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②⑦ (1)

忠犬法則②⑦

“醫生說二哥只要度過二十四小時危險期就沒事了,不過,因為他的頭部受創嚴重,能不能醒來還要另說……”

周正坐在床頭認真的削着蘋果皮,陽光斜斜的照進來,在床上人的臉上打上一層金色的光輝。

喬文君的聲音尚回蕩在耳邊,時間卻已經過去了三天。

喬文欽至今未醒,周正亦一直守在床邊,其間警局來了人,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見周正一問三不知,便無奈的走了。

喬文星每天早晚各來一次,雙胞胎也總是往這邊跑,還不停的從家裏帶來各種補湯,可惜無論他們如何在床頭叽叽喳喳,喬文欽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狄延也來了幾次,每次都是急吼吼的來,又匆匆的離去。

周正不知道狄延是不是去調查了這件事,也不知道狄延是怎麽處理這件事的,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喬文欽什麽時候會醒。

“周哥,你還在削蘋果啊?文君那是騙你的,就算你把蘋果皮長寬薄厚都均勻不斷的剝下來,二哥還是不會醒,哪兒能那麽神奇哪?他網絡小說看多了!”喬文諾推開房門,手裏提着一個翠色的籃子。裏面的楊梅又紅又大,非常的惹人垂涎。身後則跟着形影不離的喬文君。

也許是喬文欽做的荒唐事兒太多了,相處這幾天下來,喬家的姊妹們倒沒有對周正和他的關系産生什麽反感的情緒,周正對于這對性格各異的雙胞胎也很是喜愛。

他站起身,給雙胞胎倒了杯水,笑道:“我守着他也閑,就随便找點事兒做。”

喬文君一屁股坐在牆邊的沙發上,拿過削好的蘋果,咔嚓一口咬下去,熟練的打開了電腦,含糊的道:“諾諾你不懂,周哥這是盡人事,聽天命,這是愛的表現,你不讓他做點什麽,他心裏頭沒譜兒。”

“就你懂得多!臭網蟲,我還談過戀愛呢,你能跟我比?”

喬文君“切”了一聲:“你那算什麽戀愛?那是饑不擇食的表現!像我,過盡千帆皆不入眼,我的另一半肯定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你敢說我饑不擇食!”一向甜美可人的喬家三小姐兇神惡煞撲向了喬文君:“我看你是過盡千帆比比皆是你所愛,可惜都看不上你!你這個變裝癖的死人妖,我看你就等着一輩子跟筆電過一輩子吧!”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興趣!扮妝是個神聖的愛好……你,喬文諾!不許碰我的電腦!”

“神聖個鬼喲!有本事你不要老是裝成我的樣子!”

“要怪就怪你自己跟我長得像……別想反駁!我比你早來到這世上,所以是你像我!喂,我說不許碰我電腦!”

“啪!”

周正扭開頭,默默為可憐的筆電默哀,這幾天相處下來,周正發現這對兄妹總是會有各種理由吵架,而喬文君永遠都是被氣得眼紅的那個 ,因為他有最愛的筆記本,而喬文諾沒有任何弱點。

果不其然,喬文君憤怒的紅了眼 ,卻對得意洋洋的妹妹無能為力,他只能氣惱的撿起本本,心疼的摸摸,然後扭頭氣哼哼的坐到另一邊的沙發上。

喬文諾很滿意哥哥的表現,優雅的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得意的哼哼兩聲,在哥哥面前轉了轉,然後趴在床頭看着喬文欽,開始吃楊梅。

“二哥,我剛剛又跟喬文君吵架了,我又贏了,二哥,你打算什麽時候醒啊?我們好一起欺負他啊~今天姆媽做了紅燒肉,我有給你拿碗筷喲~你一定很久沒有嘗過姆媽的手藝了吧?我跟你說,她進步了很多呢!哇,那個紅燒肉哦,要讓人把舌頭都吞下去啊~”

喬文諾邊吃着楊梅,邊興高采烈的說着家裏的事兒,周正含笑聽着,側頭看了看沉睡的男人,心裏泛起幾分苦澀。

這個壞家夥,到底打算什麽時候醒來禍害他?

周正情不自禁的伸手給他掖了掖被角,看着被酸的直擠眼睛的喬文諾上下嘴皮還在不停的翻飛,忍不住問道:“諾諾,你爸媽他們,怎麽不來看看文欽?”

