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巧

白希櫻出來時,林星竹剛将沙發套塞進洗衣機。

注意到白希櫻的目光落腳點,她有些欲蓋彌彰:“沙發套髒了。”

白希櫻額前的幾縷發絲黏濕在一起,臉龐糜紅,眼睛水潤瑩澤,透着一股暧昧的餍足感,林星竹匆匆一瞥,便移開目光。

白希櫻心知肚明沙發套為什麽會髒。

她的體質不比別人,如果別人中了這種春。藥,就算會有同樣的後遺症,也無法産生這麽強烈的生理感受。可一旦發生在她身上,似乎一切皆有可能。

白希櫻早已習慣這一切。

但習慣,并不代表不厭惡。

她臉上的表情羞惱而逃避,靈魂卻在冷眼旁觀。

“我……”張了張嘴,白希櫻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林星竹三步并作兩步離開陽臺,站在離白希櫻一個合适的距離,幾乎是失禮地打斷了她還沒說完的話。

“你考不考慮換一個地方?”

白希櫻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啊?”

林星竹沉聲道:“坦白講,你目前的居住條件确實不怎麽樣。”

小區沒有保安值班以及安保系統,租住的房門透着股年老失修的感覺,這座小屋裏,即使能夠看出白希櫻已經極力裝扮成溫馨的模樣,但牆紙缺失的一角的還是露出了斑駁老舊的黃褐色污漬。

這裏處處老舊,處處透露着不安全。

而林星竹也不能保證,自己下次也能來的這麽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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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櫻臉上的潮紅慢慢褪去,顯然她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張了張口:“我明天就開始去找房子。”

林星竹嘆了口氣。

原着中白希櫻的家境并不是特別好,一路勤學苦讀到大學畢業,現在她還沒有入職工作,能有多少存款在一個安保環境較好的租房子呢?

就算她目前的存款足以支撐,但花完這筆錢,後續日常需要以及不确定工作變動需要錢時又該怎麽辦呢?

她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白希櫻将要入職的公司裏,還存在着一個原着攻。

林星竹轉身,望着陽臺對面亮起燈光的幾戶人家,揉了揉眉骨,聲音沉沉,藏着一股不易察覺的關懷:“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有幾處安全系統還算不錯的房子,可以先租給你。”

林星竹沒有說直接讓白希櫻入住,因為她知道對于像白希櫻這樣自立自強的人來說,無疑是在折她的骨梁。

尤其她們之間還存在着太過糟糕的經歷。

白希櫻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明滅不定,辨不出情緒。

許久,她語氣輕涼:“謝謝你。”

林星竹心裏卸下一口氣。

她轉身,視線越過客廳的一地狼藉,“你今天晚上去酒店住吧。”

林星竹怕她害怕,又補充一句:“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可以開一個在你旁邊的房間,守着你。”

話音落地,林星竹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麽。

其實人家該害怕的名單裏該有她的一份吧?

失策了。

白希櫻沒有多想,她有些猶豫:“可以嗎?”

眼中亮光一閃而過,白希櫻開口說:“今天這些事情,就當做是你的補償吧。”

過去一周林星竹多次提過補償問題,白希櫻都沒有正面回答,現在卻在林星竹沒有料想的情況下突然提出了。

她微愣:“不用了。”

“**犯人人得而誅之,這種事情,正常人都會出手幫忙,這算不了補償。”

這是林星竹的真心話。

無論今天遇到這些事情的是誰,哪怕是一個陌不相識的人,只要她開口相求,或者林星竹遇到了,都不會袖手旁觀。

白希櫻低喃:“正常人都會出手幫忙?”

林星竹毫不猶豫道:“對。”

話說出口,林星竹又意識到,這是個小黃書的世界了,她不确定的想,應該是會出手幫忙吧?

好在白希櫻沒有多問,似乎這句話給了她無限勇氣,她好看的眼睛都明媚了幾分,在這狹小的客廳裏更顯熠熠。

見狀,林星竹的心情也不由得轉好了幾分。

林星竹又等着白希櫻進屋收拾了幾件明天換洗的衣服,順便把洗衣機裏清洗的沙發套拿出來挂上,才帶着白希櫻開車去了酒店。

到了酒店,林星竹說到做到,給兩人定了兩個相鄰的房間。

“如果有什麽事情,直接打我電話或者敲門就好。”林星竹囑咐道。

白希櫻點頭。

見狀,林星竹才開了門進去。

翌日清早,林星竹推門而出,敲響了隔壁門,對面卻遲遲無人回應。

林星竹心下微緊,一瞬間閃過許多不好的念頭。

“我在這。”清亮的女聲響起在背後。

林星竹回頭,白希櫻清爽明媚的樣子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是林星竹第一次真正見到白希櫻“積極向上”的樣子,她心底飛快地劃過一絲異樣。

林星竹放下手臂,上下打量了下白希櫻,“起這麽早?”

