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驚豔,但是跟緋璃用琴藝跟無名較量比起來,就是少了那麽一點令人鼓舞的力量,輸給自家姐姐緋歌你并沒有任何的異議。

孫良玉這次受的驚吓不小,周緋璃也就罷了,她一直以為周緋璃是深藏不露的,敗給她其實心裏也是做好了準備,畢竟大君主的威名實在是令人不敢輕視。可是周緋歌這個不學無數的丫頭居然也能一鳴驚人實在是令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難道傳言是假的?都說周緋歌自小便是調皮搗蛋,也沒見武寧王府請過有名望的琴師授藝,怎麽就能彈出這麽好的曲子來?須知道練琴可不是平常之事,孫良玉心中自然是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擡眼看着緋歌正站在宋明溍的身旁,唧唧呱呱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宋明溍總是很耐心的聽着緋歌聒噪,這樣一個冷傲的男人,怎麽就能喜歡上這樣一個女人?怎麽看兩人在一起也是不登對的,一個太沉靜,一個太活潑,可是不管什麽時候宋明溍看着周緋歌的時候那眼眸裏的溫柔傻子都能看出來。

衆人大都圍着緋璃說恭賀之言,孫良玉卻輕輕地走到緋歌的面前,擡眸看着她,道:“二郡主今日真是大放異彩,令人大吃一驚。”

緋歌極讨厭孫良玉,這時更是笑容滿面,燦爛如花,道:“孫大小姐一向是京中人人趨之若鹜的才女名聲遠揚,可是還有句話叫做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緋歌不才不喜張揚,唯此而已。”

孫良玉對緋歌的譏諷似乎并未生氣,只是垂眸一笑:“良玉受教了,改日再登門請教二郡主,今日就此別過。”

“好說,好說。”緋歌展眉一笑,看着孫良玉漸走漸遠的身影這才收起了笑容,擡頭看向宋明溍,道:“我不喜歡她。”

宋明溍知道她跟孫良玉之間的恩怨,輕聲道:“不喜歡的人就不要見了,她與我們何幹?”

緋歌就笑了,眼眸一眯說道:“不管怎麽樣,孫良玉破壞了我的親事,我總不會輕易的放過她,改天有人去她家提親的時候,我也給她添添堵。”

“好。”明溍應道,這事他記下了。

緋璃瞧着面前的金鹞,想起方才他跟無名的對話,心中那股子不安越發的沉重了,面對金鹞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第一次面對一個人的時候,會有這樣的無力的感覺。

金鹞此時也不知道該跟緋璃說什麽,似乎千言萬語也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金諾的話也許有道理,周緋璃就是一顆罂粟,萬萬招惹不得。

四目相對卻無言,金諾看着這詭異的畫面,不由得說道:“三哥,成親之後有你看的,咱們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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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風起雲湧日,緋璃出嫁時(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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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璃臉一紅,轉身便走,金鹞看着金諾,金諾有些懊惱,不自在的說道:“其實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

“行了,我知道了,你說的也對,成親後有的是時間看。”金鹞撂下這句話,擡腳往前走。

金諾摸摸鼻子,自己抽風了吧!還有……還有……三哥這話什麽意思?

百花盛會并不算完美的落幕了,這一屆的百花盛會意外太多,因此造成的話題也格外的多,短短幾日,緋歌緋璃的聲明似乎又上了一層樓。

窩在竹樓上,緋歌看着緋璃,嘆氣道:“我真的已經招了呀,學琴這件事情需要天賦,我乃是無師自通,真的不行嗎?”

“不行!”緋璃幹脆利落的回道,然後又說道:“緋歌,我是跟你一起長大,你若是學琴我怎麽會不知道?我就沒見你動過一根手指頭,怎麽突然間就會彈了?”

這幾日外面處處傳誦的周家姐妹的離奇故事,家裏面幾乎是鬧翻了天,就是因為緋歌這一手高超的琴藝哪裏來。武寧王、王妃輪翻上陣詢問,緋歌都是一句無師自通打發,可這裏有太牽強了些,誰又能相信?

緋歌哀嘆,難道真的要讓她說我是穿越來的,我帶着前世的記憶,我真的是一個正常人,別把我當妖怪……不要說別人,就是自己大概也會覺得是天方夜譚吧,穿越這兩個字真的是……撞牆啊!

