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訪

周五這天,是白希櫻的出院時間。

不過臨走前,病房裏又迎來幾個探訪者。

是白希櫻的室友們,接班來探望她。

林星竹剛和來人照面,就得了幾個怒目。

她聳聳肩,貼心的離開給她們騰出空間。

病房內。

等人走後,白希櫻的室友之一方小彤忍不住擔心地問:“希櫻,你沒事吧?”

其他人也都關切地看着她。

白希櫻将視線從這群熟悉又陌生的人身上收回,唇角熟悉地勾起一抹弧度,“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方小彤有些着急:“怎麽能不擔心呢,你都不知道現在外面傳成什麽樣子了!”

她跺了跺腳,有些不滿白希櫻這種無動于衷的态度。

大家都知道林星竹是個什麽樣的人,現在外面的流言滿天飛,別人不知道,方小彤她們是隐隐約約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事。

白希櫻眉宇間閃過一絲興趣。

上輩子根本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外面的流言傳成什麽樣子。不過經歷的多了,她倒是可以想象出來。

“很多人都知道了?”白希櫻似乎是單純的好奇。

方小彤點頭,臉色難看:“不過你放心,知道的人也不是特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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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們已經畢業了,各奔東西,流言傳播的範圍也只是框定在一個範圍裏。

白希櫻若有所思。

她看着幾個許久未見的室友都一臉關切的樣子,笑着寬慰了她們幾句,讓她們徹底放心。

等人走後,白希櫻堆積在臉上的笑容立即卸下,眼神冷漠薄涼,絲毫不像剛剛接待過真心相待的朋友。

林星竹懷疑自己看錯了。

等她再眨眼時,那一瞬間的視覺影像已經消失殆盡。

林星竹一只手撐在房門上,注視着起身收拾東西的白希櫻,好心地問:“要不要吃過午飯再走?”

白希櫻:“不用。”

林星竹也不再多言,她抱臂站在門前,靜靜等待着白希櫻收拾着最後一點東西。

東西并不算多,其中最占空間的還是林星竹給她添置的幾套衣服。

沒辦法,住院住了一周,當天送來時白希櫻身上穿的那條白裙子已經撕扯的不像樣了,林星竹只好給她又買了些均碼衣裙。

今天出院時,白希櫻穿的就是一條點綴着鮮紅櫻桃的白色的收腰長裙,從林星竹這個角度看,能清楚看到随着她彎腰而顯得更加盈盈一握的細腰。

林星竹難得有心思想到了原着裏的攻1攻2攻3……等人,心裏忍不住冒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這腰,真的撐得住嗎?

白希櫻轉身時,林星竹已經不着痕跡的收回視線了。

“好了?”

白希櫻颔首:“嗯。”

林星竹接着開車将她送回了住處,下車後,白希櫻背着包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林星竹看着對方毫不掩飾的不歡迎姿态,聳聳肩,也幹淨利落地轉身揚長而去。

當晚,林星竹抽空回了一趟林家。

她回去時,林父已經在客廳裏坐着靜待多時了。

見她到家,管家沖她使了使眼色。

“你還知道回來!”林父渾厚且充滿怒氣的聲音響起。

林星竹看到他震怒地拍起桌子,帶起一陣風流。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手最疼了?林星竹思緒發散。

“你、你看看你!”林父起身,怒不可遏,“吊兒郎當,不學無術!讓你上班你不好好上,一個月考勤的記錄能超過五根手指就是好的了,要不是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在就讓你收拾鋪蓋滾了!”

林星竹知道林父說的都是實話。

她有些無奈,這些都是原身留下的爛攤子,現在承擔各種後果的人卻成了她。

林星竹試圖讓他冷靜:“所以我這不是自己主動辭職了嗎?”

她不提這還好,一提起來林父怒氣又開始飙升。

“誰讓你辭職的?你辭職做什麽?”林父致命連問,“是不是你那些狐朋狗友又撺掇你做什麽了?不上班你做什麽?你是想徹底的日日笙歌還是醉生夢死?”

林星竹:“……”

很難想象這是一位對外莊嚴肅重的掌權人能說出來的話。

可見原身把她爹逼得有多慘。

林父林母就生了這麽一個女兒,在林星竹小時候林母又因病去世,這麽多年林父一個人拉扯她長大,又是當爹又是當媽,百般呵護,沒想到長着長着這孩子就不知不覺的歪了,等他想把她掰正時,已經為時已晚。

林星竹:“你聽我說,我有我的理由。”

林父冷哼一聲,一副我就靜靜地看你編的表情。

林星竹找了個林父對面的位置坐下,在林父滿臉怒容的注視下,解釋說:“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這份工作。”

林父:“我不知道!”

