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43)

一念之差,或許我就失去了她。或許是報應,這個舉動,将她推到了孫澤君的懷裏。那張光盤,她問也不問,就直接定了我的罪。”

“那你就這樣放棄她?”

思緒回轉,許家俊看着對面的孫澤君:“你是認真的?”

“是不是你認為我殘疾了,會拖累她?”低低的一笑,孫澤君說道,“只要她不嫌棄,那就好。可是,許家俊,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有過其他女人?”

許家俊的神色一頓:“為什麽這樣問?”

“她告訴我的,我只想知道是還是不是。”盯着許家俊,孫澤君一字一句地說道。

“沒有,自始自終,我只有她。”

看着許家俊一副神色坦蕩的樣子,孫澤君點點頭:“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但你為什麽不和小染解釋清楚?”

“你以為我不想。”許家俊一口飲盡杯中之酒,“她完全聽不進去。”

“她前幾天去找過你。”孫澤君握緊了手,“你碰過她。她要是讨厭你,不會讓你碰她,除非是你強迫她。”

盯着孫澤君的眼睛,許家俊說道:“如果我說她是自願的,你打算什麽。”

目色一緊,孫澤君眼中閃過一道怒色,聽見許家俊輕笑:“是我騙她去的,一個女人的力氣完全比不上一個男人。今天找你談什麽,我也忘了,我先走了。”

招呼着服務生過來,許家俊結了帳。剛剛走了幾步,許家俊聽見孫澤君說道。

“你不會強迫她。”

許家俊腳步頓住。

“你舍不得傷害她。許家俊,你不用向我炫耀什麽。我知道,她心裏的人是誰。你太過于自信。和她離婚,是你走錯的一步棋。”

“一步錯,步步錯。”許家俊輕笑,“她也急了,別讓她找太久。正如你之前不願意放手,我也不想那樣輕易地放手。對于你,我要說聲,對不起。”

若有所思地盯着許家俊的背影,孫澤君拿起了酒瓶,将酒灑在了自己的頭上。

唐小染找到孫澤君時,看見他頭發濕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潮濕了一大片。走了過去,聞見刺鼻的酒味。蹲下身子,唐小染看着孫澤君:“你和他來這的?”

眼眸擡起,孫澤君看向唐小染:“今天幹淨了嗎?”

意識到孫澤君說的是什麽,唐小染的臉上閃過慌亂之色,神情被孫澤君捕捉在眼裏。

“我,”唐小染咬住了唇,慢慢地說着,“再等等行嗎?”

伸手輕輕摸着唐小染的臉頰,孫澤君說道:“如果是他的話,你會拒絕嗎?知道嗎,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你在為他守身一般。”

唐小染微微一怔:“他和你說了什麽?我們回去吧。”

看着放好水從浴室走出的唐小染,孫澤君淡淡說道:“你能幫我洗嗎?”

唐小染雙手纏在了一起,有些猶豫。

“逗你的,你扶我進去就可以了。好了,我會喊你。”

“對不起。”

晚上又是睡在一張床上,孫澤君的手搭在唐小染的腰上,感到她的身子又是一僵。嘆了一口氣:“你放心,在你允許之前,我不會動你。”

婚事沒有向外公布,只是一些狗仔隊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信息。唐小染剛剛走出孫澤君的住宅,便看見外面守着一群人,看着那些人手中的照相機、攝像機,唐小染後退了一步。那些人不願意放過她,圍了上來。

“唐小姐,聽說你要嫁給孫澤君,是真的嗎?”

“聽說孫澤君曾經是你的未婚夫,後來娶了你的妹妹,現在你們是不是又感情複合了?”

“唐小姐,前一陣子還看見你和你的前夫許家俊成雙出對,你對此有什麽解釋?”

