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江曳曳看着白希櫻扶起醉酒的林星竹費力的樣子,連忙上來搭把手:“希櫻姐,我來吧,你剛剛也喝了不少酒,我扶着表姐下去就行了。”

她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的表姐,不由得在心裏吐槽酒量不好還喝那麽多。

白希櫻搖頭拒絕:“我可以。”

她看着一臉想幫忙的江曳曳,笑了一下:“你能幫我桌子收拾一下嗎?”

江曳曳立刻低頭看一片狼藉的餐後現場,不由得有些臉紅。

就她面前的垃圾最多。

她看了一眼把表姐扶到沙發上坐好的白希櫻,收回視線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然後又和白希櫻一起把餐碗都清洗幹淨,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白希櫻複又重新回到客廳扶起林星竹。

喝醉酒後眯下來的林星竹很乖,不鬧也不掙紮,任由身邊的人動作。

見狀,心情有所不同的白希櫻眼神微暗,她彎下腰,纖細的手臂穿過林星竹纖軟的腰肢,然後收緊,另一支手臂則緊扶着她的肩頭,緩緩使力站起。

兩具柔軟的身體瞬間貼緊,白希櫻能感覺到混雜着香醇迷離酒氣的呼吸在頸側浮動,撩起一陣戰栗。

開門等候的江曳曳不小心窺到,不由得臉一紅。

她乖巧地跟在白希櫻和林星竹身後,在白希櫻支撐不住的時候稍微扶一把。

不是她沒有姐妹情不想扶另一邊,實在是白希櫻的姿勢像是把林星竹整個攬在懷裏,如果江曳曳貿然插手,很容易把三個人弄得都不舒服。

更何況,她注意到希櫻姐還能撐住。

一路江曳曳只負責開電梯關電梯,開門關門。等白希櫻把林星竹送回她的卧室,把睡得很香的人往床上一放,江曳曳立刻懂事道:“希櫻姐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表姐這裏我來照顧就好了。”

怕白希櫻再說自己是小孩子照顧不好,江曳曳拍胸脯保證道:“我可有照顧喝醉的人的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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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媽媽之前喝醉後就是她照顧的!

“是嗎?”白希櫻沒有正面回答她,反而說:“你能幫我去你房間拿個東西嗎?”

“啊?”江曳曳一愣,又在對上白希櫻的眼睛後,懵懵地點頭:“好的。”

“希櫻姐你和我一起吧,我不知道你要拿什麽。”

“好啊。”

白希櫻回頭看了一眼臉頰微紅緊閉雙眼的林星竹,跟着江曳曳到了她的房間。

江曳曳的房間明顯是按照客房的樣式裝潢的,白希櫻大致掃一眼,目光落在牆邊的白色櫃子上,“我找到了我要拿的東西了。”

她上前一步,靠近背對着她的江曳曳,然後在她即将要回頭的時候,迅速出手打在了她的後脖頸上。

看着昏倒在床上的江曳曳,白希櫻動了動眼睛,彎腰給她換了個姿勢,随便扯過旁邊的被子搭在她身上,然後關上門離開了。

白希櫻沒有和人說過,打暈人這個技式她重生前也練過,只不過做不到像林星竹上次那樣溫和有技巧罷了。

這也是上次白希櫻睡醒後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的原因。

現在,整個公寓裏不會有人來打擾她了。

她眉眼湧動着不知名的情緒,裹挾着莫名危險的氣息。

白希櫻在林星竹門前站定一會兒,斂起眉眼,擡腳走進去。

她靠近床邊,單腿屈膝跪下,和床上的林星竹高度齊平,一雙似黑曜石般的眼睛緊緊注視着林星竹醉酒後的面龐,眼眸越來越暗,如同深淵的磅礴暗礁裏又仿佛又暗火跳動。

半響,她直起腰肢,複又緩緩拉近距離緩緩低頭,披在肩後的烏黑發絲順勢垂在胸前,些許零散甚至拂過林星竹的面頰。

躺在床上的人一無所知。

呼吸逐漸有些急促,白希櫻眼角不知什麽時候染上了嫣紅,在昏暗迷離的卧室無端有種詭谲的誘惑。

人已經被她算計到眼前了,白希櫻提了提唇,再猶豫就不是她的行事作風了。

眼睛瞬間變得漆黑無比,白希櫻俯下身,閉上眼睛輕輕吻上了那雙潤澤的唇瓣。

很軟,很澀,慢慢地又有點甜。

白希櫻僵直着身體,閉着眼睛感受着心底的情緒,沒有令人作嘔的感覺。

半響她又睜開眼,林星竹的睫毛像把小刷子一樣拂過她的眼側,有點癢。

她沒有離開,而是遲疑地打開唇,有些生澀地向前探了一步。

受到了阻礙,白希櫻頓了頓,堅持不懈地向前。

她今晚一定要試探出結果。

林星竹在睡夢中有些難受地皺了皺眉,她感覺到有什麽像是在碰她的唇,軟軟的,像是焦糖布丁。

可她不愛吃甜的,想到這林星竹閉了閉嘴,把東西擋在外面。

忽然眼前的焦糖布丁開始翻轉,一下子變成了紅彤彤的大螃蟹,明明已經被人做盤上桌,卻離奇地仍然用那個硬邦邦的大鉗子使勁掰自己的嘴,似乎在說不吃不行。

還有這種主動上門讓人吃的事情?!

