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番外 拐帶

“老板，我圖畫完了出去溜達一圈。”楊柚對着屋內吼了一聲。

裏面傳來蔣勻的應答聲，今天周六，徐老師放假來店裏，所以老板也格外好說話。楊柚掐着點出去遛彎，把桌上的鑰匙和煙一收拾，實則是給自己下班。

他正準備像往常一樣先到小飯店吃飯，路上卻看見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拉扯着一個髒兮兮的小孩。那小孩他見過，在這塊兒游蕩有兩天了，不知道是不是智力不正常，每天靠街邊店主施舍點剩飯過日子。

一個拖着一個不肯走，這樣子實在怪異，不像是正常父子，可現在街上人不多，也不願管這閑事。楊柚不确定是什麽情況，沒聽見小孩呼救，眼不見心不煩，想着幹脆換條路走。

可剛轉過頭沒兩步，楊柚又煩躁地轉身大步了回去，到底是良心不安。

男人見他走了過來，下意識想拉着小孩跑，楊柚一把抓住了小孩子的手臂，“等會兒。”

“你幹什麽，我教訓我兒子呢。”中年男人低着頭眼神閃爍，一米六幾的個子對付小孩子可能有用，對上楊柚屬實是矮了一大截，不僅是身高還有氣勢。

“你兒子？”楊柚眯着眼審視了一樣，他看向小孩，“先松手再說。”

“不是，我兒子我不該拉着嗎，你少他媽管閑事！”中年男人的語氣大了點，明顯是想引來圍觀，好趁亂混淆視聽。

“叫什麽叫！”楊柚比他聲音更大，難得提前溜了就遇上這種糟心事，偏偏不管還過意不去，“什麽你兒子，你叫他他答應了嗎？”

“他跟我鬧別扭，我教訓他呢！”中年男人嚷嚷，小孩子一直沒開口辯解讓他更有底氣了點，“你誰啊，管別人家的事。”

“啧。”楊柚煩躁，他不想跟這人掰扯，他手扯了扯小孩，“這是你爹嗎？”

小孩用漆黑的眼珠盯着他，好半天沒說話，期間中年男人一直在旁邊聒噪重複:“你問他幹什麽，小孩子懂個屁。”

楊柚莫名火大，見小孩不說話基本确定是拐賣無疑了，一腳把這個便宜爹踹開，“問你話了嗎？”

“說話，要麽去警察局，要麽被賣，啞巴了？”楊柚低頭看着小孩。

男人被踢後躺在地上大聲嚷嚷，周圍的人逐漸聚集過來，被人用打量的目光審視，讓楊柚更加不爽，更何況這小破孩子一直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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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你他媽誰啊，插手別人家裏的事。”中年男人在地上哎喲喲地痛呼，已經有不明真相的群衆對着他們指指點點。

楊柚盯着小孩看了一會兒，行吧，他沒空管癡呆小孩。

就在他準備把人丢下，遠離這吵鬧的人群時，小孩伸手拉住了他，許久沒喝水的嗓子幹啞得很，小聲又猶豫地叫他:“爸爸。”

原來不是傻子也不是啞巴，白撿一個兒子，楊柚總算有了立場管閑事管到底。

現在輪到人販子慌亂的，還以為撿了個天大的便宜，現在小孩兒一開口就成了燙手的山芋，還不等他借口逃跑，就被楊柚聯合幾個年輕男人送到了警局。

盡管被開口叫了一聲爹，楊柚也沒真打算管這個小孩，做完筆錄已經是七點，比他平時下班時間還要晚，期間小孩一直寸步不離的跟着他，粘人得一點都沒有剛剛那副沉默模樣。

警察問他叫什麽，多大了他都不說話，問到他的親生父母時渾身一恸就開始顫抖。警察沒辦法，只好用求助地眼神看着楊柚。

求助楊柚也沒用，楊柚問他什麽他都搖頭，只有在問到年齡的時候比了個四。

轄區派出所沒有接到過這個年齡的小孩走丢案，看他提到父母時的反應，估計是被遺棄了。

在今天之前楊柚沒想過自己會多個兒子，警察本來想先讓小孩住幾天值班室，等不到人來認領就送去福利院，奈何小孩子根本不離開楊柚半步，手死死攥住楊柚的褲子，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楊柚還是把他領回家了，也并非全無私心。他早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大概沒辦法跟正常人一樣談戀愛結婚生子，他也經歷過被領養退養，孤獨地掙紮求生到十四歲，看到這個小孩很難不移情到他身上，更何況他一直想要一個人長久陪在他身邊。

“反正咱們兩個都沒爹沒媽，以後你就跟着我吧，我給你當爹。”楊柚邊說邊牽着小孩的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