“碰”的一聲,房門被用力推開,唐小染扭頭看去,看見一臉怒色的孫澤君拄着拐棍站在那裏。慌忙地走了過去,唐小染扶着孫澤君:“你怎麽出來了。”

掃視了一眼下面黑壓壓的一群記者,孫澤君冷笑:“小染是我的朋友,她來照顧我怎麽了?我是為救她受的傷,她照顧我又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孫先生,請問你是不是要和唐小姐結婚了,有人看見過你們一起走進婚紗店。”

“這是我們的隐私,有必要向你們彙報嗎?進婚紗店的就是結婚,那你們服裝店就一定會買衣服?我已經報了警,如果你們還不走,我會以私擾民宅的罪名起訴你們。”

一群人交頭接耳了一陣子,慢慢地離開了。

“你真的報警了?”扶着孫澤君回到屋子裏時,唐小染問道。

“兵不厭詐。”孫澤君淡淡一笑,“小染,其實我們的婚禮,我不想讓太多的外人知道。”

“為什麽?”

看着唐小染那疑惑的目光,孫澤君伸手摸了摸唐小染的臉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今天不要出門了,陪我喝點酒。”

酒過三巡,孫澤君看着有些趴在桌上的唐小染,握住了她的手。

“小染。”

“嗯。”

“告訴我,為什麽會答應嫁給我?”

擡首,唐小染睜開有些迷離的眼睛,輕笑:“不知道,只是覺得這是唯一的辦法。”

孫澤君沉默了一會,扣住唐小染的手。

“你還愛他嗎?”

“我不想再經營下去了,真的很累。”

“小染,我不想為那個人說什麽話,但是他不是一個随便的人。你這樣,真的快樂嗎?”

沒有人再回答,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唐小染,目色沉了沉。

唐小染醒來時,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身上披了一條毯子。

客廳裏傳來電視的聲音,唐小染走了過去,看見孫澤君盯着電視屏幕,電視裏正放着財經新聞。聽見動靜,孫澤君回頭看了一眼唐小染,又扭過了頭。

“小染,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馬爾代夫首都馬累島

這兒的建築多是平房,屋外的花園裏種植着各種果樹,香蕉、椰子、芒果等等,風吹來,飄來陣陣清香。島上居民信奉伊斯蘭教,因此島上有一座建于1956年的清真寺——“星期五回教堂”,屋頂金碧輝煌,也是馬累島的一大标志。

這兒的馬路很窄,推着孫澤君在街道上走着,來到了星期五回教堂,望着教堂附近的那一座白色的宣禮塔,唐小染俯下身子,貼在孫澤君耳邊:“你到這兒來,有什麽事嗎?”

“聽說這兒挺美,所以想要來看看。明天陪我出海。”

“嗯。”

晚上沒有回到酒店,而是去了孫澤君提前預定好的游艇上。雖然是游艇,卻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游艇分兩層,一層鋪着紅色的地毯,是一個大廳,大廳裏的桌子上擺放着幾瓶紅酒,一個樓梯連接着二樓。

“樓上是卧室。”孫澤君說道,“樓上樓梯旁的第一個房間裏有一個盒子,你去把那個拿下來。”

唐小染到了房間,打開燈,看見床上放着一個長方形的系着蝴蝶結的盒子,好奇地打開,裏面是上次那件婚紗。

捧着盒子唐小染走了下來:“澤君,你是想在這舉行婚禮嗎?”

正在沉思中的孫澤君緩緩擡起眼眸,看向唐小染,勾起了唇:“你穿婚紗的樣子很美。”

唐小染臉頰微微泛紅,看着手中的盒子。

“我不看你,你可以為我換上它嗎?”

咬住了唇,唐小染點點頭,看着孫澤君閉上了眼睛,動手解開了衣裳。始終,孫澤君一直閉着眼睛,直到聽見唐小染說道,“好了”,這才睜開。

眼中流露出驚豔之色,孫澤君笑道:“還是長發适合你。”

三年前剪短了頭發,一是為了方便,二是想要和過去說個再見。只是,心若是無法改變,做什麽都是無意。

盯着唐小染,孫澤君自嘲地說着:“如果不是站不起來,真想抱抱你。”

“堅持做康複治療的話,說不定會好的。”唐小染想了想,走到孫澤君身邊,慢慢地低下頭,唇貼在了他的上。

孫澤君別過了頭,躲開唐小染:“其實我知道,你這是在憐惜我。”

“沒有。”

“我救你是心甘情願。如果不是你有着心結,你怎麽會答應我的求婚。小染,我不想瞞着你什麽,我讓你查過許家俊的私生活,他幹幹淨淨。”

