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碼住心髒(7)

“顧景那邊有動靜了,要不要告訴老大,提醒他小心一些?”

李旺雙腿搭在茶幾上,一臉不削,想着有事要求路魚幫忙,得到的卻是讓自己解決。

路魚再厲害又有什麽用?在他眼裏,自己不過是他衆多崇拜者中微不足道的一個,真有什麽事,他怕也不會幫自己。

別人再厲害又有什麽用?不能幫自己一切都白費,不如靠自己。

李旺擡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弟,神态輕松地回:“他是老大,那麽厲害,不用我們管。”

小弟愣了一下神,以前的李旺可是有一點屁事就要巴巴的去打報告的,現在怎麽突然不積極了?

小弟疑惑地退出去,李旺撥通谷三哥的電話:“三爺,晚上我請客,我們聚一聚吧,好久沒聚了。”

楊谷表情平靜地嗯了一聲,這幾日他也察覺到路魚不太一樣,也想從李旺這裏套一下話。

而此刻路魚正點着燒烤,殷非坐在路邊攤,神色疑惑地望着他。

路老板雖然盡是幹些灰色産業,他還拿不到确鑿證據,監視到最後總是被耍得團團轉,一無所獲,讓他頭疼。

但是在殷非眼裏,不得不說,路老板就是一個不染塵埃的貴公子。甚至看見他的人,都無法想象他竟然會做那些生意。

路魚點了一堆燒烤轉過身來,望着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殷非,再看看他頭頂的彈幕:

【這個人真是路魚嗎?如果不是,他又是誰?】

路魚笑眯眯地在他面前坐下,“殷警官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你想幹什麽?”

路魚挑眉:“我就想和警察叔叔打好交道,這樣警察叔叔就會幫我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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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非:“……”

路魚開了一瓶啤酒,跟個小混混似的撸起袖子,殷非看在眼裏問:“你遇見什麽麻煩了?”

路魚愣了一下,随即可憐巴巴地望着他:“顧景出獄了,肯定會報複我的,所以你得保護我。”

“這……”

“別這啊那啊的,當初我可是幫你抓了顧景的,否則殷隊長也不會升得這麽快吧。”

“那是你自己設計的,我前腳抓顧景進去,你後腳就搶過了他的産業,你現在也不過是在走他走過的路而已,可別哪一天,我把你抓進去了。”

“不會不會,我可是守法公民。”路魚說着目光盯着端上來的燒烤。

殷非坐在他面前,看着像個未經世事的少年,開心地撸串的模樣根本不是他暗地裏打交道那麽久的路老板。

顧景說的話,在殷非心裏紮了根,這個人不是路魚。

路魚吃飽了喝足了,上了殷非的車,殷非望着身邊睡意朦胧的人,無奈地深呼一口氣,當起了司機。

路魚直接去的是山海的半山別墅,殷非望着面前恢宏的別墅,又看看身邊的人。

“路老板該不會是真的看上川每集團的錢了吧?”

路魚打着瞌睡擡眸看了他一眼:“不可以嗎?有川每集團幫襯,殷警官也不敢随便動我,不是嗎?”

殷非眉頭微蹙,關系到經濟命脈的問題,沒有确鑿證據他确實不敢胡來,萬一被對方抓住把柄,想要再查就難了。

路魚下了車走進別墅,殷非調頭離開,直接去了路魚出租屋。

別墅大廳裏,錢管家望着來人,顯然是吓了一跳,急忙上前。

“路先生?”

路魚眨巴着眼睛,“怎麽?我來這裏很奇怪?”

話音剛落,從樓上洗澡間走出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山海。

山海穿着灰色絲絨睡衣,額頭上還包紮着紗布,望着來人卻不像錢管家那般驚訝,表情平靜地走下來,來到路魚身邊,吸了吸鼻子。

“好臭,去洗一下。”

路魚擡手聞了一下,撇撇嘴,“燒烤的味道多香啊。”

山海眉頭微蹙,滿眼嫌棄地望着上樓的人,不緊不慢地道:“你這個樣子,在殷非面前應該已經暴露得差不多了吧?”

