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8)

偏偏是會介意的,而他,作為杜衡的哥哥,卻阻斷了她的幸福,那麽他死,也是不能夠消除自己的愧疚的。

自己奪走了心裏面一直最寶貝的妹妹的貞潔,這怎麽想,他都覺得羞恥和龌龊。

因為即便是在這個開放的年代,由于男性的大男人主義,恐怕女方是否貞潔的這方面顧慮,還是存在的。

只是在娛樂圈,這個明規則還有風氣早已形成,他不過是“入鄉随俗”罷了,而且,是的的确确不想提及感情了。

他不要愛情。

雖然這個想法果然固執偏激了些,但他曾是貝類少年的時候,就被人強行撬開了殼子,将裏面的貝肉搗碎。他便再也沒有将貝打開過了,即便兇器仍舊在裏面,傷口沒有被處理,時而還會流出血來。

但的的确确無法再面對那樣的場景了。

所以很抱歉的是拒絕了杜衡一次又一次的求好,也曾想過既然奪走了她的貞潔,不如就一路負責到底。是的,這樣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

在事實上,用這種龌龊的事情來做龌龊的理由,繼而做出更加龌龊的事情。他暫時還不會有這麽龌龊的行為。——在明知道會拒絕愛情到底的情況之下。

第五十六回

如果此時此刻露絲直接歇斯底裏道,“不!我才沒有這樣的男朋友”之類的話,事情就會簡單很多,至少杜衡就能夠順着她這一句話,把她給活生生推入地獄。

但盛怒中的女人,要麽是為了降低對方的警惕性,要麽是真怒了。露絲兩者都有,她這個時候才不會那麽極端地說成那樣,反而冷靜了下來,抱住了席景。

“席導,我剛才激動了,不好意思。”很快調整過來,畢竟“我們是在交往”這種話是最強的一記定心丸。

她也很清楚,對面那個總是笑呵呵的女人,比想象中肯定還要難以對付。

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候,席景卻感覺一陣厭煩。他最厭煩的就是這種戲碼,無論對戰的是誰,或者說,因為對方是杜衡,他才會格外的厭煩這種感覺。之前Adam對付那些女人,只要不是大動作,他都選擇視而不見的。

“停了。”他沉聲道,将露絲放在他身上的手拉了下來,直視着露絲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你先出去,熟悉熟悉場景,再多背背劇本。什麽都不要擔心。就是這樣,明白了?”

不怒而威。

露絲怔怔地點了點頭,說到底,還是很欣賞這種霸氣的。

“我知道了。”聲音自然弱了下去。

杜衡在一旁無聲地看着,坐了下來,把玩着手裏的袋子,倒是不亦樂乎。

敢情這一場戰争并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至少這個女人不光是有胸,還有點兒腦子,知道怎麽yin*席景說出那樣的話來,又怎樣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并且……無形之中,已經向她示威了。

有意思。

她勾起一抹笑容來,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怎麽回事?”咬了一口羊角面包,口感不錯,他含糊着問。

全然不見放在的氣勢了。

怒氣只是在一瞬間,杜衡得饒人處且饒人了,不多做深究,他自然就生氣不起來了。

“什麽怎麽回事?”

席景挑了挑眉,“為什麽這麽早回來?為什麽剛剛故意激怒她?”

他是個明白人,看這,倒是很透徹。

杜衡勾起笑容來,勾了勾他的鼻子,親昵地蹭了蹭,“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呀。回來早是因為萬城桦趕着回來參加婚禮,男主角都沒了,我還呆着幹嘛。激怒她呀,是為了幫你瞧瞧她這個人的心思,這樣的話也能知道适不适合做我的嫂子。”

趁着說話的空擋,她環住了席景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

席景見她疲憊的神色,也默契極佳地将她往懷裏一攬,輕松地就能夠将嬌小的她放在懷裏。感受到了席景的溫度,她舒服地嘆了一聲。

“趕戲趕累了?”他放下面包,用紙巾擦了擦手,問道。

“嗯。”好累,特別是回來就看到的畫面。

是不是刻意的她不清楚,只是下意識就想看看那個女人臉氣歪的樣子。

“好好睡一睡吧,這兒有休息室,我送你過去。”說着,就要抱起她。

“別——”杜衡制止了,“我還是回去等你好了,大概幾點會結束。我調好鬧鐘,然後做菜給你吃。”

