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深淵裂谷（6）
“完了完了, 不會要這樣死了吧？”路魚疼的死死捂住胳膊，煞白的臉上直冒冷汗，警報聲不停在耳邊回蕩。
路魚強撐着起身, 突然被人一把拉到一旁。
“李旺？”路魚驚訝地看着面前神情緊張的人。
“老大，走這邊。”李旺沒有作過多解釋。
“這裏是監控死角, 可以直接到地下車庫。”
路魚回頭看了一眼, 立刻加快了腳步，穿過狹小的空間, 終于來到寬敞的地下停車庫。
看管的士兵發現兩人，立刻按下警報，路魚急忙走到一輛車前，提起滅火器砸爛車窗, 打開車門上去。
“快上車！”路魚沖愣住的李旺吼到。
李旺看了一眼跟來的士兵, 猶豫了一下立即上車，路魚一腳油門踩下去, 點頭直接沖向追來的士兵, 士兵吓得連滾帶爬躲開。
看着遠遠甩在後面的士兵，路魚終于松了一口氣，看着車庫門口的守衛, 眉頭緊蹙, 臉色越發陰沉。
“坐穩。”
李旺木讷地點頭，抓緊了車子。
門口的士兵擡起牆口，扣動扳機，沖出來的轎車瞬間消失不見，就那樣憑空消失在他們面前。
車子從疑惑地舉着槍, 慌張地四處張望的士兵面前駛過，李旺好奇地回頭, “這，怎麽回事？”
路魚沒有回答，精疲力盡地握住方向盤，車子顯現出本來的模樣，路魚臉色煞白暈倒在方向盤上，車子沖向路邊。
李旺吓得失聲尖叫，手忙腳亂地拉下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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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撞癟的車頭，和彎了的路杆，李旺回過神來，看着趴在方向盤上，手臂上的血順着手指低落的路魚，表情平靜地下車，将路魚扶下車。
第三軍事基地的監控顯示屏上，全程記錄下了路魚逃跑的過程。
顧景難以置信地問周齊宣：“為什麽他能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
周齊宣語氣平靜道：“因為他獲得就深淵的力量。”
“深淵？”金副官激動起來。
“周警衛！你是說深淵裂谷？”
周齊點頭嗯了一聲。
金副官激動地看向顧景，兩人相視一眼，顧景問：“你的意思是說路魚擁有了深淵裂谷的力量，所以才能隐去身形？”
“對。”周齊宣篤定道。
顧景臉色一沉，目光審視地打量着周齊宣：“你怎麽知道深淵裂谷的？那可是這個世界最神秘的秘密，就連我也是聽說過一點點關于它的傳說。”
“我好像一直知道這個秘密，而且……”周齊宣痛苦地擰眉。
“我好像就來自那裏，那裏有……有龍，還有路魚……”
“路魚？”顧景驚愕地看着表情痛苦地回憶的周齊。
“怎麽回事？你好好想想，為什麽你來自深淵裂谷，為什麽路魚會在那裏？”
周齊宣搖頭，表情痛苦地看着他：“我不記得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顧景無奈地深呼一口氣，想必是給他洗腦的時候，把以前的記憶也抹殺了，早知道就不給我洗腦了。
顧景後悔地看着周齊宣，拍拍他的肩膀：“沒關系，不過，你的力量也是來自深淵嗎？”
周齊宣搖頭，又疑惑地回答：“不是，但是好像和路魚有關。”
顧景心中咯噔一下，立即笑道：“怎麽可能？你是我的警衛員，怎麽會和他有關？”
周齊宣點頭，冰冷的臉龐終于露出一絲和善笑意：“上将說的是。”
金副官不安地看了一眼顧景，又道：“所以關于深淵裂谷的傳說是真的嗎？”
顧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笑：“之前路魚的表現看得出來，深淵裂谷确實有着非人類的力量，颠覆整個世界的力量或許真的存在。”
“我記得賀肅也擁有類似的能力，與普通人不同。”金副官提醒道。
顧景神色微怔，“難道他也與深淵裂谷有關？”
金副官看向周齊宣：“周警衛，你見過賀肅出手，你認為呢？”
周齊宣搖頭：“他的力量更像來自人類。”
“怎麽可能？！”
周齊宣解釋道：“人一旦獲得深淵的力量，便是被選中的守護者，也就擁有了神的力量，變成了人們口中的人神，人神可以自主選擇追随者，與他們締結契約，被締結契約的人便可以獲得部分人神的力量，與普通人不同。”
