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刀富貴一刀貧
這家店的主人，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
他認得楊晨，不過楊晨不認識他。
店主笑道：“什麽時候老三要來我這進貨了？上次去昌城還是我跟他一塊去的呢，這是店裏生意太好來我這兒勻貨來了？怎麽就你來啊？你爸呢？”
這店主有點話痨，不過人倒是挺熱情的，給倒了兩杯熱水，放了些茶葉端過來。
楊晨客氣地說道：“叔，不是找您勻貨來的，我同學今天過來找我玩，就好奇這玩意，我就領着瞎看看，您忙活不用管我們。”
“那我給你們講講？”
“不用不用，您忙。”
楊晨沒提做生意的這茬，因為這間店他就看中那麽一塊石頭，但是價格是肯定談不攏的，二十五萬的價錢就算有水分，怎麽也降低不到十萬以下去。
而他現在手頭就八萬多點，錢不夠。
楊晨領着蘇洛璃在店裏随意看了看之後，很快就出來了。
蘇洛璃不知道楊晨要做什麽，不過她還是頭次看着這些石雕作品，看來看去倒也覺得有趣，并不覺得無聊。
而且她這還是第一次跟着楊晨兩個人單獨逛着，心思就不太一樣。
這……算不算第一次正式約會啊？
蘇洛璃決定回家之後，拿小本本把今天的日子記下來，以後紀念日可不能記錯了。
楊晨倒沒想這麽多，他心裏頭可惦記着的都是正事兒，領着蘇洛璃從這間店又到那間店，就這麽來回逛着。
這一趟下來，他是什麽感想都沒有，唯一一個——眼睛疼。
那眼睛紅得就跟兔子眼似的，眼球都充着血絲，一阖眼眼淚就順着眼皮子往下淌。
系統附贈的「鑒定」這個技能，看似沒有限制，但實際上限制可不小，賊費眼睛。
看來這偏門也不是那麽好撈的，偶爾撈一次也就得了，專指着這個掙錢看來也不行。
楊晨這眼睛難受流眼淚，着實是把蘇洛璃吓了一跳。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石子好像進了眼睛裏。”
楊晨也沒法解釋，支吾着找了個借口。
蘇洛璃拉着他到了休息區，把他按到了椅子上：“你坐下，在這等我一會啊。”
楊晨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就看到她進了一家店，和店家也不知道說了什麽，等出來的時候手裏端着個用一次性紙杯裝的水。
她蹲在楊晨身前，催促道：“快把眼睛閉上了。”
楊晨乖乖照做，閉上了眼睛。
她用手指蘸了點水，擡起手輕撫着楊晨的眼縫。
青蔥的食指指尖溫膩柔軟，動作輕柔緩慢，小心翼翼地擦着。
片刻後，她把楊晨的眼睑拉開，探過身去，臉對着臉輕輕吹着氣。
楊晨只覺得一陣香風襲來，蘇洛璃身上有股好聞的奶香味，淡淡的離得近了才聞着。
“吹掉了麽？”
“嗯。”
他揉了揉眼，睜開時才看到蘇洛璃近在咫尺的臉，那精致的小臉與他不過寸許之隔，彼此之間仿佛還能感受到對方傾吐出的氣息。
兩人都是一愣，就這麽臉對臉看了對方幾秒。
楊晨目光落在她微粉的小臉上，怎麽地便是這般可愛，跟個大蘋果似的總叫人忍不住想啃一口。
他這想法一升起，蘇洛璃就跟觸電似的，立刻選擇拉開距離，趕等退了好幾步，這才停下，捂着臉警惕地看着楊晨。
那樣子，像是防備着楊晨偷襲似的。
“你……”蘇洛璃本想說點什麽。
但話到嘴邊，又是柔了下去，輕聲問着，“你好點沒？”
“啊？哦哦，好了好了。”
楊晨眼睛還是有些酸澀，不過歇了這麽一會已經好了不少，站起身說道：“繼續逛逛吧。”
這一逛，又是兩個多小時過去了。
楊晨千挑萬選，終于是選中了一塊石頭，也是塊雞血石原礦石，不大，三斤多重。
原本店家不願意賣，因為看到是倆高中生，這賣的雖是原礦石，可價格也是不菲，學生哪買得起？
可畢竟楊晨拿出來的是現錢，也不拖欠壓款，直接當場付清，對方也就肯了。
這塊原礦石原價十二萬，不過最後成交價也就在八萬，這裏頭水分有多大可想而知。
畢竟這種收藏品也沒個準确價格，若是合了眼緣有人肯出大價錢也是比比皆是。
所以店家賣貨都是報得虛高，買貨的若是內裏行家就往死了壓。
價報高了，人家還得萬般不舍被你占了便宜似的。
價報太低，對方壓根不搭理你，直接就是沒得談。
唯有壓到對方的心理底線附近，他就扯着脖子喊着「沒這價」，還得跟你掰扯掰扯他這貨優點在哪，你這報價是在侮辱他，那就差不多了。
楊晨買完石頭，提溜着就往外頭走。
蘇洛璃從剛剛他買石頭的時候，就好像有話想說，但一直忍着沒說，就這麽跟着他。
楊晨領着她又上了三樓。
這一到三樓，就看見三樓圍着不少人，休息區都坐着人，一看楊晨上來，手裏還拿着塊石頭，就圍過來不少人。
楊晨也不搭理，往裏就走。
這往裏走，切割機運作「吱嘎嘎」的聲音就不絕于耳。
裏頭有幾臺切割機，有幾臺正在作業，有一臺空着，一個中年男人穿着皮質工服，正倚着邊兒在那抽煙，和旁人大聲地唠着閑嗑。
楊晨走過去，大聲喊了一聲：“師傅，您勞累。”
這不大聲也不行，這地方機器作業的聲音太吵，哪怕兩人面對着面，那也得扯着嗓子喊對方才能聽着。
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楊晨，把煙頭往地上一丢，用腳尖撚了撚。
他從楊晨手裏頭接過石頭，翻過來覆過去地看了幾遍，伸手把夾在耳朵上的一支墨筆取了下來，在石頭上劃了道墨線。
“老板，這樣來？”
他扯着嗓子問着，還不停拿手在石頭上比劃着，連說帶比劃。
楊晨看了一眼，點點頭：“先這麽切。”
師傅比劃了個OK的手勢，拿着石頭去了切割機那邊。
只聽機器「嗡嗡」運作，鋒利旋轉的圓刀片切入石中，沿着墨線定好的位置切進石肉內，不多會一塊石片就切開了。
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圍聚過來看了。
看到師傅把切好的石頭拿出來，露出那切面之後，周圍人一陣驚嘆：“這一刀不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