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原來是齊先生和岳老板大駕光臨。”許老板微笑着走進包房,先走近齊嘉慕三人,一一跟他們問好,之後才沉下臉,冷睨着身邊的經理問道:“既然是齊先生來了,怎麽事先也沒人通知我?”

“這……抱歉,我們都不認得齊先生,而且……您剛剛在跟股東們開會……”經理弓着腰站在旁邊,面對自家老板的犀利連大氣都不敢喘。

“混賬東西!”突如其來,許老板扇了經理一巴掌,“連齊先生都不知道,你還有什麽資格在我這裏幹下去?”

“老板!”經理受了一巴掌還沒回過神,一聽老板這語氣像是要趕人,登時驚呆了。

齊嘉慕和韓隊長冷眼旁觀,只當看戲。岳悅這人心善,看不得無辜的人受牽連,嘴巴張了幾次,想跟許老板替那經理求個情,可話剛到嘴邊就被齊嘉慕一把抓住手腕,以惡狠狠地警告眼神,迫使他将求情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還有這地上是怎麽回事?”

“是……是齊先生……摔的。”那女主管可能是看到自己的後臺來了,臉上的怯懦消去許多,可一瞥見齊嘉慕面前的槍,還是瑟縮了一下,然後挪動着腳步躲到許老板身後,靠他靠的很近。

岳悅一怔,這距離有點暧昧吧。

齊嘉慕和韓隊長卻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然後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許老板微微蹙眉,扭頭冷睨着女主管,“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

女主管便小聲地将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然後萬分委屈地扯着許老板的衣袖,抽泣道:“事情就是這樣,我也只是按照酒店的規矩收費而已,再說,那把勺子真的是齊先生故……”

“滾出去!”許老板指指門口,面無表情的打斷女主管的喋喋不休。

“老板……”女主管似乎是不敢相信許老板會用這種語氣命令她。

許老板犀利地冷睨着她,質問:“你知道齊先生是什麽身份嗎?他每年抓獲的跨星際的案犯比你接待過的貴賓還要多。這樣的人物,會無聊到故意摔你一把勺子?撒謊也得挑對象。”鏡片閃過一道白光,“別讓我再看見你,立刻滾出去。”

女主管怔愣了幾秒,咬住下嘴唇垂下頭,微微不甘地走出包房。

岳悅心中覺得好笑,這許老板果然是個人精,這種情況下還能拍齊嘉慕的馬屁,即使他知道齊嘉慕是故意的也不當面戳破。不過稍微想想,通常情況下當老板的都會選擇這麽做吧,一來他得罪不起齊嘉慕,二來,這也是生意人慣有的處事方法,只要沒到不得不撕破臉皮的地步,先想辦法穩住客人的情緒,再好言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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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是他,他的下屬只要沒有惡意诋毀顧客,沒做過分的事情,他才不會為了生意而委屈自己的人。

女主管離開之後,許老板這才恢複笑臉,親手幫齊嘉慕等三人倒滿茶水,自己則倒了滿滿一杯白酒,舉起來,說:“三位,今天是我手下的人辦事不利,多有得罪,這一杯我敬三位,誠心誠意道個歉。”

許老板說着,将杯子送到嘴邊。

“等等。”齊嘉慕一手撐着桌沿,似笑非笑,“許老板很識趣,也懂進退,老實說我很敬佩,只不過你這酒就不必喝了,既然要誠心誠意道歉,倒不如給個實在點的說法。”

在沒發生楊峰事件之前,齊嘉慕對許老板這人的印象還堪稱良好,感覺他個性溫和,固有生意人的圓滑,也不失成年男人的穩重和應有的教養,可現在……哪怕這人的面目依舊,一想到岳悅因為這個混蛋差點一屍三命,他就氣得不打一處來,直想一槍爆了他的腦袋。

許老板的笑容淡了一絲,眼神微妙,他慢慢放下杯子,推推鼻梁上的眼鏡,“不知齊先生所說的‘實在’是怎樣一個标準呢?”

