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共識
對于她的話沈珏纾在心裏冷笑,她不會在外面亂搞?還讓自己放心?這人在外邊亂搞的事情還少嗎?自己聽到的那些轶事難不成都是假的?
“随你怎麽玩,只要別被人拍到就行。”沈珏纾拿起手邊的咖啡喝了口,這人如果出去玩的話,也好過她待在家裏将目标對準了自己。
随郁一噎,這才婚後第幾天?她們就達成了各玩各的共識了?
“行吧。”随郁略顯無語的應了聲。
随後沈珏纾又繼續低頭忙她的工作,随郁在她對面坐了會兒,實在是不知道再說些什麽,最後只能尴尬的起身離開。
回到房間,感受着這裏邊清冷的氣息,随郁深深的嘆了口氣,深刻的感受到了古人那種人在異鄉為異客的悲涼心情了。
看眼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了,她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以前十二點還沒睡,就只可能是她在實驗室裏邊因為某些數據而忙碌着,正常時間從來沒有這麽晚睡過覺。
然而這或許是她的休息時間,卻不是原主的。
随郁看着屏幕裏亮起來顯示的那個名字,淺淺的皺了下眉,在小說中,這位是跟原主一起玩到大的狐朋狗友,對外名聲都不是很好的那種人。
“喂。”最後随郁還是選擇接起。
“阿郁,前幾天我可是特意沒給你打電話的,想着你肯定高興到不行沒心思搭理我哈哈哈。”手機裏傳來了姜肆月的聲音。
作為聲控來說,這清朗的聲線确實抓住了随郁的耳朵。
“高興,是挺高興的。”随郁随意的接了句,可不是挺高興的,至少劇情從婚禮那裏開始發生了些許的改變,直到現在她跟沈珏纾還沒爆發什麽大的沖突。
只要自己對沈珏纾無意,那麽兩人就一直相敬如賓。
“既然高興的話,出來喝兩杯?”姜肆月提議道。
随郁眉頭一皺,想到原主跟姜肆月是什麽樣的人,這個聚一起不會是像以前那種紙醉金迷吧?
“我結婚了。”随郁委婉的開口。
電話那頭的姜肆月聞言挑了下眉,“你結婚了就不能出來喝酒了嗎?難不成出來還得要嫂子同意?那你讓她放心,就是喝個酒,只有我們兩個,到時一定會好好的把你送回去。”
只有她們兩個?這樣的話,随郁還是願意出去的,而且她也想要具體看看這個姜肆月是什麽樣的人。
小說中有提到過她跟原主是發小,兩個在臨海市都是那種花叢中的代表人物,只是區別于她沒有做原主囚禁人那種惡心事。後來在原主被女主報複的時候,她還提供了幫助來着。
“行,你說地址,我過去。”随郁一口答應。
如果原主跟這個姜肆月真這麽好的話,那實驗室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找沈珏纾幫忙了?
她還是想要盡可能跟沈珏纾少點接觸。
等她換好衣服再下樓的時候,已經沒看到沈珏纾了,這讓她輕輕松了口氣,如果沈珏纾回去休息了再好不過,文中也有隐晦提過沈珏纾的工作強度太大,把自己身體都熬垮了的事情。
然而那時是誰陪在她身邊照顧她的呢?随郁垂眸看了木質地板。
是她的天命A。
由于這裏是半山腰,打車什麽的還真不方便,随郁就去車庫看了眼,看到那擺滿一整個車庫的豪車時,她嘶了聲,忍不住有些酸了,這裏随便一輛車,都是她原來拼死拼活一輩子可能都掙不來的吧?
随郁坐上車的時候,心裏總有種隐秘的感覺。
仿佛這一切都是自己偷來的。
最後她撇了下嘴,現在這情況簡直是無解,她便也就沒有再多想這些,根據導航開到了姜肆月所說的會所。
将車交給會所的工作人員去停,她按照姜肆月給的房間號讓人帶自己上去,剛剛開門,她就看到了一個長相極具攻擊性的女人與另一個穿着有點暴露的人在一起打牌喝酒,時不時的玩笑兩聲。
随郁皺眉道:“你不是說只有我們兩個的嗎?”