席景露出個淺淺的笑容來,将她放了下來,“我會盡快的,回去之前的半個小時,先給你電話。菜就別做了,既然那麽累了,随便出去吃點兒就好了。”

杜衡眯了眯眼睛,笑着點了點頭,“嗯,好。”

席景淺笑,“你怎麽跟只貓兒似的。”盡在他懷裏蹭蹭。

杜衡伸了個懶腰,“不滿意麽。”媚眼一挑。

“沒什麽,”他的臉忽然就冷了下去,“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把狗仔給招來了,就不妙了。Eudora在附近,我自己出去就行了。”杜衡果斷地說。

席景也不勉強,點了點頭,就忙活去了。

心頭卻有些不快。

方才杜衡那嬌媚的表情,讓他心頭一震。

說不出的感受,總之是不爽快的。

出去沒忙活多久,露絲就找上來了,全然不見剛才的憤怒,輕笑着約他吃晚餐。他自然婉言拒絕。露絲也算是識相,什麽也沒問。

他突然覺得這樣對露絲并不公平。

現在的他,根本沒之前的潇灑和自我了。

經歷了那樣的事情,怎麽能還像以前那樣,他最怕的就是出現另一個杜衡,他傷害了另外一個女人了。

于是他解釋:“我們在交往,所以我告訴你,我跟杜衡只是兄妹的關系。你不要亂吃醋,也不要跟她鬧。”

言之下意,他不一定會維護她。

露絲聞言,怔了怔,随即笑開。

而在另一邊,氣氛就沒這麽融洽了。

杜衡看着多淡定,其實內心已經炸毛了。

“竟然當着我的面kiss,Eudora,給我個炸彈,老娘直接炸了這拉倒!”

“別沖動,你也不是不了解。他不是不要愛情麽,你又不是不清楚。”Eudora在一旁涼涼地說,純粹的落井下石。

“我怎麽感覺你很開心?”

“哪兒的話。”Eudora幹笑。

“我該拿他怎麽辦啊……”杜衡這下是真沒了法子了。

有了第一個露絲,就會出現第二個。她那麽忙,哪兒來得及一個一個對付驅離。也不知道以前Adam是怎樣做的。

“我覺得吧,席景的心态還處于他仍是個少年的時候。”

“不……”杜衡更正,“那時候的他,已經很成熟穩重了。”

“再成熟穩重的人,在那樣的年紀,依舊算是個少年吧。其實也不能夠怪他這樣消極,當你看着你并戰作戰風裏來雨裏去的青梅被那麽多傭兵輪X,最後還直接被野獸給X了然後吞下去,你能夠接受嗎?再來,你能夠接受自己的母親被自己害死這種事情嗎?而且動手的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還相信什麽愛情不愛情的。估計是我,活也不要活了。”Eudora忍不住嘆了口氣。

被自己害死的……

聞言,杜衡稍稍一怔。

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她的媽媽,也是被她給害死的?如果媽媽不為了救她,又或者說那時候的她不哭不鬧的話……

事情就不會是那樣發展了,對嗎?

第五十七回

Eudora一看杜衡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偏了,連忙拉過她。

“以前的事情不能夠怪你,你還那麽小。杜衡,你要記住,你是杜衡,那個無論經歷過多少事情都可以站起來的杜衡,你明白了嗎?”

杜衡怔了怔,随即笑開,捶了捶Eudora的肩頭,說道:“幹嘛突然這麽嚴肅,好了,不談這個事情。也許我知道怎麽辦了。”

席景的心裏有着太深的一道疤痕。

那時候,他很相信,父親是愛着母親的。而他的青梅,凱瑞,是他從猩猩的手中搶來的。凱瑞是被遺棄的孩子,具體是什麽原因,他不太清楚,派人去查過,好像是因為曾有一對傭兵,在這兒遇到了兇猛的猩猩,女傭兵才生下孩子,就被猩猩們給撕碎了。

凱瑞當然不知道,自己其實是“認賊作父”了,當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是像一只小猩猩一樣,露出尖尖的牙齒,二話不說朝席景咬去。席景開始教她簡單的英文,怎麽直立行走,又怎麽握槍,怎麽防身。那是席景鮮少的休息日,都放在這個小猩猩的身上了。然而,一旦席景有了任務,都會讓他的好友,也是個心理醫生,幫助凱瑞。

