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劇情?真實!◎

南鹽源被頂起來的下水道濾網吓了一跳, 等了一會,他才蹲下來仔細看看,發現濾網像是被水流鼓起來的,才暗松一口氣, 欲要起身, 卻見一只手指突然出現!

一只、兩只……足足十根手指将下水道口擠得滿滿當當, 滿地的水無處下流,立即積攢起來。

南鹽源心驚膽戰, 身體一軟向後仰倒,手臂撐着濕滑的地磚,絲毫顧不上衣服被髒水濺濕。

随着咯吱咯吱酸牙至極的聲音,那十根枯瘦手指不斷向外擠壓,一眨眼的功夫, 竟然就伸出兩手腕來,下水道口宛如用鋼筋砌過,任由兩手擠壓而絲毫不變。

兩只手背在一起,仿佛十條腿的蜘蛛,抽動一下都令在場唯一的觀衆心底發毛。他幹咽一口唾液, 手腳并用地向後躲去。

這浴室不算大,劃動兩下就摸到了門檻,然而還來不及欣喜,南鹽源驚慌擡頭,有些茫然地看着不知何時被緊閉的浴室門。

明明是普通的磨砂玻璃門,卻任由他推的砰砰響都紋絲不動。

而下水道口, 一截黑發被擠動的雙手帶了出來, 然後是——頭皮。

“啊——”

彭小貓被尖叫聲吓了一大跳, 然而他現在都沒走出多遠, 汪厚在八號房間,而尖叫聲卻像是從最前面傳來的,彭小貓聽到聲音就往那邊跑,卻忘記閣樓裏布局複雜淩亂,沒跑出兩步就撞在了櫃子上,撞得他頭暈眼花,那尖叫聲又消失,他頓時沒了方向。

二樓,房間隔音再好,這麽大的尖叫聲也能聽到了,睡在二號間的祥生第一個跑出來,而後是許青舟等人。

他們一動,注意着監控的人立即發現,連忙通知了柏導,沒一會功夫,就有好幾個攝像師傅扛着攝像器過來,走廊的燈被打開,一行人站在南鹽源的門前面面相觑。

說實話,經過幾天的相處,誰都看的出來南鹽源和他們相處不來,小輩不敢敲門,怕被罵,祥生作為在場年紀最大的,收到了所有人的懇求目光。

——有節目組扮鬼吓人的前提,沒一個人覺得會發生什麽危險的事情。

祥生敲了幾下門,然而根本沒有人回應,他趴在門上側耳傾聽,裏面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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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生又使勁敲了幾下,沒見回應,這才有些急了。

“鑰匙呢?”

他回身問工作人員,因為今天剛開過唐葉的門,鑰匙就在他們身上,有了鑰匙,門一下打開,濃郁腥臭的味道瞬間就傳了出來。

有人不明所以,還沒察覺到異常。丁愛皺着眉,有些嫌惡的吐槽一句:“什麽怪味?”