“緋璃,你別問她了,她的琴藝是我教的。”

周家姐妹猛的聽到這話都轉頭往樓梯口看去,宋明溍的身影出現在二人的視線裏,淺灰的直綴,墨玉镂空的腰帶,就那麽走了上來。

緋歌還沒有回過神來,緋璃的眉頭微皺,看着宋明溍走到跟前來,這才說道:“宋大哥……”

明溍坐在緋歌旁邊的椅子上,這才說道:“我跟緋歌一直沒說這事,是因為我們本來就沒打算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要不是這一次孫良玉的事情,估計是會瞞一輩子的,這本來就是我們兩人的事情,我吹簫,她撫琴,其樂融融。”

緋璃知道宋明溍沒說實話,他在袒護緋歌,可是既然宋明溍出面了,緋璃也就不好繼續追問,只得笑道:“沒想到宋大哥教出了這樣好的徒弟,緋歌的性子實在是很難令人想象她安安靜靜學琴的模樣。”

宋明溍一力擔當,其實王府的人都知道這事應該跟明溍沒什麽關系,但是既然明溍願意出頭,将來緋歌總是要嫁給他的,于是便将這件事情給壓下去了,無人再提。

無人提,不代表某人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成果,緋歌終于尋得一個空隙,捉住宋明溍問道:“你就不想知道答案?我為什麽會彈琴?”

明溍看着緋歌,他能看得到緋歌眼中的不安,板着的臉忽然一笑,伸手揉揉緋歌的頭發,這才說道:“若你不想說就不要說,等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你還是我的小緋歌,這就足夠了。”

緋歌迅速的垂下頭,眼眶微潤,再擡起頭,瞧着宋明溍說道:“大姐的婚期就在後日了,你什麽時候把我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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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風起雲湧日,緋璃出嫁時(七)

這世上大約只有緋歌敢問男子你什麽時候把我娶回去這樣的話了,縱然是宋明溍已經習慣了緋歌的言語大膽,這個時候卻也忍不住的俊臉微紅,看着緋歌睜的大大的眼睛,道:“緋璃出嫁後,我就上門提親,可好?”

緋歌用力地點點頭,這才笑道:“好。”

明溍看着緋歌,心裏想想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對着這個丫頭已經寵溺到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地步了,可是細細一想又沒有答案,也許從見到緋歌的第一面,那小丫頭就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衣襟不松手,也許是從抓周的時候她卻抓了自己,也許是在學堂的時候老是給自己添亂……笑突然就溢上心口,原來自己的生命裏已經有了緋歌那麽多的痕跡,真是想要分開只怕也不能了。

緋璃的婚事早就定了下來,西戎王并不可能在大昭國耽擱太久的時間,因此婚期就定在了百花盛會後的第六日,如今也沒多少時間了。

緋璃的嫁妝格外的壯觀,不僅有武寧王府準備的一份,還有英帝按照公主的規格為緋璃準備的嫁妝,驿館門外大批的士兵守衛着嫁妝,那小山一般的箱籠,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嫁衣早就準備好了,大紅的嫁衣繡着龍鳳呈祥,那絲絲金線閃耀着閃閃的光芒,耀花人的雙眼。這嫁衣是王妃親自描的花樣送到自己名下的香織坊繡出來的,做出來的嫁衣果然是華貴漂亮,摸着裙角的一針一線,王妃的眼眶又濕了。

緋璃握着王妃的手,這一刻也是滿心的酸楚,不由得哽咽起來:“娘……”

“這是你自己要選的路,千山萬水遠離家鄉,自己到了那邊要格外的小心謹慎。你年紀小,雖然早慧,可是身旁沒個老練的人我也不安心。我讓白馨跟你過去,白馨跟在娘的身邊十幾年了,做事穩重,心思缜密,有她陪着你我也安心些。”王妃看着緋璃說道,恨不得自己親身跟過去,日日瞧着她,才能安心。

緋璃一驚,忙道:“這怎麽行,白嬷嬷是您身邊的臂膀,怎麽能給了女兒?”

