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

按照劇情的發展,也許是她死去,然後他撕心裂肺地哭號,或者說頹廢不安地度過剩下的光陰……不,她沒有死去,只是,暫時還不會醒來。按照肇事者的說辭,她當時直接跨過防護欄,猛地就沖了出來,他也沒看到,直接撞了上去,後腦勺着地,流了一地的血。

所幸的是,肇事者還有殘餘的良心,火速地将她送往了醫院,搶救及時,她才保住了一條命。萬城桦又能說些什麽,在法律上,雖然庇護弱小,但畢竟是她的錯,對方是安全駕駛,他不可能毫無理智和良心地對對方大吼,或者讓對方大賠,只能夠這樣了。

鹿鹿的家人他都認識,他堅持将鹿鹿送到美國醫治,費用他全部承擔,他也堅持要照顧鹿鹿,直到她醒來。其實,鹿鹿家不缺錢。他看得出來,鹿鹿家不像看起來那麽簡單,就好比如鹿鹿的爺爺,看着笑呵呵的,跟一般的老人沒什麽區別,但從他走路上來看,是個練家子,還是個高手。但是,他的堅持打動了鹿鹿家人,鹿鹿家人只是派了個跟班照顧鹿鹿,其他的,全交由他處理。

等處理好美國醫院那方的事情之後,他去了鹿鹿出事的地方。從那兒了解到,原來被落在馬路上的禮物, 是她準備送給他的,是一個很小的娃娃鑰匙扣,但是長得特別像她。他也從附近的百貨店的老板那兒了解到,她平時經常來這兒購物,但是那天特別高興,因為她說:

“今天我愛了很久的人要答應做我男朋友了,要給他一個自己。”不光是人,還是個小挂飾,“這樣以後他去哪兒都能想到我。”

鹿鹿很單純率真,對着不是很熟的服務員都笑呵呵地說道:“我今天好開心喔,待會兒帶他過來給你們增加銷售量!”

可是……她失約了。

他想,旁人永遠不會體會那一刻,他的想法。心是被直接挖了出來,裏面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了,除了努力地治療她之外,他已經找不到了生活的動力了。他哭不出來,也不會表現得特別難受,即便是在病房外看着鹿鹿,也只是露出淡淡的澀意。只是,每天晚上的噩夢,都讓他驚恐,他夢到鹿鹿的眼淚,鹿鹿以前對他的控訴,還有鹿鹿死去的場景……為此,不得不去看心理醫生,緩解自己的疲勞。

等心理上好一點兒了,他開始感謝上帝。至少,沒有讓他徹底地失去她,醫生說,是重度昏迷,要醒來的幾率很小,但由于患者意志力特別頑強,求生意識強烈,所以,只要對着她多說說話,很有可能醒過來。

他開始慢慢地回憶兩個人的過去,一遍一遍地講給她聽。

他卻不說我愛你。

“鹿鹿,想要聽我的答案嗎?想要三個字嗎?想的話,就別賴床了,你知道的,胸太大了,躺久了,會下垂的。”

他想到那一天就很想笑,鹿鹿當時還在電話裏嘀咕:“哪有人告白挑萬聖節的嘛。”

他當時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故意逗她答道:“所以取消吧。”

“別嘛,我錯了。”對方立刻認錯,聲音又甜又脆。

他兇巴巴地說道:“還不快點!”

“好啦好啦……”又是撒嬌。

他果斷挂了電話,翻開報紙,嘴角卻勾出一個弧度來。這個白癡的女人。

如今,這個白癡的女人很白癡地躺在床上,一點兒也沒有清醒的跡象。他又講到有一天晚上,他看着她為了他忙裏忙外,汗水都打濕了衣裳,卻不說一句累,忍不住問道:“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會,這麽愛他?

她瘦瘦的身子停了下來,回眸,還以他一個燦爛炫目的笑容。

“因為你很寂寞呀。也許,是你的寂寞打動了我吧。”那一雙寂寞的眸子,深深地撼動了她的心,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也同樣為這句話撼動了心,也是第一次,不顧一切地抱住她,吻着她,感受她的脈搏和體溫。

還有一次,他看到她跟一個男生拉扯不清,想也沒想就冷着臉走了。她追過來解釋,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出口諷刺道:“我跟萬小姐是什麽關系,我需要你的解釋嗎?”