喬文諾忽然被嗆着,手捂着嘴半天沒說話,周正好笑的看着她,無奈的道:“吃東西慢些 ,沒人跟你搶。”

喬文君插了一句:“嗆死才好呢。”

喬文諾灌了一口水,卻沒有回答周正的問題,回頭跟喬文君吵了起來:“你這個沒女人緣的笨蛋,你一定會光棍一輩子的!”

“你這個沒男人緣的白癡,我可以勉為其難的跟你過一輩子。”

“哎呀!你……”

眼看着兩個人又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周正皺了皺眉,伸手輕輕捏住了喬文欽的耳垂,細細的揉搓着。

“文欽,你能不能聽到他們的鬥嘴?嫌不嫌吵?”

周正在心裏輕聲問了一句,眼睛靜靜的望着那張精美的面容,卻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手指微微一動。

那修長的睫毛閃了閃,慢慢的睜開,眉頭漸漸的擰起來。

周正有種自己在做夢的錯覺,一時屏住了呼吸,生怕那雙眼睛再次閉上,直到喬文欽兇惡的開口:“都給我閉嘴!”

嗓子好像被砂紙磨過一般,沙啞的聲音缺了幾分中氣,顯得有些虛弱,可卻絲毫不減威力,瞧兩兄妹陡然閉上的嘴巴就知道了。

喬文諾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按住了緊急呼救鈴。

醫生很快就沖了進來,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道:“病人醒來就基本沒事了,你們可以不用擔心了,這幾天暫時不要吃太油膩的食物,藥要按時吃……”

醫生走後,喬文君率先撲了過來,興奮的叫道:“大哥說得對,禍害遺千年,二哥真的醒了!”

喬文欽嘴巴動了動,似乎想罵人,可最終卻虛弱的吐出一個字:“滾……”

喬文君乖乖的閉上嘴巴,握着他的手蹭了蹭,“二哥你別生氣,我開玩笑的。”

喬文諾一腳把踢開,黏糊糊的貼上來,軟軟的道:“二哥,你醒了?想不想喝水?”

不然怎麽說女孩子永遠比大老爺們貼心呢?

被狂喜沖昏頭的周正忍着發酸的鼻頭,慌忙轉身跑去倒了杯水端了回來,小心翼翼的扶起心上人,戰戰兢兢的喂了杯水。

“還要嗎?”

喬文欽看了他一眼,周正又輕手輕腳的把他放好,扭頭跑去又倒了一杯。

三杯水下肚之後,喬文欽滿意的舔了舔唇角,周正樂呵呵的看着那蒼白的唇瓣漸漸恢複血色,紅豔誘人,心滿意足的等待着對方使喚。

“我要吃雞蛋羹。”

“……雞蛋?”周正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好的,我馬上去買!”

周正轉頭想走,卻被一根手指勾住,喬文欽沒什麽力氣,那根手指的力量不大,幾乎是剛剛碰到周正的手便滑了下去。周正卻還是注意到了,他心裏一跳,扭頭問道:“怎麽了?”

喬文欽眨了眨眼睛,“要大碗的。”

周正鄭重的一點頭,飛快的走了出去。

周正一走,喬文諾又湊上來開始叽叽喳喳,間或喬文君也插上兩句。

喬文欽被吵了煩了,就狠狠的瞪過去,喊一聲:“紅燒肉呢?”

“……”

喬文諾腦子反應快,很快就懂了二哥的意思,忙道:“那我出去先買來墊着,等回家了讓姆媽給你做哦。”

喬文君反應慢上半拍,古靈精怪的妹妹已經跑出去了他才疑惑道:“醫生是不是說不讓吃太油膩的食物?”