“沒什麽不行的,白馨走了我身邊還有憐雙、雪卉、紅袖幾個,難道還沒人使用了?我把白馨給你還有個原因,你知道的白馨原本就是你爹的心腹,她跟過去自然會跟鳳枭聯絡,這樣一來有鳳枭保護你我也能睡個安穩覺。如果在那邊真的呆不下去,千萬不要忍着,就使人送信回來,爹爹跟娘總能替你做主。和親遠嫁的公主,身上的擔子很重,可是你要記住一句話,能忍則忍,不能忍則不需要忍。大昭國跟西戎國相比,究竟是咱們大昭國國力雄厚,這門親事也是西戎王求娶的,你不是我們的犧牲品,你是爹娘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誰也不能欺負你,記住了?”

緋璃點點頭,再也忍不住的撲進王妃的懷裏,哽咽道:“女兒記住了,爹娘将我養這麽大,我卻無以回報,心裏萬分不是滋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讓爹爹娘為了我挂心,就是女兒盡了孝道了……”

王妃拍着女兒的脊背,柔聲說道:“早些睡吧,花轎明早就到,你得做個最美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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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風起雲湧日,緋璃出嫁時(八)

緋歌竹樓上的燈一直亮到了三更才熄滅,整個王府也陷入了沉寂中,漫漫黑夜席卷了每一個人,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還是那座牆頭,那紅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如鬼魅般矗立在那裏多久了,直直看着緋歌的閨房,以他的身手想要過去易如反掌,可是他就那麽看着,那漆黑的窗口距離他分明不過數十丈,可是卻放佛阻隔着千山萬水無法跨越。

“你終究還是要嫁給他……”輕聲的低喃在金錦的唇角徘徊,那狹長的雙眸凝視着眼前的虛空,雙拳攥緊,似乎要将這塵世間的所有一切都去毀滅掉。

“主上,既然喜歡我們直接搶回去就好了,做什麽猶豫這麽久。”說話的正是前幾天百花盛會上突然出現的無名,原來竟然是南昭王的手下。

今日的無名卻不是紅衣,而是一身黑衣繡着雲紋,袍底滾着雲紋,別有一番風采,面上的面具也已經摘下,比起南昭王金錦的妖孽面孔,無名的臉就顯得陽剛的多兩人站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

“直接搶多沒意思,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金錦沉聲說道,他足足等了上千年,輪回轉世到如今終于讓他等到了,這一世他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離歌只能是他的離歌。

多麽有趣的事情,今世她的封號還是離歌,命裏注定,離開他是不能歌唱的。

“那您打算怎麽辦?我原本想着明天咱們要搶親呢。”無名有些郁悶,要是能出手搶親那是多好玩的事情啊。其實他覺得離歌公主跟自己主上站在一起要比跟金鹞更相配。

“搶,誰說不搶了!”金錦輕輕一笑,那潋滟一笑的風華讓世間萬物為之失色。

無名頓時激動起來,磨拳霍霍,道:“好,屬下一定不辭辛苦,排除萬難,也要将離歌公主給搶回來!”

金錦冷冷的瞅了無名一眼,這才說道:“沒腦子的,這是在大昭國的地界,你要是出手還能逃得出去?別的且不說,就單說以宋明溍為首的那幾個年輕人就不能小觑,夠你喝一壺的。”

“那怎麽辦?”無名其實覺得快意恩仇才是最有趣的,還要擔心這擔心那,實在是沒有意思的事情。

“洞房花燭夜……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怎麽能少了本王呢!”金錦的雙眸頓時凜冽如寒冰,那道道精光奪去了星子的光芒。

無名頓驚,心裏默默想到,難道你想來個洞房三人行?就是沒有被打死,估計也會被打成殘廢,金鹞又不是個好惹的主,那丫的絕對是個混蛋中的天才。不然的話您老當年的儲位之争就不會被他算計了一把,失之交臂了。

“那主上想要怎麽做?”無名這話問的有點戰戰兢兢,千萬別出什麽馊主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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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群麽個··還有一更··嘻嘻··

☆、066:洞房花燭意外時(一)

金錦留給無名的只有一個令人發毛的笑容,轉瞬間消失無蹤。無名緊随而去,躍下牆頭時,回眸看了一眼緊閉的門窗,嘆息一聲。

今日是緋璃的出嫁日,整個武寧王府早早的就忙碌起來,辰時剛過前來賀喜的人就絡繹不絕,武寧王妃無暇分身,只得吩咐緋歌多多的陪着緋璃。倒是敏柔早早的也過來了,竹樓上倒也是熱鬧非凡。