她雖然有些受傷,但還是不依不饒地纏着他,逼問他:“你是吃醋了吧?”直到他不耐煩,徹底火了,冷笑道:“吃醋?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我的東西被別人碰了你以為我會有什麽好臉色?說穿了,不過是霸占欲!”

她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不過幾秒鐘,眼淚就一串一串地掉下來。他低罵了一句,湊過去抱住她,然後兇巴巴地威脅道:“你要是再敢在外邊勾三搭四,就別怪我懲罰你!”她聞言,立刻笑了出來。

看吧,她很容易滿足,是不是?

最瘋狂的一次是在平安夜的晚上,有一個習俗,給愛的人索要一個吻。他們站在大廣場上,看情侶們接吻,她想要提出來什麽,張了張嘴,怯怯地瞄他,又不敢說。他挑了挑眉,只能夠提示道:“不撲過來了?”

她擡頭,驚喜地看着他,想要撲過來,結果身體平衡性不好,腳下一歪,直挺挺地倒過來,**露了大半,他接住她,yu火就來了。很有默契地,她也對他說:“我好想要你。”

正合心意,他吻上她,順便一把抱起她。她也不甘示弱,直接開始扯他的皮帶。一不小心,就把他的拉鏈扯壞了,褲子随時都可以掉下來。他壞笑,“別這麽着急。”

她在他身上蹭,“我們……”

“回去!”他接過話,抱着她,讓她扯住褲子,一路朝公寓狂奔。

兩個人都急切到不行,剛剛打開門,就迫不及待地扯對方的衣物,不小心在門口跌倒了,也不介意,直接幹柴烈火地吻上去。門沒關,兩個人完全沒有注意,也許是路過的鄰居幫了下忙,關了門,又或許是他無意之中踢到了,總之,兩個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想到昨天的瘋狂,都忍俊不禁。

他嘆了口氣,在護理的幫助之下,幫沉睡的她換了衣物,才又慢吞吞地回憶。她最可愛的一次是有一次問他:“你中文說得那麽溜,一定有中文名吧?”他點了點頭,回道:“嗯,有。”

“那是什麽,我要知道。”雙手纏上來,在他懷裏找到最舒适的位置。

他的手環住她的腰,把她抱起來,低聲說道:“萬城桦。”

“咦,”她驚喜地探出腦袋來,臉一下子就紅了,含羞帶萌地看着他,眼睛一閃一閃的,“那……那……那……”

“那什麽,萬小姐?”

露出這麽嬌羞的表情是怎樣。

她玩弄着他的衣角,羞答答地說:“那以後別人叫我萬小姐,算不算冠夫姓呀?”

他忘記了他當時怎樣回應她的了,反正一定不會是好話。但也因此,兩個人度過了非常美好的一夜。

再度嘆了口氣,回憶盡是折磨。

這樣度過了艱難的一年,他覺得他不應該這麽頹廢,碌碌無用地繼續這樣度過餘生,于是他想起來,她說過,她很想念母國,而且非常想要回去。所以當初聽到他說中文的時候,她差點兒 感動得流眼淚。他總是不明白,她到底哪兒來那麽多的愛國熱情。

只是,現在去她想要去的地方看一看,總歸算是個慰藉。

他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之後,就去了中國。去了沒多久,就被星探發現,他想了想,也許這樣也不賴,經過了哥哥的同意之後,他開始了自己的演藝生涯。

然後,不久之後,他看到了杜衡。第一眼的時候,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怎麽會那麽像……五官,神韻,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只是,他很明白,對方不是她。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總是會去關注這個叫做杜衡的女子,甚至忍不住地故意制造兩個人合作的機會,并且偷了好幾個香吻。

但每次相處之後,他的寂寥會更深。因為太清楚不過了,杜衡不是鹿鹿。至少,鹿鹿的世界不會那麽偏激,那麽極端,那麽固執。鹿鹿也沒有杜衡那樣的城府心機,更加不會像她那樣,對誰都笑得那麽妩媚嬌柔。

