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更 (1)

而楚聆笙這邊, 也突然想起來要給顧風朗準備衣服的事,同時,她又想到了顧洺晨身上明顯偏小的衣服, 覺得應該給三位少爺都準備一些衣服才行。

顧風朗是因為要在陽呈朗的公司呆七天,這七天裏,他之前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穿的, 所以需要全部重新準備。

楚聆笙把趙管家叫過來,跟他說了這件事。

趙管家立即說:“太太放心,二少的衣服我馬上就去準備。”

他說着,又遲疑了一下, 說:“三少那邊, 應該不缺衣服穿的。”

他作為管家,以前羅秘書在的時候,确實有很多事插不上手,但是自從羅秘書離開老宅之後, 很多工作他就接管回來了, 比如給幾位少爺們準備生活用品。

青春期的少年人長身體很快,衣服鞋襪是每個月都會準備的。

趙管家也有些惆悵的說:“三少爺性格比較孤僻, 他從小就不怎麽親近人,也不愛說話, 我們給他準備的名牌衣服和鞋子, 他基本不穿。”

也許是因為他不是真的顧家人, 對顧家老宅沒有歸屬感的緣故,畢竟顧家本來就是情感淡薄的地方,再加上以前總有些人喜歡在背後說些閑言碎語, 所以三少在顧宅, 就始終像個外人一樣。

趙管家跟楚聆笙解釋:“三少和四少不同, 四少被收養的時候,才五六歲,年紀還小,但是三少那時候,就已經十歲了......”

一個十歲的孩子,遭遇家庭變故,又被那些親戚踢皮球一樣推來推去,不被人接納,可想而知他當時的心情。

顧家收養了他,甚至為了不讓外面人的閑言碎語,還給他改名叫顧洺晨,甚至還送了他股份,雖然不多,但足夠他一輩子安逸的活着了。

當前,前提是顧家沒垮的話。

顧洺晨知道顧家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所以他不太喜歡接受顧家的好意,顧家給孩子們準備的都是名牌,而他不喜歡,畢竟他覺得,未來總有一天,他會脫離顧家,到時候,他自己并沒有辦法支撐這種奢侈的生活。

這世上美好的東西很多,但不是所有美好,他都配擁有。

楚聆笙了解了這些之後,頗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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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來,這顧洺晨的問題比顧風朗還嚴重,楚聆笙甚至懷疑他是否有心理上的疾病。

但是,換位思考一下,處在顧洺晨的位置上,這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既然這樣,”

楚聆笙猶豫了一下,說:“那你就給他準備一些平價的衣服,讓他在學校穿。”

總不能讓他繼續穿着那些不合身的衣服吧?

他或許是因為在學校裏,不想穿的太引人注目?

年輕人的心思真難猜啊。

楚聆笙有些惆悵。

趙管家很快就準備好了衣服,并且在當天下午就給顧風朗準備好幾套商務風的衣服,以及一些配套的飾品、貼身衣服和鞋襪等等,一起打包好,讓人送去了陽呈朗的公司。

而楚聆笙不知道的是,原本顧風朗正在誓死捍衛自己的奶奶灰發型,他覺得自己的膚色跟這個發色很搭,染着這個顏色的自己簡直帥爆了。

然而陽呈朗并不同意,作為顧氏的接班人,顧風朗的第一次出場至關重要,陽呈朗不可能讓顧風朗頂着頭灰色的頭發,坐到股東會議的主位上,這樣會讓他顯得不夠穩重,那些反對派就能多一堆理由叨逼叨,那得浪費多少時間?

顧二本身名聲就不很好聽,再不收斂收斂,以後只會更麻煩。

然而顧風朗态度堅決,他穿着濕淋淋的衣服,伸手把額前濕透的碎發一把捋到腦後,昂着脖子:“我就是從這裏跳下去,摔死,也絕對不會把頭發染回去!”

他盯着陽呈朗,氣憤的說:“誰也別想碰老子的頭發!”

他現在簡直恨死陽呈朗了,就偏不要聽他的!

陽呈朗板着臉:“那你就滾回去削土豆。”

顧風朗冷笑:“削土豆也比在你這兒強。”

陽呈朗:“......”

靠,拳頭硬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顧氏老宅的人帶着衣服過來了。

顧風朗看着楚聆笙讓人準備的商務服裝大禮包,目瞪口呆。

這次來送衣服的,是趙博,他看到顧風朗那一身髒兮兮濕漉漉的打扮時,非常驚訝!

