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通往港口的列車上,我妻善奚打着哈欠,坐在了狗卷棘的對面。
他昨晚并沒有睡覺,任誰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他,都不會睡着。
想到睡在下鋪的人是狗卷棘,我妻善奚揉了揉有些淩亂的頭發,“狗卷學長,以後你睡上鋪好不好?”
這樣一來,如果後背再有異樣的感覺,他就敢直接朝床底下面看了。
看到我妻善奚那略有些泛青的眼圈,以為是他睡不慣上鋪的狗卷棘,點了點頭,“鲑魚。”
得到狗卷棘的允許,我妻善奚也沒有太高興。這人越是不拒絕什麽,就越代表不在意。
像狗卷棘這樣內心很照顧別人的人,一定也是将他劃歸了“別人”這一類。
在我妻善奚剛閉上眼睛,準備好好休息一會時,就聽到一側的列車廂室傳來了爆炸的聲音。
一瞬間,尖叫聲、哭喊聲傳遍了整個車廂。
看到周圍的人開始慌張亂跑,我妻善奚皺了皺眉,起身準備朝發出爆炸聲的地方走過去看看。
但他還未有什麽動作,狗卷棘就先他一步,站了起來。
“爆炸聲……”
“有炸彈!列車上有炸彈!”
到處亂跑的人,嘴裏面一直在嘟囔着一些話。
聽清楚他們說的什麽,我妻善奚臉色微微一變。炸彈對他來說,并不算什麽。但若是狗卷碰到了……
擔心狗卷棘會受傷,我妻善奚掏出手機,用五條悟交給他的手機號編輯了信息,發給了狗卷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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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君:不論發生什麽,你們離開學校的那一刻,遇到的所有不順的事情,都交給我妻善奚解決。】
因為列車中現在的信號太弱,狗卷棘快要到車廂門口時,才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一下。
出任務之前,上級特地吩咐過,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要時刻留意手機中給出的命令。
狗卷棘停下腳步,看到手機上的內容,想了想,不打算理會。
看到狗卷棘擡手想推車廂門,我妻善奚很快又編輯了一條。
【不知君:如果中間你插手了,他會受到嚴重的處罰。】
狗卷棘的手微微用力,車廂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我妻善奚咬了咬牙,不死心又編輯了一條。
【不知君:你也會受到處罰!!】
狗卷棘停住了。
因為信號的影響,狗卷棘只看到了彈出來的第二條。
他不想讓我妻善奚受到處罰,雖然不明白指引員為何會讓一個新生去解決這次的所有事情,但那人這麽要求,一定有理由。
狗卷棘正想着,就覺手腕被人輕輕拉了一下。因為車廂中亂跑的人,他很快被沖開,遠離了剛才站着的地方。
看着被狗卷棘推開的門縫中,傳出濃重的血腥味,我妻善奚半眯了一下眼,将門完全推開了。
裏面盡是人的殘肢。
我妻善奚掃了一圈車廂內,裏面中較幹淨的地方,坐着一個圍着綠色圍巾,手抛檸檬的蘑菇頭青年。
“這些是你制造出來的?”我妻善奚看着那滿臉笑容的青年,有些疑惑。
雖是這樣問,他已經斷定了這次的事情,就是這個青年制造出來的。但那蘑菇頭身上并沒有炸彈,只有檸檬。
難不成這檸檬是炸彈?!
[宿主,你面前的這個人,是梶井基次郎。]
他之前倒是聽說過這個人,很多人都認為,這人是個把生命當做玩笑的惡魔。
“你知道我的血是什麽顏色的嗎?”看到梶井基次郎站起身,我妻善奚朝他輕笑了一下。
梶井基次郎狂笑了一下,他遇到過很多不怕死的人,但敢這麽挑釁他的,眼前這個還是第一個。
“你的血是什麽顏色,我試一下就知道了。”梶井基次郎說完,将手中的檸檬朝我妻善奚抛了過去。
但那在空中旋轉的檸檬,當着梶井基次郎的面,一點點變小。
最後小到他看不清,那個扔出去的檸檬,到底還在不在。
“這不符合科學!”梶井基次郎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妻善奚,将手中一顆顆檸檬都扔出去,最後的結果也是一樣。
“可惡!”我妻善奚上前一步,梶井基次郎就後退一步。如果面前的這個人,能夠将人體變大變小,那他豈不是很危險?
“你是為了災花嗎?”看到梶井基次郎退無可退,後背緊緊貼着列車壁,我妻善奚輕笑了一下,“為了阻止列車抵達港口,讓争奪災花的人少一些。”
梶井基次郎猶豫了一下,他雖然卻是被安排阻止更多的人來到港口,但在列車上丢炸彈,可是他自己的決定。
将梶井基次郎的猶豫收入眼底,即便這人沒有上級,他也是一個萬惡不赦的混蛋。
收拾混蛋,直接殺了肯定不夠解氣。如果能夠一點一點讓這人的精神受到折磨,那倒是很讓人痛快。
想到這兒,我妻善奚摘下了梶井基次郎戴着的眼鏡,直視着那雙露出恐懼神色的眼睛,一字一句說:“你長的……”
看着我妻善奚逼近的臉,梶井基次郎冒出了一身冷汗。不等我妻善奚說完,他就猛的伸出手,将面前的人推開了。
正當我妻善奚以為,這人是又想扔炸彈了,擡起手準備讓梶井基次郎停下任何動作時,就見梶井從列車上跳了下去。
看到列車行遠,梶井基次郎深吸了幾口氣,才從剛才發生的那一幕中緩和過來。
等冷靜下,梶井基次郎忍不住去想,剛才那人到底想說什麽?
他長的真好看?
他長的真可口?
他長的真像個小可愛?
想着想着,梶井基次郎嘿嘿笑了一下,但很快他就被自己這種反應逼出了生理不适。
雖然他長得确實不錯,但他對男人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而看到梶井基次郎跳下列車的我妻善奚,站在原地,惋惜似的嘆了一口氣。
他剛才想從這人的外表深入剖析一下,梶井基次郎從打扮到做出的那些事情,是有多麽的奇怪,但這人沒給他機會。
列車中慌亂的人,察覺到事情已經解決,都鎮定了不少。
重新坐回狗卷棘的對面,兩人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看到我妻善奚沒有受傷,狗卷棘壓在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
想到狗卷棘并沒有因為第二條短信收手,我妻善奚難過的怒幹了一杯涼水。
他也不知道狗卷是不是故意的,看他喝的又急又快,面前喜歡的人,又面無表情的伸手給他倒滿了。
過了許久,我妻善奚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水,狗卷棘不知擡了多少次胳膊倒水。
就在我妻善奚感覺到喝水喝撐了時,列車抵達了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