喬文欽睨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你還不趕快去跟她說。”

“哦。”喬文君點了點頭,道:“那二哥你躺着別亂動,我很快回來啊。”

你還是不要回來了……

耳邊寂靜多了,頭似乎也不那麽疼了,喬文欽滿足的合上了眼睛。

還是沒人在的時候最舒服了。

29忠犬法則28

這幾天來,喬文欽過得日子很舒坦。

餓了有人端飯,渴了有人倒水,想洗澡的時候有人搓背,想罵人的時候有人賠罪,想摔東西的時候還有人安慰。

這日子過得舒坦了,他吹毛求疵的道行也越來越高了,一會兒說這個床硌得慌,一會兒又說這個飯太難吃,把周正氣的無可奈何,卻又要好好處理。

每次看到周正被他折磨的慘兮兮苦哈哈的模樣,這厮便在一旁勾着嘴角沒心沒肺的感覺特滿足。

前文提到,喬文欽是個非常龜毛的男人。

百度搜索龜毛的定義是,當一個人非常的無聊、非常的無趣、非常的認真、而産生一些異于常人的行為,導致周圍的人都相當抓狂的行為,即稱之為龜毛!也可以指人做事一點都不果斷、出爾反爾、拖拖拉拉,超完美主義者、雞蛋裏面挑骨頭、過度拘謹,凡事想不開,甚至怕人家占便宜的行為或個人。

以上行為,喬文欽百分之七十符合。

就拿現在來說,不管他是因為特別無聊還是特別無趣,死活非要拖着半殘的身體奔赴浴室洗頭發那是要不得的。

周正憤怒的看着那瓶不知道哪個混蛋私自送來的生發水,面上保持着溫柔的表情,用勸慰的語氣說:“這個千萬不能用,你的傷口還沒痊愈,這樣是會發炎的,頭是人身上最重要的東西……不,不是,我沒說你的頭是東西,當然……你的頭發也很重要,對對,美觀是最重要的,可是這個生發水還是不能亂用,你頭上縫了好幾針……”

“啪!”

今天的第四只杯子在地上四分五裂,周正感嘆了一下這小破玩意兒陣亡的聲音還挺好聽的,然後認命的拿了掃把來掃起來。

要說VIP病房怎麽不好呢?就是這裏的居然還有一套茶具,瞧,這已經是今天碎掉的第四個杯子了。

将杯子碎片倒入垃圾框裏,周正轉身回到床頭,喬文欽正白着一張臉看着他。

要說他臉白也就算了,其間還夾着幾分慘青色,周正知道他這是氣的急了,又扯到了傷口的表現,不由得嘆了口氣,“瞧,又傷着了?你這樣什麽時候才能出院?你想在這裏待一輩子啊?”

話雖然這麽說,他手上的動作可不重,掀開被子就要查看傷情,順便決定要不要通報醫生。

喬文欽瞪着他,一把拍掉他的手:“滾出去。”

周正無言的看着他一會兒,想自己累死累活的照顧他也就算了,還要忍受他時不時的冷言冷語,喬文欽那張嘴巴又毒,每次都把他刺得渾身都疼,周正忽然有些喪氣,這種冷血的混蛋真的可能乖乖給他當媳婦?心裏一動,他得讓這家夥知道自己的重要才是,那電視劇不都這麽演的麽?

想到這裏,他居心不良的忽然轉身,掉頭就往外走,那決絕的氣勢讓喬文欽愣了愣,眯了眯眼睛:“站住。”

見他背着自己站在那裏,喬文欽有些得意,又道:“過來,扶我起來。”

他的肋骨斷了兩根,此刻發完了火,肋下就止不住的疼,腿上也不好受,最讓他想撓牆的是,他的後腦勺一塊給刮得幹幹淨淨的貼着紗布,那一塊兒連頭發絲都沒有!

不過,看着窗外金燦燦的陽光,喬文欽忽然想出去走走。

周正暗罵自己一句不争氣,可手上卻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輕輕柔柔的把人扶了起來,張嘴又問了一句:“弄疼了沒?”

說完就想抽自己嘴巴,想完就只好認命的給他繼續奴隸。

喬文欽輕輕把頭靠在他肩上,微微揚起了脖子,周正側頭看了他一眼,頓時心跳加快。

這、那是索吻的姿勢?

仔細算起來,自己跟他已經有半個多月沒什麽親密接觸了,這麽說來,還真的想的慌……

感覺周正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喬文欽眨眨眼,這才發現對方的眼睛一直停在自己的嘴巴上,他探舌舔了舔唇,原本紅豔的唇添了潤澤,愈發的勾人。

周正緊張的喘着氣,腦中警鈴搖的嘩啦啦的響,可還是忍不住湊了上去,含住那兩片薄唇。

周正不知道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喜歡跟自己的心上人接吻,他只知道,只要一想到可以吻喬文欽,他的喉結便會不由自主的滾動,口中分泌出大量口水。