慢慢的,凱瑞變得像一個正常的人了,因為她本身敏捷性很高,動作迅速,學習能力又強,很快,席景的好友已經不能夠勝任這個工作。席景就把凱瑞帶在身邊,手把手地教,因為凱瑞,席景一次又一次有驚無險地完成了任務,不然,席景估計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凱瑞和席景的感情很好。

席景大概估算凱瑞比他小四歲。但是她的本領可是很強的。而且脾氣很壞,只聽席景一個人的話,她只需要用她的牙齒,就能夠咬上席景好幾個夥伴。漸漸地,隊伍裏沒人願意和席景一組了,凱瑞和席景更是形影不離了。

後來,凱瑞被父親送往了邊境,說是要訓練一下,讓凱瑞成為傭兵隊裏的隊長,因為這孩子太有天賦了,席景雖然舍不得,但很清楚,沒有用的東西在父親手裏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于是只能夠讓凱瑞去面臨一場場生死搏鬥。

後來席景斷斷續續的了解到,凱瑞現在的成績很不錯,準确來說,是殘暴血腥六親不認。而依照和父親的約定,他只要再完成一百個任務,就能夠接凱瑞回家,讓凱瑞來當隊長了。

只是後來,任務越來越苛刻,他要完成歷時又久又特別困難,而又了解到,凱瑞不想回來了,據說那邊的人很是重用凱瑞。這讓席景很是受傷,這也是促成他當初逃離的原因之一。

沒錯。

其實凱瑞長得很漂亮,特別是穿上短短的傭兵服,能夠迷死一片傭兵。但是凱瑞只忠于席景,他要什麽,她給什麽。席景的第一次是給了凱瑞,當然,凱瑞也是一樣。有了一次,就會有無數次。他們早就相愛了。席景不得不承認,先是被凱瑞的美豔給一棒驚醒的,但真正讓他動心的,則是凱瑞純潔無垢的水眸。

只要席景想到,那樣的凱瑞也許已經屬于別人了,他就難以在那兒待下去了。

後來,被抓回來,才知道,像最老套的劇情一樣,凱瑞以為是他不要她了,有了別的人;席景也是這麽認為的。其實依舊是相愛的。不過,這已經是後面的事情了。

父親問了他一次又一次,願不願意回來。如果回來,五年後,他繼承家族位置,在這五年,他要經歷魔鬼式的訓練,這才有資格去作為一個家族的領導人。

他當然拒絕。他有夢想,他有了媛媛。

父親惱怒了,将他關在地下室,進行非人的折磨,他是誰?是傭兵界不敗的神話,才不會放棄。只是,沒轍了的父親自然會把凱瑞抓過來,獰笑着問他:“是要你那可笑的夢想,還是要你可愛的凱瑞?瞧瞧這身子,多麽的誘人。”

他當時不信父親會這麽做。

“你想要當那可笑的明星是吧?你知道那兒的明星都是怎麽借位的嗎?不如就讓你親愛的凱瑞領銜主演,讓你瞧瞧吧。”

凱瑞被灌了藥,扔給了那一些早已經垂涎她許久的傭兵們。

他被用鐵鏈鎖住,動彈不得,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興奮的凱瑞如何和那些男人大戰,不停地,幾乎維持了兩天,最後,自然是奄奄一息的狀态。

“怎麽樣,滿意了嗎?在C國,一個明星可以服侍幾百個導演、演員,這還不足一百人。而在A國,明星可是連導演的寵物也要服侍,那麽,就讓凱瑞去服侍服侍我的寵物吧。怎麽樣,我的寶貝兒子,你後悔了嗎?”

父親的寵物是一只很漂亮的……獅虎獸。

他當時已經沒了力氣說任何話了,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凱瑞憤恨和絕望的目光,還有從她的**留下來的血。

他還能夠說什麽呢。

接着,他的靈魂再度被撕碎了。

如果可以,他會答應的,他會的。可是那時候全身已經僵硬到了極致,什麽也動彈不了了。其實,他知道,不是父親有多欣賞他,更不是他的能力特別強,而是高傲的父親,不允許逃離,不允許背叛,更不允許拒絕。

他明白。

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凱瑞,被吞了。一口一口的。

他的嗓子沙啞得說不出話來。這就是這個殺人不眨眼的世界,不需要法律,不需要規則。強者,就淩駕于一切規則之上。

他明白了。

他卻對這個世界感到莫大的悲哀。

這些人,還能夠稱作為人嗎?