看着兩人似懂非懂的表情，周齊宣又解釋道：“也就是說，賀肅和一個人神締結了契約，終身效命于他。而他自己也表現出和普通人不同的力量，這份力量便是人神賦予他的。”
“難怪他會這麽厲害。”顧景苦笑，自己研究許久，也沒辦法讓一個人能達到賀肅的戰鬥水平，原來人家竟是靠神的力量。
“上将也不必洩氣，被契約者雖然能力強，但同時也有諸多禁忌，一旦打破禁忌，将萬劫不複。”
“什麽禁忌？”顧景問。
“他們的生死掌握在人神手中，并且不能和其他人結婚，他們的身體一旦被別人玷污，就會被詛咒，然後痛苦的死去，作為被締結契約者他們的肉體必須是純淨的。”
“這麽說，契約不就和結婚證差不多嗎？違背契約甚至會受到詛咒你懲罰。”
“可以這麽說。”周齊宣說着又道：“所以，一旦違背契約，被契約者會死，人神也會受到相應懲罰，因此，人神一般不會輕易和人類締結契約。”
“那……賀肅？”金副官疑惑地看向周齊宣。
“和他締結契約的這個人神一定非常信任賀肅。”周齊宣篤定地說着。
“人神，特遣隊賀肅副隊長。”顧景嘀咕着，在一旁坐下。
突然眼神一亮：“有沒有可能特遣隊的隊長就是和他締結契約的人神，擁有深淵的力量的人？”
金副官猶豫了一下點頭：“極有可能，特遣隊隊長身份神秘，對賀肅十分信任，這種信任說是締結契約的信任也十分說得過去。”
“嗬！”顧景冷笑。
“沒想到特遣隊的破綻在這裏。”
金副官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那就讓賀肅違背契約被詛咒而死，運氣好還能知道他身後的人神是不是特遣隊長。”
顧景沒有說話，許久才緩緩道：“不，當務之急是找到烏特長老，務必時時刻刻盯着禁地。”
“是！”金副官立刻挺直腰板行了個軍禮。
顧景又道：“讓李旺加緊時間，從路魚口中探出深淵裂谷的秘密，我們要在所有人之前得到深淵裂谷的力量。”
“是！屬下這就去辦！”金副官急忙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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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內，四下一片漆黑，白寂枝身上纏繞着肉藤，被綁在冰冷的石柱上。
他擡眸，一個身影緩緩走來，似乎還帶着不易察覺的瓷器碰撞的聲音。
待他走近，白寂枝愣了愣神，用力擡起眼皮，聲音虛弱地道：“路魚？”
“路魚？”
冰冷的聲音，和他認識的那個路魚完全不同，耳邊拂過濕冷的風，白寂枝打了個哆嗦，清醒了許多，也看清了逐漸走進的人。
一身白色道袍一樣的打扮，白袍上繡着暗紅色回字紋，走進了些看清他的面容，白寂枝恍了神。
“路魚？”
他腳步緩緩的上前，站在他腳邊，身子朝他斜靠了靠，臉湊到他面前，聲音異常冰冷，揚起嘴角，似笑非笑：“再看清楚些。”
“臉……”白寂枝吞了吞口水，看着滿臉布滿細細的裂痕的人吓得大氣不敢出，就像是一個被打碎粘貼起來的瓷娃娃，一雙眸子如同黑暗裏的幽癱，散發着仇恨的味道。
面前的人卻突然來了興致似的，打量着他的臉，又掃了一眼他的身子，穿着歐洲貴族一般的深藍色禮服，燕尾服上沾了土，被惡心的肉藤捆住，看起來十分狼狽。
肉藤緊了緊，白寂枝痛苦地掙紮了一下，低頭看着身上惡心的東西，臉色慘白：“這是什麽東西？！我不管你是誰，我命令你立刻放開本少帥！”
“少帥？”
白寂枝心髒漏跳了半拍，他分明看見他眼裏的狡黠，透露着陰冷的危險氣息。
他伸手撫過白寂枝的臉龐，白寂枝憎惡地躲開，憤怒地瞪着他。
他薄唇微抿，随即揚起燦爛的笑容，語氣異常興奮：“你好帥，請問你能掰顆門牙給我留作紀念嗎？”
白寂枝驚訝地看着笑若桃花的人，立刻緊緊閉上雙唇，使勁地搖頭。
他斷定眼前這個和路魚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就是個變态！
他往後退了一小步，像個被拒絕的小孩一樣，露出失望的表情，緊接着，捆住白寂枝的肉藤突然蠕動起來。
白寂枝難受得叫出聲來：“啊～嗯～”
面前的人十分滿意他的表現，看着臉頰上泛起紅暈的人，他淺淺地笑着：“你可比那個老頭有意思多了。”
“你嗯～是說～說嗯～之前進來拿了老頭兒？”