全福夫人梳好頭後,悄悄地退了下去,緋璃看着敏柔輕輕一笑。今日的敏柔一身胡水碧的襖裙,領口袖口裙角都鑲着錦邊,繡着繁複的花紋,琉璃珠做成的半月形珠釵簪于發間,越發的多了一種寧靜之美透着清澈。

敏柔比緋歌緋璃大四歲,說話辦事都已經透着少婦的神韻。三人說說笑笑,時光過得甚快,卻也有些不舍,這一分別便真的是萬水千山了。

“……到了那邊你自己也不要太委屈自己,雖然說是背井離鄉,可是你畢竟是我們大昭國的公主,若真的受了委屈還是要送回信來才是正理。”敏柔眼眶微紅,拉着緋璃的手囑咐道。

“母妃也是這樣說的,我記下了。”緋璃垂眸應道,感傷浮上心間。

正說着話,敏柔的繼母緋璃的親姨娘郁蘭蕊走了上來,這位宋夫人年輕時顏色豔麗,如今依舊是美豔不減當年,姨甥之間又是好一番的言語。宋夫人算是看着幾個孩子長大的,緋璃真要遠嫁心裏也是難受的很,兩下裏都抹着淚珠。

“娘,我好不容易勸住了緋璃,您又來招惹她,咱們總得開開心心的讓緋璃出嫁才是。”敏柔笑着說道,勸了這個勸那個。

緋歌默默地坐在那裏,今日的話倒是少了很多,良久才揪着緋璃的衣袖說道:“大姐,一路保重,時不時的寫封信回來,我會很想你的。”

緋璃強笑着應了,又道:“你也當穩重些了,別仗着宋大哥護着你越發的胡作非為才是。”

緋歌點點頭,眼眶酸澀。這時鞭炮聲傳來,衆人知道花轎到了,随即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王妃帶着人上了竹樓,又看了看女兒,強忍着淚意,笑道:“此去萬水千山,多加保重,別忘了常寫家書,鴻雁傳信……”

緋璃應了,已是泣不成聲。

帶上珠冠,大紅的蓋頭蓋上頭臉,兩位喜婆小心翼翼的攙扶者緋璃下了竹樓,新郎官金鹞倒是入鄉随俗,一身大紅的蟒袍,胸前佩着紅花,前呼後擁來接新娘子了。

一條紅綢,被兩人執起,這一生一世便有了扯不斷的關聯。

親人哭斷腸,新人淚千行,再舍不得終要出嫁,跨進花轎,鞭炮聲響,緋璃的心隐隐的堵得難受,這裏是她生長了十幾年的家,今日終要離去了。

因為這是在大昭國,這次的迎親儀式其實不是很盛大,因為金鹞親口跟英帝承諾,回到西戎國後必定會再舉行一次盛大的儀式迎娶西戎國最尊貴的王後。英帝為了表示對離歌公主的看重,這次的和親,不僅西戎王親自來迎親彰顯了誠意,英帝也将會派遣送親特使一行千餘人親自護送着離歌公主去西戎,将親眼目睹兩人的成親盛況。

說着是送親,說到底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監督,這樣的話大家才能相互安心才是。

坐在花轎中,緋璃原以為會回到驿站,然後才會啓程,只是怎麽也沒有想到花轎居然是直接擡到了西戎王的臨時駐地,一種不安油然升起,仿若方才的熱鬧頃刻間已經消失散去一般。

隔着轎簾,緋璃問道:“白嬷嬷,咱們到哪裏了?”

白馨的聲音很快的傳來:“回公主的話,如今已經出了城門,公主放心王爺的人馬正在不遠處護送咱們到西戎王的使團駐地,不會有什麽意外地。”

緋璃應了一聲,隔着蒙頭紅松了口氣,她可不希望她的出嫁之日會有什麽意外,可是為什麽心口跳動的厲害,仿佛真的有什麽危險正在靠近一般。眼眸微眯,不期然的想起了金錦的那一雙狹長的雙眸帶着譏諷朝自己看來!

