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假裝端莊
如果說池月杉之前還沒什麽實感，但考插花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知名度高了不少。
從前是壓根沒得到過別人正兒八經的眼神的omega，連經過她的議論都是那種看樣子都知道是嘲諷的小聲說話。
今天連眼神都變了。
本來還有閑心開她玩笑的宣平反而緊張起來，從餐廳到插花教室都有點腳步虛浮。
池月杉忍住不笑：“平平，你不是說你不緊張麽？”
按理說怎麽也得是池月杉的緊張，畢竟這是她入學第一個學期的實操類考試，宣平上星期就考過選修了。
結果這時候掐着池月杉的胳膊，聲音都有些抖：“我怕倒數，好丢人啊。”
池月杉：“你前幾天還說應該沒問題，況且你親愛的alpha女朋友已經給你開過小竈了啊。”
宣平看了眼周圍經過的人，不少人在看池月杉，那架勢一眼就是在議論。
換做之前她壓根沒想過自己的學院生涯會跟這麽有話題的女孩一起。
但池月杉怎麽看怎麽大膽，無法無天又無所畏懼，反而給了她一種自己也可以跨出去的勇氣。
就是跟穆萊戀愛到現在她還是不适應太大庭廣衆的秀恩愛，以至于這個時候面對別人的目光還是瞬間變鹌鹑。
宣平：“那你還是奚學姐親自指導的呢。”
池月杉：……
嗯……親自指導，還老激我。
現在想來奚晝夢就是看我笑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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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真讨厭。
大概是池月杉笑容凝固得有些誇張，宣平又嘆了口氣，“教我的學姐說插花老師有自己的喜好，只要按照她喜歡的風格大方向就不會錯的。”
宣平：“但我還是好擔心哦。”
池月杉想到奚晝夢的指導，對方好像做什麽都游刃有餘的樣子麽，說得好像很了解老師，但她自己考試肯定也不會迎合吧。
宣平看她在發呆，問了句：“你在想什麽？”
“奚……”池月杉下意識地說，又急忙收住嘴，宣平倒是捂着嘴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沒嘴上說得這麽讨厭學姐。”
池月杉已經不想解釋了。
但這場考試如她意料的那樣，考題跟奚晝夢猜測得差不多，池月杉只要按照練習那樣做就能完成了。
她走的時候宣平還沒做完，跟她揮了揮手，池月杉就先離開了。
這一周不少考試，教學樓的樓梯都有些擠，也有考完試的情侶在等另一個。
池月杉推了推眼鏡，又穿上她之前喜歡的衣服風格，想着找個機會把衣服還給奚晝夢。
也不知道奚晝夢給她打的抑制針是什麽高級貨，她竟然覺得這發情期被壓制的感覺跟沒發情期一個樣。
只要情緒穩定，甚至沒有溢出的尴尬。
這得多少錢啊。
池月杉去檢查自己的光腦賬戶，期待自己的薪酬到賬。
還有她之前做的小零件的報酬，零零總總加起來，按照抑制貼的市場價格……
靠，還是不夠。
就算勉強夠了轉賬給奚晝夢她會要嗎？
大小姐的賬戶肯定不知道多少位數。
池月杉一邊想一邊下樓，無所謂周圍人的議論。
她發呆走路的樣子其實很可愛，哪怕的校袍裏面的衣服不算很新，哪怕褲子寬寬的，鞋子是鞋頭很圓的皮鞋。
至少頭發比以前柔順，發尾的分叉也不見了。像是流浪小狗被別人帶回家徹頭徹尾地清潔了一番，即便還想繼續流浪，身上也沾染了這家人的味道。
淩熏跟了池月杉好一會池月杉都沒發現。
考試周的教學樓人一波一波，聲音很喧嚣，多半都是抱怨題目抱怨老師判分，還有在發愁寒假前的舞會要怎麽挑選衣服。
本來跟淩熏走在一起的alpha同學跟她分開後又遇見了淩熏，問了一句：“你不上去跟她說話嗎？”