“不要再說了。”雙手捧住孫澤君的臉頰,唐小染迫使着他看向她,“他的事,我不想聽。”

“那孩子呢?”看見過她打電話給兩個孩子時那歡快的笑顏,挂掉電話時的不舍,“他們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澤君,你要我穿上婚紗來讨論這些問題,是不是有些可笑。”手指抵在孫澤君的唇上,唐小染說道,“其實我唯一覺得對不住的是甄小佳,當初是我讓你去找的她,結果現在——”

握住唐小染的手,孫澤君說道:“和你無關,這三年我讓她跟在身邊,也只是因為你的囑托。對她的遭遇,我是同情,可是我試過,沒有辦法愛上她。”

“你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孫澤君唇邊溢出一抹冷笑:“或許她沒有那麽單純。”

“是你把人想得太壞了,就像當年對我。”

“要秋後算賬?那邊有沙發,困了的話去那睡一覺,早上有驚醒。”

“是什麽?”

看着眼裏流露出興奮之色的唐小染,孫澤君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到時就知道了。”

清晨的時候,唐小染被孫澤君喚醒:“小染,起來,陪我去外面。”

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唐小染坐了起來,昨天聊着聊着便有些犯困,聽見孫澤君說着:“早點休息。”

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孫澤君,唐小染有些疑惑:“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再說就看不到日出了。”

來到外面,看見一輪巨大的紅日從海平線上升起,騰飛到空中。曾經看過巴金的《海上日出》,卻是沒有親眼看見過。依稀的,唐小染似乎想起來什麽:“在我們訂婚之前,我好像記得,和你說想去海上看日出。你那時說,你沒有時間度蜜月。”

孫澤君彎起唇:“你還記仇?我還以為你忘記了。”

“其實是有些忘了,這些年,對海上日出也不是那樣憧憬。”

孫澤君的神情有些黯淡:“今天帶你去其它地方。”

“哪裏?”

“夢幻島。”

由人駕駛着快艇,大約二十來分鐘的樣子,到達了目的地。和旁人一起,将孫澤君扶下快艇,走向沙灘別墅。雖是別墅,整體的裝飾風格卻是比較樸素。推開一樓陽臺的門,面前便是一片海灘。拉了拉身上的婚紗,唐小染說道:“我是不是應該把這個換下來。”

“不,穿着。”

讓随行的保镖一人扶着他,一人拿着折疊輪椅:“小染,我們去外面。”

夢幻島雖是一個小島,卻有着熱帶旖麗的美麗,純大自然的建築風格是夢幻島獨有的特色,在夢幻島舉行婚禮被人稱贊為如同在天國舉行婚禮一般。

知道了孫澤君的意思,唐小染遲疑了一下,跟上了步伐。

沙灘上的人不是很多,看見有人穿着婚紗,也沒有露出太大的詫異之色。陽光普照,傾耳便可聽見波濤歡快的聲音。

“小染,一生有一次值得讓人懷念的事足矣。我想在這和你拍下婚紗照。”

“現在?”唐小染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我頭發還沒做。”

“沒事,我想看見最原始的你。”

晚上在別墅了舉行了燭光晚餐,唐小染已經換上了孫澤君事先為她準備好的連衣裙。借着燭光,孫澤君看着唐小染,感嘆着:“如果不是我太過于自大,我們很久就應該這樣。”

切着牛肉的動作微微一頓,唐小染輕聲說着:“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小染,有件事可以問你嗎?”

“你說。”

“三年前,我去找你,你拒絕了我。為什麽這一次,你卻答應了。”

燭光在那跳躍着,唐小染起身走到雙層玻璃門前,推開門,風夾雜着海水特有的味道迎面撲來:“你就當我看開了吧。三年,足夠改變一個人。”

“如果,和他在這,你會更開心吧。”

唐小染神色一怔,擠出一絲笑容,轉身走向孫澤君,蹲在他的身邊:“今晚,我們圓房吧。這樣你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吧?”

