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唐英松被埋在石塊下, 不巧腦袋慘得很, 被砸出好幾個洞。也幸虧倒下的時候是面朝下, 才沒至于看着臉慘到讓人看了都認不出來。

林嘉慧是在村裏漢子把唐英松挖出來時,被人叫過來的。她穿着城裏賣得最貴的時髦衣服,脖子上戴着一圈珍珠項鏈, 臉上擦着白粉,遮掩住黑眼圈。

她站在倒塌的廟宇裏很違和,精致講究的樣子和村中人哪裏看去都不像是一個地兒的人。

可當林嘉慧抱住唐英松冷冰冰的身體,看着他那血肉模糊的樣子時, 吓傻的程度和剛剛村長看見神像倒了一樣——都是一副天倒了的樣子。

林嘉慧顧不得一身的行頭, 撲過去抱住唐英松的臉, 手摸向他鼻頭。那處是平靜的, 沒一絲氣兒。唐英松的的确确死了。

“英松,你醒醒啊!別不理我, 跟你說了算了, 你為什麽就不聽我的呢!”林嘉慧臉上的淚珠大顆大顆落下去, 砸在自己衣服上。

其他人可沒有這種為唐英松悲痛的心情,村長惦記着神像, 對林嘉慧不近人情道:“英松家的, 他跑到媽祖廟裏做什麽?把廟都弄倒了, 你是不是該給村裏人一個交代!”

廟裏發現了兩個人,傻子病好了, 不瘋了;另一個則是死了, 還被媽祖神像掉下來的石塊給砸了一頭的血。讓你來看, 你說哪個可信一些?

反正村長信了林大虎的話,恨不得把死得透透的唐英松搖醒,讓他給解釋清楚,再把他打死算數!

林嘉慧聽着村長的問話,心裏一慌,頓時哭得抽聲,然後抹抹眼淚,罵天賭咒道:“他一個做生意的,能幹什麽?還不是求媽祖娘娘讓我們村明天掙得更多點。”

林嘉慧知道唐英松幹些邪門事,家裏待過一陣的玉烏龜她也知道,包括唐英松這些年從頭到尾幹過什麽事,她摸得一清二楚。

可眼下唐英松死了,林嘉慧肯定不能讓唐英松背了讓神像倒塌的鍋。只有唐英松不背這個罵名,她才能繼續在村裏待下去,合法繼承唐英松那大筆的遺産。

“你說得當真?”村長臉上寫滿了不信。“可就他出事,這保護神出事還能和他沒關系,你糊弄我老頭呢?”

村長被兒子扶住,不待林嘉慧繼續哭着說些什麽,就大手一揮:“留兩個人,把她看住,不要讓她離開媽祖廟。唐英松去了,你是他老婆,這些事就該你擔着。”

“和我沒關系啊?憑什麽關着我,我要去給英松置辦後事……”林嘉慧哭紅了雙眼,“人都死了,你們還不能放過他嗎?這些年村裏的學校,村裏的廟修葺,建馬路什麽的,英松那樣沒拿錢?”

林嘉慧數着唐英松為在村裏攢名聲花的錢,往事仿佛在眼前,可面前村長的臉卻告訴了她什麽叫翻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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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年輕人臉上有些松動的神色,試探性地看向做主的村長。

村長卻是僵住臉,楞了一瞬,但眨眼功夫村長就扯出了笑:“英松家的啊,我只是要留着你而已,你慌什麽?我難道不知道英松做過什麽,你做過什麽?你放心,外面的大虎我也讓他留着,保證公平對待你們。”

“林大虎……”林嘉慧目光怔楞,臉上表現出心虛來,随即心裏護着自己的想法一閃而過,擡頭道,“村長,說不定就是那個傻子把神像弄倒了,英松只是倒黴而已。”

“你不用多說。”村長目光一飄,落到了後面金箔牆壁上。金光閃爍,也是證據。而且神像稀巴爛,鐵定不正常。

說完,村長讓其他人收拾廟裏面,林嘉慧這邊特意留人看住她。

後知後覺地發現身後的金箔牆壁,林嘉慧一臉灰敗,懷裏唐英松的屍身也落到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村長剛走出媽祖廟,村裏其他說得上話的人圍了過來。

“村長,珍珠出事了,那些蚌都死了!”

“是啊,眨眼就死了!還發臭!”

媽祖廟是信仰,那麽那些産珍珠的蚌則是村裏的生計,信仰出事,還可以不信,可生計毀了,那還怎麽活?

眼下蚌出事,比神像倒了還嚴重。但也不由讓人多想,神像剛倒,蚌就出事,是不是他們村的人真惹了媽祖厭惡?

