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補償我

松似月剛走到車邊,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趕忙按下接聽。

房東的大嗓門在寂靜的深夜裏尖厲又刺耳:“宋小姐,這房子你确定不續約了嗎?如果确定我就租給別人了。”

單面車窗松似月看不見車裏的顧之舟。

顧之舟卻能清晰地看到她微皺的眉頭,擡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天幕,眼眸中的惆悵簡直要溢出來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說:“不租了,東西你看着安排吧。”

“行行行,”房東語氣不太耐煩,“不過松小姐,你那把杆又沉又重,我收拾了,押金卻就當辛苦費了,就不退給你了。”

松似月一聽急了:“押金為什麽不退?我那把杆都是鐵的,你就算賣廢品也不止押金的錢。”

“哎,話不能這麽說,松小姐……”房東還想游說。

松似月卻一點心情也沒有:“押金你必須退,少一分都法院見。”

說完,她也不管對面喋喋不休的房東,态度強硬地挂斷了電話。

馬路牙子上有一個空了的礦泉水瓶,她彎腰撿起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司機要下來幫她開車門,她擡手制止了。

那車門卻奇跡般從裏打開,顧之舟露出一口白牙:“喲,少奶奶這是被人劫了財嗎?這都窮困潦倒到撿垃圾過活了?”

松似月:“……”

她心尖劇烈跳動起來,突然就想起洗手間裏那個令人沉醉的吻。

然而,顧之舟西裝革履,唇角噙着調侃的笑意:“發什麽愣,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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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松似月點了點頭,挨在顧之舟身邊坐下。

顧之舟探出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尖:“喝酒了?”

“一點點。”松似月不自在地後退一點,“你怎麽在這裏?”

“這麽晚你還不着家,我給左不言打了電話,他說你在這裏,我反正也睡不着,幹脆過來接你。”

如果松似月再細心一點就會發現,今晚的顧之舟有點反常。

以前的他從來不屑于解釋。

然而松似月腦子裏一團亂麻,她不知道離婚之前自己突然用那麽多錢,顧之舟會怎麽想她。

轉移財産還是報複性消費?

她搜腸刮肚想找個借口解釋一下。

然而顧之舟似乎渾不在意,有一搭沒一搭跟她閑聊:“左不言說不接待男賓,怎麽樣,裏面好玩嗎?”

松似月莫名一陣心虛:“還可以。”

“什麽叫還可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中餐還是西餐?”

“西餐。”“哦。”

松似月以為話題就這麽結束了,剛松了口氣,沒想到顧之舟理了理袖口,淡淡地開口:“左不言說挺熱鬧的,還不接待男賓?”

“我也不是很清楚,奇妙找的餐廳,你知道她那性格,古靈精怪天馬行空的。”車廂內有點悶熱。

松似月拉了拉衣領。

顧之舟長腿交疊,目光在她脖子上的痕跡來回梭巡。

他本來對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

但想到松似月剛才在餐廳看小哥哥的那個勁,一陣無名的怒火從小腹一路燒上來,直沖天靈蓋。

他猛地攬過松似月。兩人跨挨着跨。

顧之舟的語氣蠱惑又危險:“二少奶奶,你沒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松似月陡然一驚。

以為他要提自己花錢的事情,沉默了一下:“算我借的好不好?之舟,我會還你的。”

“什麽?”

顧之舟以為她要交代自己的「罪行」,他都已經打好了腹稿,先是強烈譴責一下她喝花酒的可恥行徑,然後逼她保證絕無下次。

最後再軟磨硬泡,得點甜頭吃。

畢竟洗手間的那個吻後勁太大,顧之舟食髓知味,一時半會兒根本緩不過勁來。

誰知松似月嗫嚅半晌,來了這麽一句誅心的話。

不花他的錢,也不要他這個人。

顧之舟的心涼了半截,但還是耐着性子勾起她的下巴:“什麽意思?”

松似咬牙:“今晚我刷了你給我的卡。”

“嗯?”顧之舟撫了撫她柔軟的嘴唇。

松似月眼神躲閃,根本不敢看顧之舟的眼睛。

如果他肯看一眼,就絕對不會再這麽緊張。

因為顧之舟眼睛裏只有滅頂的占有欲,根本沒任何審視。

但松似月就是覺得很難為情:“……”

顧之舟沒有等她說出來,而是捏緊了她腰間但軟肉:“真的要賠我?”

“是,我一定賠。”松似月回答得不假思索。

顧之舟輕笑出聲:“那就肉償吧……”

不等松似月反應,顧之舟已經壓了上來,猿臂一伸,拉下了汽車擋板……

***翌日。顧氏集團總部。

這還是松似月第一次來這裏。

顧之舟和松似月沒有辦婚禮,只有親人和極少一部分高層知道她的存在。

見過她面的更是寥寥無幾。

所以,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不言,畢恭畢敬伺候松似月身後登上董事長專用電梯的時候。

公司內部掀起的風浪,比癱瘓兩年全須全尾突然回公司的顧長海還要巨大。

紛紛猜測,這個樣貌溫婉的女孩子到底是什麽人。

顧長海派頭拿得很足。

松似月進會議室的時候,他已經鎮定自若在董事長位置上坐下了。

其他位置黑壓壓坐滿了律師和法務。

右手邊依次坐着顧長江和顧長河。

讓松似月意外的是,顧之威也來了,看到松似月,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小月來了?”顧長海遠遠朝松似月招手,語氣和藹卻并不可親,“你昨天的提議,我回去跟你二叔商量了一下,維持原來的意見不變,我接手董事長位置,你二叔接手股票,坐坐坐,這孩子,傻站着幹什麽?我又沒罰你站?”

松似月沒有坐,她甚至都沒有靠近那張辦工桌。

而是目色冷靜,掃視衆人一圈。

清清雅雅,不帶一絲情緒。

分明什麽也沒說,但一屋子的人都被她冷冽的氣質鎮住了,不約而同看向她。

松似月這才緩緩搖頭:“老爺,您坐的位置是之舟吧?”

顧長海絲毫沒覺得有什麽,大手一攤:“你這孩子,這本來就是我的位置,他坐了兩年早晚要還給我,早一刻晚一刻有什麽關系。反正今天之後就是我的了,律師,把文件拿給二少奶奶,小月呀,你跑一趟也是辛苦,趕緊簽了字,逛街玩去吧!”

松似月面色沒變:“既然這位置現在是他的,就請您站起來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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