周正現在不想去探讨這是不是饞的,他只知道接吻的味道比想象中要美好太多,喬文欽這次沒有咬他,也沒有要推開他,相反,他還伸手勾住了周正的脖子,啓開牙齒回應了起來。

濕漉漉的吻似乎潤澤了心靈,周正的心瞬間美哭了。這個吻太難得,周正覺得有必要把這個吻記錄下來,方便以後查閱的時候确定喬文欽也愛着他。

走廊裏,狄延插着口袋慢慢的走過來,還未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就見到房門前趴着兩個人,他挑了挑眉,嘴角一揚,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然後把腰彎下,眼睛湊過去。

室內的人吻得難舍難分,門外的人看的津津有味,狄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好嘛,自己惦記了十來年的美食落在別的人手裏了。

不過……“還真是活色生香啊……”

雙胞胎眼睛睜的大大的,蹲在他下面,用力點頭。

喬文諾仰頭看着腦袋上方的兩只,睜大了眼睛:“你們不要流口水啊,我還在下面呢。

狄延:“……”

喬文君當真傻乎乎的抹了抹嘴角:““要不是二哥腦袋後頭還有紗布,就一幕就可以直接拍下來用于唯美MV的海報了。”

這話音剛落,就見喬文欽犀利的眼神直射了過來,一把将陶醉的大型犬推開,他嘴皮子一掀:“君君,你給我找的生發水怎麽不好用啊?”

這下子,幾雙眼睛齊齊射向了無辜的喬文君,周正率先道:“生發水是你給他的?”

“你怎麽能給他生發水?那裏面不知道含了多少化學物質,他頭上的傷還沒好,你這不是害他嗎?”

“我一直以為你二哥是最傻逼的一個。”狄延抽着嘴角說:“原來你比他更傻逼。”

喬文欽拎起茶具裏唯一剩下的茶壺就要往這邊砸,周正慌忙按住:“息怒息怒,文欽,砸了這個你就沒法喝水了。”

“啧,瞧這一地的垃圾,周先生還真是任勞任怨的好老公。”雖說是誇周正的,可他那雙眼睛卻睨着喬文欽,嘴角一掀,露出的八顆牙齒格外欠砸。

周正這厮挺高興的一咧嘴,就被“老婆”重重的擰了一把。

“我要出去走走。”

陽光金燦燦的,也熱乎乎的,也許是真的太久沒有出來曬過太陽了的緣故,今天的喬文欽意外的沒有抱怨太天氣太熱。

喬文欽和雙胞胎走在前面,目标是前方的大榕樹下。

周正和狄延一起走在後面,前者望着前方的三人,臉上一片溫暖,後者則懶洋洋吊兒郎當的走着。

周正吸了口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事情怎麽樣了?”

狄延摸了摸下巴,詫異的道:“我還當你不打算知道。”

“嗯,他沒醒的時候我不打算知道。”

“所以?”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又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兒,讓人想把他除之而後快。”

“哦。”狄延聳肩攤手,無奈的道:“你想知道的和我調查的不一樣。”

“那你調查的是什麽?”

狄延想了想,眼睛看了周正一眼,長長的手指敲着下巴道:“這個……不好說啊……”

“有什麽不好說的?”周正皺起了眉,他雖然并不想管這些事兒,不過事關喬文欽的生命,他不能放任自己坐視不理。

“好吧,那我可說了?”在周正不耐的目光下,狄延的臉色也有了幾分凝重:“我懷疑這件事跟周仁有關系,還有馮家,他們可能也有參與。”

周正眉頭一跳:“我叔父?”

“不可能,”周正一口否決,“他一向游手好閑,連家裏的生意都不願意參與,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至于馮家……”

周正沉吟道:“馮家的勢力一向盤踞在H市,怎麽會突然對文欽下手?這對他們有什麽利益?”

狄延眼神似笑非笑,雙手插在口袋,換了個姿勢,笑道:“你人不在周家,知道的倒是挺多的啊……”

“……”

“周家的長孫,果然名不虛傳啊……”狄延笑眯眯的感慨了一下,話題很快轉開:“如果說,有一個樞紐把他們聯系在了一起呢?或者說,有人在背後操縱?比如……一向不務正業的周仁?”

周正眼中飛快的劃過些什麽,“你是說……馮家的人,操縱我叔父?”