村長沒辦法,只能再讓兒子背着往養珍珠的地方去看。

小學。

陳穎一個人扛了兩只龜,一放地上,小小的宿舍單人間空間就被占據了個七七八八。

玉烏龜頭伸出來,對着陳穎笑笑,自帶眼線的眼睛和金龜那個老家夥一比就是一只水嫩的少女龜。

“多謝你!”玉烏龜誠摯地道謝,然後她一看,身邊的金龜還在暈着。

于是一只腳從金龜的殼裏伸了進去,在金龜的身上用力地一踩,把金龜給踩醒了。

“哎喲!”金龜忙搖晃着腦袋,把頭伸了出來,慌張地壓住玉烏龜,問道:“怎麽了?危險!我來!”

金龜的脖子轉了兩圈,才發現地方換了,好像成了之前人類小友的地盤。金龜吐出一口濁氣,和玉龜挨着,和陳穎道謝:“小友,多謝了!”

“這些你要嗎?”金龜張口,猛地往外一吐,吐出一個個形狀漂亮的金元寶,都是金龜的私藏。

玉烏龜也是如此,從自己的小空間裏,吐出一堆的玉來。

“我的玉給你,比金子值錢。”玉龜笑着道,上前一步用腦袋蹭了蹭陳穎的手。

陳穎左看,一堆金子,右看,一堆品相極好的玉材。

好像……暴富了?!想到金子按克計算的價格,還有沒辦法計價的好玉……無數朵煙花頓時在天空中炸開!絢麗非凡!

陳穎不客氣地笑道:“那多謝兩位慷慨了,這些對我來說算得上價值不菲。不知道兩位有什麽打算?這村裏最近怕是會有些鬧騰。”

玉烏龜瞪一眼金龜,把金龜瞪得莫名其妙。然後金龜聽見玉龜說:“我得去找個好地方養養,不然小崽子怕是不好。”

金龜傻了,看着玉龜的肚子:“有……有小崽子了?”

玉龜一腳踩在金龜臉上:“要不是這個崽子,我會被人抓住?你這個蠢貨,指望你有什麽用?”

金龜被說得很難過,可事實又擺在面前,他确實沒能把人救了,還因為多年沒在外面游蕩歷練輕易上了人類的當。

“對不起,媳婦。”金龜紅着臉道歉,四只爪子抱了上去。

玉烏龜不樂意,不停地欺負不還手的金龜。

陳穎嘆氣一聲,收好了金子和玉,默默地出門,不吃這波恩愛。

想當初她還擔心龜前輩找不到媳婦,現在找到了,回頭讓她羨慕了。

這樣想着,陳穎又起了訂機票飛京城的心思。

站在門外,倚着門框,陳穎對面走來兩個人。一個看着是秦梅,另一個瞧着是周瑞那厮。

秦梅笑着打招呼,臉上帶了些不好意思:“陳穎,你沒課啊?”

周瑞也笑,牽着新女友的手,目光落在陳穎臉上。

陳穎維持住了異地戀的尊嚴,笑容淺淺道:“沒課呢,你男朋友來看你啊,挺有心的。”

“嗯,來看我的。我……我先走了。”秦梅點頭,拉着周瑞的手往自己住的宿舍房間去。

他們兩一走,陳穎就咬了牙,這日子沒法過了,請假請假!她看徐昂然去!

陳穎還沒等到請假的好時機,村長已經一臉打擊地從養珍珠的地方走出來,面色很複雜,心裏堵得慌。蚌死了很多,但還有些活着,夠他們村活的。

但今天一天事情發生得太多,村長想了很多,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不詳的預兆或者是別的。

他想找些東西來驗證一下,他決定回家看看前陣子身子不利落的老妻,還有家裏醜得很的大孫子小孫子。

讓村裏人守着東西,好蚌挑出來養,壞的處理掉,村長一副心累得不行的樣子回了家。

跨過家裏的門檻,村長就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那味道他聞了很多年,白米熬粥的香味,但老妻做出來的味道最香。

仿佛腦子裏那些亂糟糟的東西都被這味道驅除,村長邁着步子走向廚房。

村長的兒子可沒他爸的鼻子靈,只以為是自己媳婦在家裏熬粥呢。他拉住他爸:“爸,你往廚房去幹嗎?”

村長回頭看着兒子,問:“你聞不出來?”

“聞出來啥?這不是你兒媳在熬粥嘛,我媽吃不了硬的,最近就喝粥了。”村長兒子樸實地道。

然後這樸實孩子就被村長拍了一下腦袋瓜,拍完後,村長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樂意,念叨道:“下回得記住不打頭,這蠢得,再打更蠢可怎麽辦。”

說完村長就往廚房去,他兒子一臉委屈地跟上。

直到進了廚房,村長兒子才驚訝地看着自己樂呵呵倒騰東西的親媽:“媽,你今兒舒服些了嗎?怎麽來廚房了?”

