,今晚還在沁園,她并不想惹出事來。

漸漸地撐不住睡意,他的身影還在黑暗中。

☆、昏了

深秋,白霜打在地上,淺鋪了一層白,窗外霧氣濃濃,遮擋住清晨的陽光,秦越澤輕手輕腳的走下床回頭看了眼還在熟睡中的她,懷了孩子之後她變得嗜睡許多,經常和她說着話突然就沒聲音了,一看才知道她已經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給她掖好被子走進衣帽間,手停留在灰色的套頭衫上,又想到裏面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的女人,眉頭一皺。

關門聲落下,沈桑榆才微微的轉醒,睜開惺忪的眼,轉個身望着屋頂璀璨的水晶燈,不久樓下傳來低沉的引擎聲,他去上班了。

從沁園回來之後,他便限制了她的行動,BLUE已經很久沒去,交給小果她也放心,只是太久沒去看天佑了,到底心裏不放心?

翻來覆去也睡不着,索性披着衣服起來下了樓,吳嫂正在客廳修剪花草,看見她下來忙拿了件衣服過來,“少夫人,你現在身子不比以前,天氣涼了,要多穿些才行。”

“嗯,謝謝吳嫂,他走時可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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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嫂搖搖頭,“這倒沒有,就是囑咐你多休息休息,下午老李會接你去醫院檢查。”

“嗯,知道,把早餐端上來吧。”

夏若風風火火的殺到別墅時,沈桑榆正坐在露臺上看書,一本本的育兒經擺滿了玻璃桌,連旁邊的地毯上也都是,她走近随手拿起一本——《育兒百科》,笑着道:“沈桑榆,看不出來你還有心思看這個啊,我以為你這會要跟秦越澤鬧個天翻地覆呢。”

沈桑榆放下書,摞了個位置給她,望向遠處平靜的道:“鬧也不是沒鬧過,還不是這樣,你說的對,秦越澤太狠,我鬥不過他。”

“死心了,跟他好好過了?”夏若挑眉試探性的問。

“不知道,現在很亂,對了,你幹兒子很健康,下午才檢查過。”

“嗯,幾天不見,你的氣色好多了,看來秦越澤把你養得不錯。”

她下意識的摸摸臉,夏若說的不假,秦越澤是把她養得不錯,。

“桑榆,不知你有沒聽過一句話,如果一個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生孩子,意味着女人很愛男人,或是她想要一個孩子,也想要和男人有一個愛的結果,你說你是哪種?”

這個問題算不上難題,卻讓她僵硬在座椅上,腦子中一閃而過的畫面,那個男人邪魅狂狷的笑,以及他低沉性感的男聲,都像一道利器穿透過她的腦子,話語凝噎在口中。

“你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是不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在不知不覺中你已經……”

“不可能。”她急急打斷夏若的話,她不會愛上他的,萌發的芽早被她無情的掐斷。

夏若聳肩,“好吧,你既然說不可能,那就是吧,不過你知不知道秦越澤現在和衛俊楠鬥的天昏地暗,具體原因估計你也猜得到。”

她尋思着,怪不得秦越澤最近忙的跟個陀螺,經常半夜在書房裏開會議視頻,她不想多說什麽,不管是誰挑起的事端,她都不想參與其中。

“無非是兩敗俱傷的事情,既然他們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

夏若搖搖頭,“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秦越澤娶了你也算是倒黴,冷死了。”如此的風輕雲淡,秦越澤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攻進城堡。

“……”

他倒黴?好像也有點,這幾年她也沒怎麽讓他過得舒心。

夏若似想起什麽突然扭頭問:“你家暴君什麽時候回來?”

“怎麽了?”

她拍拍手撇嘴,“我掐好時間走啊,要是讓他知道我給你通風報信還了得。”

沈桑榆好笑,精明的夏若也會怕他,“放心好吧,他看在傅淩宸的面子上也不會為難你。”

“你……知道?”