淩熏笑了笑：“等一下。”
對方跟淩熏是舊相識，頭一次看她這種表情，問了句：“真的假的，別人說我還有點不相信，你喜歡她？”
跟大部分戀愛觀開放的alpha不同，淩熏這人對待感情非常認真，可能因為她已逝母親的教導，讓她作為一個alpha也不可以肆意踐踏omega的喜歡，直到現在，淩熏也沒談過戀愛。
“我不知道。”
淩熏伸手拍了拍老同學的肩：“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才不給你分析，我得去吃飯了。”
對方哼了一聲，似乎很确定自己再說下去會被喂飽，于是轉身走了。
但兩個alpha一直盯着的omega看本來就會引起別人的目光。
池月杉在好幾個迎面走來的人的竊笑裏終于反應過來，看到了站在她兩步之外的淩熏。
身形纖細的alpha穿着校袍，跟不少人的改良不一樣的是，她每一顆扣子都扣得整整齊齊，袍子也沒什麽點綴，顯得過于簡潔了。
“淩熏？”
池月杉突然有些尴尬，想到自己放了對方的鴿子。
雖然也提前說過，依然有欺騙了對方的不安。
畢竟她的有事最後是跟奚晝夢滾到了床上。
淩熏走上來，先說了聲對不起：“我看你想事情想得很認真，所以跟着你走了一段。”
池月杉：“沒關系，你找我有事嗎？”
淩熏：“你考試考得怎麽樣？”
池月杉的眉頭一皺，淩熏以為她不高興，“不好意思，如果……”
池月杉：“挺好的！”
她沖淩熏笑了笑，一邊又嘆了口氣沒，“沒生氣，提到插花就會下意識地……”
她指了指眉毛，“情不自禁地煩躁。”
她的眉型為了走秀特地修過，雖然今天沒那麽盛裝，依然有股清新的味道。
淩熏在星特網看過的池月杉的舞臺，只覺得自己和其他網友一樣，為了這樣的人而激動。
挺奇怪的，像是小時候的的想象變成了具象。
她以為的沒希望，又有了希望。
明明現在淩熏還沒看到池月杉給自己修改零件，就已經擅自覺得池月杉值得托付了。
“你呢？聽說你們今天考機甲理論，都考什麽啊？”
池月杉好奇地問，她們并肩走在一起，寒冬的學院大道常春藤一如既往，還有其間新栽上去臘梅，開得熱烈。
淩熏：“基本是書上的內容，就是……”
她微微皺眉，溫潤的眉眼平時都是舒展的，蹙眉反而讓池月杉覺得新鮮，她好奇地追問：“就是什麽？”
淩熏從兜裏掏出一顆奶糖給池月杉：“就是我實在不太擅長畫圖。”
孤雲學院的機甲理論很複雜，淩熏雖然實操很強，但理論卻始終稍遜一籌。
這也是很多alpha的通病，可能淩熏的目标一直是聞星火，因為對方是個方面都s的奇才，才希望自己能更好。
池月杉更好奇了，“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
她話還沒說完，淩熏已經回答了，“不介意。”
池月杉後面的話都被堵了回去，她呃了一聲，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
居然覺得淩熏可能真的有點喜歡自己。
但這一幕在別人看來是挺好看的。
畢竟人都好顏色，為什麽聞星火跟奚晝夢的關系很多人不看好，也有覺得這兩個人在顏值上不符合大衆審美的标準。
即便愛情是當事人的，依然有旁觀者覺得不過夢幻。
況且一對情侶太需要氛圍，即便奚晝夢自覺演技完美，人設充實，也很難真的做到跟聞星火有完美的氛圍。
這個世界什麽都好表演，唯獨愛很難演出十全十美。
即便是演員，也需要燈光、妝容、服裝、音樂……的襯托。
插花老師還是花藝協會的榮譽會員，她靠在窗邊，看着樓底下成群結隊的學生，跟奚晝夢開玩笑：“我怎麽沒見過你跟人打鬧的場景？”
老師看上去三十出頭，但孩子都快十歲了，她長得就很典型的賢惠omega，不少omega從小跟她學花藝。
奚晝夢之前是被奚秧帶着去的，做姐姐的自己稀巴爛的功課讓還在上中學的妹妹幫忙。
