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告而別

“……為什麽?”

在得到若松竹一的否定答複時, 公安高層并沒有當場提出自己的疑問,反而是示意若松竹一跟着他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等到兩個人面對面坐下時,他才低頭詢問, 語氣裏有着自己都難以理解的意味。

……怎麽會,難道是自己的評估出問題了嗎?

公安高層雖說對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在其他決策層面前對于若松竹一最後仍然能夠來到這裏就職打下了包票,但是此刻聽到這個毫不猶豫的拒絕仍然還是不由得出現了一絲懷疑。

“不。”若松竹一視線停止在對面人的手上。

“我不認為我有知道的必要。”

若松竹一直白地拒絕了來自公安的邀請。

盡管他确實對外界的認知有問題——他自己也能夠意識到,但他不打算改。所以說, 在某種程度上他确實挺任性的。

對于對方抛出的橄榄枝的起因, 他就算再不懂人心也能夠意識到, 這個原因也只能是——在自己記憶中從來未曾出現過的父母。

對方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摧毀組織。如果真的答應對方所謂的談話要求,那等着自己的無非是再一次被交予任務, 反卧底組織的任務。

出于百利酒的因素,他在原先負責的小組裏也不過是個不被注意的邊緣人物, 但是同樣, 他也很明白所謂跨國組織的力量究竟有多龐大。

當然不會是出于貪生怕死這個可笑的原因, 若松竹一伸手, 接過眼前桌面上擺放的茶杯, 然後握在手心裏。

公安高層也同樣反應過來。

“……猶豫嗎?”

他把自己的嘆息咽回去,大概也從對面人行為中看出來拒絕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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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點點頭,“我尊重你的意願,如果更改了意願,随時歡迎。”

說完這話他就想要站起來。

盡管若松竹一沒有在此刻接受對方抛出的橄榄枝,但……

“不是來找我工作的嗎?”

若松竹一捧着茶杯, 安安靜靜地擡頭對視:“所以我的工作呢?”

以為自己計劃失敗了的公安高層一愣,突然明白了若松竹一話裏的意思。

不接觸計劃核心, 但他仍然同意為其工作。

“我明白了。”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遞過去。

若松竹一垂眼。

不同意詳談的原因……

反卧底這種事情哪裏像是口頭上說說而已這麽簡單。

若松竹一把手上的茶杯轉了一圈,杯子中央泛起淡淡漣漪。

更不要提他現在的身份了,如果自己在組織之中的工作關系仍然像之前那麽簡單,或許也有可能願意進一步接觸公安的事。

但是朗姆的出現,以及。

……一旦要清算出現背叛跡象的成員……他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同期不被波及。

雖然之間的邏輯鏈有些跳躍,也不一定能夠查出他和當初警校五個人之間的聯系。

這段時間他也去查閱過組織中一些能夠被他知道的文件,在組織眼中,自己只不過是按部就班畢業後進入警方信息部基層工作而已。

——有人在這些被上傳的文件裏動過手腳,隐瞞了一些事實。

自己和公安高層他們有接觸的事情被很好的瞞了下來。

但是他賭不起。

……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也給他們帶去危險。

轉眼又進入秋季,街道上的商鋪也換掉了原先的裝飾,開始為轉換的季節做準備。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同樣像是往常一樣,去警視廳爆.炸物處理班報道。

最初的時候兩個人還忙于要和前輩打招呼熟悉工作流程之類的,不過好在也就剛開始那一段時間,沒過多久,在适應□□處理班的生活之後倒是如魚得水起來。

倒是現在,他們兩個人也能算得上是前輩了。

明明兩個人已經算是進入工作不短時間了,但是偶爾在忙碌的工作之餘,回想起在警校生活的時間依舊像是在昨天剛剛發生過一樣。

盡管當時的幾個同期,現在還有聯系的也就班長、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幾個人。

萩原研二今天倒是很意外地沒有和別的同事一起,靠在松田陣平邊上的椅子說話:“果然在畢業那一天我的預感是準确的。”

“嗯?什麽預感?”松田陣平還在手裏鼓搗他的微型炸彈。

“那三個人!說好畢業之後也要記得多聚聚,結果呢結果呢?”

萩原研二想到這裏不由得開始抱怨。

“小降谷和景光就算了,也抓不到人沒辦法。”

“小竹一呢!只是在聊天的時候說了句工作可能要消失一段時間!結果就現在都沒找到人——你能想象嗎?三年啊三年!”

“……一段時間。”松田陣平此刻也稍顯無奈,“也許生活白癡眼裏的一段時間和我們想象的一段時間也不太一樣吧。”

是的,三年。

想到這裏兩個人已經從一開始老是找不上若松竹一的着急到了現在的無奈。

至少偶爾還能在放假的時候看到手機裏突然多出來的神秘郵件——當然遣詞造句一看就是某個生活白癡。

就算如此,等到真正見面的那一天。

——一定要好好把某個老是莫名其妙玩失蹤的金發貓貓揍一頓!