夏若結結巴巴的吞吐樣子證明她和傅淩宸絕對有點什麽,她撩撩頭發正色道:“我什麽也沒說。”

夏若直接站起,“少來,我跟他清清白白。”

“嗯,我知道。”

“你這是什麽語氣,敷衍的要死,不說了,我走了,省得撞到某個人。”

跟她來時一樣的風風火火,沈桑榆站起道:“我送送你。”

夏若忙擺手,“別,別累着我幹兒子,我自個走。”

說着拎着包哧溜的跑了,跟後面有人追她一樣,哎,她又不提傅淩宸了。

說他們沒什麽,打死她都不信,但願她別把自己陷入像她這樣兩難的境地。

國際星辰

何墨陽斜靠在真皮沙發上低着頭面無表情的玩弄着手中的槍,雙腿優雅的交疊着,似是一只極具危險的獅子,季潇然盤踞在另一邊沙發上,若有所思的撇向辦公桌後的大BOSS,眸光微閃,嘴角挂着戲谑的笑容,忽然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對着上座的男人道:“大哥,衛俊楠的SC根基雖在美國,但也不容小觑,況且SC在技術這方面比起國際星辰更是只高不差。”

秦越澤聞言放下手中的筆,摩挲着黑色的袖口,神色怡然:“你想說什麽?”

“兩敗俱傷的方法實屬下策。”

傅淩宸翻着報紙的手一頓,擡擡鏡框,一腳丫子踹過去,“是不是兄弟,長別人自信滅自己威風。”

季潇然眼睛沒長後面,被踹個結結實實,龇着牙拍着褲腳,“老四,你多少年沒洗腳丫子了,一股子臭味,你家小姑姑也能受得了,沒把你轟出來。”

“你丫的說什麽,什麽我姑姑?”

“別以為我們都是瞎子,你跟那個夏若能沒一腿,我頭剁下來給你當板凳。”

“吵什麽吵,都還三歲。”何墨陽睜開眼,熟練的把槍揣進口袋,理理衣服站起對着秦越澤道:“這件事最好別讓大嫂知道,女人的想法總是難以理解。”

“嗯,對。”鬥嘴中的季潇然和傅淩宸同時點頭說好。

秦越澤揉揉太陽穴,緩緩道:“夏若下午去找了桑榆。”

四個男人同時安靜了,照夏若對桑榆的心定是什麽都告訴她了,她呢?會怎麽想,來求他放過衛俊楠還是什麽也不聞不問,或許什麽也不聞不問才是她的風格。

“你們都回去吧,老四,有時間讓夏若經常去陪陪她。”

她不喜歡呆在家裏,現在偏偏被他軟禁在家裏,已經鬧脾氣幾天沒跟他說話了,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就訓完了,現在竟然舍不得說重話,他秦越澤也有踢到鐵板的一天。

傍晚,樓下傳來一陣低沉的引擎聲,沈桑榆披着衣服下來,正好看見他臂彎裏挂着衣服進玄關,若是擱以前她定是乖巧的上前去接過挂起來,但現在正在冷戰中,她微微一撇之後又轉了視線,直接忽視他進了廚房。

“少夫人,快出去,這裏油煙重,對孕婦不好。”

她還未跨進去已經被吳嫂輕輕地推出來。

“吳嫂說得對,你現在不僅要替自己考慮,還有替孩子考慮,去沙發上坐着。”秦越澤帶着命令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假裝沒聽見繞過他直接拐進了餐廳裏坐下,桌上擺着插花,她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戳着。

這是赤果果的挑釁,秦越澤抿緊了唇,腳步一轉在了沙發上坐下,別墅的客廳和餐廳只是一簾之隔,透過水晶珠簾她正鼓着腮幫子戳着花瓣,纖長的手指在燈光下盈盈光亮,那種軟弱無骨的感覺襲上心頭,他喉嚨一緊。

“桑榆,明天我陪你去看天佑。”

她撥弄着花的手輕輕一頓,然後扯下一片花瓣在指尖撚着,他退步了,但那又怎樣,并不代表他願意把天佑接回來,他關心的無非是她肚子裏的那塊肉,若是沒了,他哪會容忍她到現在。