畢竟,陽呈朗發給他的顧風朗拖地的視頻,他還沒有看。

所以楚聆笙更沒有看到了,陽呈朗并不知道,他覺得,看到視頻的楚聆笙,應該知道他的辛苦,畢竟要馴服一頭不聽話的惡犬可不容易。

這下楚聆笙應該知道怎麽做人了吧?

陽呈朗轉頭問趙博:“你們太太就讓你們送這些,還有別的嗎?”

比如除了給顧二的,難道就沒有給他準備禮品嗎?

楚聆笙應該不會那麽狗吧?

趙博将驚訝的目光收回,客氣的回答道:“陽少,沒有了,我們太太就只吩咐了送這些。”

陽呈朗板着臉,幾秒後,突兀的冷笑一聲,咬牙切齒的心想,這個女人又小氣,又不會做人,要不是因為顧軒之,他就要她好看!

趙博來到顧二跟前,遲疑着問:“二少,你,要不要先去換一身衣服?”

他不敢問,怕一問,顧風朗就覺得丢了臉面,然後當場不分場合的炸起來。

顧風朗看着趙博手上拿着的一套幹淨的商務套裝,這些衣服的品牌并沒有很高端,款式也是中規中矩的白領風格,因為他目前畢竟在陽少的公司學□□不能讓他穿的跟個鑲鑽的大孔雀,那多引人注目。

顧風朗剛剛面對陽呈朗時的滿身抗拒立即消失不見,他眼眶微紅的看着趙博:“這衣服也是太太讓送的嗎?”

不止衣服,還細致的連貼身衣物都給準備了,顧風朗看着這些,忍不住又有些臉紅,心想她年紀比自己還小,怎麽會想到這些的?

她以前也沒有給顧軒之準備這些啊。

趙博點頭:“是的,二少,太太她知道你沒有帶換洗的衣物過來,所以讓趙管家趕緊準備了這些,她說讓你好好工作,有什麽需要,就随時聯系趙管家。”

站在一邊的陽呈朗又坐不住了,他插嘴問了一句:“除了囑咐他好好工作,就沒說點別的?”

比如辛苦陽少了,太感謝陽少了,陽少人真好之類的?

趙博實誠的搖頭:“太太很忙,并沒有說很多。”

陽呈朗:“......”

靠,他要是再問些廢話,就是自取其辱!

陽呈朗之前拿了自己的衣服,讓顧風朗換衣服,顧二打死不換,說死也不穿他的衣服,現在家人給送來了,就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去休息室換了一套。

商務風的衣服很适合他,雖然他以前從來沒有穿過正裝。

顧風朗繼承了顧家的優良基因,身高腿長,皮膚白皙,五官俊朗,修身的正裝套在身上,氣場立馬就從落水狗變成了兩米八的霸總了。

這個霸總站在休息室的鏡子跟前,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好一會兒。

他以前基本不穿西裝,現在穿起來,覺得還挺适合自己的。

楚聆笙說讓他好好工作,他總不能......穿着這一身,繼續去後廚削土豆吧?

顧風朗在休息室呆了半晌,最後,他穿着一身西裝,冷着臉從裏面走出來,那神情,那氣場,就連陽呈朗看到了,都愣了一下。

幾個人直直的盯着他,看他面無表情的走到門口,然後,又離開了陽呈朗的辦公室。

陽呈朗很快反應過來,喊了一身:“你幹嘛去?”

幾秒後,顧風朗板着臉,又回到了辦公室,他看向趙博:“走,跟我去染個頭發,我手機關機了。”

付不了賬。

趙博立即點頭跟上。

陽呈朗:“......”

他看着顧風朗離開的背影,都沒反應過來;

看看這幹脆利落的步伐,好像一下午在他辦公室,為了那頭白發跟他吵半天的人,不是顧風朗似的。

靠。

顧家除了軒之,真是他媽沒一個好東西!