孫澤君嘴角含着笑意,揉了揉唐小染的頭發:“口是心非。在你完全打開心扉之前,我不會碰你。”

在海灘別墅住了一晚後,第二天又去了水屋。

水屋外有一個向外延伸的陽臺,陽臺上備有休閑躺椅,可用來做私人日光浴。另外還有一個swim-up平臺,通過平臺旁的階梯可以直接下海。

天公不作美,天上下起了濛濛細雨。撐着傘站在外面的陽臺上,透過鋪在地上的木地板上的縫隙,可以看見海水緩緩流動着。

“小染,進來吧。”

“嗯。”

呼吸了一口空去,沒有城市的喧嚣,雨後的空氣更是清新。回到了屋子裏,唐小染說道:“可惜我不敢下水,不然就可以去潛水了。”

“不去也好,聽說這海裏有很多奇怪的魚,有種魚叫魔鬼魚,據說尾巴有毒。當然了,在深海區裏,還會看見鯊魚,說不定比人還大。看到人——”

腦海中浮現出《大白鯊》中的畫面,唐小染小聲問道:“這裏安全嗎?”

孫澤君笑道:“鯊魚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剛剛逗你玩的。以前我潛水去過深海區,海底很美,海水很藍,還有各種五顏六色的熱帶魚。”

話音止住,孫澤君的神色有些黯淡,放在腿上的手緊緊地揪在一起。察覺到了孫澤君的異樣,唐小染看向他有些失落的眼神,知道是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澤君。”輕輕地喚了一聲,唐小染握住了他的手,“以後,我做你的那條腿。”

孫澤君笑笑:“我讓人從酒吧拿了一瓶酒回來。來,去嘗嘗。”

指着桌上的那個酒瓶,孫澤君說道:“這葡萄酒是采用劣質的葡萄釀制而成,你嘗嘗和普通的葡萄酒有什麽區別?”

接過孫澤君遞過來的葡萄酒,唐小染抿了一口:“好苦。”

孫澤君莞爾:“你喝完一杯後是什麽感覺。”

飲下一杯酒,唐小染吐了吐舌頭:“入口苦澀,但是細細品嘗的話,又有點不同,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又是為唐小染倒了一杯酒,孫澤君點點頭:“是啊,苦盡甘來。再喝一杯。”

被勸着喝了幾杯酒,唐小染手中的杯子落在了桌子上,人趴在了桌子上,喃喃說着:“我不能喝了。一醉解千愁,可是我還是不快樂。”

“小染。”拿起唐小染的手,孫澤君放在了自己的臉上,輕輕摩挲着,眼神漸漸變得冰冷,“進來。”

一個保镖走了進來,孫澤君手指着唐小染:“将唐小姐安頓好。”

“老板。”來人說道,“老板,按理說,我們不應該插手老板的私事。讓老板遇到危險是我們失職,可是唐小姐既然已經答應了要嫁給你,你為什麽現在要離開?”

犀利的目光瞄向來人,孫澤君說道:“是我不讓你們跟着我的,對方那次既然指定讓我一個人,人多了反而麻煩,你不用自責。至于我的私事,我想還輪不到你來過問。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分寸。”

“是,屬下失職。”

床前,孫澤君看着靜靜地睡在床上的唐小染。将一封信放在了她的枕頭邊上:“如果我是一個健全的人,說不定我真的會娶了你,可是即便那樣,你還是會不開心。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你的心裏現在也容不下第二個人。我知道,其實你是內疚,還有就是許家俊傷了你的心,所以你才會這樣做。實際你是想氣惱許家俊吧,沒有他,你也可以好好的。”

自嘲的一笑,孫澤君輕輕地摩挲着唐小染的臉頰,指腹輕撫着那紅唇:“回去後,和他好好談談。”

“老板,時間差不多了,再不走,要趕不上飛機了。”

“嗯。”留戀的目光落在唐小染身上,孫澤君握住唐小染的手,放在唇邊落下一吻,“你們留下一個人暗中保護她。”

翌日清晨,唐小染醒來,因為宿醉,頭隐隐地疼着。屋子裏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完全沒有第二個人存在的氣息。

“澤君?”