見她低垂着頭不說話,秦越澤煩躁的解開領帶,室內的溫度不高,他卻覺得燥得慌,站起來來回回走了兩圈,她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坐那兒,正眼看也不看他,就這麽不待見他,還是聽了夏若的話,心疼衛俊楠了,這會兒給她看臉色。

“桑榆,我們談談。”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麽好談的。”他習慣了以主宰者的身份在她生活中,而她最厭倦的不過如此。

秦越澤大步走到餐桌前,視線落在她低垂的側臉上“今天夏若都跟你說了,你是不是心疼了,現在你若是求我,我就放過他。”他盡量控制好語氣,心想要是她真的開口求他,他就答應,也省的跟他鬧脾氣。

沈桑榆嗤笑,擡手把指間的花瓣落進垃圾桶,眸光轉向他,眉頭微微蹙起,唇角揚起譏诮的弧度,“秦越澤,你确定你現在理智還在家,沒離家出走,我早說過我跟衛俊楠沒關系,況且,就算我求你,以你的性子,不把他整死你心裏能舒服嗎。”她太了解他了,秦越澤完全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戾主兒,現在跟衛俊楠杠上了,不把他趕出B城他心裏能舒服嗎。

秦越澤聞之慢慢的踱到她跟前,俯□只以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呵呵~~既然這麽了解我,那你背着我給衛俊楠打電話又是為何,不要告訴我,你只是按錯號碼。”

她臉色一變,血液上沖,呼吸急促,“你在我手機上做了什麽?”

他薄唇一勾,溫熱的唇劃過她的嘴角,停留在耳邊,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道:“桑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秦越澤,你無恥。”

“無恥,呵呵~~那你呢,從結婚起就想着別的男人,又叫什麽,嗯?”他緊扣着她的腰身,眼裏四溢着野性的眸光,忽然嘲諷的一笑,恍然大悟,“哦,你們應該叫做奸夫□,是吧。”

她笑了,笑的風輕雲淡:“秦越澤,很高興你有今天的覺悟,也不算太遲。”

“沈桑榆,激怒我對你沒好處。”

“生不如死不過如此。”

父親說的不錯,他的确不是她的良人,因為他們太像了,都太過傲氣,倔強,都不肯認輸,他墨黑的眸子緊鎖着她,她也不屈的迎上去,因生氣,他的胸膛急劇的起伏,若是眼光能殺人,他們早被對方殺死了。

“少爺,飯菜好了,現在就端上來。”吳嫂來的正是時候,秦越澤不得不慢慢的放開鉗制住她的手,一扭頭出了餐廳,不一會便聽見一陣引擎聲。

吳嫂端着飯菜上來也聽見別墅下的引擎聲,小聲問道:“要不要給他留點。”

“不用了。”今夜他是不會回來了,多好,又被她刺激了,秦家大公子也不過如此。

☆、昏了

“少夫人,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你就寬寬心,別着急,小心動着胎氣。”

沈桑榆擺擺手:“沒事,吳嫂坐下來一塊吃,反正我也吃不完。”

“哎,真不懂你們小夫妻的事,少爺我是看着長大的,脾氣跟老爺子一模一樣,從小就沒見過他吃癟,這下子栽在了少夫人手上,又嘴硬的不肯認輸。”

她低着頭沒說話,秦越澤栽她手上?她怎麽覺得是自己栽在了他的手上呢,自從遇見了他,她的生活就脫離了原本的軌道,向着未知的方向發展。

夏若說的不錯,她的确是鬥不過他,竟然可以卑鄙的在她手機上做手腳,還有什麽是他幹不出來的,怪不得當初她手機丢了,第二天他就好心的送了部過來,原來都是有用意的。

卧室裏她把他送的手機拆成了兩半,還不解氣的在地上踩了兩腳,然後扔在了地毯上。

望着手機想,既然他要誤會,她也不想過多的解釋。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着,肚子隐隐的作痛讓她難受的哼出聲來,身下忽然一陣熱流,心慌了,“吳嫂,吳嫂……”

半夜鈴聲大起,林雁青趕到醫院時媳婦還在手術室裏,并未看見兒子的身影,問了吳嫂才知道大晚上的又出去了,急的團團轉。

“立馬打電話讓他過來。”秦偉奇一身筆挺的軍裝上挂了一排勳章,風塵仆仆,剛從部隊趕過來,摟過妻子面部微微柔和道:“裏面怎麽樣了?”