見到她來了,那張極具攻擊性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清潤的笑容,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說:“你結婚了可以有理由拒絕這些事情了,但我還不行,我還需要掩人耳目一下。”說着,她帶着随郁走到裏間,留下那個女人一個人在外邊喝酒玩手機。
看到這個情況,随郁腦子裏冒出了許多的困惑,一時間沒能明白過來這是個什麽情況。
什麽掩人耳目?為什麽要掩人耳目?而且看外邊那位女人,對眼前的這個情況貌似非常習慣了,不吵不鬧的待在外邊玩自己的。
她懷揣着這個疑問,卻不敢輕易表現出來,只得狀若自然的跟着她來到裏間,看着裏邊也擺放着一大堆酒之後,她心裏有些犯慫了。因為她的酒量是真的差。
姜肆月跟随郁差不多一般高,一米七二一米七三這樣,身材修長好看,卻是一個有着白桃味信息素的Omega。
沒錯,任誰看到姜肆月那張臉,都不會将她跟Omega畫上等號,實在是因為姜肆月的外形條件,幾乎完美符合了大衆對于女性Alpha的印象。
就因為她是Omega,而原主是Alpha,之前沒少傳她們兩個在一起。
“怎麽突然想喝酒了?”随郁不動聲色的在她對面坐了下來,試圖想要知道點更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這時她也發現了,小說所描寫的,不過是某一段時刻的片面呈現,對于這個人物之前發生的事情,她私底下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好像并沒有太多的涉及。
我們從來都是看作者如何呈現,卻深究不了這個人物最深層的東西。
就好比此刻,外界都傳她跟姜肆月是風月場所的常客,沒錯,确實是常客,但是從姜肆月之前對那女人的态度,就好像她們以往雖然也叫了人過來陪着,但也很可能像現在這樣,将人給晾在外邊掩人耳目。
可是她們為什麽要這麽幹?
姜肆月在她面前的酒杯上倒了杯酒,舉起來朝她笑道:“當然是祝賀你得償所願了。”
“娶到了沈珏纾。”
随郁拿起酒杯摩挲着沒有說話,她腦子裏還在想着所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情,與背後所隐藏的東西。
見随郁一副興致并不高的樣子,姜肆月問:“怎麽?結婚後過得并不順遂嗎?”說到這裏,她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也對,畢竟嫂子目前也不是自願嫁給你的。”
随郁的心頓時被戳了一箭,就是因為不是自願的,所以她現在才會這麽恐慌!
姜肆月突然猛的灌了自己一口,随後酒是下肚了,眼淚卻流了出來,她的眼圈慢慢變得越來越紅,她看向随郁,有些哽咽着說:“其實我有些時候雖然不認同你的做法,但還是會羨慕你敢這樣做。”
看着她這樣,随郁眨眨眼,有些遲疑的問道:“你,你怎麽了?”
怎麽那麽像是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呢?
姜肆月直接将杯中的酒全喝完,随後擡手捂住自己的臉嗚咽着,“黎绛那王八蛋說話好傷人!”
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那樣一個混蛋!
随郁臉色一僵,黎绛?這不是沈珏纾那一邊的人嗎?當年沈珏纾能夠從原主的地下室中逃出來,其中可沒少黎绛的影子,并且在後來沈珏纾報複的時候,作為她的朋友,黎绛也沒少幫忙。
所以,姜肆月喜歡黎绛?!
這在文中,真的是提都沒提過的事情……
見此情況,她不禁開始憐愛起姜肆月來了,如果她沒記錯,黎绛雖然表面上說是沈珏纾的朋友,但她對于沈珏纾可是有其他感情的。
其實黎绛喜歡沈珏纾這點倒也不是那麽難以理解,畢竟沈珏纾是一個非常優秀的Omega,而她作為一個Alpha,應該很難不心動。
這小說劇情,到底崩成什麽樣了 ?!
“你,要不換個人喜歡吧。”随郁開口,實在是喜歡黎绛,太無望了吧?!
姜肆月擡頭看她,突然有些憤憤道:“那你怎麽不換個人喜歡?!非要死磕沈珏纾!”
逼婚的手段都用上了!
随郁:“……”
“所以我已經放棄了,不打算磕了。”随郁略有些無辜的說道。
原本還在生氣的姜肆月聞言一頓,連氣都忘記生了,略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說什麽?你不打算磕了?”
你婚都結了,現在說不打算磕了,不覺得很矛盾嗎!
“唵。”随郁應了聲,略有些心虛。
姜肆月:“……”
“那你還逼婚?”她用極度困惑的語氣問。
随郁眨眨眼,用一種極度無辜的語氣回:“因為我在婚禮上,站在宣誓臺上時,我突然有一種清醒了的感覺,我說不出那句我願意,而且沈珏纾也不喜歡我,我這樣強求是不對的。”
姜肆月:“……”
她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而且她這樣的行為,細想一下她好像也不是幹不出來。
“……那你現在都結婚了,你突然說不喜歡沈珏纾了,你讓她怎麽辦?”好端端的把人家變成一個二婚,也真是有你的。
說到這個她就輕松點了,身體放松的向後靠進沙發裏,說:“她巴不得我離她遠遠的,而且作為補償,我給了她公司20%的股份,并且公司的管理權我都給她了。”
“什麽?!”姜肆月突然叫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向随郁,“你瘋了是不是?那是你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你說給出去就給出去,你還記得你為了這些怎麽過的嗎!”