路魚心頭一怔,故作鎮定地回頭,笑嘻嘻地攤手:“不知道咯,可是你自己要冒充我的。”

錢管家不悅皺起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山海,望着走進洗澡間的人,壓低聲音:“不能讓他繼續和殷非接觸了。”

“給顧景放點料吧。”山海說着走向另一邊的屋子。

路魚洗澡出來,已經不見山海的蹤跡,躺在他家的大床上,睡得還挺安逸。

而殷非坐在路魚出租屋,若有所思地在房間尋找着什麽。

這時有人開門進來,殷非望着面前頭上包紮着紗布的人,臉色一沉:“就這一會兒功夫,就去惹事了?”

山海上下打量他一眼:“殷警官這樣肆無忌憚跑進別人家裏,不合法吧?”

聽着清冷的語氣,殷非眉頭微蹙,又打量了山海一眼,這才是他熟悉的路老板。

“路老板?”殷非試探着。

山海在沙發上坐下,看了一眼房間:“殷警官想找什麽?”

殷非上前在他對面坐下,“顧景說,你不是路魚。”

“那我是誰?”山海學着路魚的模樣,揚了揚嘴角。

殷非看在眼裏,卻覺得特別不自在,立即起身:“路老板好自為之,可別讓我查出什麽來。”

“我知道,殷警官向來不講情面。”山海表情幽怨地望着起身出去的殷非。

殷非下了樓,便看見遠處鬼鬼祟祟的幾個人正盯着路魚的出租屋,臉色越發陰沉,立刻上了車。

第二天,路魚一起床,客廳裏的傭人忙前忙後,就為了給他準備一頓美味的早餐。

望着桌上的早餐,路魚突然就理解了山海想要一直當這個主角的想法了,誰不想活得跟皇帝似的。

路魚在一群傭人照顧下吃了一頓早餐,錢管家在一旁說着他今後該做的事,“你要模仿老板的行為舉止,別讓殷非懷疑到老板。”

路魚擦了嘴,不情願地望着他:“是他冒充我的,我沒找他麻煩已經很不錯了,現在還要我學他?”

錢管家笑吟吟地道:“您還是學一下,否則被人認出來你不是老板,不說顧景要弄死你,就連老板手底下那群小弟也會弄死你的,所以,學老板也是為了你好。”

居然把威脅說的如此輕松,路魚苦笑,深呼一口氣起身。

“您要去哪兒?我找人陪你。”

路魚擡手搖搖頭:“不需要。”

路魚來到了醫院,溫祁不可思議地看着來人:“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路魚目光掃了一眼他頭頂的彈幕,上次見他,就從頭頂的彈幕看得清清楚楚了。

溫祁拿過驗血報告,路魚接過來,臉色越發凝重。

山海的血型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樣,說是同一個人也不為過。

溫祁好奇地望着他:“怎麽了?”

路魚收了起來,笑吟吟地搖頭:“沒事,走吧,一起去吃飯。”

溫祁看了一眼手表,點點頭,脫了白大褂跟了出去。

路魚笑吟吟地望着他:“你們幹這行久了,會不會沒有什麽食欲?”

溫祁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為什麽?”

“整天都在掏大糞,能有食欲嗎?”

溫祁吃面的手頓了頓,表情複雜地看着路魚:“我是肛腸科醫生,但也不至于整天都……”

望着溫祁痛苦的表情,路魚一副惡作劇得逞似的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

溫祁苦哈哈地瞪了他一眼:“你可千萬別落我手裏。”

“不會,我身體好得很。”路魚一臉得意。

“啧~”溫祁白了他一眼。

“山海那種人可是什麽花樣都玩得出來,你可要保護好自己。”

路魚心中咯噔一下,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居然知道自己和山海的事?!

果然,配角都不是随便出現的嗎?