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在這時,他依舊相信,父親是愛母親的。雖然,他已經深刻的明白了,父親并不愛自己。自己只是他的接替人罷了。其他的兒子,不是太小,就是能力不夠,或者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原始森林,進行着怎樣的搏鬥。目前看來,依舊是他最合适 。

母親來地下室看他,給他送水,送吃的。被父親發現,狂怒的父親一把地揪住了母親的頭發,狠狠地往地上一摔。頓時,鮮血流了出來,濺了他一臉,更是濺了父親一臉。

他當時唯一能夠看見的,就是父親看見了血後,那猙獰卻興奮的笑容。

第五十八回

如果,席景只是說如果,那時候的母親去世了,他也許還不會那麽絕望。但是,父親接下來的行為,就讓他徹底對這個世界絕望了。父親那時候,也許已經瘋了,他那時候,也許也已經瘋了,到底誰瘋了,他不知道,但是,在那兒的人,都不會很正常。

是的,不正常。

一個正常的人,是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

将呻吟中的母親,進行強X了之後,告訴他:“娛樂圈就是這樣,如果你沒有了利用價值,随時都會被,卡擦。寶貝兒子,你的母親還有救,就看你救不救了。”

他癡傻在原地,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怎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瞧瞧,那些拍三流影片的明星,随時随地都會冒這樣的風險。”

是的。

那些拍下流片的明星,經常被邀請到這兒來,當然,做完了,如果運氣好,會被養下來,如果運氣不好,會被一槍斃命。

他們最不屑的,就是這些人了。

“我的兒子,我已經沒有了耐心了。”父親獰笑,扭斷了母親的脖子。

他聽得卡擦一聲。

然後,他的世界,就停在了那一刻,随時随地腦海裏都會冒出那一聲——“卡擦卡擦卡擦”,簡直就是絕美的鬧鐘,提醒他,要逃離這裏。

好友擅作主張,把他救了出去,并且進行了喬裝打扮,送回了C國。

只是,他的好友,一定活不了了。

後來,他能夠活下來,都是意外。他唯一的信念就是,站在娛樂圈的頂峰,讓他們最不屑的三流明星,成為娛樂圈的強者。目前看來,他逆襲成功。

可是,他的人生依舊停在那年的歲月,再也無法往前了。

他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所謂的感情,無非就是由利用和被利用構成。媛媛是個意外,她只是在意外之前,所以成為了意外之外的意外。

他能夠相信媛媛,只因為那一瞬的,璀璨煙花。

這些,就是杜衡所了解到的,也是Adam告訴她的。當時聽完的那一瞬,除了不敢相信之外,沒有其他的感受了。後來,又感嘆自己的幸運,如今,是理解席景的感受。

也許他們都一樣,背負着血債,這一生,都不得安穩度日。

只是,在那樣的淋淋鮮血中,看見了彼此踽踽孤行的背影,所能夠擁抱的,也就是能夠繁華一世的錦華溫情。

這樣一來,杜衡又能夠做什麽勉強他的事情呢,如果成熟是用這樣的代價換來的,那麽是個人,都會選擇一直天真到老,即便受盡挫折。

席景的歲月,停在了那一刻,他的心,也已經封鎖了,再也不會允許任何人的侵入。

她很幸運,在他封鎖之前,就已經住下來了。

所謂的露絲,又或者未來的人,都只能夠在席景的眼中,掠奪片刻溫存。

這樣想一想,忽然又覺得特別滿足了。當席景晚上回來的時候,杜衡立刻就纏了上去。他身上還有淡淡的香水味兒,杜衡也不願去介意了,依偎着他,撒着嬌。兩個人在外邊随便吃了點兒,又去逛了街。回來已經很晚了。

這下可以好好撒嬌了,杜衡甜笑,“好想你,在那邊好累。”

席景親昵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說道:“那怎麽不好好休息。”

杜衡瞪了他一眼,“都跟你說了很趕時間啊。對了,Adam的婚禮——”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電話就開始響了起來。

席景不着痕跡地退開,然後瞄了一眼杜衡的手機,說道:“我去洗澡。”

杜衡點了點頭,順手就接了起來,并且往陽臺上走。

“什麽事Adam。”

Adam的語氣很是焦急和凝重。

“很抱歉杜衡,我沒有攔住Blanche。或者說,我已經無法攔住她了。也許明天,又或許是後天,我不知道她需要花多久才能夠打通報社,但一定不會很久,就又是你的頭條了。”

杜衡聞言,揚唇輕笑。

自從她出道以來,各種新聞層出不窮,不管多麽光怪陸離,總會出現。估計連看客們,都處變不驚了,要是現在媒體上說,她杜衡曾和百人大戰,觀衆們都會只是“喔”一聲,繼續從容淡定吧。

杜衡淺笑着問道:“是什麽消息?”

