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給他最好的(一更)
陸柏清掐的不疼,但是很癢,湯煦怕癢,笑着往他懷裏鑽,讨饒道:“我錯了,錯了,陸大學霸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你認錯就這态度?”陸柏清快忍不住跟他一起笑了,但還繼續繃着臉,繼續逗他,“沒有其他什麽表示了?”
湯煦十分上道,圓溜溜的眼睛轱辘了一圈兒,然後湊上去親親他的嘴角,撒嬌道:“小陸哥哥你最好了,你在我這兒特別特別重要,我特別喜歡你。”
“油嘴滑舌的。”陸柏清淡淡地評價道,卻再也忍不住了,低下頭,與他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
其實就是開玩笑的,是倆人之間的小情趣,陸柏清不可能因為這個跟湯煦置氣,就算是他真的生氣了,湯煦也樂意哄他。
倆人黏黏糊糊了好一會兒,陸柏清攬着湯煦的肩膀,表情有點兒嚴肅,說:“其實,我也沒想到顧總會去跟你道歉。”
湯煦的手臂環抱着他的脖子,身體軟軟地靠在他的身上,愣了一下,“不是你去找的顧總嗎?”
“但是我只是跟她提了一句,我本意只是希望她不要繼續誤會下去,并沒有想讓她給你道歉的意思。”陸柏清說,“而且,按理說顧總平時那麽忙,也不可能為了這種事兒特意去找你。”
“也許就是剛好碰到了?”湯煦眨了眨眼睛,分析道,“畢竟我們是在電梯口碰到的她,她可能就是突然想起來了,然後找我聊了兩句。”
“……也許是吧,”陸柏清的思考了一會兒,點頭說,“也只有這個解釋說得通了。”
“反正我感覺應該沒什麽事兒,”湯煦笑着跟陸柏清說,“顧總人很好的,我很喜歡她。”
不知道為什麽,在接觸過顧巧曼之後,湯煦對顧巧曼有了種很天然的親近感,湯煦想來想去,覺得可能還是與方淑宜有關系。
同樣是女總裁,方淑宜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命令別人,但顧巧曼不是的,不管是對誰,顧巧曼總都是溫溫和和地跟人交流,從來不會擺架子。
“要是我媽還在,我倆肯定還得吵……”湯煦的話說到一半兒,又突然住了嘴,沉默片刻,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說,“算了,要是我媽跟顧總一樣溫柔,那我肯定要舍不得她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陸柏清把他拉進自己的懷裏坐下,在他的眼睑上落一個吻,說:“嗯,不想她了,咱們現在挺好的。”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湯煦都沒再遇到顧巧曼。
Advertisement
采訪工作順利結束了,專訪組的成員們開始整合手頭的素材,撰寫正式的稿件。
湯煦雖說是大一新生,但完成的任務并不比其他人要輕松,帶組老師的要求向來嚴格,不會因為湯煦是新人就降低對他的要求,再加上還有學業需要兼顧,湯煦幾乎每天都要忙到淩晨。
不過湯煦其實很享受這個過程,他确實是喜歡這個專業的,所以做起來覺得興致盎然。
半個月後,專訪的初稿順利完成了,小組的成員們都長出了一口氣,湯煦也終于可以歇兩天了。
這天周末,湯煦決定給自己放個假,趁着陸柏清不在家點了炸雞和冰可樂,然後窩在房間裏看電影。
剛找好要看的片子,撂在桌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湯煦低頭一看,發現是采訪組老師的電話,他手指上還帶着吃炸雞的塑料手套,有點兒不情不願地扯掉了,然後接通電話:“喂,張老師,您有什麽事兒?”
“湯煦,你這會兒有時間嗎?”電話那邊兒,張老師的聲音顯得有點兒為難,說,“我現在在辦公室裏,你方不方便過來找我一趟?”
湯煦猶豫了一下,一邊是還沒來得及吃的炸雞,一邊是張老師的要求,他最終忍痛放棄了炸雞:“好的老師,我現在就過去。”
張老師不是那種會因為一點小事就麻煩學生的人,既然特意打電話要叫湯煦,那估計是有什麽大事兒了。
“嗯,好的,”電話那邊兒,張老師的聲音略微顯得有點兒冷淡,“我在辦公室等你,你盡快過來吧。”
湯煦飛速地收拾好東西,給陸柏清發了條消息,然後便急匆匆地出了家門。
陸柏清租的房子離學校不遠,地鐵就兩站路,湯煦很快就到了學校,然後匆匆地敲開了張老師的辦公室的門。
走進辦公室之後,張老師先是上下打量了湯煦一眼,然後起身走過去,咔噠一聲,把辦公室的門給鎖上了。
“老師您這是……”湯煦站在原地,一時有點兒迷茫,“有什麽事兒嗎?”