顧宅,趙管家帶着剛剛買回來的一些平價品牌的衣服,準備拿去給顧洺晨。

這些衣服已經洗過烘幹,疊放的整整齊齊,趙管家有點擔心顧洺晨會誤會太太,畢竟以前準備的都是價格昂貴的名牌,結果太太一管事,買的就是便宜貨,任誰心裏都會不舒服。

然而他來到顧洺晨的房間時,才發現顧洺晨不在家裏,之前顧洺晨說要去圖書館,趙管家安排了司機接送,他還以為三少回來了呢,畢竟現在這個點,圖書館也已經閉店了。

正在這時,趙管家接到了司機的電話,司機說:“趙管家,三少一直沒有找我,他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司機也納悶的很,如果三少已經回去了,那他就沒有必要再等了。

趙管家突然發現事情不太對。

而會客廳裏,楚聆笙正在和趙博,也就是顧軒之曾經的貼身保镖兼助理在說話。

趙博是回來彙報顧風朗的事情的,同時,也終于發現了陽呈朗發過來的視頻,順便給楚聆笙看了。

楚聆笙看着趙博的手機,有些驚嘆:“哇,這個是顧二嗎?”

楚聆笙看着視頻裏正在拖地的顧風朗,點評:“他這不行啊,真是委屈後廚的廚師們了,不過好在他調去了秘書部,廚師們也可以松口氣啦。”

趙博:“......”

他還以為太太會心疼備受折磨的顧二少爺呢,看來是他想多了。

幾十秒的小視頻,楚聆笙津津有味的看了十幾遍,沒辦法,看到嚣張刺頭變成這樣忍氣吞聲的小可憐,感覺還蠻爽的呢。

心疼?不可能的,這才哪到哪。

楚聆笙邊看邊笑,一邊的趙博時不時的看她一眼,不過都是偷偷的,自從太太病好之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雖然還是瘦削蒼白了些,但眼神充滿了靈氣,嘴唇也紅潤起來,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小酒窩,整個人的其實非常鮮活。

趙博又想到大少和太太的婚姻,他作為顧軒之的保镖兼助理,屬于顧軒之的心腹,所以,顧軒之決定遵從長輩們的約定,把楚家小姐接回南城顧宅的時候,是他帶着人去接的。

當時的顧太太,可遠沒有像今天這樣鮮活,吸引人的注意。

楚聆笙看着視頻笑了好一會兒,才說:“看來,這個陽少還是有點手段的。”

看來她找陽少幫忙的決定沒有錯。

她之前之所以會篤定陽呈朗會幫忙,看的當然不是陽呈朗和顧軒之的情分,你跟商人講情分,這不是搞笑嗎?

她只是記得原著中有提到過,陽呈朗小時候差點被綁架,是顧軒之救了他,兩個少年連夜跑了二十幾公裏的高山公路,直到破曉才被人救走。

這件事讓兩個人一夜長大,同時,陽呈朗在心裏,就一直把顧軒之當成最好的兄弟,顧軒之的家族有難,他不可能不幫。

同時,陽呈朗既熟知顧風朗的性格,又能在武力上壓制他,簡直不要太合适。

楚聆笙關掉手機,開心的打起了小算盤:“真好,那我就可以休息六天了,這六天幹點什麽好呢?趙助理,你對南城熟悉,這附近有什麽好吃的介紹一下嗎?”

畢竟六天後,就是去顧氏跟羅佑蘭交接的日子,顧風朗上任奪權并不困難,但也是場硬仗呀,她作為顧太太,也得出面被人罵兩句才行啊,想想就不舒服,必須要用顧氏的錢好好吃幾頓才能好!

趙博頓了一下,還以為她會說“有什麽好玩的介紹一下”,結果是好吃的......

其實好玩的地方,趙博還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好吃的,他是真不太了解,他以前一直都是跟着顧軒之,顧軒之定餐廳也不看人家好不好吃,只看人家的私密性和等級,畢竟都是為了商務談判。

作為保镖,為了确保顧軒之的安全,在顧軒之用餐的時候,他是守在顧軒之身後随時保護的,一般不會和顧軒之一起用餐。

那哪裏有好吃的呢?

他仔細的回想了幾下,然後把味道不錯的幾家餐廳告訴了楚聆笙。

其實這一點,問葉爽會比較合适,葉爽對這些很有研究,畢竟顧軒之去的餐廳都是葉爽負責訂位置的。

楚聆笙卻仔細的把他說的那幾家餐廳記了下來,愉快的說:“那我這幾天,就一天吃一家吧!”

