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下頭側身微福身子,“謝公子救命之恩。”
王中岳掏拳,字正腔圓,“該是在下像姑娘賠罪,內弟縱馬,還請姑娘大人有大量。”
看過長相,聲音也铿锵頓挫,和想象中到沒有多少不符,只是聽了這解釋,秀娘才明白,難怪會來英雄救美,原來是自家人闖的禍。
秀娘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自己只不過受了驚,又沒有受傷,何況人家不顧自家兄弟安危,斷了馬腿,此時又當衆賠禮道歉,哪有為難人家的道理。
可偏有人做錯了事還不認,那邊被小斯扶起來的王中攸已到了身上,不滿的指責道,“大哥,你和她道歉做什麽?這街道又不是她家的,誰讓她自己送上門來,死在馬下、、、、”
“住口”王中岳喝向自己的弟弟,一邊又給秀娘賠不是,“讓姑娘笑話了。”
又是一個世家出來的纨绔子弟,和這樣的人争辯也沒有道理可講,還不如賣個人情。
轉念間,她珠圓玉潤的又福身道,“公氣客氣了,若有機會小女子再謝公子救命之恩。”
王中岳也知道這裏是大街上,一個女子這樣已多有不妥,聽了這 話,也忙回道,“後會有期。”
一旁還一臉不滿,又渾身痛的王中攸卻在掃到秀娘的樣貌時,微微的張豈嘴,京城裏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相貌好的他不知道,可像這般的美人,卻是頭一次,哪能不看呆。
王中攸也算是儀表堂堂,可惜終日吃喝玩樂,不務正業,游手好閑,身上全被那種萎捏的氣質所攏,讓他整個人也給你一種讨厭的感覺,人都說內養外,沒有那氣質,在好的外表也有枯萎的一天,可氣質卻不會。
千青扶着秀娘往馬車走時,已上了車的羅氏又在丫頭的攙扶下下了車,上前不失禮節的謝過了,這才一臉擔心的到秀娘面前。
上下把秀娘打量了一番,才松了口氣的悠聲道,“二姑娘沒事便可,不然妾身可怎麽向李家的列祖列宗交待啊。”
一邊又喝向千青和芷七巧,“你們是怎麽伺候的,要是二姑娘有個好歹,仔細着你的們的皮。”
千青和芷巧吓的忙低頭認錯,秀娘把羅氏的小心思看在眼裏,只兩句話把便慧娘的錯掩蓋下去,是她也看出慧娘沒有安好心思吧?
以目前的形勢看,指出慧娘是有意為之,将一切看在眼裏的下人們也不會有人出來作證,秀娘也不會傻到還沒有摸透一切時,和羅氏作對。
她惴惴不安的低頭道,“是我疏忽了,讓姨娘擔心了。”
對于秀娘的态度,羅氏很滿意,臉上的怒氣減了幾分,也知是自己女兒的錯,在衆人面前也不好再得寸近尺,畢竟這也是李府的嫡出小姐。
“二姑娘受驚了”羅氏簡單的帶過,又吩咐一旁的千青,“好生照片你家姑娘,還不扶你家姑娘上車,臉上還帶着血跡呢。”
千青這才應聲‘是’,扶着秀娘上了馬凳,主仆三人進了馬車內。
另一邊王中岳雖然在訓斥着弟弟,暗下也注意着這邊的一舉一動,發現了救下的女子生活并不輕松,要看着姨娘的臉色。
至于一直被家裏當二世祖寵着的王中攸,這一次被兄長訓斥也沒有反駁,魂和眼睛一直随着秀娘上車的身影而去。
羅氏回過身子又對看過來的王中岳笑了笑點頭示意,才往慧娘的身邊去,慧娘雖然滾到了一邊,可胳膊上也破了皮,正扭曲着一張臉和身邊的丫頭婆子發脾氣。
羅氏責罵了幾句丫頭和婆子,這才安撫了慧娘上了馬車。
最安靜的是大姑娘娟娘,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她臉上平靜的沒有一點波動,就像發生的事情與她關一般,只是當她那雙眼睛觸到王中岳時,便在也離不開。
王中岳又訓斥了弟弟身邊的小斯兩句,才注意到有一雙視線盯着自己,順勢看過去,娟娘忙羞澀的避開,王中岳早習以為常,跟本沒有在意,更沒有細看女子長相,這才帶着弟弟離開。
羅氏發現了大姑娘的異常舉動,眉目微微升起不悅,娟娘收到姨娘的警示,這才上了馬車,她沒有忘記從府裏來的那晚,姨娘對自己說過的話。
她雖是李府的大姑娘,卻是妾所生,并不是嫡出,想嫁一門戶相當的并不容易,此次進京,若好好表現,到一官宦家做姨娘也比嫁給小戶人家為妻好。