鹿鹿很迷糊,很單純,也很容易滿足。

杜衡不是他的鹿鹿。

可是,他對鹿鹿好壞,所以忍不住想要把對鹿鹿的所有虧欠,補償給杜衡。這種感覺無法被遏制,他只能夠眼睜睜看着自己,對杜衡一好再好,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只是太想念了,所以也許只是相似的五官,相似的神韻,都能夠讓他有一刻的靈魂安寧。

只是,那又如何,他的世界,依舊是——一片黑暗。

第二十七回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了主卧室,代表着朝氣和活力,同死氣沉沉和惴惴不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是,再陽光的世界,也驅走不了如春水一般的黑暗。它無窮無盡,無形無體。

杜衡洗了冷水臉,才能夠讓自己清醒一下。她幾乎是在顫抖和恐懼中迎接朝陽的,那刺傷了她的眼睛,她很難保持自己完美的狀态。直到Eudora趕過來,将她從窗簾後拽起來。

“杜衡,你不能夠逃避了,我們現在就去找Adam。不要忘記,我們手裏面有王牌,我們一定不會輸的,你也不會失去Hugh,明白了嗎?”Eudora一字一句地,極為認真地對杜衡說。

她感受得到,杜衡身上隐隐透露的絕望。杜衡的眼睛幾乎都是空洞的,手腳冰涼,站起來,立刻就要軟下去。

也許,是很恐懼。明明最近一個月,Hugh的在乎越來越明顯了,也很清楚地表達了對杜衡的喜歡,但也因此,杜衡反而更加不安了,做惡夢的頻率越來越高,幾乎都是因為夢到失去了Hugh,而且肯定還遭遇了諷刺和挖苦。

幸福已經在跟前了,卻告訴她,她一個不小心不光是要失去,自己還要跌個粉身碎骨,Eudora想,是個女子都會受不了吧。

可是她是杜衡,她就必須站起來。

杜衡也很明白這一點兒,在氣勢和心态上,她斷然不能夠輸給對方。

“我明白了,讓我去收拾一下。”她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試圖給自己強有力的安慰。

是的,她手裏面有兩張王牌,Adam一定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掌握了這麽重要的證據,這一切都得感謝Amanda。Amanda從Adam那兒了解到,Adam獲得消息的來源,并得知,Adam已經有了杜衡和幾位男子的親密照了,而且鏡頭都十分不錯。所以,Amanda通過一定的手段,知道了Adam合作的報社有哪些,并且是否都已經聯系好了,照片是否都傳過去了,對方的負責人是誰。

今天,Eudora負責去找報社的負責人,進行幹涉威脅。另一方面,杜衡則是拿着她的第一張王牌,去拜訪一下Adam。當然,在此之前,Amanda已經掌握了今天Adam的動向了,也很清楚,Adam會将所有資料都放在紐扣U盤裏。那麽,杜衡就很有必要做出處理措施了。

“聽着,杜衡,你現在去找Hugh,尋求他的幫助。記住,即便是事情不小心敗露了,你也要在今天做好充分的鋪墊,來保證自己的無辜和清白,明白?”Eudora一邊幫杜衡理衣角,一邊說道。

其實,她也有點兒緊張。部署了那麽久,終于要開始了。說是激動和興奮,也不盡然,如果杜衡失敗了,她也會難過。

杜衡再度深呼吸,說道:“我明白。”

“杜衡,你是個專業的演員。你是影後,拿出你的氣魄來。”雖然杜衡是那樣回答着,可是,臉依舊蒼白得吓人,是太害怕失去席景了吧,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不會太妙。Eudora有些擔憂。

如果到時候不夠自然的話,Hugh不是傻瓜,一定能夠瞧出端倪。而這一切是否能夠先取得勝利,就要看杜衡的了。

席家。

杜衡帶着一臉惶恐一頭撲進席景的懷裏。他一打開門,就只看得到她那一雙泛着淚光的眼睛,想也沒想,張開手環住她。

“怎麽了?”杜衡一向是妩媚又帶一點兒鄰家女孩的甜美的,很少有這般失措。

杜衡的眼淚流了下來,搖了搖頭,“阿景,我好害怕。”