每天中午去,下午逛商場刷顧家的卡,晚上還能趕回來喝顧家廚房炖的金絲燕窩粥,美滋滋。

豪門太太的生活,就是這麽的樸實無華,平平無奇,無聊透頂,嘿嘿。

然而,就在楚聆笙美滋滋的上網看餐廳招牌菜的時候,趙管家急急忙忙的來敲門了。

楚聆笙瞬間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立即起身,轉身就要走,只要她走的夠快,麻煩事就追不上她!

結果,趙管家更快,他幾步匆忙的走到楚聆笙跟前,着急的說:“太太,三少爺不見了。”

楚聆笙:“......”

她震驚的問:“顧洺晨?不見了?”

她臉色嚴肅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著裏可沒這一遭啊。

難道這又是因為她的出現而引起的改變?

楚聆笙有點煩躁起來。

顧洺晨下午去了圖書館,顧氏的司機送他去的,但司機沒有跟他一起進去,而是把車開到停車場等他。

但是顧洺晨遲遲沒有回來,一直到圖書館關門,他也仍舊沒有出現,司機于是給顧洺晨打電話,雖然打通了,但是被拒接了,再打,手機就顯示關機狀态了。

司機覺得不太對勁,這才聯系了趙管家,但是趙管家也沒有聯系上顧洺晨。

趙管家覺得顧洺晨不是那種不告而別的人,他既然知道司機在等,那他即使有事,也會打電話來說明情況的,畢竟他最不喜歡麻煩別人,所以,趙管家私下找了人去圖書館調取了監控,發現顧洺晨從圖書館出門後,在門口被兩個年輕人攔住,然後沒多久,就被那兩個人勾着脖子帶走了。

楚聆笙一聽,就覺得不對勁,她立即想到了顧洺晨腰間青紫的傷口,加上現在顧氏被人盯着,難免會出意外。

之前是顧風朗,現在顧風朗在陽少那,那些人估計不好下手,所以就瞄準了顧洺晨?

楚聆笙立即對趙管家說:“先查一下陳墨所在的位置,我們去看看,還有帶走顧三的那兩人,應該是他認識的,去排查一下他的同學。”

原著劇情中,原本并沒有顧三消失的劇情,現在突然發生,唯一的變化,是陳家,陳家前幾天吃了悶虧,到現在熱搜還沒下去,如果說現在誰那麽心急想要報複顧家,那八成就是陳墨了。

趙管家趕緊去安排人手了。

顧洺晨确實是被認識的人帶走的。

那兩個人中,其中一個就是他的舍友,南城暴發戶林家的孩子,為了融入南城的富豪少爺團,在學校裏拼命巴結陳默等人。

是的,陳默也在A大,他比顧洺晨還大兩歲,然而他還在讀本科,顧洺晨已經研二了。

當然,這次顧洺晨被帶到陳默面前,也不是陳默的本意,而是那些巴結他的人私自把人給他帶來了。

林孟和顧洺晨是舍友,因為顧洺晨是顧氏不受關注的養子,所以林孟很看不起顧洺晨,在宿舍裏也孤立他,經常還會欺負他。

別看林孟也是個研究生,但學歷跟人品可沒什麽關系。

就像他看不起顧洺晨養子的身份一樣,他們暴發戶的身份,在南城也一樣被上流豪門看不起。

林家為了穩固自己在南城的地位,就需要和頂流豪門達成合作,以此進入他們的社交圈。

太高的門第如陽家,江家等,他們林家高攀不上,但是次一等的如羅家,陳家,他們還是可以接觸一下的。

于是,顧洺晨就剛好撞槍口上來了。

林孟高大健壯,推推搡搡的把顧洺晨帶到一個酒吧包廂裏,推開門,就見陳墨帶着幾個狐朋狗友坐在沙發上喝酒。

林孟笑着走進去:“墨哥,我來了。”

林孟比陳墨大,竟然喊他哥。

陳墨把酒杯一放,黑着臉說:“艹,這個點了你還來個屁。”

陳墨這幾天心情很不好,整天黑沉着臉,誰都不敢輕易招惹他,林孟這兩天還打算避一避的,免得被陳墨當了出氣筒。

然而他在街上遇到了顧洺晨。

顧洺晨這個人,不愛說話,內向孤僻,平時總是垂着頭,不看人,也不主動和人交流,被人欺負了也不會說出去,所以林孟以前沒少欺負他。

畢竟是顧氏的養子,顧家連件像樣的衣服都不給他買,更何況為他出頭?