望着他詫異的目光,溫祁解釋道:“我也有看財經頻道,偶然發現的。”

路魚松了一口,又好奇起來,既然看了財經頻道,那對自己應該也有一些了解,財經頻道對自己的評價可一點都不和善。

“那溫醫生還願意和我做朋友?”

溫祁擡眸,疑惑地望着他:“為什麽不願意?”

“我可不是什麽好人。”路魚賤兮兮地笑着看着他。

溫祁神色微怔,腼腆地移開目光,笑道:“我認識的路魚是一個會送迷路的小孩回家,會因為誤會父親不負責而生氣,會随便請我吃面的人。”

路魚開心地望着他,“所以你覺得我是好人?”

溫祁推了推眼鏡,目光篤定地點頭:“至少,現在坐在我面前的你,讓我覺得很舒服。”

路魚越發開心了,立刻招手:“老板,再給他加兩個雞蛋。”

溫祁:“……”

這時,路魚被一個電話叫走,溫祁不可思議地看着臉上挂着孩子氣的笑容的人。

這哪裏是什麽不擇手段的路老板啊。

路魚跟着電話來到自己出租屋,大門敞開着,裏面沒有人,只是腳下有血漬。

路魚回頭望着沾了血的腳印,腳印往樓頂去,路魚表情鎮定地跟上去。

山海在電話裏說,顧景要殺他,在他的出租屋,并且向他求救。

路魚走上屋頂,顧景滿臉血漬,狼狽地望着他:“果然,你才是路魚!”

路魚目光落在旁邊趴在地上的山海身上,他渾身是血,看樣子快不行了。

顧景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着:“是你和殷非害我坐牢,是他趁機搶了我的生意,你們可真會配合啊。”

路魚攤手:“就算是這樣,你也沒必要殺人吧?”

顧景憤怒地一腳踩在山海背上,怒目圓睜,“你奪走了我的一切!現在卻說沒必要?!”

路魚眨巴着眼睛,一副無法理解的模樣,小心地上前。

顧景突然拿起旁邊的鐵棒,憤怒地望着上前來的人:“他就是山海!對不對?!”

路魚望着奄奄一息的人,點頭。

顧景愣了一下,雖然早已經猜到,但是還是不敢相信,“你和山海是什麽關系?為什麽長得一模一樣?”

路魚搖頭,望着爬在地上氣息奄奄的人,無奈地笑着:“我也想知道我和他是什麽關系。”

顧景嫌惡地望着他:“兩個變态!不要臉!居然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一起,你們做得下去嗎?!”

路魚:“……”

山海擡起頭,一下就又被顧景暴躁地按了下去,“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惡心!”

路魚一臉懵逼:“怎麽就惡心了?我長得這麽好看,還不能喜歡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顧景:“你們是兄弟,這是違背綱常倫理的!”

“我媽就生了我一個兒子。”路魚瞪了憤怒的顧景一眼,小心地上前。

山海看在眼裏,眯着眼睛,像是笑了似的。

路魚趁機突然沖過去,一腳踹開顧景,随手一把提起山海,山海踉跄着望着眼前的人。

顧景憤怒地沖上來,路魚擡手,身後突然挨了一下。

顧景驚訝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路魚被身後的人推下屋頂,山海順勢倒下去。

與此同時,殷非帶着一群人沖上屋頂,天地一片漆黑,路魚感覺眼前一片猩紅,胸口喘不過氣來,意識開始模糊……

警笛聲不斷,顧景拷着手铐上了警車,再次入獄。

山海被推上救護車,殷非木讷地站在冰冷的屍體旁發愣。

至此,本市最大的灰色産業不複存在。

路魚的追悼會上,殷非望着面前的年輕人,溫祁聳肩:“這個結果,殷警官覺得怎麽樣?”

殷非一言不發,只覺得心裏堵得發慌。

另一邊,出院的山海也來參加追悼會,殷非想盡辦法也沒找到他殺路魚的确鑿證據,山海瞥了一眼臉色陰沉的殷非,從他身邊走過,冷漠道。

“他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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