那邊沉默了幾秒,猶豫着開口:“杜衡……這……”

“沒有什麽,你說吧。”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了,反正最大的風波不是已經過去了麽,和席景的關系也變得融洽和明朗,沒有人能夠将他們分開了吧。

“這件事情是我的不是,因為資料是我找出來并且整理好的。她只是将計就計——”

杜衡打斷Adam的自責,笑着說道:“我都告訴你了,我不會介意,你直接說吧,我好跟Eudora說一下,明天處理一下。”

“杜衡,”那邊沉沉地吐了一口氣,“是你的身世。”

“……”

比想象中,還要勁爆呢。

杜衡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杜衡,你……你沒事吧……”Adam惴惴不安道。

她沒有猜錯,這是杜衡最最介意的事情,可以勝過一切,包括席景。

因為充滿了羞辱,不安,還有,黑色。

杜衡癡怔在原地。

過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嗤笑道:“不會是全部吧?”

Adam張了張嘴,“我……”

“我知道了,就這樣,謝謝你,再見。”深呼吸,挂電話。

然後,杜衡關了機,接着,臉上的沉重在頃刻間,就不見了。只剩下淡淡的澀意。

席景也是差不多時候洗完了澡,正在擦身子,杜衡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等着,垂着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是周遭的空氣,都沉悶得要緊。

席景一出來,杜衡立刻擡頭,擠出個笑容來。

“Hugh,已經洗完了嗎?該我了。”

“嗯。等一等,我把溫度給你調高一點兒,最近你的體溫有點兒低。”席景摸了摸杜衡的額頭,體溫如此涼,連忙說道。

“喔。好。”杜衡乖乖地點了點頭。

席景把溫度往上調了幾度,剛好杜衡拿着睡衣出來,表情卻呆呆的,怪可愛的。他淺笑着走過去,正準備跟杜衡開個玩笑,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第五十九回

“這麽晚了,”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過了,席景蹙眉道,“還有誰會來?”

杜衡卻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樣,瞪大了眼,看着門,身子往他懷裏一縮,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但是……別開。”

語氣裏的惶恐,如此令人憐惜。

“我知道了,不開。但你總讓我去打發一下吧。”席景對于杜衡的反常,卻沒有多在意,像是早已經知情了一樣,而且,并沒有問什麽。

換做了平時,早就刨根究底了。

杜衡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席景的表情,心裏更有底了。

想到這,杜衡忽然變了臉色,慌張一閃過眼底,随即攔在了席景的面前,強撐起一個笑容來,搖了搖頭說:“我突然很想喝咖啡,你幫我去煮。”

“嗯?”席景微微錯愕。

“快去吧,還是我來打發。然後我就去洗澡,等我出來,就要喝上一杯香噴噴的咖啡。”杜衡甜笑,搖着頭,扮可愛狀。

“杜衡,已經很晚了,你會睡不着。”席景并未接受這個提議。

“那你今晚陪我玩通宵啊,你也來一杯嘛,我要藍山喲,上回Eudora帶來的藍山豆應該還沒有用完吧。”她固執地說。

席景定定地看了她幾秒,随即點了點頭,眼底思緒深沉如海,仿佛将一切納入了心裏,又仿佛選擇默不作聲的寵愛。

“還有。”他說完,就朝咖啡房走去。

席景的房子很大,咖啡房有兩個。一個拿來她做實驗,她的咖啡煮的……真心不能夠叫做咖啡,席景倒是會一手絕技,煮出來的咖啡,香醇适中,回味無窮。黃耀固然是喜歡喝藍山的,她也是喜歡,并且兩個人喜歡上藍山咖啡的原因就是因為……喝過了席景煮的。

人間美味。

只是,這個時候不是當吃貨的時候,她站在原地,任由鈴不停地鬧騰,等席景将咖啡房的木門關上,她才将微笑卸下來,面色凝重地朝大門走去,她的每一步,都顯得那麽沉重和不安。而其實根本沒有将門徹底關上的席景,透過細微的一條縫,卻看得很清楚。