林孟壓根不覺得把顧洺晨帶過來給陳默出氣,算是什麽大事。

“墨哥,”

林孟讨好的走過去:“你這幾天心情不好,不是說要給顧氏找點不痛快,好好報複他們嗎?”

他指了指門口的顧洺晨:“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這時,顧洺晨身後的人狠狠推了他一把:“進去,愣着幹嘛!”

顧洺晨往前趔趄了兩步,眼鏡都歪了。

他淡定的伸手扶了扶眼鏡,神色中沒有一點慌亂和害怕。

只不過,他在心裏想,自己這麽晚沒有回去,司機沒有等到他,肯定已經跟趙管家說了,趙管家也一定會跟楚聆笙說。

那麽接下來,就看楚聆笙會怎麽做了。

顧洺晨還挺好奇,現在這個讨好接近自己的女人,又會為自己做到什麽程度呢?

陳墨擡頭看到顧洺晨,然後發現自己并不認識這人,他頓時皺眉:“這誰?”

林孟遲疑了一下:“墨哥,你不是說要報複顧家嗎?他是顧家的養子啊,顧洺晨。”

陳墨陰沉沉的看着顧洺晨,他确實知道顧家有兩個養子,但是一來這裏兩人很少在宴會上露面,二來顧洺晨又實在是低調到查無此人,所以,陳墨還真不不認識他。

林孟問:“墨哥,你看要怎麽處置他?”

怎麽處置?陳默當然是準備打他一頓出氣了。

上次的事他一直記恨在心,想着要找機會報複楚聆笙和顧風朗,但是顧風朗這兩天去了陽少的公司,楚聆笙更是出入都有保镖,他也找不到機會。

重點是,陳兆海千叮萬囑,讓他這幾天安分點,不要再惹事,因為網上的熱搜還沒過去,他陳墨的名聲可不能更壞了。

因為網上的熱搜,他這幾天甚至連學校都不敢回,就怕被同學們說閑話。

陳墨看着顧洺晨,周圍都是自己的狐朋狗友,即使他對顧洺晨做了什麽,也不用擔心被人知道。

而且,自從上次事件之後,他現在已經非常謹慎,包廂裏不僅沒有監控,就連進來包廂的人,都不能帶手機。

林孟說:“墨哥,不如先揍他一頓出出氣,反正出了這個房間也沒人知道,晾他也不敢說,說了也沒人信,大不了,等回了學校我再繼續收拾他。”

顧洺晨聽到這話,立即擡起頭,目光沉沉的盯着他,眸光透過鏡片定在他身上,涼飕飕的。

林孟被他盯得一驚,再一看,就又見他垂下頭去了,仿佛剛剛只是他的錯覺。

林孟頓時有些惱怒,他立即走過去,伸手就要推顧洺晨:“艹,看你媽的看。”

然而顧洺晨避開了他的動作,林孟徹底被激怒,又有兩三個人走過來,幾個人将顧洺晨圍在中間,把他推來推去,一邊哄笑一邊諷刺,罵他是沒人要的孤兒,還嘲笑他在顧宅連傭人都不如。

顧洺晨身上被人踹了幾腳後,眼中浮現出戾氣,這些嘲諷他已經習慣忍耐,以前被推搡,或者走在路上被撞幾下,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但像今天這樣的拳打腳踢,還是第一次。

他原本想着,畢業就好了,畢竟他還有一年就畢業了,他不想因為這些事,影響自己的學業,A大研究生的學歷對他非常重要。

但是現在,他突然有點不想忍耐。

他想到楚聆笙為顧風朗收拾爛攤子的事情,他覺得,既然今天來了這裏,那就幹脆做絕一點,他想看看那位顧太太,知道這件事後,最後會怎麽做。

所以,在幾個施暴者認為顧洺晨不會反抗,任由他們毆打的時候,一直努力躲避的顧洺晨,突然猛的推開跟前的一個人,迅速沖到桌前,抓起一個酒瓶,然後,猛的砸在了坐在沙發上抽煙的陳墨頭上。

他沒有對付身後那些對自己拳打腳踢的人,卻獨獨把酒瓶對準了從頭到尾都沒動手的陳墨。

陳墨:“......”

衆人:“......”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迅速,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所有人都被驚住了,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包廂內只有點歌臺發出的音樂聲,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酒瓶碎裂,紫紅色的洋酒淋了陳墨滿頭滿臉,混合着他頭上的血,瞬間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染紅了。

顧洺晨的眼鏡已經掉在地上,露出他那雙黑沉沉,翻湧着戾氣的雙眼,他手裏還拿着半只碎裂的酒瓶,臉色陰沉的盯着陳墨。

林孟率先反應過來,他驚恐的喊了一聲:“墨哥!”