緋璃的預感其實沒有錯,金錦早已經埋伏妥當,很快就會下手。原本是想等到出關之後再動手,可是金鹞實在狡猾,居然在關口安排了兩萬人馬接應,如此一來他只能提前動手了。

前世你搶我新娘,今世我便搶你的新娘,公平的很!

駐地漸進,夜色卻也悄悄降臨,遠遠望去,一堆堆的篝火燒得正歡,卻不知道這光亮的篝火下隐藏着的殺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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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洞房花燭意外時(二)

西戎國此次跟來的士兵其實并不多只有幾百人,到大昭國來,出于尊重的話金鹞也不可能帶着大隊人馬進入大昭國的國境。

駐地的人遠遠地看到迎親的花轎徐徐走進便歡呼起來,那一聲聲的音浪透過轎簾傳了進來,緋璃的心跳便不由的加快了,饒是平日在如何的冷靜,在這樣的日子依舊是會不安跟激動。

花轎穩穩地落地,身邊的歡呼聲,叫喊聲越發的厲害了,緋璃只覺得越發的有些激動,心裏升起隐隐約約的喜悅。不管如何,兩國的聯姻中就是給這些普通的士兵們帶來了希望,帶來了歡樂。

轎簾一陣晃動,緊接着修長潔白的大手伸了進來,準确無誤的握住了緋璃的手,微微的一用力,緋璃便彎腰下了轎。

轎外微風徐動,吹得大紅的蓋頭不停地晃動,緋璃一身紅衣在火光的映襯下越發的耀眼,令人不由的眯起了雙眸。

似乎是感受到了緋璃的緊張,金鹞垂頭低聲說道:“難得一向冷情的大郡主居然也會有緊張的時候。”

緋璃大約是沒有想到金鹞居然會說這樣的話,在緋璃的印象裏,這次重逢金鹞留給她的印象是不會說這樣的俏皮話的,便忍不住的回道:“人生只得一回嫁,自然是會緊張的,緋璃又不是九天仙女,哪裏真能凡事鎮定如常。”

緋璃的聲音柔柔軟軟,在這樣的夜晚聽來多了平日沒有的溫柔跟羞怯,金鹞的心情突然間就變得好了起來,緋璃的回應讓他隐隐的開心起來。

金鹞大手一揮,全場頓時安靜下來,只聽他說道:“今日是孤王跟離歌公主的大喜之日,從此刻起,西戎國就有了王後,有了母儀天下的國母。”

金鹞的聲音渾厚有力,傳遞着振奮人心的力量。果然,士兵們群聲叫好,那聲音遠遠的在這郊外傳揚開來,給這夜色增加了無比的歡樂。

“今日的迎娶只是一個簡單的儀式,待回到西戎後,孤王将會舉行鄭重宏大的迎娶王後的銮駕,就算是如此,此刻開始離歌公主也已經成為了西戎的王後,任何人不得怠慢!”

“謹遵王上聖谕。”

金鹞這樣隆重的表态,武寧王的送親頭領總算是露出了絲絲笑容,跟金鹞告別後,這才踏上了歸程。

金鹞親自送走了送親頭領,又安置了英帝派來的送親使者,這才牽着緋璃的手走向大帳。

西戎國的風俗跟大昭國自然是不一樣的,白嬷嬷等一衆緋璃的身邊人被擋在了大帳外,攔駕的是一個跟白馨差不多年紀的女子,只見她笑道:“咱們西戎國新婚之夜只有新郎跟新娘單處的,各位勞碌一天也先休息下,回頭王後傳喚我再去請諸位如何?”

白馨淺淺一笑,揮手說道:“月珠、**,你們兩個帶着人跟着這位管事下去休息。”

月珠跟**自然是不敢反駁白馨的話,忙點頭應了。那管事聽到白馨這麽說,便有些不悅,只是面上不曾表現出來,依舊笑道:“管事姐姐難道不去休息嗎?這裏其實還有別人伺候的。”

白馨道:“我們公主自小使用老奴慣了,片刻離開不得,這些小丫頭可以去休息了,老奴卻不敢。老奴也不敢打擾王上跟王後的清淨,自會在王帳遠些的地方伺候就是了。”