他用罕見的耐性和溫柔說道:“告訴我,發生什麽事情了。來,讓我瞧瞧你,別把眼睛給哭腫了,今天你應該是有通告的。”

杜衡退開他的擁抱,淚眼婆娑地看着他。他淺笑,暖暖的樣子,捧起了她的臉,幫她擦拭淚水,含着笑意說道:“什麽事情把你吓成這樣了,不會是懷孕了吧。”

他在笑,還笑得那麽詭異。

杜衡睜着一雙大眼睛,慌亂地搖了搖頭,“沒有……藥我都有乖乖吃。”

她是有幾次沒吃事後避孕藥,因為體質的原因,吃了總是會有假孕的症狀。但有兩次,都沒有懷孕,杜衡就開始懷疑,席景做了結紮手術。當時她還跟黃耀在交往,于是拐彎抹角問了問,結果果然如此。

他輕笑,“我只是開了個玩笑,你別那麽慌張的樣子。我結紮了,所以,你不會有孩子。還有,事後避孕藥別吃了,我看你有點兒不适合。”

那樣……那樣溫柔的席景。

杜衡的心就像是被忽然被揪住了一樣,她要快不能呼吸。

“我知道了。”她忽然不敢看席景了,好像是有些東西已經膨脹得太厲害了,造成壓強太大,就快要沖破了。

“好了,”席景把她抱起來,兩個人一起走向沙發,他坐了下來,并将杜衡放在腿上,親昵地貼着她的臉頰,“你可以跟我說說發生什麽事情了。”

杜衡露出一絲苦笑,澀澀地說道:“我……其實,幾年前,你是看到了的吧。”她扭頭,仰眸看着他,雙手環住他的腰身。

“你是說……”看着她這個樣子,他隐約猜到了是什麽事情。

那時候他剛好在飛機上,飛機上有新的報紙,他打開看了看,沒想到就是這麽勁爆的消息。那時候他還很擔心她,說不清楚這種感受是為什麽,不過他太驕傲,而且厭惡這種情緒,也就沒打電話過去。知道她去了山區,後來他一忙,就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他再去聯系她,雖然只有兩次,但是兩次都聯系不上,就讓他很憤怒了。也許是因為惱羞成怒,總之,後來的他也沒有心情去管轄這件事情了。

但是,現在想起來,杜衡當時可真幸運,明白先是降低對方的警惕性,然後在最後給中堎致命的一擊。也能夠瞧得出來,他的影片男主角并不一定都是好貨。雖然,當時并沒有任何一家娛樂公司敢派人來攻擊他罷了。

他現在想想,也許在剛剛開始拍戲的時候,中堎就或許對獨生開始動手動腳了,怪不得那時候他們兩個人的互動不少,看起來相處得很不錯,但總感覺杜衡的笑容假假的。

杜衡抽了抽鼻子,“我剛剛看到中堎了,他看起來很落魄。他看到我了,我當時吓呆了,直到他獰笑着像我走過來,我才想起來要開始跑。”

大家都是明星,況且是恨之入骨的人,沒理由戴上墨鏡和鴨舌帽,就認不出來的理兒。這個,席景很清楚。而且她的慌張很是真實,不像是騙人的。他當導演那麽多年,況且,演戲這種東西,他太熟悉了,什麽人有演技,而什麽人沒演技,什麽時候是假的,什麽時候又是真的,他還是能夠判斷出八九成。

席景側側身,親了親她的臉頰,算是安慰。

“想要說嗎?”他輕聲問道,拇指撫摸着她的臉頰,觸感如絲綢,極好。

杜衡看了他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想聽,我就說。是你的話,什麽都沒關系。”

“說吧。”他承認,他很小心眼,而且該死地非常在意!