狄延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不一定……或許他操縱的是整個周家,如果說周仁是無害的,老爺子何必非要你回去?老家夥看上去糊塗,實際上……可精明着呢。”

周正皺起眉,低聲道:“我真的,不想管這些事。”

狄延嘿然一笑:“你把周家的大權交給我,我來幫你管怎麽樣?”

“……”周正想到前幾天從周家回來的路上喬文欽說的話,無奈的道:“這麽想的可不止你自己。”

狄延也笑了。

嗯……那家夥的野心,可大着呢……

榕樹樹蔭下,此時正圍坐着幾個病人,喬文諾推着輪椅走的近了,忽然覺得輪椅上的人身子猛然坐直了,随後大概是扯到肋骨上的傷,整個又抽着氣坐下去,只是那雙眼睛,依然激動的盯着前方。

喬文君反應慢半拍,循着二哥的視線看過去,正看到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坐在一個病人面前,兩個人正在笑着說些什麽,而二哥的眼睛盯得卻不是那男人,而是男人身邊的,一個小孩兒。

小孩兒大概七八/九歲的樣子,長得很是玉雪可愛,喬文君當即打了個寒噤,惺惺的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發現了二哥的秘密。

原來二哥有戀童癖啊……

30忠犬法則29

“狄明它!”

那坐着和病人聊天的不是別人,而是藤原玖。

今天他是和兒子一起來探望教自家孩兒的老師的,那老師因為得了骨癌,正在接受治療。正巧今天天氣不是很熱,于是他就扶着那位從教半生的老教師出來坐坐,哪兒知道會遇到喬文欽這個冤家。

聽到對方強行為自家兒子改姓兒,藤原玖此刻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幹脆在病房裏坐坐不就得了。

他擡頭看了看喬文欽,露出一抹笑容,詫異道:“喬總,你這是……”

“不小心出了車禍。”喬文欽毫不在意的答道,而後指着他身邊的小身影,勾起嘴角道:“狄明它,別以為你戴了帽子躲在後面我就不認識你了,給我過來。”

藤原玖早就習慣了喬文欽的目中無人,他回頭扯了扯自家兒子的衣服,“它它,叔叔叫你呢。”

藤原明它被推了一下,不甘不願的上前一步,張嘴來了句日文。

“……”喬文欽挑眉。

正巧來到跟前的周正咳了咳,輕聲道:“他說叔叔好。”

喬文欽臉色一黑,咄咄逼人:“你什麽意思?我還沒你懂得多?”

周正默默蹲牆角種蘑菇。

那小孩兒偷笑了聲:“八嘎。”

“……”這是罵他笨蛋呢,這一句喬文欽可聽懂了,他臉皮一扯,要笑不笑的溫柔道,“瞧你這孩子怎麽能這麽對大人說話呢?你爸爸就是這麽教育你的麽?哎早說了不是正牌老爸就是不靠譜,來我跟你說這個才是你親爸,你看着小鼻子小眼睛長得多像啊是不是?狄明它同學,乖一點快叫爸。”

“你眼睛才小呢!”被強行改了姓的小朋友憤怒的道。

藤原玖推了推眼鏡說:“……”

“……”周正說。

“……”雙胞胎無言的對視一眼。

那老教師也詫異的看了眼喬文欽身後站着的狄延,扭頭看藤原玖:“這……”

就連原本挂着笑容的狄延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驚訝的“啊?”了一聲。

然後看向藤原玖笑道:“原來這就是你兒子啊,還真跟我長得挺像的。”

藤原玖面色不太自然的幹咳了聲:“……巧合。”

狄延卻是跟喬文欽一樣的目中無人,走上前去捏住了孩兒的小臉:“狄明它是吧,叫聲爸來聽聽。”

小孩兒怒了,用力拍掉臉上的大手,咬牙用剛剛學來的中國話罵道:“你才姓狄!你全家都姓狄!”

“……”藤原玖難堪的掩面。

狄延哈哈大笑,一把扯住小孩的面皮,得意道:“我本來就姓狄,我全家都姓狄,不光如此,我全戶口本還有族譜上的人都姓狄!”

狄明它大概被搞懵了,解釋道:“我才不姓狄!”

喬文欽一聽,就笑了,“呵,你知道你為什麽能說中國話那麽順暢麽因為你本來就是我華夏子孫啊笨蛋狄明它這個才是你正牌老爸狄延沒他授精你根本就沒法出生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驗DNA到時候你就知道你到底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了你個小叛徒!”