一來二去和這位老師也就認識了。
雖然插花是必修課，奚家也有專門的老師。
奚秧純粹是在家無法無天，被媽媽褚婧和大哥扭送過去的。
可惜性格火辣的omega在這方面也很難平心靜氣，即便審美無可挑剔，卻一心想做裁縫。
“這不符合我的個性。”
奚晝夢穿着校袍，裏面的花瓣領包住她修長的脖頸，卻跟耳垂的粉紅花瓣耳釘相得益彰。
她說這話一點也不會臉紅，問了句到訪的目的：“那個叫池月杉的一年級，您覺得做得怎麽樣？”
【系統：你是她媽媽嗎？】
【奚晝夢：某種意義上也沒錯啊。】
也不知道系統是不是最近修好了損壞的數據，奚晝夢沒怎麽聽到電流聲，卻覺得它沒那麽唧唧歪歪了。
就是依然不消停。
老師看着窗外，人群中引人注目的還是對視的一對AO學生。
她咦了一聲：“是那個嗎？”
“什麽？”
奚晝夢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發現了梅花樹下對視的兩個人。
高的那個她也認識，一年級的名a淩熏，二流家世，說很差也沒有，說很好也沒有。
但作為alpha是不錯的。
矮的那個，信息素奚晝夢熟悉得很。只不過的抑制貼加固，加上考完試人頭攢動，味道有些混亂，奚晝夢不是很能分辨出具體的位置。
這下精準定位。
池月杉又跟淩熏搞到一起去了。
這對視看起來含情脈脈，怎麽都像是情投意合。
老師的八卦程度覺不亞于學生，她知道奚晝夢不是她能開玩笑的類型，随機好奇地問：“我聽說池月杉喜歡你家聞星火，現在是什麽情況？已經放棄了？”
奚晝夢笑了一聲，“沒有哦。”
只不過聞星火是茅坑裏的臭石頭，池月杉茅屋外的雜草。
臭石頭需要的并不是雜草，需要的是天降流火，把她粉身碎骨徹底救贖的人。
雜草的話，還是得有人收割。
畢竟整理一下，也可以做最漂亮的裝飾。
老師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可能不太了解現在的年輕人，她又問：“那你特地來問池月杉的成績，是來打探的？”
奚晝夢頭一次這麽無語。
她需要打探這種水平的情敵嗎？
要是她真的有想要得到的人，根本不會有什麽情敵。
搶來就好，占有就好，情敵這種貨色，除掉就好。
我的花，只允許被我插在合适的容器裏。
“那我需要看在你的面子上給她打低分嗎？”
老師看了眼成品照片，有些遺憾：“我覺得她的作品合我的胃口呢，像當年的你給我的感覺一樣。”
奚晝夢心想：不是廢話，我教的。
她表面依然端莊凜然：“不用，我這個人一向喜歡公平競争。”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吵架翻舊賬】
池月杉（拍桌）：我也是有人喜歡的好嗎！
奚晝夢（點頭）：嗯嗯不像我那麽多人喜歡。
池月杉（瞪）：你說啊！誰敢和你談戀愛！我就是倒了八輩子黴……
奚晝夢随手扔了一個玻璃杯：是啊，沒人喜歡我，你都是我搶回來的。
池月杉（本來想撿杯子但快氣死了）：搶什麽，你這麽喜歡搶怎麽不多搶幾個？
奚晝夢：那你和你那個後輩約會去啊。
奚晝夢：菀菀類卿，果然衣不如新。
池月杉：下一句是什麽？
奚晝夢：什麽？
池月杉：衣不如新的下一句。
奚晝夢：人不……嘶。
池月杉随手抓起奚晝夢最近買的細口高腳杯嗯在她臉上。
殘忍地包住那顆紅痣。
池月杉：人不如狗啊你。
第二天奚晝夢頂着粉底遮不住的臉去上班。
聞星火在電梯裏聽了她的來龍去脈。
認真地建議：月杉說完第一句話你就該跪下了。
奚晝夢：……
你特麽自己跪習慣了不要連累我。
當晚，傳聞某位和奚指揮有點像的外星系學者被帶去參觀機甲室。
然後住了一星期的院。
席霜對此表示：戰場不亮底牌還在刷粉油，打情敵倒是鋒刃全開，神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