幾個人不敢去招惹此時的顧洺晨,他們立即跑到陳墨跟前,看着他滿頭滿臉的血,一群年輕人都吓懵了。

這可是陳家的獨子,陳大少啊!

在場的幾個都是依附陳家的,現在他們幾個完好無損,陳少卻被酒瓶子砸破了頭,那等陳家知道後,他們要怎麽解釋?

“我|草,這小子該不會瘋了吧?”

有人緊張的看着顧洺晨,總覺得現在的顧洺晨戾氣很重,他們甚至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殺意。

顧洺晨陰沉沉的看了他們一眼,随後,他走到桌邊,把手裏握着的半個瓶頸,混合着酒液,丢到一個盛滿酒的酒杯裏。

在場的年輕人們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他在幹什麽,林孟非常驚慌,因為顧洺晨是他帶來的,現在陳墨被砸成這樣,以後肯定會怪他的,那他林家可怎麽辦?

他着急又驚慌的看着顧洺晨,憤怒的說:“你瘋了!你瘋了!他可是陳少!你,你死定了!陳家不會放過你的!”

他是真沒想到顧洺晨會這麽猛,那麽大個酒瓶子,說砸就砸!萬一鬧出人命了可怎麽辦!

此時此刻,在場的衆人再瘋狂,也沒陳墨瘋,他簡直要氣死了好嗎!

帶顧洺晨來的人不是他,對顧洺晨拳打腳踢的人也不是他,他只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抽煙群衆罷遼!

結果,顧洺晨拿了酒瓶子,就只瞄準他來砸。

說他是大冤種,沒人反對吧!

陳墨捂着頭,很想問問顧洺晨是不是有病,他們姓顧的一家子是不是都有病!

為什麽一個個不是拿石頭就是拿酒瓶子,而且還都來欺負他!

他看起來就那麽好欺負是吧?

你要問顧洺晨為什麽砸他,那理由可太多了。

比如在場的幾個人中,陳墨身份最高,所以砸他的話,就可以鎮住所有人。

又比如,上次楚聆笙給顧二處理爛攤子,陳家吃了敗仗,網上熱度都還沒散呢,所以陳家應該不想再上一次熱搜,同時,可以确定楚聆笙是可以對付陳家的,所以如果楚聆笙是真的關心顧洺晨的話,他不想讓她難做。

再比如,陳默距離酒瓶最近,而且坐着沒動,砸的話準确率高,顧洺晨體力不如其他人,所以保險起見,就選中了他。

再再比如,今天包廂裏沒有監控,沒有手機,砸誰都不會留下證據,條件創造的挺完美。

以上四個理由,讓顧洺晨覺得,今天不砸陳墨一下,還挺吃虧的呢(微笑)。

陳墨憤怒了沒幾秒,就暈過去了。

幾個年輕人此時驚慌失措,六神無主,他們一時想到陳家的報複,一時又擔心陳墨是不是不行了,又或者會不會被砸傻了。

林孟說:“先抓住他,別讓兇手跑了!”

四五個人立即反應過來,要去抓顧洺晨。

顧洺晨已經趁亂打開了包廂的門,此時聽到他們要追,立即說:“他要是再不送醫,可就真的要沒救了。”

衆人:“!!!!!!”

有人慌了:“對啊!得趕緊打120啊!”

“我靠我手機呢!”

“在前臺在前臺,進來的時候放前臺了靠!”

有人慌亂起來,有人要去追顧洺晨,包廂內亂成一團。

顧洺晨跑出包廂,在走廊上奔跑,身後的人追的急,他正準備跑到消防通道去,迎面的電梯門突然打開,楚聆笙板着臉,身後跟着趙博等四個保镖。

顧洺晨腳步一頓,愣住了。

身後追着的人不認識楚聆笙,仍舊叫喊着:“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艹,你小子砸破了陳少的頭,還想逃跑!陳家不會放過你的!”

幾個人說着追上來,在要抓住顧洺晨的時候,趙博帶着三個保镖快速上前,按住了那三個人。

那三個人眨眼之間就被按趴在地上,都懵了。

“靠,你們是什麽人,勸你別多管閑事!”