如果可以,把另外直接人間蒸發掉的兩只也要好好揍一頓。

其實也有自己的上司在某段時間出來語焉不詳地同時找了他們三個人談話的原因。

從警界內部逐漸更疊換新的操作系統中,他們幾個人心下也稍微有了點數。

……真拿他們沒辦法。

這段時間剛好兩個負責帶領的新人回到原先崗位上謄寫報告,最近也沒有什麽需要忙的大事,午休時一空閑下來,兩人就開始吐槽自己不負責任的幾個同期。

松田陣平在研究自己最新裝的微型炸彈,在重裝內部結構的時候只能偶爾迎合兩聲,不然一提起三個人不聲不響消失的事情絕對比萩原研二更加激動。

萩原研二看見自己的幼馴染這種專注看炸彈,也不太想在這個時候出生打擾到他,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卷宗,想起自己确實還有點事情要幹,就蹬了一下腿把轉椅滑回隔壁的位置上去。

他有點百無聊賴地拎着幾份卷宗看起來。

話說回來,每次看到這些東西,……果然都不得不感嘆一下米花的炸彈犯可真是猖狂啊。

啊,這份——甚至猖狂到埋炸彈前還要專門發到搜查一課裏做個炸彈預警……

萩原研二看了看卷宗上标注的時間。

三年前?這個日期還挺耳熟的。

往下看的時候接觸到詳細的信息,萩原研二想起來為什麽感到眼熟了。

……這不就是當初若松竹一第一次住院的時候,直接偷偷把內部系統黑了看資料的那一次嗎……

還沒來得及把炸彈引爆就被工藤優作和搜查課抓了的那次,他們好像也在醫院。

……果然是猖狂的炸彈犯。

萩原研二真情實意地發出了感嘆。

還沒等午休的和平時間過去,警視廳內部突然響起了各部門召集開會的緊急消息。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還在播放綜藝節目的電視臺立刻插播了一條新聞報道。

“剛修繕完畢,還未進行剪彩儀式的花江機場在今日發生不明原因爆炸……”

“……相關人士正在進行調查之中。”

“請附近居民稍安勿躁,有序跟随警方人員撤離……”

“下面邀請專家來為我們解答這次事件可能原因……”

非常令人意外的動靜吓得邊上幾個人把辦公桌都抖了一下。

萩原研二剛剛接了紅茶的紙杯恰好就在桌子邊緣,一蹭就往地上摔去,紅茶的水跡濺了一身。

邊上的新人匆忙地向萩原研二道歉,拿了紙巾就往他身上擦。

松田陣平也沒好到哪裏去,他剛想要那小刀把一根多餘的線條剪開,突如其來響起的廣播讓他拿着刀的手差點往邊上一抖。

……差點就……松田陣平喉嚨裏湧上的氣緩緩呼出去。

“怎麽了嗎!”

“開會。”

幾人所在的辦公室門被人敲了幾下。

松田陣平捧着炸彈往門口看去。

許久未曾見面的伊達航朝他們點了點頭。

“……事情就是這樣。”

一直在國外因病修養的財閥将于幾日後回國,但是據他所說,自己已經接到了來自不知名人士的恐吓。

原本警視廳也以為只是他過于疑神疑鬼的毛病,一開始聽到他要求警視廳派人保護自己時也是出于他實在給的太多了。

結果在今日卻接到了警告。

幾日後那個人将要乘飛機回國降落的地點……就在花江機場。

可是經過探測,機場周邊所屬的一所宅邸之內,也是那位財閥名下的住宅。

——全部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埋藏了大量的炸彈。

會議室裏唯一的大門緊閉,原本的用來照明的燈全部關閉,只留下房間最中心處投影發出的光暈。

難得一見的召集衆人

“為了确保行動的萬無一失。”坐在投影邊上的中心人物,松本清長,沉着嗓子開口。

“我們從另外的部門抽調了一名同事。”

像是在印證此時管理官的話語一樣,原本緊緊關閉的大門此刻被人從門外推開,在漆黑沒有什麽光線的房屋中顯得尤其明顯。

大門面前就是過道,兩邊都坐着警視廳就職警官,他們的注意力在此時都被這個動靜吸引。

來人身上沒有穿着統一的深藍色警裝制服,看不出牌子的淺色衛衣和黑色褲子稱得皮膚尤其白,只在胳膊邊上夾了筆記本,站得筆直,像是很熟悉衆人的目光洗禮一樣,在視線聚焦點順着過道一直往前走到投影邊上,低頭整理着什麽東西一樣。

頭上戴着的貝雷帽在低頭時看不清來人具體的臉,但是散在帽子之下的淺金色卷發足夠讓認識他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帶來的筆記本連上了投影,他也在此刻慢慢擡起頭來。

三年不見面,原本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龐早已經看不出來,脖頸線條很是流暢秀氣,擡頭時額角邊上的碎發就會不聽話地滑到眼角邊上,熟悉的金色瞳孔掃過邊上一圈的人。

在不熟悉的人眼裏是年輕有為的俊美警官。

但是在熟悉的眼裏……

松田陣平已經握起了他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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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大法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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