“還不知道呢,聽吳嫂說流了不少血,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哎,這好不容易懷上了,才幾天了,就出事了。”不是她說,這孩子懸着呢。

秦偉奇面部一緊,拍拍林雁青的肩膀道:“別亂想,說不準沒事。”轉頭望向李叔,厲聲道:“他怎麽說,叫他馬上過來,不管有多重要的事情。”

李叔合上電話道:“嗯,通了,是季先生接的電話,已經往這麽趕了。”

‘炫’

季潇然挂了電話,跳着腳去拉起斜靠在沙發上的秦越澤,急吼吼的大喊:“二哥,快送大哥去醫院,不好了。”

“怎麽了?”傅淩宸關了音樂,也變了臉色道:“誰的電話?”

“秦叔,快,大嫂出事了。”

四個人中就屬何墨陽喝的最少,秦越澤腳下一僵,被季潇然架着往外面走。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趕到了醫院,秦越澤下車時腳下一個踉跄,被傅淩宸扶住:“大哥,還好吧。”

“沒事,進去吧。”

他心裏慌得厲害,腳步也較平時略微的淩亂,老遠的看見父親的親衛兵在門口站着,心下更是沒底了,那個女人……不會的,他走時明明好好的,還能繃着個臉跟她吵架來着。

“秦少,你總算來了,政委在裏面等你。”

何墨陽等人看見政委的親衛兵,都知政委定是在裏面,個個垂着頭進去。

“還知道來,大晚上的去哪,搞得一身的酒味回來,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把桑榆一個人丢家裏,到底多大的事,非要在這個時候跟她吵架,腦子裏都塞草了。”

季潇然他們剛到,秦政委的話就噼裏啪啦的蓋過來,砸的他們個個低垂着頭,可見秦叔有多氣,都語無倫次了,要是在把當兵的那一套用上來,大哥今晚還能活着出醫院嗎。

秦偉奇緩了緩語氣,“潇然,讓你們見笑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眼睛又掃到秦越澤身上,“跟我過來。”

滿目的白色,消毒水的味道充滿鼻尖,寂靜的甚至能聽見外面人低低的說話聲,沈桑榆眉頭微蹙,下意識的就摸向小腹,直到感覺到孩子的存在才松了口氣,幸好他還在,都說母子連心這句話果真不假,自從知道他的存在,便越發的不舍,連晚上睡覺都怕把他壓着。

“桑榆,感覺怎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讓醫生過來看看。”順着聲音過去門口婆婆林雁青正走過來,後面跟着公公秦偉奇和秦越澤,她要撐着身子起來被吳嫂扶住,“少夫人,你就躺着休息。”

“你們談談吧,桑榆,我為這逆子跟你說聲抱歉。”秦偉奇威嚴的臉上滿是愧疚之情,在軍界叱咤風雲的公公現在低下頭跟她道歉,沈桑榆吃驚的叫出口,“爸。”

“桑榆,是我們秦家對不起你,雁青,我們出去,給他們好好談談。”

關門聲落下,偌大的病房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轉過臉去不想看他,這一幕落在秦越澤眼裏,心一陣陣疼的要窒息,雙腿釘在地上,無力感油然而生,知道這個孩子存在時,他是滿心歡喜的,很早之前他就想要一個和桑榆的孩子,女孩就好,他會做個好父親,好好地疼她,寵她,把她變成世界上最漂亮幸福的小公主,即使她的母親不期待她的到來。

從未有過的後悔在心中蔓延,壓抑了太久的情緒找不到出口,積聚在心中壓得他喘不過去,腳步輕輕地摞動。

“桑榆。”他試探性的喚着,慢慢的走到床前,卻見她将被子蒙着腦袋,他指尖顫抖,輕輕地掀開露出她蒼白的臉,“桑榆,桑榆……”