“對。”他壞笑着回答，肉藤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不～嗯～”
“我和這些肉藤共享感覺。”他上前，擡起白寂枝發燙的臉龐。
望着雙眼迷離的白寂枝，低頭吻了上去，片刻興奮地松開，“好香啊！我舍不得就這樣殺了你了。”
“你，你，你……是誰？”白寂枝一句話都說不清楚，頭無力地靠在他手心。
“己兀。”他說着，伸手扯開白寂枝領口。
空曠的深淵裂谷回蕩着野獸一般的喘息聲，聲音此起彼伏，暗紅色的濃霧不停翻起又落下，禁地外的守衛往裏面瞟了一眼，不敢上前。
聲音持續了許久才停下來，一個守衛小心翼翼地開口：“這聲音也太大了吧？”
“都六天了，感覺像是交配。”另一個守衛說着立刻捂禁嘴巴搖頭。
兩人神色嚴肅地挺直腰板站直，根本不敢多想，進去的可是烏特長老和少帥啊，誰都不是他們敢提的人。
顧景的人在遠處盯了六天，像是聽了六天的語音，一個個像是被掏空了似的，耷拉着臉。
這時，禁地上空出現了一道銀河一般的圖像，衆人擡頭，只見裂縫在一道震耳欲聾的閃電中瞬間消失不見。
遠在中心區的路魚也聽見了雷聲，以及刺眼的閃電，表情疑惑地從床上坐起，望着漆黑的夜空問。
“剛才的閃電你看見了嗎？”
李旺端着晚飯進來，點點頭：“雷聲很大，太奇怪了。”
路魚接過他遞過來的晚飯，李旺看着他的胳膊，擔心的模樣問：“老大，你的傷怎麽樣了？”
路魚垂眸看了一眼，他的傷早就好了，身為神，這點傷不算什麽，但是作為普通人這至少也得半個月才差不多好，所以為了不讓李旺懷疑，他一直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傷好了。
路魚吃着飯嗯了一聲，又擡眸看着李旺，笑道：“謝謝你啊，救了我一命，還照顧我。”
“沒事沒事，老大不是也救過我嗎？”李旺笑着。
“對了，你怎麽會在第三基地，還有三爺呢？我讓你們去找周齊宣，你們沒找到嗎？”
李旺神色微怔，随即苦笑道：“三爺背叛了老大，但是顧景找不到老大就用他洩憤，把他扔去星際沙漠，想必早就死了。”
說着李旺表情悲傷起來，抽噎着：“老大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楊谷本來就是唯利是圖的人，老大對他沒用了，他投靠顧景也正常，只是他算錯了一點，顧景比他想象的還要狠！”
路魚無奈地深呼一口，又愧疚地看着李旺：“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
李旺急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是心甘情願的，不是什麽連累，我躲在那天甬道裏，躲過了一劫，而且如果我不躲在那裏，也救不了老大啊。”
路魚感激地笑了笑，又問：“那你見到周齊宣了嗎？”
李旺嗯了一聲，表情悲傷起來：“他也投靠了顧景，不過顧景好像沒有報複他，而且他還成為了顧景身邊的紅人，時刻跟着顧景。”
“這……”路魚一頭霧水，不是說是自己的男仆，永遠不會背叛嗎？
“老大，我們現在必須想辦法反擊，否則遲早會被顧景找到，落得和楊谷一樣的下場，被扔到星際沙漠，在沙漠裏渴死，屍體被野獸蟲蟻啃食。”
路魚腦子裏一想，渾身哆嗦一下，表情篤定地點頭，“對，我們現在就回光影大廈，然後想辦法找到白寂枝！絕對不能讓顧景得逞！”
路魚匆忙扒了兩口飯，立刻遞給李旺掀開被子下床，找了外套穿上，氣鼓鼓地說着：“還有周齊宣，我到要問問他，為什麽背叛我？！我以為我們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情緒，他應該能明白我是讓他假意投靠顧景的呀！虧我還想着救他！”
李旺趁機追問：“老大，感受到彼此的情緒是什麽意思啊？”
路魚頓了頓，沒有回答。只是苦笑着搖頭，這種事解釋了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更何況穿書之神這種名字，一聽就是騙人的，只是他也不清楚周齊宣和那個所謂的穿書之神為什麽要騙自己，還有山海口中所說的是自己帶他來到這個世界又是什麽意思？
更重要的是，周齊宣頭頂根本看不到彈幕，想必也不會是普通人，或許是和山海一樣的人也不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