喊了一聲,沒有回應,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頭,唐小染的目光落在了床頭的一封信上,打開看了一眼,唐小染愣住了。

“好幾天沒看見你,每次你只是打個電話過來,又和家俊鬧脾氣了?你們什麽時候複婚啊。孩子在我這,沒事,你去找家俊吧。”

幾乎是被“趕”出了許老爺子的家裏,唐小染舒了一口氣。她和孫澤君去了馬累的秘密,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亦或是,他們知道,卻沒有點破。

慢吞吞地挪動步子,唐小染來到了曾經的住宅區。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許家俊不在家,蹲坐在家門口,唐小染托着下巴。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看着從裏面走出的人,唐小染愣住了,大腦裏一片空白。

許家俊看見唐小染後,眼裏燃燒着濃濃的怒火,一步一步地走上前,猛地拉起了她。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唐小染遲疑了好久,才緩緩開口:“我走錯地方了,你先放開我。”

“為什麽坐在地上,不知道地上涼!”

聽見許家俊這咬牙切齒的聲音,唐小染有些錯愕,看向許家俊,那漆黑的眼眸裏的憤怒之色慢慢淡去,彌漫着擔憂之色。

唐小染垂下了眼眸,“別人說,你不是一個随便的人,我想知道——”

下定了決心一般,唐小染擡起了頭,盯着許家俊,一字一句地說着:“那張光盤上的事,是不是真的?”

許家俊的神色有些陰郁,目光沉了沉,一手拉住唐小染的手,一手拿出了鑰匙:“我們進屋說。”

“不用了,在這裏把話說清楚就可以了。”試着掙脫開許家俊拉住她的手,卻是徒勞,“你是不是和孫澤君說了什麽?”

許家俊的目光一頓,自嘲地揚起了唇角:“他怎麽了?你們在馬累島上不是玩的很開心。”

他知道。想起孫澤君留給她的那封信,謝謝你陪我的這一段時光,回到他的身邊,我給不了你你想要的,我們的紅線,早就已經斷了。

她以為她掩飾得很好,結果連孫澤君都是察覺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鬧什麽脾氣,簽署了離婚協議後心裏一直發堵着,其實那張光盤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事情已經鬧成這樣,她現在回頭來找他,看見他臉上的譏諷之色,忽然間,唐小染心中湧出一股自讨沒趣的感覺。

“我該回去了。”

一步步地走着,忽然間手腕被人拉住,身子被抵在了冰冷的牆上,男人的雙手抵在她身子的兩側,眼睛危險地眯起:“我有說要你走了嗎?”

心跳驟然間加速,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唇上忽然間傳來冰涼的觸感,睜大了眼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龐,腦海中又滑過白色襯衣衣領上的口紅印子,光盤裏那女人一聲又一聲的“家俊”,她想信他,可是心裏卻做不到。眼睛有些濕潤,嘴裏嘗到一片苦澀時,她才知道自己哭了。似乎被她的神情吓到了,許家俊松開了她。

“對不起,就算你說了,我還是沒有辦法,相信你。”

沒有坐電梯,唐小染沖向了樓梯,跑了下去。許家俊沒有再追過來。

她來這是為了什麽,是想按照孫澤君說的那般,來和他複合?可是見到他的一瞬間,所有的勇氣都消失了。他又怎麽可以肯定他沒有別的女人,三年前他不願意離婚,三年後他主動要求,這中間的因果,她不想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一個人在街道上慢慢地走着,忽然間,一輛紅色的賓利在唐小染身邊停下。

“唐小姐。”

看見徐敏,唐小染本不太想理會。

“唐小姐,我想和你說說關于我和許總的事。”

腳步止住了,唐小染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你和他的事,我不想知道。”

“那張光盤呢?許總應該是否認了吧?也是,沒有一個男人會承認這事,而且,那時他——”故作神秘的,徐敏一笑,“一個男人如果神志不清,那麽發生了什麽事,他也不會知道。”

本欲邁開腳步,聽見這話,唐小染愣是止住了腳步:“你什麽意思?”

走下了車子,徐敏有些愧疚:“其實,那是我一個人自導自演的。那一次許總發燒了,所以他把我當成別人了。”

唐小染神色微微一怔,轉而笑道:“這樣,那還真是謝謝你。”

“謝我?”徐敏有些不解,“你不應該責備我嗎?”