“我聽得見,不用一直重複。”她本不想理他的,偏偏餘光瞥見他頹廢失落的俊臉,心裏升起一股道不明的滋味,“我累了,想休息會,你出去吧。”

公公秦偉奇讓他們談談,她不覺得跟他能談出什麽,而且她也能預測到結局,定是不歡而散,為了自己情緒的着想,不如不談,況且她現在很累。

見他沒有半分要出去的意思,沈桑榆閉上眼索性不去理他,但明知道有個人在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你,你還能淡定下去嗎?

“桑榆,還疼嗎,我讓醫院過來看看。”

都說女人小産就像去了半條命,若是後期調養的不好還會留下病根,秦越澤想起自己母親也是因為生他時沒調理好,才會落下頭痛的毛病,不由得心中一緊。

“秦越澤,我現在沒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桑榆,我知道孩子沒了,你心裏也不好受。”

“你出去。”

“桑榆。”

“出去。”

她瞪着眼望着他的神情倔強又心疼,秦越澤不得已腳步一轉出了病房。

第二天一早醒來便看見秦越澤放大的俊臉,她着實是吓了一跳,昨晚他不是走了,又什麽時候回來的。

這時候醫生推門而進,秦越澤起身站起和秦醫生說話,大概是什麽流産之後的注意事項,她看見秦醫生意味深長的一撇,點頭颔首,說她壞心眼也好,竟然公公婆婆他們騙他,她何不順下去。

兩天之後,她回到了別墅,秦越澤已經破天荒的幾天都沒去公司,每天都在她眼皮子下面轉悠,這便是秦越澤內疚的方式,依舊霸道。

“桑榆,外面風大,進來休息會。”

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書進了卧室,因為她要是不進來,某男不到一分鐘就會親自把她抱進來,然後塞進被窩,這些天她都要變成豬了,不是吃就是睡,她覺得自己要瘋了。

“秦越澤,我有話要跟你說。”

“醫生說你需要休息,先睡會晚上再說。”他走過來就要将她打橫抱到床上,被她閃身錯開,眼睛直直的忘着他道。

“不,現在就說。”

秦越澤眉頭微蹙,“躺着再說。”

“秦越澤,孩子還在。”

她的語氣很淡,話落清楚的看見他身子一怔,不可置信,她看着他的眼睛繼續道:“孩子還在,我沒有流産,所以不需要用照顧女人月子的方式來照顧我。”她需要的是出去走走,而不是每天都被他關在家裏,都快要長毛了。

她以為他會高興的說些什麽,未想到他眸光一黯之後什麽也沒說的轉身大步出了卧室,直到深夜才回。

她睡得朦朦胧胧看見床前的黑影吓了一跳。

“不要怕,是我。”

她嘟囔着出聲:“不睡覺,大晚上的站在床前幹嘛。”她說着就要扭開床頭櫃子上的燈,聽見他清冷的聲音響起在黑暗的卧室:“桑榆,我回不回來對你重要嗎?”

她的姿勢一僵,重要嗎,一手抓緊被子問自己,她也不清楚秦越澤在她心裏的位置,一直都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的早被她無情的掐斷。

“好了,我不問了,你睡吧。”他的語氣很淡很淡。

從沒見過今晚這樣的秦越澤,習慣了他在她面前趾高氣昂、主宰者的模樣,如今突然放下了身段,近乎低聲下氣的模樣,着實讓她心裏壓抑的厲害,黑暗中,他的身影慢慢的朝着門口移動,“嘩啦”一聲門開了,長廊裏的燈光滲透進來,給他的輪廓铎了層光亮。

“你去哪?”