齊嘉慕看看岳悅,說:“對許老板而言,我所謂的‘實在’肯定不會令你為難。”

“請說。”

“爽快!不過,這事還得我愛人說了算。”齊嘉慕将椅子拉着靠近岳悅坐下,左手攬住他的肩膀,作親密裝在他耳邊說:“親愛的,你可千萬別獅子大開口啊。”

感受到齊嘉慕溫熱的鼻息噴在他敏感的耳畔,岳悅渾身一僵,本想一掌推開他的腦袋,可在場還有韓隊長,為了不掉他的面子,只好忍了,微微扭動了一下肩膀,以示提醒。可齊嘉慕不僅不松開,還加了點勁兒,岳悅瞪他一眼,被無視。

岳悅深吸一口氣,盡量放松自己,對許老板說:“你下屬剛剛要我們賠償兩萬易幣,我也意思意思好了,在這個基礎上小小的翻十倍算了。”

韓隊長正喝水,聞言差點噴出來,驚吓地朝齊嘉慕看去,以眼神說,你愛人還真沒有獅子大開口。

齊嘉慕無所謂的聳聳肩,淡定得很,似乎他早就知道岳悅會這麽說。當然了,岳悅是誰啊?是他齊嘉慕寵的人,姓許的要敢說他要多了,看他怎麽整他。

許老板的笑容微微僵硬,可嘴上依然極有風度地說:“完全沒問題,只要能消除各位的不愉快,再長一倍也無妨。”

然後岳悅就來了一句:“好啊,那就再漲一倍吧。”

“……”

韓隊長低下頭去,拿拳頭擋着嘴假意咳嗽了一下,暗暗慶幸自己沒喝水,要不然肯定噴出來。

岳悅笑呵呵地掏出自己的終端,打開銀行芯片,沖許老板說:“兩萬易幣翻十倍,二十萬,在翻一倍,四十萬,轉賬過來吧,許老板!”

齊嘉慕松開岳悅,扭過頭悶悶地笑去了,心想,這家夥還真上道。

韓隊長則震驚地石化當場。

許老板正要掏終端,聞言一怔:“不是十一倍,二十二萬麽?”

岳悅無辜地說:“我說翻十倍二十萬,然後你自己說再翻一倍也無妨,可不就是四十萬嘛!”

“……”原來是在二十萬的基礎上再翻一倍。

齊嘉慕快要憋笑憋出內傷了,許老板再怎麽圓滑,也耐不住岳悅這掉錢眼兒裏的鑽空子啊。真是可憐了許老板,一頓上萬的飯菜錢沒收到一分錢,還要倒賠四十萬外加一桌子餐具。

齊嘉慕瞅着許老板強作笑顏、抽着眉角從上衣口袋裏掏出終端,唯恐自己一個控制不住笑出聲來,趕緊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滴滴兩聲,終端屏幕上顯示轉賬成功,岳悅看着賬戶上的數字漲了四十萬,心裏不由得甜絲絲。

這時,電子女音響起:賬戶額度增長,理財技能增值五點。

系統也加分了,哎呀,那就更高興了。

收了終端,岳悅揚起甜甜的笑臉,“許老板,以後可要好好教育你手下的人啊。你看看,一開始有楊峰冒着你的名義去訛詐我,現在又有女店員仗着有你撐腰向我們無理索賠,他們代表的可是你店裏的形象,說直白點就是你的臉,要是再多幾個那樣嚣張的,你那不是自己忘自己臉上抹黑嗎?幸虧遇到的是我們,換成別人說不定要你賠五十萬呢。”

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不要臉!

齊嘉慕心裏腹诽,可依然覺得這樣的岳悅非常可愛。

“多謝岳老板指教,我以後會好好管教下屬的。”

齊嘉慕饒有興致地看着許老板青黑的臉色,這人近來真是被自己人給坑死了,接二連三栽在他們手裏,心裏的火只怕攢到了極點。

“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我就先失陪了,本店的各位股東還在會議室等我呢。”許老板收起終端,臉部肌肉仿佛都硬化了。

韓隊長這時遞給齊嘉慕一個顏色,齊嘉慕會意,立刻起身,笑道:“別急着走吧許老板,我這兒還有一件事需要你解決。”

許老板抿了一下嘴,腮幫子的線條微微起伏,看得出來正咬牙強忍怒火,“不知齊先生還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

齊嘉慕悠悠踱步走到許老板身邊,居高臨下,大手一擡,拍在他的肩上,“可否帶我們到你的地下賭場參觀一番?”