沿着來時的路返回着,再次站在剛剛來過的房門前,唐小染舉起了手,剛欲按響門鈴。慢慢的,手又放下。握緊了手,轉身離開。

一個人坐在酒吧裏飲着酒,要了一杯長島冰茶,都說這酒入口好喝,後勁大,可是她喝了這麽多,怎麽還是覺得神智這樣清醒。徐敏或許是想讓她故意誤會,可是若非事先有着預謀,在探病時怎麽會有着那張光盤。弄巧成拙,可是萬一不是呢?

腦子有點暈乎乎的,酒勁似乎上來了。摸出了手機,唐小染撥打出了一個號碼:“如果你還在意我,請你到夜之嬈酒吧。”

後面發生了什麽,唐小染記不得了,只是依稀地記得自己似乎被人抱起,熟悉的懷抱讓她有些眷戀,往那人懷裏拱了拱。

只是早上醒來,唐小染發現自己睡在唐家的卧室裏。昨晚,是誰送她回來的?

門推開,左佑走了進來,看着坐在床上有些迷茫的唐小染,将一杯蜂蜜水放在了桌子上,板起了臉色:“沒事去買什麽醉,要不是那家酒吧是吳家的産業,你昨晚還不知道怎樣了。你可不要忘了唐小曉的教訓。”

“我,我只是想要借酒壯膽。”低聲嘀咕了一聲,唐小染疑惑地看向左佑,“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

“是。”左佑想說什麽沒有說出,“和我一起送你回來的還有吳嚴明。你昨晚吐得很厲害。”

“哦。”抱住了雙腿,看不出臉上的喜怒哀樂,唐小染低低的一笑,也是,都鬧到這個份上了,他不來也是在情理之中。

“姐姐,人有時還真是矛盾。”

“你和孫澤君,怎樣了?”

“他走了。”

看望兩個孩子時,在許老爺子那裏看見在逗唐餘馨的許家俊,唐小染腳步微微一頓。

“麻麻。”唐餘馨看見唐小染,奔了過去。

起身,許家俊看了唐小染一眼,徑直地走過她的身邊,沒有打一聲招呼,就那樣走了過去。

“許家俊,那件事,對不起。”輕輕地說着,唐小染抱起唐餘馨,關上了房門。

屋子裏沒有許景睿的身影。

“你哥哥呢?”

“在葉家哥哥那。”

看着擺在床上的童話故事書,走了過去,翻看着。

“麻麻,我想聽你給我講故事,爸爸每次都是讀得聽得人想睡覺。”

聽着唐餘馨的抱怨,想象着許家俊一本正經地讀着故事的樣子,唐小染忍俊不禁,揉了揉唐餘馨的腦袋:“爸爸講的不好聽嗎?”

使勁地搖搖頭,唐餘馨說着:“不好聽。”

小心地看着唐小染,唐餘馨問道:“麻麻今晚還會陪我睡覺嗎?哥哥說,麻麻前一陣子沒來是有事,現在是不是沒事了?”

玩笑般的,唐小染說道:“餘馨,要是再給你找一個爸爸,你願意嗎?”

唐餘馨咬住了手指:“可以有兩個爸爸?”

沒有想好和孩子怎麽解釋,忽然間房門被打開,一臉怒氣的許家俊站在那兒:“唐小染,沒事不要和孩子亂說。”

“你在偷聽?”看向許家俊,唐小染指出了這個事實。

許家俊的臉色有些難看,冷哼一聲,扭頭離開。

晚上留着唐小染在家裏吃飯,許奶奶看着兩個還在冷戰的人,捏了捏眉心:“家俊,兩個孩子我看的歡喜,在他們上學之前,就放我這,總比把他們鎖在樓房裏要好。你們有空,來看看他們。”

“嗯。”許家俊應了一聲。

唐小染咬住了筷子,沒有說什麽。

吃晚飯,等兩個孩子睡着,唐小染走下了樓,看見許家俊還坐在那兒。

“你沒走?”

淡淡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許家俊抓起了車鑰匙:“我送你。”

剛剛之所以和兩個孩子在一起,就是不想和他一起走。猶豫了一下,看見許家俊有些不耐煩地皺眉,起身走向了她,拉住了她,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走向了外面。

想着現在天色已晚,有他送也方便一些,任由許家俊拉着她,推着她上了車子。一路上沒有人說話,手抵在額頭上,唐小染看着外面,忽然發現了什麽:“你這是帶我去哪?”