話語已經先于理智說出了口,秦越澤聞言,稍微轉身,微弱的光中,她抱着被子坐起,看不清臉上的情緒,只是聲音聽起來帶着些緊張,“我去書房睡,你睡吧。”

說完轉身關上門離開,隔絕了光亮,卧室裏一片黑暗,沈桑榆抱着被子躺下,卻怎麽也睡不着,秦越澤那個問題一直在腦子裏盤桓,以及他離去時說話落寞的語氣,他不該是這樣子的,他的傲氣哪去了,這樣的秦越澤讓她感到陌生又無力。

深秋的晚風帶着涼氣從落地窗裏流竄進來,将窗簾吹的嘩嘩作響,電腦藍瑩瑩的光亮打在他的臉上,亮了輪廓,指間的香煙還剩半截,長長的煙蒂手一顫便落在了地上,積了一層。

抽了一包煙,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秦越澤舔舔唇角,揉揉太陽穴,越是疲倦越是睡不着,想到白天她說的那句話,當時恨不得抱着她狠狠地親兩口,又怕傷着她,這女人竟然和父親一起串通好了騙他,害得他難過了這麽多天,若不是被他弄煩了,估計要等到肚子大起來無法解釋的時候才會坦白。

這個該死的小妖精,等她生完孩子之後看他怎麽教訓她。

秦越澤這麽想着,睡意慢慢的襲來,夢裏都是她笑意淺淺的模樣。

☆、昏了

B城今年的冬天來的比往常的要早,秋天似乎一下子便滑了過去,沈桑榆裹着厚重的大衣站在別墅前,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她身前,她打來車門坐了進去。

從上次差點意外流産之後,每次的産檢秦越不管多忙都會陪她去,為此夏若都說要給他頒個絕世好男人的獎杯,在挂一牌子,多拉風,她笑着道,是抽風才對。

“怎麽了,什麽事情這麽高興?”

“沒事,檢查完去趟療養院,昨天王醫生打電話來說天佑想我了,我想去看看。”

“嗯……好。”

他說好的時候名明顯猶豫了,越來越不像他了,她不去想裏面的原因,車子平穩的停在醫院門口,秦越澤攬着她進了醫院。

剛檢查完秦越澤攬着她出來,正好和齊書馨碰個正面,估計是上次被秦越澤吓到,這次遇見他也是欲言又止的樣子,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沈桑榆假裝沒看見跟着秦越澤繞過她。

“沈桑榆。”

還是沉不住氣,她微微的看向秦越澤的方向,見他臉上漸染着不耐煩的神色。

“我去外面等你。”

她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大步的消失在轉角,她的本意是讓秦越澤把齊書馨吓跑的,未想到他竟然提出自己先出去,這叫什麽,不得已轉身看着齊書馨扶着腰走過來,實在不明白她叫住她的用意是什麽。

“我懷孕了,是俊楠哥的,沈桑榆,我說過誰輸誰贏是個未知數,俊楠哥馬上就會跟我求婚。”

齊書馨故意揚起手上的鑽戒,眼前這個可悲的女人竟然在向她炫耀幸福,她嘴角扯起一抹弧度,衛俊楠的事情她早就不關心了。

“是嗎,那恭喜你,記得到時候一定要寄來喜帖,我和秦越澤定會參加。”

齊書馨詫異的挑眉,“你不失望?”

她嗤笑,“我為什麽要失望,齊書馨,衛俊楠不是香饽饽。”每個人都搶着要。

“你……我不信你不愛他,他為了你跟秦越澤作對。”齊書馨恨透了沈桑榆,假裝什麽也不在乎,其實虛僞的要死。

“那又如何。”

齊書馨咬牙切齒,“沈桑榆,你真狠心。”

“謝謝誇獎。”說她狠心的不止她一個,多一個也無妨。

“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先走了。”

她走的很快,似有後面有人在追她,初戀男友要結婚,結婚對象不是你,這是怎樣的感覺,沈桑榆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衛俊楠就是她今生的劫,明明不愛了,卻偏偏還要來打擾她的生活,連帶着齊書馨時不時莫名的挑釁和敵意,她這算是什麽。

“怎麽走這麽快,別傷着肚子裏孩子。”剛走到大廳樓下,他驀地從轉角出來牽上她的手,吓了她一跳。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怪不得他會離開讓她們談談,無非是讓她知道衛俊楠和齊書馨的婚期,以及齊書馨懷孕的事實,細細想來,他所做的每一步都是有目的地,就算沈桑榆去重組一次,也鬥不過他。