白希櫻繞過她,用房卡刷開了房間的門,将買的兩份早餐放在餐桌上,示意林星竹過來。

她邊把東西拿出來邊說:“我在陌生的地方容易淺眠,早上睡不着,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就起來了。”

林星竹拿了杯豆漿,它還熱乎乎的,氤氲的熱氣升騰在眼前,她看到白希櫻背對着她,拉開遮擋住清早晨色的灰色窗簾,金色的陽光照在她蓬松的發絲上,金燦燦的一片。

“我已經很久沒有曬過這麽溫暖的太陽了。”白希櫻眯眼望着遠邊的太陽,似是感嘆。

林星竹下意識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如今正是夏季,即使是早晨的太陽,灑在身上也會有種灼熱感,和白希櫻口中的“溫暖”二字,感官差別太大。

林星竹的目光從湛藍的天空上移開,落在白希櫻纖細的背影上,然後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豆漿,很香。

“吃早飯吧,一會兒我開車帶你去房子裏看一看,可以的話你就能定下來了。”

餐桌上,兩個人相對而坐,不緊不慢吃着自己面前的那份早餐。

忽然,林星竹放在手邊的手機響了。

“嘟嘟——”

林星竹纖長的睫毛微動,視線投過去一秒,等她看到來電鈴聲上标注的名字後,毫不留情地挂斷了來電。

白希櫻咽下最後一口食物,開口道:“如果你有事情的話,把房子地址給我就好,你去忙吧。”

林星竹搖頭:“沒什麽事。”

尚曾柔找她能有什麽事?左不過是一些吃喝玩樂的事情。

白希櫻低頭吸了口甜得發膩的豆漿,不經意地道:“我記得你和尚曾柔關系很好,鬧矛盾了?”

林星竹看她一眼,看來那天病房外兩人的對話她沒聽到,不然白希櫻提到尚曾柔的名字不會是這麽心平氣和的态度。

林星竹拿紙擦了擦嘴,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而後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至于你說的關系好,那是上學時候的事情。”

白希櫻點頭:“你說的也對,再好的朋友,換了環境,情誼也是會變的。”

她似乎很有經驗的樣子,林星竹心想,不過轉念一想白希櫻的生長環境,也就了然了。

白希櫻放下手中空了的的豆漿,擡頭看她:“我好了。”

這時候,她盯着林星竹,一臉注意到什麽的樣子:“你臉上也有一顆痣?”

林星竹臉上有一絲怔忪,她下意識地摸了摸眼角。

白希櫻一臉發現新大陸的樣子,摸着自己的右眼尾,有些驚奇:“你的是在左眼尾

她的眼神在林星竹臉上打轉,好奇得很。

林星竹看不見,但當白希櫻開口時,她立刻就知道她說的是哪裏了。

因為沒有穿書前,林星竹臉上确實在這裏張了一顆小痣,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過去。

自從穿書後,林星竹也沒有仔細照過鏡子,除了當天晚上在病房衛生間裏粗粗看了看,發現自己原本的面貌和這具身體長得一模一樣,她就沒有再注意過了。

畢竟,人或許能很容易的記住身體上大面積或獨特的标注,卻經常容易忽略那些細小、淺淡的痕跡,尤其是之前不曾出現卻不知何時就會突然冒出的小痣。

所以,林星竹以為這具身體原本也是有的。

她放下手臂,說:“是挺巧的。”

白希櫻仍是在笑,眼神卻漸深。

是挺巧的。

突然冒出的小痣,性情大變的狀态,和原先截然相反行為處事……每一樣,都很巧,都很有意思。

林星竹就像是打開潘多拉寶盒的鑰匙,一切的事情都因她而開始,從她下藥開始,自己命運的齒輪似乎就開始轉動,像是有張無形的大手在操縱着一切,瘋狂和罪欲一哄而上,讓人不堪重負。

這張臉,白希櫻死也不會遺忘。

每一寸肌膚、每一個輪廓,在曾經的每個夜深寧靜時都會被她一遍遍地反複鞭撻,白希櫻恨不得啖其骨,食其肉。

畢竟,如果沒有她,一切事情似乎都不會發生。

白希櫻眨了眨眼睛,緩緩笑了:“其實我發現,你人還挺不錯的,所以那天酒吧的事情,是不是存在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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