喬文欽那嘴皮子上下翻飛一溜兒話說出來而後舒暢的嘆了口氣,笑容可掬的望着目瞪口呆的小朋友。

狄延也樂得哈哈大笑,一把将狄明它抱了起來,道:“好啊,兒子咱們去驗DNA。”

小朋友吓得直撲騰,嗚哇哇的在狄延懷裏扭着身子企圖投奔正牌老爸。

藤原玖慌忙站了起來,緊張的要把兒子接過來,尴尬道:“叔叔跟你開玩笑的,別怕。”

狄延朝藤原玖擠了擠眼睛,緊緊抱着和自己長得差不多的小家夥,道:“爸爸跟你說啊,跟我姓狄有槍玩,有糖吃,還有說不盡的美女陪你睡,怎麽樣?小家夥,跟我回家吧。”

“才不要!”狄明它紅着眼睛道:“我爸爸會陪我釣魚,我爸爸還會做飯,我爸爸一點都不牛氓,我爸爸比你好多了!”

狄延一聽,喲,這世上還有比他還好的人?(……)

那還了得,狄延眼珠子轉了轉,道:“我也會釣魚,不光會釣魚,我還會釣人,你想玩我陪你啊,你說釣美女還是釣帥哥?我去抓幾個丢海裏,你想釣多少釣多少。”

狄明它茫然了,似乎沒想到還有釣人這一說。

不光小娃兒,就連在場的幾個人全部都囧到了,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老教師都不可避免。

藤原玖卻爆發了,哪有這麽教小孩兒的,他上前一步,強硬的把手伸過去摟住自家孩兒,道:“狄先生,請不要向它它傳授外星人思想。”

狄延一愣,回頭看向喬文欽:“外星人思想?”

喬文欽皺眉表示不屑回答。

藤原玖無言以對,你說在場的那麽多正常人,你偏偏問喬文欽(貌似你的同類)什麽意思?

狄延把腦袋轉回來,對着把腦袋縮在藤原玖懷裏的狄明它一笑:“它它,真的不考慮跟我回家姓狄?”

“不要!”小朋友毫不猶豫的拒絕。

“吶,我覺得我們很投緣啊。”狄延毫不氣餒。

“外星人都比較自以為是!”小朋友把正牌老爸的話搬出來。

“它它,你瞧你那麽可愛,跟我長得多像啊。”

“最讨厭自戀的大人了。”

“……”狄延臉皮其厚的道:“真不愧是我狄延的兒子,這麽深的玄機都能看出來。”

“……”藤原玖被刺激到了,扭頭對老教師道:“白老師,我們還是回去吧。”

“哦,好的。”

藤原玖把小朋友放下來,扶着老教師往回走,路過周正身邊的時候,方露出笑容:“周先生,明天記得來試鏡,這期的雜志要出了。”

周正忙點頭道:“我記住了。”

藤原玖點了點頭,跟一老一少一起走向了醫院大樓。

喬文欽瞧了瞧周正那受寵若驚的模樣,哼了一聲,嘲諷道:“沒出息。”

周正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喪氣的垂下了頭。

喬文君道:“二哥,那個真的是狄大哥的兒子啊?”

“嗯,我正有此問。”狄延望着三個人的背影漸漸消失,深沉的接了一句。

“你自己在哪播的種,我怎麽清楚?”

“那你怎麽還……”

“感覺那小孩跟你一樣欠扁而已。”

喬文諾嘻嘻笑道:“我覺得那孩子挺可愛的。”

狄延搶白:“像我!”

喬文欽鄙夷的道:“丢人能丢到你這份兒上,完全可以考慮轉行畜生道了。”

……

要不怎麽說,這張嘴巴跟淬了毒的刀子似得呢。

是夜,狄延坐在電腦前,單手托着下巴,靜靜看着手上的資料。

藤原明它,生于零四年十一月初七,自母親小野美沙去世之後便被藤原玖收養,八年前還未闖出名堂的藤原玖孤身一人帶着這個幼童來到中國,因為小朋友沒有中國國籍,無法在國內入學,藤原玖無奈之下只好又将孩子送回了日本,而自己卻以一個日本人的名義在中國從事設計行業。

不可否認,作為一個日本人,藤原玖在中國工作的時候是處處碰壁,他曾經遭遇過一次非常嚴重的搶劫,損失大筆金錢不說,還被打成了重傷,也許是日本人的緣故,當時的事并沒有鬧得很大,警局的人也沒有很認真的處理整件案子。

看到這裏,狄延有些詫異的“嗯……”了一聲。

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狄延覺得自己肯定會離開中國,回到自己的國家發展不是更好嗎?