“回家。”

“送我回唐家。”

許家俊瞥視了唐小染一眼:“上次的話還沒有說清。”

到了地方,看着坐在那兒不動的唐小染,許家俊問道:“你是自己下去還是要我抱你下去?”

瞪了許家俊一眼,唐小染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回到家裏,嗅到屋子裏濃濃的煙味,唐小染打開了燈,看向許家俊:“你又抽煙。”

換了鞋子,許家俊走至客廳,拿出一個信封扔在了桌子上:“這是有人寄給我的。”

唐小染拿起信封,将裏面的東西取出,是幾張照片,她和孫澤君在馬爾代夫群島時拍的。

“給我看這個做什麽?”

“你們的事,沒有任何人報道,據我所知,是被人強行壓制下來了。你和孫澤君之間,怎麽了?這次回來,怎麽就你一個人?”

“你都知道了,還需要我說嗎?”唐小染放下手中的照片,看向許家俊。

“所以你那次來,是想要和我複合的?”盯着唐小染,許家俊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沒有。”唐小染垂下了眼眸,“我想回去了。”

伸手拉住了唐小染,許家俊微微一用力,将唐小染扯到了懷裏,不顧她的掙紮:“你來找我是不是為了這事?”

“不是,啊!”

身子忽然被許家俊抱起,男人的聲音很是開心:“有人告訴我,他想要的只是一段記憶。”

“放我下來!”捶打着許家俊,唐小染掙紮着。

“老婆,在外面玩了這麽久,是不是應該回家了?”一腳踢開卧室的門,許家俊走了進去,輕輕地将唐小染放在了床鋪上。

身子剛剛挨到床鋪,唐小染立刻爬了起來,警惕地看着許家俊,看着他解開領帶甩到一邊,修長的手指解開了襯衣上的幾粒紐扣。

身子往後挪了挪,唐小染緊張地盯着許家俊:“你幹什麽?”

“你。”

尚未反應過來,唐小染只覺得一團黑影撲了過來,将她壓在身下。

“許家俊!”

“叫我老公。”

“唔,你混蛋。”

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看着枕在手臂裏昏昏欲睡的人兒,許家俊伸手輕輕地将她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碎發捋順。

“染兒。你那次回來找我是不是想要複合的?”

等了一會,見唐小染沒有回答。許家俊的手漸漸地不安分起來,輕輕咬了下唐小染的耳垂:“不說?那我們換種方式。”

眼睛困得睜不開,生怕許家俊真的又來一次,唐小染不情不願地說着:“是。”

在唐小染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許家俊又問道:“為什麽會答應嫁給孫澤君?”

“我要睡覺。”

“好,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感到男人的躁動,唐小染睜開了眼睛,有些惱怒:“許家俊,你什麽意思?”

“你知道的,如果你願意要我用另一種方式問出,我也很樂意。嗯?”尾音上揚,許家俊摟住唐小染腰上的手作勢要下移。

“是你,都是因為你。”按住許家俊的手,唐小染的神色有些委屈,“你既然有了別的女人,她和你又沒有家仇,你的媽媽也會接受她,你也不會這樣為難。而且,是你要離婚的。”

眼淚要奪眶而出,唐小染抽了抽鼻子,硬是将眼淚壓了回去。

神閑氣定地看着唐小染,許家俊又問道:“那你的那一句對不起又是為了什麽?”

唐小染沉默了一會,這才說道:“徐敏和我說,不是你主動和她,而是那一天你生病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探病的話,還能留下這段視頻,我覺得太過于巧合了。除非——”

“除非是故意謀劃的,那你告訴我,你真的信了?”

“你畢竟還是個男人。”

輕輕敲了敲唐小染的腦袋,許家俊有些哀怨:“就算我燒到糊塗,我也知道懷裏的人是誰。”

不确定地看向許家俊,唐小染問道:“你真的只有我一個?”

“你說呢?”幽怨地看着唐小染,許家俊抱怨着,“你什麽都不問,直接就定了我的罪。還要和別人結婚。”

有些心虛,唐小染很快又鼓足氣說道:“那種事,誰說的清,我又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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