“他當時喜歡我,像我表白了,還動手動腳的,說我總是對他暗送秋波。可是……我對每個人都這樣,他自己想偏了,也不能夠怪我身上來。但是,我只是個小明星,初出茅廬,如果他蓄意刁難,指不定哪天他就爆出個什麽醜聞來,把我給全毀了。我當時很害怕,我不想跟你說,我好愛你,不想讓你成為一個工具。剛開始又是Blanche負責我,她把我視為眼中釘,我沒有辦法給她說。只能夠忍下來,沒想到他越來越過分,強吻我,甚至還上下其手。我很害怕,後來遇到了Eudora,Eudora說,她會幫我解決。所以就讓我去赴約了,過程都是Eudora安排的,我什麽也不知道。連後來的照片,也是Eudora安排的。”

說到這,她苦澀地笑了笑:“也許是Eudora只是想要讓我成名,而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她沒有事先跟我說過,就那麽突然,我能夠想到脫身的方法就只有那個了。我當時真的好害怕……你又不在身邊。後來,我覺得自己好髒,連見你的勇氣都沒有了,Eudora還把它拿來炒作,我更不想見你了,我好怕你會嫌我髒。”

說完,她眼睛又濕潤了,頭埋進了席景的懷裏,撒嬌似的蹭了蹭。

席景蹙眉,抱住她的細腰,厲聲道:“你的意思是,當初的一切,都是Eudora搞的鬼?而且沒有對你說過?”

他一連兩個問句,把杜衡給問虛了。

其實,謊言和真話,是很好區分開的。而如果,一半是謊言,一半是真話,那就很難區分了。而杜衡正是利用這個原理,來迷惑席景的眼睛。她知道席景其實是很細心的一個人,最怕的就是被他發現。

心頭哐當一聲,她的冷汗都出來了。

“怎麽手這麽涼?”席景握住了她的手,蹙眉,“想到過去害怕成這樣?”

“我……”她心一窒,頓時慌亂了起來。只要想到也許席景會戳穿她的謊言,她就……害怕得不能夠自已。

“別怕,”他緊緊地抱住她,有些動怒道,“中堎不會再有機會騷擾你了。還有Eudora,她沒資格繼續做你的經紀人,這一切,我來幫你安排。”

第二十八回

很冒險,但杜衡願意這樣一試,反正結果也不會壞到哪兒去。

所以,她賭贏了。席景相信了她的話,并且,主動地跳到了她設的陷阱裏。

但這是因為什麽?這背後的原因,杜衡不敢深想。

“不……不是這樣的。”她着急地解釋道:“Eudora不是那樣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顧一切的人,其實……當時中堎中了**。”

席景挑了挑眉,沉穩地說道:“繼續說下去。”

“Eudora是查到,他購買了計量和藥效都很重的……**。所以事先就幫我準備好了解藥,給我吃下了,原本的計劃就是給中堎造成一種‘我中招’了的假象,然後把他醜惡的嘴臉拍下來,借此造聲勢,但是沒想到,那個被我們買通的服務員,卻把有**的那一份掉包了,給了中堎。他中了**。但是這個**有一種特性,就是能夠延時發作,也許中堎是為了營造氣氛,而且他也不會想說我一邊吃着飯,就一邊發着春吧。”

“所以,這個服務員又被其他人買通了?”

她将事情的順序颠了一下,再是補充了一下其他的戲碼,就湊成一部完整的劇了。

杜衡點了點頭,“後來我跟Eudora盤問這個服務員,為什麽沒有按照計劃辦事。他說擅作主張的原因是因為嫌我們的錢太少,而且那樣很簡單很方便。但我和Eudora不相信。但去查,卻沒有查出什麽情況來。我和Eudora就懷疑,有人在背後做手腳,說不定,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導演的。”

席景聽出她的意思來,“意思是中堎是假裝中招,假裝被你們給毀了的?目的是毀了你?”

這未免太離譜了,誰會為了毀她,而花這麽大的心思。

他蹙了蹙眉。表示不認同。

“其實,我們剛開始沒有這麽想,”杜衡垂眸,“只是因為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們不得不這樣想了。”

“什麽事情?”席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她的臉本身紅潤了一些,此時此刻,又忽地轉白,而且眼睛裏盛滿了恐懼。

“我和Eudora從山區回來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意外。車子出故障了,而且,剎車也有問題,我們不得不抵住護欄,以求停車。但車飚偏了,半個車身都挂在外邊,我們的左手邊是懸崖,車子的平衡也得靠三個人維持。幾乎是吊着心堅持了好幾個小時,才讓Eudora從家族裏調出直升機來,把我們給救了。”想到當時的畫面,杜衡不禁流下了冷汗。

席景伸過手,攔住她,親了親她的臉頰。

“查過是誰做的嗎?”