将她所有掙紮的,痛苦的表情,看得十分清楚。他面無表情地阖上了門,世界,是如此的寂靜無聲。

只有咖啡機和人心,在不停地運轉着。

杜衡深深吸了一口氣,從貓眼上瞧了瞧,她沒有猜錯,是直接趕過來的Adam還有被通知到了的Eudora。兩個人的速度果然是很快,她想,應該是Adam在打電話過來之前,就已經開着車子朝這邊來了。而Eudora則是離這兒很近,快跑也只需要幾分鐘。

當初她們兩個人選公寓的時候,就是為了方便,才會離席景住所特別近。

她沉沉地吐了一口氣,打開了門,冷眼看着門外的兩個人。

她們倆的表情相同。

Adam和Eudora都是一臉的焦急和擔憂,也許是生怕杜衡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

Adam率先握住了杜衡的手,着急地說:“杜衡你不要怕,事情還沒出來就有挽救的機會,也許我和Eudora她們合作可以提前抓住Blanche,不讓她公開的——”

Eudora打斷Adam的話,也反手握住了杜衡的手腕,強調道:“她說的沒有錯。既然目前Blanche正在逃竄之中,那麽她要尋到安身之地,并且找到自己已經找好了的下家,也需要一點兒時間的。”

之前Adam為了采取強制的手段,直接把Blanche軟禁了。沒想到Blanche竟然還可以聯系外邊的人,并且神不知鬼不覺地買通了Adam的手下,幫助Blanche成功地逃了出去,并且嚣張地留下了視頻和信。如果Adam和Eudora在三天之內找不到她的人,那麽,她就會成功偷渡出國。而等她成功交易了,到時候,不管杜衡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在哪個國度,人氣都會毀于一旦。

這是Eudora和Adam最不願意看到的。

杜衡冷眼看這兒她們倆,勾出一絲諷刺的笑意。

“不用了,”杜衡冷言道,“我不需要了。你們回去吧。”說着,就要關門。

Eudora連忙把門抵住。

“杜衡,不要這個樣子。”杜衡一旦是真正的着急了,怒了,最喜歡做的就是破罐子破摔,當然,這是建立在魚死網破的情況之上。

也就意味着,杜衡不會阻止Blanche的行為,但會在Blanche洋洋得意自己成功的時候,去幹掉她。這個幹掉,恐怕就是見血了。如果發展到那一步,誰也阻止不了杜衡了。

她們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也許在某種程度上,是為了不看見那樣血腥的杜衡。

看這兒平淡冷清的性子,其實比火還要熱切。

“杜衡,你想想,你還有Hugh。他不能沒有你。”Adam也加入了游說的隊伍,着急地補充道。

杜衡輕輕地笑了出來。

“我說過了,這件事情就這樣了吧,她要公開,随便她,反正公開了我也不會因此去坐牢。幫助我偷換身份的高叔叔和楊阿姨也已經去世了,最多取消我和媽媽爸爸之間的關系。又能夠如何呢,大不了,我不做明星就是了。”

她飽含諷刺地說,美豔的臉隐隐地透出了絕望的氣息。

這種氣息很濃烈,濃烈到Eudora不用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

越是這樣,她就越是覺得不妙。

不對,事情不會像杜衡那樣說的樂觀。既然杜衡是貪污犯和殺人犯的女人,并且涉嫌了案子,又偷換了身份,這樣種種算下來,只要當時Adam找出來的資料夠齊全,Blanche再動一點兒手腳,杜衡完全有可能去坐牢。

雖然高木和楊恬已經過世了,但是杜衡也已經違反了法律。

在知情的情況之下,不向政府報告,只需要增添一點兒東西,就可以變成——慫恿政府人員違法犯罪。這條罪狀,也就不清了。又何況,當時杜衡的親爹的事情,直接震驚了整個中央,既然身為貪污犯的後代,少不了被特殊對待。

這只要不處理好,Blanche心腸狠一點兒,杜衡就直接從當紅明星變成階下囚。

Eudora和Adam能夠從視頻中,看到Blanche清清楚楚的警告。她去韓國整容,特意僞裝成另外一個人,先讓杜衡摔一跤,并不是沒有目的的。如今,她才不會輕易地就放過杜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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