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和塗依依什麽關系
塗依依這次坐飛機适應了, 沒有第一次時的緊張，狀态良好，把空乘小姐姐推車裏那些沒喝過的飲料全點個遍。
有空姐認出她來，“你是不是塗依依？”
塗依依眨了眨眼睛, “你認識我嗎？”
“網上！你和顧曉楓！”
空乘算是好, 比較委婉，完全沒有提她現在快被網上的唾沫星子給淹了這事兒。
塗依依傻乎乎笑眯眯地說, “我和她挺好的。”
“挺好的？和她？”
小空姐目光不由看了看她旁邊那個氣質高冷, 戴着墨鏡, 戴着口罩, 圍着圍巾，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年輕漂亮女人。
難道是顧曉楓？
顧曉楓好像看出她的意思，趕在塗傻子出賣自己前，先說了句, “我不認識她。”
塗依依回頭：“……”
下了飛機, 公司裏已經派了車來接顧曉楓。
“你的司機呢？怎麽菅累沒來接你？”
“啊？嗯……我讓他們出去度假了……應該在回家的路上了吧……”塗依依實在不好意思說，菅累和卓金現在就在她口袋裏。
顧曉楓淡淡一笑，“你這個老板不錯。上車，反正很順路。”
只是她怎麽也沒想到，禦宮的別墅裏已經有人等着她了。
塗依依舒服地泡澡, 玫瑰花瓣在水面上随着水波飄來飄去。
等她剛剛泡澡出來，人還沒回卧室, 菅累就沖到門口大喊, “小姐，隔壁草草小姐家吵架了！”
“吵架了？跟誰吵？”
卓金也出現在門口, “好像是草草小姐的母親和兄長。草草小姐的母親在大罵草草小姐！”
什麽？！
“你們去接着聽, 我馬上來！”
塗依依一陣風似地換了衣服, 出了房門，來到二樓朝着隔壁方向的陽臺趴着聽。
具體聽不清楚，但可以聽見一個中年婦女氣急敗壞破口大罵的聲音，還有嘈雜的游戲背景音。
“你看不上許彥哲，難道真看上了那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看見你們一起下的車！”
“這女的有什麽？是人都看得出來她想借你上位！”
“你跟她混在一起有什麽好？”
“許彥哲怎麽不好？！明晟二公子配不上你嗎？”
顧曉楓一直沒吭聲，坐在沙發的一邊一言不發，目光怔怔地平視前方。
汪寶珍和她兒子，也就是顧曉楓的弟弟，顧威路，坐在沙發的另一邊。
顧威路由着她媽大吵大罵，自己拿起手機玩游戲，兩耳不聞身外事。
“媽，我已經說過了，這個話題不要再提了。我再說一次，我是堅決不會嫁給許彥哲的。”
女兒輕飄飄的一句話，汪珍氣得渾身發抖，“你是鐵了心的要跟那個叫塗依依的女的搞在一起？”
顧曉楓皺眉，“媽！別說這麽難聽。跟她沒關系，是我自己不想跟許彥哲交往。”
“不想跟許彥哲交往？！那你跟誰交往了？！唐沙拉嗎？唐沙拉那種人你也看的上？！”
顧曉楓似笑非笑：“唐沙拉怎麽了？怎麽生活是她的事情。何況唐沙拉是我老板，她對我也不錯，這話要是被她聽到了，你女兒恐怕在圈子裏再也沒有出頭之日。我沒有片酬，沒有代言，也就沒有錢幫弟弟買房子了。”
汪寶珍也是氣的糊塗了随口一說，她當然不想女兒失去這麽大的靠山，更不想損失那麽多錢。
她緩了一緩，換了個語氣。
“曉楓，做媽媽的哪有不疼女兒的？媽媽也是為你好。你現在是大紅大紫，你現在是衆心捧月，可是再過幾年呢？到時候老了你就什麽都不是了！你不得趁現在正當紅找個可靠的人嫁了？”
顧曉楓牽了牽嘴角，一臉嘲諷，“可靠的就是有錢有勢的，不是嗎？”
汪寶珍的脾氣又竄上來了，“怎麽好說歹說你就不聽呢？有錢有勢不過是讓你生活得更有保障，不是更可靠嗎？”
顧曉楓嘴邊那句 “是讓你和弟弟的生活更有保障吧”，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沒出口。
汪寶珍見女兒沒說話，以為她會終于想明白了，腦子清醒了，認同她了。
顧威路手機游戲裏嘭啪啾的聲音充斥着整個大客廳。
汪寶珍不耐煩地回頭沖顧威路吼了一句，“吵死了！給我安靜點！整天就知道玩玩玩！”
顧威路從善如流，戴上耳機繼續玩。
他媽一直都很強勢，在家裏說一不二，他姐掙錢比他多的多，一年的收入他幾輩子都賺不到，這裏沒他說話的份兒，他還是老老實實當條與世無争的鹹魚好了。
客廳裏果然安靜了。
汪寶珍壓下怒氣，“曉楓，抓住許彥哲，嫁給他是你最好的歸宿！”
最好的歸宿？
這話仿佛刺激了顧曉楓。
一直以來，顧曉楓都是隐忍，克制，甚至是旁人看上去的冷漠疏離。