“我想問問你是怎麽惹到人家顧總了?”張老師的臉色沉了下來,聲音壓得低低的,問湯煦,“為什麽公司那邊兒突然打來電話,說不允許你再繼續參與這個專訪?”
“啊?顧總……不讓我繼續參加專訪?”湯煦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麽顧總?什麽采訪……等等,您是說咱們這次的采訪嗎?”
“對,我把修改過的初稿發給顧總那邊兒看了,”張老師點了點頭,表情凝重道,“那邊兒今天給到了我們反饋,說要去掉你的名字,不然就不讓我們繼續做這個項目了。”
“我……可是……”湯煦的嘴唇張了又張,還是覺得十分茫然,“可是我……我什麽都沒有做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我把前因後果已經都告訴給你了,”張老師輕輕地嘆了口氣,說,“我這邊兒還是建議你先去跟顧總溝通一下,如果是有什麽誤會盡快解決一下,如果是你做錯了什麽事兒,那你也積極地道個歉,看看顧總能不能網開一面。”
“我這就去找顧總,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湯煦抿了下嘴唇,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謝謝張老師……”
“好了好了,謝的話就不用說了,你趕快去吧,”張老師的語氣很誠懇,拍了拍湯煦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畢竟這段時間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裏,我也認可你的能力,所以我還是希望這件事能夠得到妥善的解決,我不想随随便便地就把你們的名字去掉,那樣太不負責任了。”
從老師辦公室出來之後,湯煦坐上了回家的地鐵。
正值周末,地鐵上的人很多,湯煦站在角落裏,依舊時不時地被人擠到,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幾次都差點兒被人流給擠出去。
湯煦還在想顧巧曼的事情。
雖然答應了張老師要去問問顧巧曼是怎麽回事兒,但湯煦現在還處于一種很迷茫的狀态,根本無從下手,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到了顧巧曼。
倆人幾乎沒有說過話,唯一一次單獨講話,還是那天在電梯裏碰到了,顧巧曼提起了陸柏清,說自己不知道倆人是情侶,想要給湯煦道個歉。
等等,難道是因為陸柏清的事兒嗎?
這個念頭在湯煦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又很快被他給否決了,那天顧巧曼的态度很好,甚至還誇了倆人般配。
地鐵快到站的時候,湯煦的手機響了起來,湯煦被擠在人群中,很艱難地掏出手機,發現是陸柏清打來的。
“回家了嗎?”電話接通了,陸柏清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你說張老師有事兒找你?是什麽事兒?”
湯煦出門的時候給陸柏清發了條消息,但陸柏清一直沒回複,約摸着是在忙工作,這會兒才看見。
“我在回去的地鐵上了,馬上到家,”湯煦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問一下陸柏清,“顧總有跟你說過什麽有關于我的事情嗎?”
“怎麽突然提她?”陸柏清愣了一下,回答說,“沒提過,有什麽事嗎?”
“剛才張老師跟我說,顧總對我本人不太滿意,要求采訪組把我的名字删掉,否則就不讓我們發采訪稿了,”湯煦抿着嘴唇說,“……但我真的不知道我怎麽惹到她了,不知道她對我哪裏不滿意。”
電話那邊兒,陸柏清沉默了片刻,說:“我跟你一起去找她。”
“啊?”湯煦有點兒愣怔,又很快反應過來,說,“不用不用,這是我的事兒,讓你找她算怎麽回事?”
“我感覺應該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很可能跟我有關系,”陸柏清的聲音很沉,說,“還記得那天她去找你嗎?那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她為什麽還要特意找你道歉?”