白希櫻撐在床邊的十指緩緩收緊,平整的床單被她攥得發皺。她脊背酥麻,不僅沒有反感厭惡的感覺,反而卻被唇齒裏的動靜吸引了全部心神。

但就是林星竹這麽生澀的章法,讓白希櫻險些控制不住自己,殘餘的理智在叫嚣。

空氣中彌漫着別樣的感覺。

白希櫻想退卻,想離開,可那個人根本不給她絲毫撤退的機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只有一分鐘,又似乎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白希櫻眼神迷離精神恍惚的根本分不清時間的流逝,在她忍不住卸下所有力氣前,林星竹終于放開她了。

舌尖是麻的,被封閉了感知。

但白希櫻卻覺得思維從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愉悅缥缈,如同漂浮的白雲,輕蕩蕩的,沒有任何支點,卻讓人舍不得醒來,恨不得溺斃其中。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嗎?

她眼尾一抹紅,眼眸裏氤氲着水光,水光混着這股動人的昳麗,越發的勾心動魄。

白希櫻垂眸,怔怔地看着睡顏柔和如玉的林星竹出神。

截至目前,她所有的試探都沒有任何讓她有惡心的感覺。

甚至過分的美妙。

這一刻,過往的所有在這個青澀的吻下都顯得那麽不堪一擊。

白希櫻輕顫着睫毛,思索着還要不要繼續。

在她原來的安排裏,僅僅這些是不夠的。

可是她自己所有的反應騙不了人,白希櫻咬了咬唇,睫毛微顫,帶起一陣漣漪。

其實浮起水光的何止一處。

但在她原來的構想中,她理應連唇瓣相貼的那一刻就會堅持不住地逃離厭煩,可事實卻截然相反。

伸出粉白的指尖,白希櫻輕輕描摹着林星竹平和的眉眼,漸漸往下,微涼的指腹輕輕碰了碰她更加潤澤的唇。

最後,白希櫻垂着頭,緩緩執起林星竹垂落在空中的纖長細手,她控制着力道輕柔地拂過手下的每一寸,眼中翻湧沉沉,不知在想什麽。

片刻,白希櫻将林星竹溫熱的手擡起,她塌了塌肩,放松的身體下是眼眸中的瞳孔逐漸虛焦,模糊着、怔愣着,最後不受控制般,緩緩低下頭啓唇,若有似無地舔了一下捧在掌心上的指尖。

靈魂似乎在震顫,發出巨大聲響。

白希櫻晦澀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下一秒,她将另一個人的掌心緊貼面頰,熱度循環,在兩個人接觸的地方流淌,白希櫻跪立在冰涼的地板上,望着虛空出神。

床上熟睡的人似乎有些不舒服,翻身時下意識抽出自己的手,複又随意搭在了身側,氣息漸漸恢複平穩。

白希櫻仍保持着原來的姿勢,轉過頭,起身給林星竹蓋好被子。

做完這一切,她站立在林星竹床側,在昏暗的卧室投下一道更深暗的陰影,深深地看了一眼一無所知的林星竹,白希櫻帶上門轉身離開了。

進電梯時,白希櫻看了眼時間,又暈着還沒消退的粉浮着腳步回家。

時間還不算晚,但是白希櫻已經沒有心力再去做別的事情了。

往常這時候的固定行蹤被她不知不覺地抛之腦後。

白希櫻把自己甩在床上,也不開燈,直接就着高懸月光的銀輝,踹掉拖鞋,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縮在床頭,在谷欠望的撕扯中,維持清醒。

白希櫻覺得自己今晚根本不用再進那個房間了,即使她心如火燒。

今晚特意算計來的試探已經說明一切,她對和林星竹進一步的觸碰絲毫不反感,甚至沉溺。

在上午觸摸到自己對林星竹的心思時,白希櫻就計劃着晚上做這些事情了。

提起火鍋是故意的,拿出烈酒也是故意的,甚至在林星竹她們沒有上樓前,不敢保證自己能清醒着灌醉林星竹的白希櫻就以防萬服下了臨時去小區外的藥店裏買來的醒酒藥。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晚上的行動能夠順利進行。

更甚至白希櫻還想過,如果林星竹酒後的表現不方便她做事情,她會直接像林星竹上次捏她脖頸那樣,如法炮制地把她弄暈。

白希櫻不允許有任何人和意外來妨礙她。

算計來的獨處昭示着漸明的真相。

想到這,她忽然低低地笑了。

月華銀絲勾勒着牆畔,浮動着淺淺的螢光。

光線将靠在床上的白希櫻分割成兩種泾渭分明的色塊。

下方幽亮,上半身隐沒在黑暗裏。

黑暗的夜色遮住了她愈發幽深的雙眸,白希櫻仰起頭,精巧的下巴繃起緊致的弧線,紅腫的唇彎出一抹懾人的弧度,剎那間在寂靜無聲的房間裏散發着詭谲奇異的殊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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