白馨其實看出來了,這女人是想要試探深淺來了,若是一句話她們便乖乖地聽話真的下去了,這以後的日子可就不那麽好過了。白馨跟着武寧王妃這一路淌過來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這點小事自然不會放進眼裏,輕輕松松的就應對了過去。

那女子眼中一閃,随即笑道:“王後也有自己的習慣,大昭國也有自己的風俗總是要相互融合才是,既然如此就這樣吧。”說到這裏一頓,那女子又笑道:“我叫沈汐,是王上身邊的掌事女官。”

白馨迅速的消化信息,沈汐特意說是王上身邊的人,是不是說她跟後宮的其他人沒什麽瓜葛?在這之前對于西戎國的內部情況是做過一番了解的,白馨便笑道:“原來是沈司儀真是失禮了,我叫白馨,是離歌公主的嬷嬷,此次公主遠嫁,老奴也是舍不得公主,只好跟來了,以後若有相煩之處還望沈司儀不吝賜教。”

沈汐心中便是一凜,自己只是說是王上身邊的掌事女官,白馨就能立刻知道自己官職正三品司儀,就這份能耐足以讓她心生警惕。Se0u。

“哪裏哪裏,以後都是一家人了,相互照顧才是真的……”

兩人你來我往,大帳內的兩人還沒有交鋒,倒是帳外的已經交手幾個回合了,歷來後宮便不是肅靜之地,白馨知道的。所以步步小心,既不給緋璃招惹麻煩,又不能讓人輕看了去,這個度還是要把握好的。

相對于沈汐而言,這位王後是個什麽秉性,她身旁的人又是什麽樣的,這對于她以後行事也是極重要的事情。

短兵相接第一回合,沈汐PK白馨,兩人打了平手。

這邊安置好,大帳內緋璃在金鹞的牽引下坐在床榻邊,在蓋頭的遮掩下,彼此看不到面,卻也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息,從此刻起,她就是他的妻了,等了這麽多年,真的等到了,反而并沒有想象中的歡喜,只因為眼前的人已經把她遺忘。

眼前一亮,緋璃下意識的眯起了雙眸,竟是金鹞掀起了她的蓋頭。

忍不住的擡頭看向他,四目相對,一坐一站,緋璃又迅速的垂下眸,只覺得耳根有些發熱,哪裏有這樣擡起頭就看着自己的夫君的,今兒個自己也不正常了。

金鹞眼中閃過一抹驚豔,緋璃原本就是極漂亮的,今兒個身為新娘子,穿着大紅的嫁衣,擦了脂粉,在這樣暈黃的燈光下,越發的令人覺得美麗不可方物,猶若九天仙子下凡來。

原本想着揭開蓋頭就要離去,金鹞沒有打算今晚就要洞房花燭,他原是要等到回到西戎舉行盛大的婚禮後,再正式圓房,這樣一來也能讓人感覺到他是對着門聯姻很鄭重的态度,對于離歌公主是很尊重的。

這一刻,瞧着自己的小妻子微垂着眸含羞帶怯的樣子,金鹞又恍惚覺得自己的腦海裏有什麽滑過,眼前的這一雙水眸是這麽的熟悉,難道真的如同緋璃說的,他們以前見過?

金鹞彎腰在緋璃的身旁坐下,大紅的鸾帳,大紅的喜被,映襯着這個夜晚越發的美麗。

“阿璃……”

緋璃渾身一震,猛地擡起頭看向金鹞,金鹞卻震驚于自己這脫口而出的昵稱……

驚訝的雙眸對視着,緋璃的神情帶着激動,眼中似有水光滑過,聲音一顫,道:“你……方才叫我什麽?”

阿璃……阿璃……以前金鹞就是這麽喊她的,這些年來緋璃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午夜夢回都能在夢裏聽到這兩個字,只是見到金鹞後,知道他遺忘了自己,這個夢境再也沒有夢到過。可是沒有想到,今晚上,她的洞房花燭夜,他居然這樣喊她,久違的一聲阿璃,卻讓她如同又回到了九年之前的那個時光。

金鹞自己更是震驚,沒有想到不經大腦的這兩個字好像喊過千萬遍的就滑出了口,正因為是這種陌生的熟悉感,這樣無法控制的喊出這兩個字,讓金鹞更是疑惑起來,他跟周緋璃之間究竟有着怎麽樣的過去,他怎麽能就這樣輕易地喊出了這兩個字。就連绮羅,自己也不曾這樣的親昵的稱呼過……

金鹞看着緋璃期盼的目光,竟然隐隐約約的有些歉疚,臉上卻笑道:“你是我的妻,以後我便這樣叫你如何?”