“我剛才也想到這個了,但我還是覺得不是,”湯煦分析道,“人做事總要有目的吧?她做這個目的是為了什麽?我實在是想不出理由來。”
“也許……”陸柏清再次沉默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了口,說,“……我也猜不到她的想法。”
“我覺得應該就是有什麽誤會,”湯煦語氣緩和了點兒,安慰陸柏清道,“沒事兒,我自己先去找她一趟,如果真的是我做錯了什麽事兒,我會好好地跟她道歉的。”
“……我知道了,”陸柏清輕輕地嘆了口氣,退了一步,說,“我把顧總的聯系方式給你,如果你想見她的話,就自己約時間吧。”
跟陸柏清聊過之後,湯煦自己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不管怎麽說,他都應該去跟顧巧曼聊一聊,問問到底是怎麽個情況,湯煦不願意就這麽無緣無故地就被踢出采訪團隊。
從陸柏清那裏要來顧巧曼的聯系方式後,湯煦第一時間就給她發去了消息,他本來以為顧巧曼會很忙很難約的,沒想到顧巧曼很快就回複了,說自己這會兒就有時間,讓他現在就可以過去。
公司距離陸柏清租房的地方很近,步行只有幾分鐘的路程,地鐵到站後,湯煦刷卡出站,然後直奔着顧巧曼的公司走去。
顧巧曼已經和前臺的人提前溝通過了,十分鐘後,湯煦很順利地見到了顧巧曼的人。
從前湯煦經常去方淑宜的辦公室,方淑宜辦公室主打一個簡約風,偌大的房間裏只有一張黑色的檀木桌和一張老板椅,桌面上的文件也總是擺放得整整齊齊。
而湯煦走進顧巧曼的辦公室裏,第一感覺是典雅,牆壁上挂滿了各種裝飾的字畫,辦公桌旁邊兒還有一個小茶幾,上面擺滿了各種喝茶的茶具。
湯煦進門的時候,顧巧曼正坐在小茶幾旁邊兒喝茶,看到湯煦進門,她微笑着招呼湯煦:“來,小湯,坐我身邊來吧。”
湯煦不敢大意,走到她身邊,微微鞠躬,說:“顧總好,我今天來的目的您也知道,我就是想問問,您對我有哪裏不滿意?”
“不要這麽拘謹,小湯,坐下說話吧,”顧巧曼再次示意湯煦坐下,語氣溫溫和和的,給他倒了杯茶水,說,“我沒有為難你的意思,我只是……沒什麽別的辦法。”
湯煦推辭不過,在她面前坐下了,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反過來安慰她道:“沒事兒的,顧總,您是有什麽難處嗎?您可以跟我說說。”
“小湯……”顧巧曼輕輕地嘆了口氣,語氣平緩問湯煦,“你要怎麽樣才能離開陸柏清?”
“咳、咳咳——”湯煦正在低頭喝茶,聽她這麽說,猛地嗆咳了好幾下,這才把茶水咽下去,一臉震驚地看着顧巧曼說,“所以……您故意給不讓采訪組加上我的名字,是希望我跟陸柏清分手?”
這未免也太狗血了,湯煦雖然現在不是小少爺了,但也從來沒想過這樣狗血的事情會在自己的頭上發生。
“您是覺得一個采訪就足以讓我低頭嗎?”湯煦不是覺得生氣,而是覺得好笑,他擡頭看着顧巧曼,說,“還是說您準備給我多少錢?您下一句要說的是'給你五百萬,離開陸柏清'嗎?”
“我沒有,我知道你們感情很好,我也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顧巧曼馬上接話,她的表情依然鎮定,淡淡地看着湯煦,說,“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為小陸考慮考慮。”
“我怎麽沒有為他考慮了?”湯煦放下茶杯,同樣平靜地與顧巧曼對視,“我為他考慮就應該跟他分手嗎?這是什麽道理?”
“因為你沒有能力給他最好的,你連采訪稿的署名你都決定不了,但是我可以,”顧巧曼說,“小陸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他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只要他願意做我顧家的人,他可以得到我顧家所有的支持……你可能不知道在金融圈裏背景和資金有多重要,它不僅可以決定一個人的起點,也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終點。”
湯煦抿着嘴唇,沒有說話,顧巧曼又說:“你還記得那天我說的話嗎,我說小陸遇見你是他的福氣,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你一定能明白,什麽對于小陸來說才是最優的選擇……你也希望他可以過得更好吧?”
“倒也不必這麽道德綁架,”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緊接着,門鎖咔噠響了一下,陸柏清推門走了進來,“我工作本來就是為了讓我在意的人過得更好,我在意的人不多,我媽是一個,湯煦是一個,如果沒有他的話,我賺再多的錢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