“查過了,但是……完全沒有線索,全部被清理得幹幹淨淨。所以,我和Eudora才不得不懷疑,有人想要徹底将我毀掉。”她眼睛濕漉漉的,時不時瞄向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席景明白她的意思,拂開她的耳發,淺笑,“你的意思是,懷疑是Adam做的?”

杜衡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既然心0新~回-憶。論~壇0思被人看出來了,那麽就大膽地承認。

“是的。Eudora說,在這個時代,跟我有仇,又有實力做到這個地步的,只有Adam。而且,Eudora還拜托了黃總去查,卻還是沒有結果。幾乎是剛開始去探情況,就會被攔截。而Eudora和黃總不方便出面,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開玩笑,軍部的消息系統可比黑組織的消息系統強多了。即便是轉白了,做政治這一塊兒了,還是得用老的消息系統。況且,即便是要新的,也是大家長的直隸下屬,跟黃耀和Eudora這種N代小白菜,半毛錢關系沒有。

這種事情,席景自然是想得明白的。他喜歡杜衡的誠懇,懷疑就是懷疑,不用跟他繞過來,繞過去,敢想不敢說。

他揉了揉她的臉頰,輕笑道:“看你吓成了什麽樣子。這事兒我知道了,我會跟她談談的,放心吧。而且,如果是她的做的,那麽我會幫你解決這件事情的。這幾天通告多嗎?不多的話,把行程表給我,我送你。”

輕描淡寫地口吻。

但卻是實打實的關心。

杜衡感動之餘,卻也感到了恐慌。

如果……如果席景發現了什麽,一定會恨她吧。畢竟,已經是疼愛過了。

她含着熱淚,抱住了席景,哽咽着說:“不多不多……我好愛你。”

這一次,他沒有逃避這個問題,而是暖暖一笑,反手抱住她,沉聲回答:“嗯。”只要她一直愛他,那麽他,也會一直這麽疼愛她。

說到Adam,杜衡就不得不問一個問題了,雖然,這個時候談這個問題,好像有一點兒小氣。

“可是……”她抽抽搭搭的,“你跟Adam認識那麽多年了,去問她,不是顯得你不相信她嗎?”

席景松手,放開她,沉思半晌,認真地說道:“其實……我很難相信Adam會這樣做,畢竟,這麽多年的了解來看,她是一個極為理智的人。你說的情況,從來沒有出現過。但事情并不清楚,目前看來,最有懷疑的是她,所以我不會妄下斷論,我只相信我查出來的事實。所以其實理論上,沒有什麽相不相信,我只是就事論事,只看事實。”

無論他身邊出現多少的女人,Adam都是那個樣子,溫柔如水,端莊典雅。從來不會有什麽不得體的行為,更不會做什麽沖動事,是典型的大家閨秀。想來,她這輩子最瘋狂的事情,就是支持他,幫助他,并且……愛上他。

想到這,席景不禁自嘲一笑。

他不會愛人,沒愛過人,所以……何談愛?

多年前的那一切,把他的所有感受和情緒都給掏空了。他明白了,只有他不在乎任何事物,不去感受任何東西,不去愛所有值得愛的人,就不會受傷害,也不會失去。

而失去的滋味,這輩子他嘗過一次,就已經心有餘悸了。而這輩子,他也厭惡去發生第二次。

杜衡是個例外,她讓他感覺到了溫暖,并且這股溫暖不強烈,像是細水一般,也就因此他無法抗拒。但是他很理智,他會一直喜歡下去,但是——杜絕愛。

第二十九回

窗外的陽光正好。

杜衡湊上去,吻了吻席景的嘴角,嘟嘴不滿道:“怎麽不說話了,不會是在想Adam吧。”自然是妒婦的口吻。

既然已經确定了席景已經開始在乎她了,那麽此時此刻撒一點兒嬌,吃一點兒醋,小作一下,也是怡情的。

席景回過神來,看着她鼓着桑邦子,氣呼呼的樣子,忍俊不禁,揉了揉她的頭,寵溺的口吻,“吃什麽飛醋?我沒有想什麽。”

杜衡見好就收,湊過去,依附着他,“最近怎麽沒看到Adam了?算下來,好像有幾個月都沒怎麽遇到她了,偶爾遇到了,也是匆匆就走了,你們怎麽了?”