楚聆笙走到顧洺晨身邊,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三個人,又聽到了不遠處包廂裏的混亂,轉頭去看顧洺晨。

顧洺晨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頭發也亂,手上和臉上還有淤青,眼鏡也不見了,他有些氣喘,還有些心虛,站在那不敢跟楚聆笙對視。

顧洺晨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像在外面受到欺負又不敢跟家長說的小可憐。

楚聆笙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心裏湧起一股怒氣,如果今天被打的是顧風朗,她可能都沒這麽生氣。

顧洺晨那麽乖,他還是個學霸!

這樣的孩子,他們也下得了手!

楚聆笙想到剛剛那些人說的‘砸了人’什麽的,她輕聲問顧洺晨:“怎麽回事?”

顧洺晨想看看楚聆笙能為他做到什麽程度,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楚聆笙會親自帶着人過來找他。

他垂着頭,低聲說:“我用酒瓶,把陳墨的頭砸破了。”

楚聆笙:“......”

她微微睜大眼睛,有些震驚。

顧洺晨看到她這樣的表情,有點擔心她是對自己失望,也擔心自己的形象在她眼裏不好。

聽說女人都喜歡單純乖巧的孩子。

他立即解釋:“我,我當時......”

“沒關系,”

楚聆笙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以為他是被吓壞了:“沒關系,陳墨這個混賬,确實該砸。”

她頓了一下,還是有些緊張的說:“人沒死吧?”

顧洺晨搖頭:“不會的,他只是暈過去了。”

他當然不會真的鬧出認命,他有分寸的。

楚聆笙立即松了口氣,她來之前,原本還想把施暴者們送進去蹲幾天的,但是現在,她有點擔憂,顧洺晨要進去踩縫紉機了。

楚聆笙對趙博說:“你帶他們三個到其他地方,先打一頓再說。”

三人:“!!!”

他們三個看着牛高馬大的幾個保镖,頓時慌了:“你誰啊,憑什麽打我們!”

楚聆笙懶得跟他們廢話,三個保镖拎小雞仔似的,把那三個人拎到了另外一個沒人的包廂,然後關上了門。

楚聆笙看着站在身後的趙博:“你也去,不用跟着我。”

趙博哪裏放心,他有些猶豫,然而楚聆笙擺擺手,沒讓他多說,包廂裏沒有監控,但是走廊裏是有的,趙博他們作為保镖,如果進去這個包廂,只會落人把柄。

她帶着顧洺晨來到陳墨所在的包廂,林孟和另一個好友守在昏迷的陳墨身邊,他們已經打了120,這附近就有醫院,救護車應該很快就會來。

林孟擡頭看到楚聆笙,以及站在楚聆笙身後的顧洺晨,陰狠的說:“顧洺晨,你這次死定了,陳家不會放過你的!”

楚聆笙看着他:“就是你把洺晨帶到這裏來的?”

林孟沉着臉,站起身走到楚聆笙跟前:“你又是誰?來這裏幹什麽?”

林孟身材非常壯實,站在楚聆笙跟前,楚聆笙還得仰頭看他。

楚聆笙活動了一下手腕,微笑:“我問你話呢,就是你把洺晨帶到這裏來的?”

林孟此時煩躁又不安,對女人也沒有耐性,他伸手去推楚聆笙:“靠,關你屁事!”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大力捏住,然後整個人天旋地轉,“嘭”的一聲,後背着地,被重重的砸摔在地。

楚聆笙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臉色沉沉:“聽說你是洺晨的舍友,平時沒少欺負洺晨吧?”

林孟渾身劇痛,砸在地上都沒換過氣來,又被楚聆笙踩的動彈不得。

也不知為什麽,楚聆笙明明看起來很瘦弱,但那腳就仿佛有千斤重,林孟被踩在地上,好半晌都沒能喘上氣。

站在一邊的顧洺晨也傻眼了,他看看楚聆笙,又看看林孟,茫然的站在那,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

楚聆笙轉頭看他:“顧洺晨。”

顧洺晨立即走過來,楚聆笙問:“他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顧洺晨抿唇,在楚聆笙的盯視下,點頭。

楚聆笙點點頭,又問:“那你要不要打他一頓出氣?”

這個做法,跟之前在紅金酒館時一樣,那時她買下一個包廂讓顧風朗打砸出氣,現在,她踩着個人,讓顧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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