岳悅一怔。

許老板微微蹙眉,很快舒展了笑容,“齊先生可真會說笑,我不過是個搞飲食娛樂的生意人,怎麽會做違法的事。”

齊嘉慕牢牢扣住許老板的肩,笑說:“诶,許老板怕什麽嘛,我雖然是星際戰隊的人,可我管的是跨星際犯罪的罪犯,都會本部的事,都是由警局廳管的,我是不會插手的啦。”

“呵呵,就算齊先生這麽說,我也沒辦法啊,如果你非要在我的店裏賭,那我只好到樓上給你開一間貴賓房,讓你們幾位盡興了。”

韓隊長也起身,沉沉道:“這麽說,許老板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帶我們去參觀咯?”

“不是不帶,而是我根本沒有經營賭場,把你們帶到哪兒去?”

“好!”韓隊長從懷裏掏出紙卷型顯示器,打開畫面,展示給許老板看,“這是我一個朋友拍下的畫面,嗯,肯定是偷拍的,所以畫面微微有點晃動。不過還好了,高科技的玩意兒,拍下來的東西還是蠻清晰的。許老板你看,連這位客人的五官都拍得好清晰。咦?說起來這位賭客有點眼熟啊,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似乎是E區的區長嘛。”

齊嘉慕很配合地哎呀叫了一聲,“官員聚賭,這要是被查出來了,要判刑的,賭這麽大,我看他下半輩子不想出監獄了吧。”

許老板盯着顯示器,臉色慘白,隐隐顫抖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問:“你怎麽拍到的?”

齊嘉慕收回擱在許老板肩上的手,雙臂環胸,“你是想說,那賭場裏有尖端掃描器,根本無法攜帶任何通訊以及竊聽器材進去吧。”

“……”

“賭場裏的掃描器只能檢測出市面上現有的竊聽系統,而我這個,趕巧了,是我媽媽的研究室裏剛研發的新品,專門為易坦思的特工隊開發的哦,對付你那樣的監測系統,綽綽有餘。你可要保密啊。”

韓隊長收起顯示器,拿出一小塊方形的黑色物體,“如何?許老板是不是自覺的跟我走呢?”

許老板被兩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圍着,沉默了半晌,緩緩勾起了右邊的嘴角,“原來你們早就有備而來,什麽服務不周、摔盤子砸碗,都是在耍我!真難為你在抓我之前還訛我一筆錢。”

齊嘉慕厚臉皮地一笑:“你開那麽大的賭場,最不缺的就是錢,你的大廚把我媳婦的店炸成那樣,那四十萬還不夠他裝修的,再說,那不是你自己願意給的嘛。”

“……”

岳悅也呆了,他知道齊嘉慕今天肯定不只是找茬那麽簡單,可是在沒想到他們已經掌握了許老板暗地裏開賭場的罪證。那麽說,其實楊峰之所以欠下那麽大一筆賭債,根本就是許老板害的吧。

岳悅眨眨眼,總算明白過來。

難怪楊峰會把所有的責任怪罪在他頭上,他根本就是鬥不過許老板,想同歸于盡又無法見到他的人,所以胡亂找了岳悅來發洩怒火和積怨。

真是被這兩個人坑夠了!

已經都擺到臺面上來了,齊嘉慕也不再裝逼,公事公辦地說:“許老板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在來這裏之前,你的聚鮮樓裏裏外外都被警局廳的人包圍了。”看看窗外的天色,眯眼道:“這個時候,韓隊長你的手下應該已經控制了賭場內部的局勢吧。”

韓隊點點頭,“已經收到簡訊了,所以說,許老板還是好好的配合我們。”将手上的方形物件對準許老板,頃刻間,一道白光束縛了他的雙手。

泛着白光的鏡片完全遮住了眼神,許老板只是微微笑了笑,便率先走出了包間。

岳悅跟在齊嘉慕身後走出聚鮮樓,到了外面,果然有一批持槍的警員守在外面,而從聚鮮樓左側的一條街上不斷駛過警車,透過車窗,能依稀看見裏面擠了很多人。那個方向,應該是聚鮮樓的後門入口,而警車內押的,也應該是從賭場裏抓獲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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