許青舟卻瞬間反應過來:是血腥味。

然而直播間的觀衆們卻聞不到任何味道,順着鏡頭看進去,南鹽源的房間裏整潔又幹淨,實在不像是會有異味的房間,好奇心被高高吊起。

而且——

【我就知道節目組還會在晚上直播!(自豪掐腰)】

【沒枉費我這幾天熬得夜,待會看完可以去睡個好覺了】

【上次夜間直播錯過好多,這次終于趕上了】

【是不是少了個人,唐葉呢?】

【不是吧,跳窗還沒回來?】

【就我想知道彭小貓出來了嗎?】

【到底是有什麽味啊,為什麽還不進去,我想看看啊】

【攝影師扣雞腿,舟舟都進去了,還有什麽是我們不能看的(狗頭)】

房間裏沒人,那自然要去洗手間浴室看看,于是呂英和丁愛就留在了最後,沒往那邊看,許青舟順理成章的站在了呂英身前。

許青舟預料到真出事之後,并沒有走在前列,而是跟在汪厚身後,動作間表現出護着身後呂英的舉動,卻沒有太明顯,只有平日習慣細心觀察的人才會注意到。

不過恰巧,呂英就是這種人。

她原本還疑惑為什麽要護着她,她本來也不是小女生,然而很快看到的景象就讓她面無人色。

祥生走在最前面,當先推開了洗手間的門。

腥臭味頓時更加濃郁。

浴室和洗手間有一層磨砂玻璃,平時看不到裏面的人影,此時花灑的水聲流淌,祥生卻被驚得大氣不敢出。

磨砂玻璃上大片大片的黑紅色向下流淌,以至于溢出磨砂玻璃門的水都摻了鮮紅色。

洗手間本來就不大,攝影師自然擠不進去,只能在外頭看着。

定了定心神,祥生一把拉開了浴室門。

“啊!”

這是汪厚叫出來的,他一步後退,還差點踩到許青舟的腳,他前面的祥生也是面色鐵青,臉頰抽動,像是忍耐。

站在邊上的攝影師當然不願錯過鏡頭,趁着汪厚讓出來的地方伸了過去,卻差點沒吐出來。

直播間突然黑了。

“柏導,出事了!”

“我又不瞎,看到了!”心裏又急又慌,柏導說話自然沒好氣,他撫着心口猛喘兩口氣,先叫小助理報警,又讓人聯系後來的小樓房主,通知小樓內的工作人員和嘉賓回到大廳不要分散也不要聚集,他想了想,讓其中一個攝影師傅打開直播間,“已經有觀衆看到了,一直瞞着容易引發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煩,這件事主要責任是我監管不周,你們先在大廳待好,等警方過來。我聯系人去找唐葉。”

從浴室的出血量和下水道口的碎骨來看,南鹽源基本無生還可能,他現在只求唐葉不要再出事。

柏導讓他們開直播,還有另一層想法。如果兇手想回來再次下手,開着直播可能會讓他心生忌憚,如果再次行兇,也能第一時間拿到證據。甚至如果兇手就在其中的話,也是一種威懾。

矮山山頂,唐葉嘴角微破,說不上是被咬的還是被打到的,手裏的樹枝早就斷成兩截。他對面的心魔披頭散發,中間夾着衣衫破爛,臉皮被打掉一半的僵屍。

三人腳下全是破碎的黃符紙,周圍一片殘枝亂葉,風一吹,黃符紙就随着風滾動起來,平添凄涼。

心魔表現上看不出傷痕,卻也被打出了火氣,到嘴的食物被一次次奪走,任誰都會氣的火冒三丈,心魔自己都驚訝他現在竟然還有心情和唐葉對峙。

【你又沒袖裏乾坤,沒了黃符紙,我看你還能拿什麽治我。】

說着,他有些得意,還贊賞地給了僵屍一個眼神,殊不知後者此時欲哭無淚,恨不得鑽回墳裏去。

這倆人打架,一個身化紅霧變幻莫測,出招狠辣;一個道法高強招式百變,還有更要命的黃符紙,貼上不僅不能動,還如火焰灼燒一般疼的要命。

兩人交手,他夾在中間是跑也不能跑,動也不能動,一動就挨打。

那黃符紙一開始被貼在那古裝男子身上,僵屍還高興地以為自己能跑了,誰知下一刻白衫青年就一招朝他紮了過來,僵屍頓時反應過來,一旦有一個人被制,第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他哪裏還敢跑,直接晃身朝着黃符紙撲過去,忍着燒灼将黃符紙撕掉,就見古裝男子嘴唇一列,又故技重施咬過來,僵屍卻不見害怕,果然還沒咬到他,身側就傳來一股巨力将他踹飛五米之遙,讓古裝男子咬了個空。

僵屍也不逃,他明白自己逃不了,從哪裏摔倒就在哪裏站起來——然後待着。

逃跑的事等這兩人兩敗俱傷或者打死一個再說,萬一能坐收漁利呢?