對呀,即便是遇到了,也不會是在席景的房間裏。

席景的手伸到她的外套裏,隔着布料摩擦她的嫩膚,漫不經心的說:“她最近很忙,而且好像要跟誰訂婚了,自然就不會來了。”

聞言,杜衡睜大了眼睛驚訝道:“訂婚?竟然不是跟你?”

她的口吻讓他有點兒不爽,懲罰地咬了咬她的嘴唇,不滿道:“你的意思是,很希望跟她訂婚的人,是我?”

“不是啦,”杜衡反咬了他一口,心情突然就好了,“她一直跟我說,你要跟她結婚诶,害我一直很失落。現在好了,我好開心。”

笑容很是璀璨。

但席景就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杜衡好像回到了跟中堎在一起的那個狀态,哦不,應該說是更加糟糕的狀态,滿腹心事的樣子,眸也是愁雲慘淡的,笑起來,總感覺假假的。

他想,是不是因為Adam的事情?又或者是太害怕中堎的報複了?

他覺得,這件事情已經很緊迫了,也許……他瞧了瞧時間,也許今天下午就能夠解決。

“其實,我在四個月以前,就跟她斷了……關系。”他停頓了一下,很難來形容和Adam的關系。所實在的,對肉體關系來講,她不能夠稱為他的女伴,更別說什麽情人、床伴什麽的。

只能說,兩個人在朝夕陪伴之中,多了一次可以用來發**望的關系而已。而且,由于感情很穩定,而且這個女人溫柔,體貼,了事,理智,還有着好身材和好條件,最重要的是,她幫助過他,所以才會有給她名分這個想法。

但是,他給不起,所以要斷,就應該幹脆一些。

“斷了關系?”杜衡失叫出聲,“怎麽會?”

杜衡是真的很驚訝,畢竟這件事情她完全不知曉。Adam沒有露出一絲痕跡,上回還請她喝茶,态度溫和,聊一聊她跟席景發展得怎麽樣了,杜衡是個明白人,也就隐晦地說了,Adam反而笑了,溫柔極了,那樣子……啧啧,完全沒有失意的感覺。

席景淺笑,他喜歡杜衡這個樣子,活潑有生氣。他需要的是一個活人,而不是一個**,還是個沉悶的**。

“只是斷了床上那層關系,平時,我們依舊是很好的朋友。”他淡淡地陳述道。

是的,依舊會是很好的朋友,畢竟,相處那麽多年,Adam又如此支持過他,了解過他。但是,也只是到Adam結婚之前。結婚之後,他和Adam的關系就已經是阻礙了,她若是再和他聯系,估計家族裏的家長,得發火了。

他們丢不起這個臉。

而這個,就以後告訴杜衡吧,當做一個驚喜。

只是,光是這個,就已經讓杜衡……心驚膽戰了。現在,她可以推想,Adam是用怎樣的心情來看她了。

她的不安,越來越大。

“是嗎?”她揚起笑容,在席景的唇上印下柔柔的一吻,“真好。這樣,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他不跟她争辯他到底是誰的,縱容地一笑,“嗯。”

“那你什麽時候找Adam談?”

他沉吟:“如果時間允許的話,那麽就下午吧。我不想你繼續擔心受怕了。”

明明是那麽溫暖的話,那麽溫柔的目光。卻那麽沉,沉重得杜衡想要逃。可這就是她要的結果,用她最真實的害怕,來贏取先機。

“能就在家談嗎?”她輕聲問道。

“為什麽?”他蹙眉。

“我想的是……”她擰了擰柳眉,“如果是在外邊的話,Eudora說,她身邊會有很多人跟着,那樣,你們要怎樣談才能夠談出真相呢……來這兒的話,她應該不會那麽防備。”

“聰明的女孩。”席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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