可是藤原玖卻沒有,出院之後,他依舊堅持留在了中國。中國古代有句老話,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同事的刁難以及中國國民的排斥并沒有讓他退縮,藤原玖堅持從事設計行業,他的設計稿曾經被撕毀過無數次,可每撕毀一次,他便會畫出比原來更好的設計,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有一天,藤原玖的設計稿被當時的設計總監認可,從此,藤原玖才算是苦盡甘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這個地位。

後來有一次采訪,記者追問為什麽經歷過這麽多的磨難卻沒有選擇放棄,藤原玖暴露出自己的母親是中國人,而他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能夠在地大物博的中國闖出一片天,在采訪中,藤原玖不止一次的露出中國國籍難入的苦惱。

後來,這件事被當地的政府得知,有人表示既然他的母親是中國人,那麽入中國國籍便不是問題,藤原玖得知後欣喜若狂一直在追問“真的嗎?”

而他成功入了中國國籍的當月,藤原明它便被接到了中國,成功的在當地的正規學校入讀。

藤原玖為什麽非要讓藤原明它在中國讀書呢?

狄延心裏蒙上了一層迷惑。

十年前他的确曾經去過日本,可是,對于藤原玖,他确認自己從未與他交識。倒是那個小野美沙,細細想來,還真有些印象。

狄延單手支額,随手将資料翻了幾頁,眼睛落在小野美沙曾經就讀的學校,忽然眉梢一挑,緩緩勾起了嘴角。

原來是這樣啊……

遞延自戀的想,自己果然是魅力無敵的,居然讓一個保守的日本女子不惜用這種方法來取他的種。

藤原玖,看來他要去會上一會了,至于,藤原明它……

狄延大筆一揮,用力劃掉藤原二字,在上方寫了一個大大的“狄”!

我兒子,豈能跟別的男人姓?

作為一個男人,狄延覺得自己有必要跟藤原玖來一場“兒子保衛戰”了。

就是不知道那家夥耐不耐打?

狄延有些沮喪的發現,對着那個瘦巴巴的眼鏡男,自己完全沒有一絲鬥志。

哎,這根本就不用鬥,兒子鐵定是自己的嘛!

自信的狄延完全沒有想到,這場“兒子保衛戰”,會以他輸的徹徹底底而告終。

31忠犬法則30

早晨,喬文欽睜開眼睛,率先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鐘,時鐘顯示九點二十分,他揉了揉眼睛,又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躺在那兒。

腦子不太清楚,卻并沒有真的睡着,至少,他還知道自己今天難得醒了個大早。

病房裏空無一人,昨兒晚上又下了場雨,今天的天氣有些陰冷,他伸手扯了扯被子,合着眼睛躺了好一會,才聽到病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二哥,今天周大哥去試鏡,我來照顧你。”

甜美的女聲傳來,喬文欽慢慢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哈欠,難得沒見到雙胞胎一起出現:“君君呢?”

“哦,他啊,大概還在睡吧,每天玩游戲到淩晨一點呢。”喬文諾伸手掀開了窗簾,然後又把帶來的飯盒打開,将裏面的早餐端出來,笑嘻嘻道:“周大哥說你早上要吃荷包蛋和牛奶,我怎麽不記得你有這些習慣?”

早起的喬文欽看上去心情不錯,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道:“也許是這段時間胃口被養刁了。”

“嗯,周大哥是個難得的好人呢,哥你可要好好珍惜。”

借助喬文諾的力量站起來,走向盥洗室,喬文欽道:“你也亂說,好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喬文諾試探的放開了他,見他站的夠穩這才放心的走回去整理床鋪,邊頭也不回的道:“爸他也知道你跟周大哥的事兒,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媽還說過兩天來看看你呢。”

喬文欽刷牙的手頓了頓,原本溫和的語氣驟然冷了下來:“跟她說不用來了,我要死還得再過個幾十年呢。”

喬文諾背對着他站在床前,嘴巴張了張嘴,又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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