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重逢1

“沒想過會再遇到我吧？放心，我只求財，不生事！”

風掠過，帶起一陣夏天尚未褪盡的悶熱。那隐含着玩味的語氣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散在風裏，讓宮小言不禁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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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天氣，一如剛過去的夏天那般悶熱。

片場，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就像這沉悶的天氣，挨過一秒算一秒。

制片人宮小言一臉嚴肅，愁眉緊鎖，目不轉睛地注視着監視器，心裏盤算的卻是另一些事，棘手的事情——她的合夥人臨時落跑了！撇下所有的一切，落跑了！她必須在短時間內找到另一個有實力的合夥人，否則這戲肯定停拍。

雖然目前同時在跟好幾個老板談這事兒，但進行得都不順利。他們提出的條件苛刻，态度冷淡，奈何是她求人，發不得脾氣，也擡高不了身價。即便後期回報可能會不錯，但眼前這并不能拿來當做融資的談判武器……

每天回到家裏，小言已經累得什麽也不想想、不想說、不想做。可是，不行……她必須要繼續想，繼續說，繼續做……

她不能讓這戲停下來，否則會對莫易有影響的。

太陽穴沒征兆地突突跳動起來，撞得她頭痛。眉頭不自覺蹙得更深了，小言扶着額頭，看着監視器裏剛才那一幕的回放，搖頭，要求導演把剛才那個鏡頭重來一條。

片中的男主角莫易略微調整了一下，站回原位，重新開始拍攝。沉默的氣息裏藏不住一種莫名的煩亂，看着小言默然離開，聽見導演的提醒，他收了心，安下心工作。

休息前的最後一條拍攝完成。莫易微笑着和導演打過招呼之後，轉身朝休息室走去。

他猜小言在那裏。

“有什麽事困擾你麽？”腳才踏進休息室的門，莫易急切的關問聲已經飄進了小言的耳朵裏。

四下無人，小言卸下了面具，窩進柔軟的沙發裏。她沒有向莫易提起過資金的問題，他也從來沒問過她這問題。出于某種默契，這個問題他們從來不擺在臺面上說。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小言躊躇着是不是該讓他知道一下比較好呢？

有個準備總比措手不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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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易見她不說，也不催促，替她倒了一杯熱茶，送到她手裏。修長的身影靠上沙發邊的桌子，雙手插進黑色的西褲褲袋，帶着耐心的淺笑。

小言睇了他一眼，莫易等待的時候總是特別安靜。她只能佩服他的好耐心。剛才拍攝的時候明明那麽專心，卻什麽事情都注意到了。他總是這樣，看似不經意，事實上都了然于心。

她嘆氣，“是有件麻煩事兒。”

“很麻煩麽？”莫易繼續慢慢引導。

“很麻煩。麻煩到電影随時可能停拍。”她頓了頓，“另一個合夥人臨時決定不再參與投資拍攝了。不過你放心，我正在找其他的合夥人。”她急急補充。

沉默。

持續的沉默。

小言偷偷擡頭打量沉默的莫易，他的沉默讓她讀不出任何訊息。莫易似乎注意到她的擔心，轉而微笑，坐到小言身邊，詢問的聲音恬靜柔和：“需要我出面麽？”

被他攬進懷裏的小言搖頭。

“那有結果了記得告訴我，不許再瞞我。你有什麽事不跟我商量，還準備找別的男人商量麽？”

“是啊……有別的男人跟我商量……”打趣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別的男人”就闖了進來。

森任沒頭沒腦地推門而入，見兩人甜蜜地擁在一起，臉色不由得沉了下去，抱怨的話說來就來：“喂喂，我在外面跑東跑西的，你們兩個在片場卿卿我我。這裏那麽多人進進出出，人多嘴雜的……”

“我們在一起的事又不是秘密。再說了，你拿我工資，多跑跑也不為過。”話雖這麽說，小言還是起身給森任倒了杯水，“你那裏怎麽樣？”

“當然是搞定了才敢來見你。莫易，你是沒看見前些天她在辦公室發飙的樣子，太恐怖了。勸你如果要結婚的話，慎重着點……”

“去！”森任話還沒說完，就被小言賞了幾個白眼。莫易見慣了兩人鬥嘴，低頭笑了起來。

“說正經的。今天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說是願意投資我們這部戲，還說一會兒會到片場看看。本來如果只是一個電話我還有點不放心，不過對方主動提出見面，我倒一下子覺得靠譜不少。正好莫易，趙導演什麽的都在，大家一起看看比較妥當。這片子你也知道，從開拍到現在花了不少錢，如果再找不到頂窟窿的，恐怕……”

“我明白你的意思，先看看吧。那麽其他幾個在談的老板呢？”

“他們似乎是聽說我們已經找到了投資人，都不願再談這件事了。”關于這一點，森任覺得奇怪，他們并沒有放出風聲，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傳言。

聞言，宮小言也沉默了。她現在所想的和森任如出一轍，但卻比他想得更深。心裏升騰起莫名的憂慮，總覺得這突然出現的投資人不簡單，感覺就像是沖着他們中的誰來的……

不管怎樣，麻煩事兒總有了點頭緒，小言的焦慮情緒也明顯好多了。之後的拍攝也非常順利，只是說要來探班的投資人始終沒有出現。直到最後一個鏡頭開拍，神秘人才姍姍來遲。

夜風夾雜着涼意襲來，小言卻只覺得悶。胸口仿佛又一次壓上大石，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料到他會再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