“歸宿是什麽？婚姻就是歸宿嗎？”顧曉楓憤怒地瞪着汪寶珍，“那你給過爸爸歸宿嗎？爸爸去世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在幹什麽？”
汪寶珍一怔，臉色忽然變得極其難看，“我和你爸爸的事，輪不到你們下一輩的人管！”
顧曉楓針鋒相對，冷冷道，“那我的事情也不要你管。”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
顧曉楓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白皙的臉上，五根指印尤其明顯。
顧威路吓了一跳，趕緊低頭玩游戲，這次把耳機裏的聲音都調低了。
汪寶珍氣得眼睛發紅，胸口發抖，“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現在就不能管你了，是不是？你今天說實話，是不是看上那個塗依依了？要跟一個女的在一起？”
顧曉楓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或者是被親媽激的，她直視着汪寶珍，眼睛眨也不眨：“是！我就是看上她了！”
汪寶珍一愣，呆住了。
顧威路盯着手機屏幕來了句：“完了，團滅！”
汪寶珍反應過來，忽然大叫了一聲，指着顧曉楓開罵：
“你竟然喜歡一個女人？”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變态！我怎麽會生下你這麽個變态女兒？”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不一般！”
“你們是不是上床了？”
最後一句話出口，整個屋子有片刻的安靜。
顧曉楓靜靜地看了汪寶珍一眼，站起身，朝大門走去。
“幹什麽？你要走？說你兩句你就要走？你現在還真是說不得半句了！”
顧曉楓好像沒聽見，走到大門口前，手指按上了門把手。
“你今天要是出這個門，咱們就斷了母女關系！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顧威路游戲正到了關鍵時刻，雙手在屏幕上直點，都快把屏幕戳破了，百忙之中，頭也不擡，“姐！我始終當你是我姐！”
顧曉楓握在門把上的手停頓一秒，随即打開大門，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留下汪寶珍在後面隐隐咆哮的聲音。
偷聽又聽不清楚的塗依依急死了，暗恨自己讀書時不認真，學堂的狐夫子教授千裏聽風的法術時，自己在偷懶睡覺，沒有學會。
“她們在說什麽？草草有沒有呼救？”
菅累全身都趴在欄杆上，“沒，好像提到了許彥哲，還有歸宿什麽的。”
“那現在呢？”
“好像在說變态。”
“變态？什麽變态？”
塗依依很擔心，心裏琢磨，難道她們遇到變态了？
“不管了，我們去看看。”
“小姐，這是人家的家事，況且有沒有發生鬥毆，我們外人不好參與。”
塗依依原本要直接從二樓跳下去，沖到顧曉楓家裏給草草解圍，聽到外人兩個字，不由硬生生止住腳步。
誰知，草草這時從屋子裏出來了。
顧曉楓沖出房子，快步向着禦宮的大門走去。
九點的S市燈火璀璨，見證着這個大都市的繁榮與熱鬧。
顧曉楓卻感到渾身發冷，她雙手抱着雙臂，緊緊抿着嘴唇。
身上除了手機，就再沒有任何東西。她不知道要去哪裏，只想離開這裏，離開禦宮，離開無休止的争吵，甚至離開這個人世間。
“草草，你怎麽了？”塗依依追上來，看她臉色蒼白，渾身在顫抖，吃了一驚，“你哪裏不舒服嗎？”
顧曉楓側過頭，看着她，搖了搖頭。
“你去哪裏？”
塗依依很擔心，擔心草草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在外頭逗留，還是在夜裏。
“我不知道，”顧曉楓聲音苦澀，“我不知道要去哪裏。”
“那你去我家吧。”
“不，”顧曉楓想到要是住在禦宮塗依依家裏，以她對她媽的了解，汪寶珍肯定沖上門破口大罵，指責塗依依勾引了自己。
到時候只怕鬧的沸沸揚揚。
自己已經被攪的不安生了，何必拉上塗依依？
顧曉楓低着頭只說了一句：“我不想留在禦宮。”
“那容易啊，”塗依依微微一笑，“我在S市還有四個住的地方，你選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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