林星竹:“……”

林星竹:“那你現在知道了,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工作,所以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覺得如果我換一個我感興趣的工作,我一定有動力做下去。”

慶幸原本的林星竹面對她爹時态度還算正常,不然她真的要崩人設了。

對于林星竹來說,讓一個愛子深切的父親發現自己孩子已經不在,是一件太過殘忍的事情。

因緣際會,她成為了林星竹,面對別人她不在乎崩不崩人設,因為她不在意。但是在面對林父時,林星竹還是願意扮演一下的。

林父就一臉我看你能找些什麽理由的樣子看着她,看來原身在他這裏的信譽度堪比為負。

林星竹扶額,說出自己早已決定好的打算:“我想再看看,有沒有适合我做的。”

前世的林星竹早早就成為了一個社畜,她實在不想剛過來還沒開始享受生活又要投入到工作中。

林父臉色一變,眼神更難看了。

“你你你……”林父氣的手直哆嗦。

在他看來,林星竹這是越來越沒譜了!

以前好歹還會時不時去公司簽個到裝一下,現在是連裝都不想裝了。

她這是想光明正大啃老啊!

林父眼神噴火,像只憤怒的鹌鹑,馬上就要炸起來了。

林星竹接受到來自林父不善的眼神:“……”

她靜心思考一下,剛想給林父認真解釋,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在偌大的客廳裏蕩起回聲。

來電顯示上标着幾個大字——白希櫻。

如無意外,對方應當不會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

思及白希櫻的特殊體質,林星竹似有所悟,也顧不得解釋了,她第一時間打開手機。

出于謹慎,林星竹接通電話後并未出聲,她在等着對方先開口。

而林父,看到自家女兒的臉色,也下意識噤聲。

這時,從手機裏傳來了重重的撞擊聲,隔着聽筒,清晰地傳進了林星竹的耳畔。

除了撞擊聲,還有推搡晃動的聲音,以及一道濃重的呼吸聲,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林星竹臉色微變,拔腿就往外走。

“……”

林父聽着外面揚長而去的汽車聲,憤憤地收回了揮舞的左手。

一路上,林星竹在遵守交通規則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提高速度,争分奪秒,終于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白希櫻家。

慶幸于中午她剛送人過來,所以路她還算熟悉。

屋內有非常清晰的掙紮聲。

林星竹面色凜冽,猶如寒冬利刃,整個人散發着不容忽視的漠寒之氣。

她推了推門,推不開,然後後退兩步,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了年久失修的房門。

“哐——”

屋內已經失去理智的女人下意識回頭,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就感到一陣風快速掃過,緊接着她的衣領已經被人狠狠地攥在手中。

“禽獸。”林星竹冷笑。

她不再多言,一拳打向喬子衿的臉。

一拳落臉,喬子衿痛的直抽氣。林星竹根本沒有手軟,喬子衿被她打的腦袋暈暈乎乎,臉上卻火辣辣的痛。

林星竹松開被她擎制的喬子衿,嫌惡地看了一眼癱倒在地的喬子衿,長腿跨過她,扶起衣衫淩亂的白希櫻。

差一點就被侵犯的白希櫻臉上血色盡失,平時一雙有神采的眼睛此時呆滞驚惶,走之前還精致柔順的頭發此時已經十分淩亂,就連衣服也被撕扯的露出了一大片白,林星竹一蹲下,渾圓瑩潤的一片不加掩飾地映入眼簾。

她不敢再看,只是細膩如玉的肌膚上刺人的紅痕卻印在心中。林星竹望向漸漸回神的喬子衿,覺得自己下手還算太輕了。

喬子衿此時已經知道是誰來了,她一顆心妒火中燒,眼神狠辣地望着林星竹:“林,星,竹!”

好,很好,連林星竹這個窩囊廢也敢打她了。

如果是平時,她這樣叫算是氣勢十足,只是如今的喬子衿,像被人痛打的落水狗,這樣說話只覺得讓人滑稽嘲弄。

但在場沒有一個人笑。

林星竹小心翼翼地扶着白希櫻坐在沙發上,安頓好她後,才踱步走來。

她半蹲下,修長纖細的手迸發出極大的力量,青色的血管微突,附在白色無暇的肌膚上,有種極致的力量感,幾乎讓人挪不開眼睛。

林星竹一把撈起喬子衿,唇角勾起,眼裏卻無半絲笑意:“狗東西,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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