而且以她逼婚的手段,沈珏纾在拿到這麽多股份,并且還擁有實際管理權的情況下,想要搞她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随郁緘默了,她還真不知道,畢竟她又沒有原主的記憶。
姜肆月突然不叫了,她有些無力似的将自己摔進沙發裏,喃喃道:“連你都放棄了,我還有什麽堅持的必要?”
從前沈珏纾雖然不待見随郁,但也從來都不會惡語相向,而黎绛不同,那就是一個沒有心的女人。
她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默默喝了起來,突然輕聲道:“其實給她就給她了,你最初這麽想要得到這些東西,為的不就是能夠有更多的底氣得到沈珏纾嗎?既然最終的目的都是沈珏纾,那給她就給她了。”
随郁終于喝了今晚的第一口酒,所以原主其實也是喜歡沈珏纾的?并且很早就喜歡上了,可既然這樣的話,她為什麽還要做出那種花叢浪子的模樣?
“突然發現真沒意思。”姜肆月将杯裏的酒一口悶了,笑笑說:“自己想要的得不到,活着還要這麽如履薄冰。”
随郁有些沉默,對于這句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最後兩人默默的喝着酒,随郁看着姜肆月越喝越大的樣子,還是忍不住上前去搶她的酒杯,這人還說把自己送回去,別到時自己要送她回去。
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麽,跟姜肆月待在一起的時候,她沒有那種陌生不自在的感覺,仿佛她們兩人就是相處了很多年的朋友一樣。
“別喝了,免得待會兒喝吐就難受了。”
姜肆月擡眸怔怔的看向随郁 ,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說:“既然你不磕沈珏纾了,那我也不要黎绛了,咱倆好吧?坐實了外邊的傳言!”
随郁:“……你喝多了吧。”她略有些無語,感情的事情是能這麽随便的嗎?
姜肆月将自己蜷縮起來,“也是,畢竟你還沒離婚呢,你這樣算是出軌。”
她像是越來越難受一樣,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難道我就這麽不好嗎?黎绛不願意要我,你也不願意要我,我就這麽遭人嫌棄嗎!”
最後她幹脆大哭起來了,她也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是氣話,她也不是真的想要跟随郁在一起,可是在聽到她拒絕的時候,還是被勾起了傷心事。
她被黎绛那女人用刻薄的話拒絕太多次了!
“嘶~”
見她哭成這樣,随郁有些頭疼起來的同時,也對那個黎绛有些許的好奇起來了,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竟然能夠拒絕姜肆月的求愛。
單看外表,姜肆月幾乎就沒有不好的,而且從前邊的相處來看,她的心性也是比較好的,甚至于說是有些單純了。
“好了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盯着眼前這兩棵歪脖子樹。”随郁安慰着她,甚至于把自己也劃進歪脖子樹裏的一員了。
姜肆月哭着,後來好像酒勁上來了,也不再哭得那麽大聲,反而是在默默流淚。
看着這樣的她,随郁在心裏感嘆一聲,情愛什麽的,果然都是最折磨人的。
她端起酒杯也喝了起來,情愛磨人,生活困苦,難怪說人間才是煉獄。
到後來喝着喝着,就連她都喝多了,搖搖頭扶着姜肆月站起來,感覺今天發生的好多事,都不在她所能了解的範疇內。
她看得的那些內容,并不能夠給她提供什麽預知性了。
扶着姜肆月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去,卻發現外邊那女人還待在那等着,見到她們出來之後,手法娴熟的在她自己身上抓扯了起來,把自己衣服弄得淩亂,頭發也抓了兩把,甚至于還拿出化妝品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很快就化出一副極其柔媚的妝容。
随郁被她這一系列的舉動震驚到了,而且她這動作極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上前來幫着她一起扶着姜肆月,那泛着水光的眸子含羞似怯的看了随郁一眼。
“我送你們回去吧。”
接着,走出這間門之後,一路上碰到的人看到她們這副情況,具是一臉的意味深長。
随郁心裏已經有些麻木了,或者也是酒精将她給麻痹的,報了婚房的位置後,就由着那女人将她送回了家。
後來或許是看她走路都走不穩,女人又很好心的要扶着她回房間,然而哪知剛剛走進大門,就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沈珏纾。
沈珏纾看着她們這副親密的模樣,尤其是女人那淩亂的形象,突然扯了扯唇角冷笑一聲。
果然Alpha的話不可信,尤其是随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