就如心魔所說,這滿地的黃符紙就是唐葉給師傅上完香後的全部成果,大多數都是在他和心魔的打鬥中被氣浪震碎的。

“誰說沒了符紙我就拿你沒辦法。”唐葉冷笑,手指一捏,邊緣鋒銳的綠葉呈扇形展開,隐隐血痕在其上流淌,看的心魔蹙眉,旁邊的僵屍嗅到血味,不僅口舌生津,心底卻隐隐發寒。

他一個觀戰的都沒注意到唐葉何時準備的綠葉,更何況一直分心想要吃了僵屍的心魔。

就在兩人即将再次碰撞到一起的時候,小樓內的燈忽而亮了起來。

鼓聲混合着河流聲更加嘈雜,亮起來的小樓像是漆黑荒地裏的一盞燈,吸引無數視線。

唐葉暗罵一聲,手腕用力,手中綠葉一甩,大半被心魔擋掉,小半釘在他的身上,發出滋滋聲後燒成灰燼。

心魔卻渾不在意地伸手一撫,那點傷痕便消失無蹤,連帶着衣服上的劃痕也全部消失。

而唐葉早在看到小樓亮起的剎那就做下了決定,綠葉扔出後就斷了聯系,當下也不再管心魔和僵屍,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折返。

夜色之下,他白色的身影宛若閃電,迅速向小樓靠近。

小樓內,所有工作人員和嘉賓都或坐或站 的聚在大廳中央,頭頂慘白的燈光和二樓走廊昏黃的燈光全部亮着,一號房間的血腥味似乎已經濃郁到在這裏都能聞到。

耳朵裏幻聽似的傳來窸窸窣窣的竄動聲和鼓聲,讓所有人臉色發白,就連一直嚣張作态的丁愛都懷疑地左看右看。

他們這幅緊張的樣子讓剛剛經歷黑屏的直播間滿頭霧水。

【又進劇情了?】

【不說呂英這個影後,就連丁愛的演技也不錯哎】

【汪厚都不搞笑了,這一定是關鍵劇情點!】

【唐葉又不在,貓貓也沒回來,他不會就這麽躲直播一直躲到節目結束吧?導演不判他違約的?】

【南鹽源也不在啊,他房間裏到底怎麽了,不會也學着唐葉跳下去了吧?】

【哈哈哈,這可不興學啊】

【唐葉跳輕輕松松,別人跳費命啊】

【我來猜,劇情講的是不是「于姹荔」被女鬼帶走後,幾人又經歷了靈異事件,這次被帶走的南鹽源,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出現?】

【樓上合理,我投贊成票】

【贊成票+1】

【贊成票+999】

然而衆人持續的沉默和僵硬很快就讓彈幕又疑惑起來,到底發生什麽了,走劇情不應該是熱烈讨論嗎?這綜藝效果都要低穿地心了。

又不是真的出事,至于這麽沉默悲痛嗎?

“剛剛——”呂英這才注意到自己還抓着許青舟的手臂,她歉意地收回手,才繼續問,“浴室裏,是不是……”

許青舟素來溫柔的眉眼斂下,微微點頭。

“呂姐,先不要想太多,說不定沒事呢?咱們就在這裏等柏導的通知就好。”

雖然是這樣說着,可看他的表情,顯然也并不好受。

呂英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誰能在看到那樣的場景後還能靜下心來?

不僅是血、碎骨,還有肚子裏的——

這樣想着,她一陣反胃,下意識捂住嘴。

彈幕上也驚疑起來,開始有人猜是不是真的出了事,而很快,就有人站出來,道:

【其實我剛才看到了……希望不是真的。】

沒有人注意到,被慘白燈光照的明亮的大廳正在一點點變暗。

作者有話說:

唐葉:等等我,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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