娟娘悠悠嘆了口氣,她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姨娘說的話從來都沒有錯過,又是自己的生母,她知道姨娘這樣說這樣做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而同在馬車裏的秀娘卻是另一種想法,俗話說的好,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她只想求一有情郎,平凡生活便可。
京城(上)
又連着日夜不停趕了兩天路,離京城就差半日的路程,那晚羅氏破列的在京城數裏外的小鎮上的客棧落了腳,掏出銀子讓婆子去将整個客棧都包了下來,裏面又收拾妥當後,才讓人把馬車趕到後院,停頓好後,帶着三位姑娘方下了馬車。
這樣的排場講究,都是大戶人家不可少的。
吩咐婆子丫頭去燒洗澡水,羅氏才一身疲憊的進了房間,苦笑道,“這輩子就是這個命了,沒有一刻安生的時候。”
許媽媽是羅氏的奶娘,聽她這樣一說,也很感慨,一邊給羅氏按着肩膀,一邊道,“姨娘不也是為一個‘情’字所累,不然哪會受這個罪,只是這苦中也是帶着甜的。”
小姐也是出身名門望族,若不是對眼看上了老爺,怎麽會寧願當妾也嫁進來呢,這些年府內的正夫人也去了十多年了,可老爺就是不肯擡小姐為正房。
老爺是念着前妻一輩子,而小姐念了老爺一輩子,這就是孽緣吧。
羅氏眼角已有了皺紋,只交待道,“吩咐下去,讓護院、丫頭、婆子都好好安生些,馬上就要到京城了,千萬不要惹是生非,若給李府帶來麻煩,就直接攆了出去,誰的顏面也不留。”
許媽媽應聲,也笑道,“奴才知道了,都說相府門前七品官,這京城裏即使撞到哪個王府、侯府的大管事,咱們也得罪不起啊。”
看着小姐長大,許媽媽又豈會不明白小姐不願扯出那些事情,正夫人去後,老爺念着正夫人的情,把正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頭也收了房,小姐只生了兩個姑娘,而那後擡上來的二姨娘,卻一擡得子,又因是正夫人的貼身丫頭,怎麽能不得老爺的寵。
對着銅鏡理了發髻,羅氏才說道,“讓人拿點上等的燕窩,咱們去二姑娘那裏走一趟。”
許媽媽只勸道,“這點小事,還是奴才去吧,姨媽也乏了。”
羅氏知道許媽媽是不把秀娘放在眼裏的,一時之間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現像,縱然暗下都知道她不喜秀娘,慧娘欺負秀娘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這次慧娘做的太過明顯,又當街對着這麽多人,她怎麽也要去表示一番,不然這事若傳進了有心人的耳裏,不知道又會怎麽想。
一千步的距離,都走了九百九十九步,不差這一步。
她就先訓了許媽媽,“你是看着我長大了,這些年來,我雖不喜二姑娘,礙着老爺的面子,卻從來沒有面上給二姑娘難堪,慧娘是被你給寵壞了,暗下動點小手腳也就算了,現在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路上二姑娘生病你放着慧娘的性子,沒有讓找大夫,還好沒出什麽亂子,不然這眼看着到京城了,出了事讓別人怎麽想我?這些年來我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這次是運氣好,二姑娘沒有死喪馬下,要不然以老爺的脾氣,你們這命就都別想要了。”
許媽媽聽了,心下也一驚,老爺疼愛這二姑娘,可是生了名的,就連二姨娘也因為是曾經正夫人身邊的貼身女婢,也是一心的對二姑娘好。
眼下聽了小姐這樣 說,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嘴上連連認錯,反正也沒有造成大錯,羅氏也沒有在多說,讓許媽媽扶着她去了秀娘的房間。
客棧的上房在樓上,羅氏住在最靠左邊,秀娘的是最右邊,中間隔着娟娘和慧娘的房,中途路過娟娘的房間時,見慧娘也在裏面。
掃過之處,見娟娘在繡東西,慧娘探頭看,羅氏滿意的點點頭,才繼續往前走。
見羅氏來,還拿着東西,秀娘并沒有感到吃驚,可面上還是表現出吃驚的樣子,忙上前攙扶,“累了一天,姨娘怎麽過來了?”
近身,羅氏身上的粉香味直撲秀娘的鼻子,細心觀察她才發現是頭上的香油的味道,讓她更感覺不舒服起來。
“路上二姑娘受了驚吓,急着趕路,我也沒有細問,這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