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情書

楊秋延的元旦有三天假期，這讓吃了大半個月外賣的楊柚很高興。

說起來楊秋延就是在青春期那段時間開始學做飯的，楊柚當時還以為他是開竅了，準備學一項技能傍身，方便以後讨媳婦。

其實也沒錯，楊秋延做的飯很得楊柚的歡心。

放假當天下午，楊柚心血來潮去接孩子放學。

楊秋延許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收到短信時他剛從辦公室問完題出來，教室裏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他書一本沒收拾，把桌上的一堆試卷團了團粗糙疊在一起，拿起書包就往校門口走。

楊柚沒怎麽念過書，但是不妨礙他看到卷子就頭疼，更何況還是幾十張卷子，快有書厚了。

“你先卷子整理好放書包裏吧。”楊柚道。

“好。”楊秋延一邊動手把卷子分好放整齊，一邊和楊柚讨論晚上的菜譜，“晚上做焖飯吧，快一點，明天可以給你做鹵肉。

“嗯，再買點梨和板栗。”楊柚道。

楊秋延還沒來得問他是不是想吃糖炒板栗了，就聽見“啪——”一聲，一個信封從他那一堆試卷裏掉了出來。

楊秋延看看楊柚。

楊柚也看看他。

楊秋延雙手捧着信封，呈給楊柚。

楊柚沒接，沒有什麽情緒地說到:“小姑娘的一片心意，你自己收着吧。”

楊秋延心裏懊惱得要命，好不容易可以和楊柚培養感情，更進一步，偏偏讓他看見了這個東西，但凡自己仔細點呢。

“爸，我對別人沒興趣。”楊秋延委屈。

Advertisement

“嗯。”楊柚神色照舊。

“這不是心意，這是負擔。”楊秋延不在意信裏面的內容，也不在意是誰寫給他的，他全心全意唯有楊柚，“我只要你的喜歡。”

楊柚卻沒有正面回應他，只是說:“行了，把卷子收好去買菜。”

楊柚沒有因為一封情書吃醋，楊秋延這麽優秀，有人喜歡不奇怪。

他只是有點無力，有點無可奈何。

他可能沒辦法給楊秋延一個正面的回應，面對楊秋延的渴望，他無法把愛，把吃味這些話說出口，因為他的愛出發點永遠不是愛情。

而楊秋延始終持有期待。

楊秋延可以年輕不懂事，楊柚卻沒辦法給他錯誤的引導。

哪怕他和楊秋延有了身體上的關系，但是除了床上情人外，他更是楊秋延的父親。

有楊秋延在家改善夥食真是冬天一大幸事，楊柚感慨到。

如果楊秋延不去沙發上和他搶被子就更好了。

兩個大男人在沙發最長那邊窩着，身上蓋的是楊秋延房裏的被子，電視上放的是投屏的電影。

本來沙發上就這麽一小塊地方，楊柚被他擠着熱的慌，于是找了個正當理由:“去寫作業。”

“已經做了兩套理綜了，休息一會兒嘛。”楊秋延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

“你休息一個小時了。”楊柚把電影進度條點出來給他看。

“嗯，再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去做飯了。”楊秋延道。

大概是這個元旦過得太快樂，讓楊秋延覺得眨眼假期就結束了。

從楊柚那兒充滿電，楊秋延不得不再次投入學習的苦海中去。

八校聯考和一模近在眼前，縱使楊秋延心态平和，也感受到了壓力，他可不想讓楊柚覺得自己是個玩物喪志，耽于情欲的人。撒嬌賣乖，也是需要底氣的。

天氣越來越冷，楊秋延起得卻越來越早。楊柚起來時，另一半床已經涼得差不多了。

楊秋延認真投入學習後，兩人交流的時間越來越少，畢竟一直都是楊秋延主導着他們的感情。

楊柚偶爾有關心，也無非是過問他的學習壓力。

要說兩人關系重新回到正軌，楊柚應該是開心的。楊秋延早該意識到，他倆的關系不應該占據他生活的全部，甚至不應該在他的生活裏占有一席之地。欲望平息後，學習、往上走才是他應該做的事，他的理想抱負才是他最終的歸宿。

楊柚把事情想得通透，情書事件和楊秋延現在的學習态度讓他警醒。

兩個人在親情與愛情中混亂地糾葛不應該成為常态，他始終要向楊秋延表達自己的态度。自己對他還沒有超越親情的感情，至少現在沒有。

可楊柚始終說不出口，他怕看到楊秋延失落。

楊秋延洗漱完上床時，楊柚已經睡了，但是睡得并不安穩，許多心思壓着，讓在楊秋延進來的第一時間就醒了。

“柚柚？”楊秋延在小聲叫他。

楊柚閉着眼回了一聲，他以為那是應答，在楊秋延聽來只是稍重的呼吸。

“又睡了。”楊秋延湊到他面前，手指輕輕拂開他額頭的碎發。

欣賞楊柚的睡顏，算是楊秋延一天之中難得的放松事，明明是見過無數次的臉，在夜晚偷偷打量，又能生出新的感受。

楊秋延聽不見楊柚的應答，楊柚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