緋璃頓時有些失望,原來不是想起了什麽,只是因為自己成為了他的妻,剛才的喜悅頓時如同退了的潮,心裏仿佛又空了,淡淡的說道:“好,王上愛怎麽稱呼就怎麽稱呼吧。”

她的失落他看在眼裏,只覺得心口某個地方又在隐隐作痛,就如同見到她的第一面,那一晚她說那我這些年的等待又算什麽?

金鹞便有些好奇起來,當年她跟他究竟有什麽淵源!

“我記得你說我們之間曾經見過面,可是我沒有印象,你說給我聽可好?”第一次面對一個女人,金鹞也能這樣的溫聲細語,面對周緋璃的時候金鹞總覺得自己不是自己了,每每看到那雙眼睛總會覺得虧欠了她,這種感覺令人惱怒卻又舍不得離開。

緋璃斜倚在床欄邊,聽到金鹞的話如蝶翅般修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她真的很想告訴他,可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這麽做,如果他能将她遺忘,她就也不會親口說出兩人之前的交集,只有他自己想起來才會讓緋璃開心快樂。

輕輕地搖搖頭,緋璃說道:“王上既然忘記了就忘記了吧,也許在你的心裏那一段過往不算什麽,其實也的确是不過兩個娃娃之間的戲語,如何能當真,如何能令人這些年念念不忘,是緋璃自己太傻了些。”

金鹞從不曾被人這樣拒絕過,一時間便有些怒上心頭,可是看着緋璃那一雙大眼睛裏的空洞絕望,一剎那間所有的怒火似乎消失無蹤了。重重的嘆了口氣,金鹞這才皺着眉說道:“我十歲那年出了點事故,摔傷了頭,有些東西就再也記不起來了。”

金鹞試圖着解釋,其實他有些煩躁,他從不曾跟自己的女人解釋什麽,遇到周緋璃一切都亂了!

蒼忙的站起身,金鹞說道:“你好好休息,明早就要動身回國。”說完這句便大步離去,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樣。

他受過傷……失去了些記憶……原來不是故意将自己遺忘……緋璃看着他的背影,猛地站起身來,喊道:“阿羅!”

金鹞的腳步猛的站住了,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過神來,一雙漆黑的雙眸緊緊地凝着緋璃,那神色竟有幾分猙獰,朝着緋璃走了一步,厲聲問道:“你怎麽會知道這個稱呼?”

阿羅……只有他逝去的母妃才會這樣稱呼他,自從母妃過世後,便再也沒有人,也不允許任何人這樣稱呼他!周緋璃……周緋璃居然知道這個稱呼!

瞧着金鹞那近似于恐怖的面孔,緋璃居然一點也不害怕,她居然眉眼一彎,淺淺一笑,輕柔地說道:“是你允我這麽喊你的,你說這個名字只有你母妃才會喊你,但是這個世上将還有一個人能這樣喊你,就是我周緋璃,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只可惜你不記得了。”

這一刻,金鹞終于能确信周緋璃跟他之間真的是有一段過往的,就那麽看着緋璃,足足看了一盞茶的時間。緋璃就那麽讓他看着,不躲不避。她想,如果金鹞不是故意遺忘了她,那麽她願意試圖着靠近他,她能看得出來金鹞其實不快樂,如果他快樂,就不會在九年前差點凍死在異鄉的街頭。

“阿羅,我不會傷害你分毫,也不會背叛你,你相信我嗎?”緋璃柔聲細語,緩緩的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

金鹞伸手撫住胸口,那裏叫嚣的厲害,似乎又有無數的聲音在裏面猙獰的呼喊着。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于一個人,從不會輕易地去相信任何一個人。否則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金鹞了!

可是周緋璃,這個第一次見面就讓自己會心痛的人,這一刻說着這樣的話,居然讓他有了心動的感覺。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這樣對他說話,她們不敢也不會,因為他是西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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