“嗯,前段時間才知道,走吧,不是說要去看天佑。”

明顯的是岔開話題,她也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反倒顯得她有心。

一路上,她看着窗外飛逝的景物,車廂內反複放着胎教音樂,她的心情也慢慢的平複下來,轉過臉看着他英俊的側臉,陽光透過車窗玻璃照在他輪廓深刻的側臉上,今天的他并沒有穿正式的西裝,灰色的羊毛衫外面穿了件棕色的大衣,顯得他年輕了不少,頭發也任其零碎的落在眉宇間,倒是多了份不羁的風流,細碎的陽光柔和了他的面部,她輕輕地開口:“秦越澤,把天佑接回來吧,只要你把天佑接回來,我就永遠是秦太太。

她用自己的後半生去賭,賭他到底在不在意她,夏若說秦越澤對她有情,吳嫂也說他栽在她手裏,所有她在賭,用上所有的砝碼豪賭一場,把所有的後路全部堵死。

秦越澤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松動,神色掩飾的很好,專注着前方的車流,清冽的聲音道:“桑榆,你這輩子只會是秦太太,不要多想,至于天佑,王醫生說他的病情現在并不适合離開療養院,等他病情緩和些,我答應你接回來。”

她垂下眼睑自動忽略他前一句話裏面的威脅性,“他的病情就是因為長時期的呆在療養院才這樣,天佑需要的是親情,他需要我。”

“王醫生在這方面的權威性你應該知道,好了,不要無理取鬧,馬上就要見到天佑。”

不歡而散的交談讓車內的氣氛更加的凝固,秦越澤從後視鏡裏看見她低垂着腦袋失落的絞着衣服的模樣,心裏一陣陣的難受,直想抽根煙,煩躁的耙耙頭發。

長廊裏,介于上次發的事情心有餘悸,她把秦越澤支去見王醫生,一人輕輕地推開門進去。

“姐姐。”弟弟高興的裂開嘴從床上跑下來仰着頭抱住她的腿,她俯□揉揉他軟趴趴的發,給他理衣服。

“嗯,天佑,想不想姐姐。”

“想,可是他們不讓我出去找姐姐。”弟弟委屈的仰着腦袋,她放下他的袖子,發現細小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心狠狠的抽搐,咬着唇道:“乖,天佑,要聽他們的話,等過段時間姐姐就接你回去,好不好?”

“好,姐姐最好,我就可以去外面玩雪團喽。”他說着在地上興奮的轉圈,樂不異乎。

沈桑榆心裏不是滋味,轉過身揉揉發澀的眼眶,弟弟這個年紀本是一個孩子最貪玩的時候,卻每天都被關在房間裏,只能透過一方小小的窗戶,看着窗外的藍天。

父親臨終前的遺言說要是找到她的親生母親就交給她撫養,她着實是不放心,天佑的病情不是一般的家庭能夠承載,繼母的性子她清楚,為了錢可以不顧尊嚴的爬上男人的床,又怎麽能把天佑交給她。

“姐姐,你要走了嗎?”

“沒有,姐姐看着你睡,天佑,乖,閉上眼。”

她輕輕地哼着歌,聽着他淺淺的呼吸,慢慢的放開他緊握着她的手。

“走吧。”

離開是為了下次的相逢,她奢望下次來看天佑的時候就可以接他回去。

車子啓動,療養院的景物刷刷的後退,漸成了後視鏡裏的原點,她扭頭最後看一眼療養院,驀地看見一個小小奔跑的人影。

她急急道:“秦越澤,快停車。”

“怎麽了?”

“快停車。”

幾乎在他停下的一刻她打開車門下來,看見弟弟小小的身影沖進車流,她來不及驚呼,只一瞬間天崩地裂。

“天佑,天佑……”

“桑榆,你堅持住,桑榆……”

“先生,請您在急診室外等。”

太多記憶的碎片在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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