老太太笑得溫柔,目光也柔和,看着兒子一點都不嫌棄:“今天突然就舒服了,躺着難受起來給你們弄點吃的。”

村長推開擋路的兒子:“你給老子出去,把我孫子帶回來!”

一路上,村長可是看見不少人。老爺子年紀大,但眼睛各種都好,年輕時還見過一些奇怪的東西,敢想的跨度比他這個老實兒子可多多了。

村長兒子摸摸腦袋,不知道他爸想幹嘛,但聽話地去找了自家兩個兒子。

兩個小孩上課呢,被親爸領回家很高興,可以不上課了。

結果一回家,兩小孩就被爺爺奇怪地看來看去。

村長家的大孫子上五年級,臉上兩個大鼻孔,今天好像小了一圈,也不只是鼻孔,反正整個五官都變化了一點點,但因為這一點點變化,看起來順眼多了。

小孫子則是好看點,還有雙大眼睛,是村裏難得的好看孩子,今天也不知道為啥瞧着特讨喜。

老太太看着就想抱着哄哄,看看這個孫子,看看那個孫子,臉上不由得帶上了笑。

村長湊到老太太耳邊,小聲地問:“老太啊,你看咱家這兩娃娃的臉蛋,是不是好看了?”

“你別說,還真是。”老太太笑着點點頭,拿出自己放在兜裏的糖,塞給兩個孩子,“乖,拿去吃。別搭理你們爺爺,他今天不對勁兒。”

村長哼哼一聲,把兩個小兔崽子趕走,和老妻說出今天看到的奇事。

“我之前不是送我那老兄弟去了,結果他一口氣喘上來,人就活了。我從他家裏出來,天上挂着條彩虹,老大老長的一條。”

“那就好,人沒事就好。”老太太摸着自己胸口,“我也是突然就覺得身上舒服了,好像病一下就好了。”

老人家,最擔心的是就是哪天醒不過來了。說到死亡,他們或許不會畏懼,但活着有意思的時候,誰還想死呢?

村長繼續道:“接着我往外面走,村裏媽祖廟倒了,唐英松死在裏面,廟外面林大虎,腦子居然清醒了!還有一個,村子裏那個養珍珠的蚌,死了不少……”

最後這事最愁,可這一連串的奇怪事放到一起,村長居然覺得心裏有些安定,好像那些養珍珠的蚌就該死一些一樣。

老太太捏着村長的橘樹皮手,拍拍他手背:“要不你和其他家老頭商量一下,我看這個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娘娘總不會害我們,你看我,看看我們家娃娃,我覺得反而是好事。”

“唉,好。”

聽了老妻的話,村長把村裏有些威望的同樣也在焦心的老頭老太太集中到自己家,大家一塊讨論這些事。

“今天這麽多事,大家心裏都知道發生了那些了吧?我不多說,大家就說說看這事怎麽弄?”

“能怎麽弄,我們一幫老人家?還不是指望年輕人。”

“人死了,就埋葬下去。蚌壞了,回頭再養呗。就是娘娘的廟,我怕她怪罪我們喲!”

“唉,今兒這個事,是不是娘娘怪我們貪心了,你看旁邊的村子,哪有我們這樣發財的。所以娘娘覺得夠了,就把那些産珍珠的東西收了。唐英松哪兒,肯定是自己冒犯了娘娘。”

“好了,我也知道大家夥意思了。”村長揮了揮手,“那就當一般事處理。再有一個,唐英松的家財和他那個遺孀,你們怎麽看?”

村長心裏對唐英松膈應着,連帶着對林嘉慧也沒個好感。

起碼廟倒了這事,和唐英松是鐵打的幹系,誰知道唐英松那家夥在廟裏後面建了房子幹了什麽才把娘娘得罪成那樣,非要活活把他給砸死。

“不能留,讓她出村吧。別的我們也不圖,就圖個娘娘不生氣。我們這些老家夥也不貪唐英松那些家財,死了帶不走的,就為家裏小孩考慮考慮。”

"還有一個,弄倒了娘娘的廟,我們要重建,要拿唐英松的錢才成,顯得誠心。"

在座的都年紀不小,家裏一個小孩丁點變化或許看不出來,可每一個都變了,就明顯得多了。自己身上那些毛病更是知道得清楚。

“好,那就這麽定了。”村長松口氣,把人送走。

這回村裏這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大家意見一樣,才好說話。他之前還想着有人要是謀財,又是一樁事要鬧,幸好沒人提。

人走了,村長對老妻感慨道:“今兒可真是好說話。”

“怕死呗。”老太太喝了一口茶,心道這些老人精肯定大多猜到了能多活些日子。

但還沒人把更多的東西和唐英松扯到一起去,沒人知道唐英松一身本事,有能耐拿全村人的生機和容貌來做引子,養那些蚌。

那些他吃下的藥珍珠,更是顆顆都帶着人命。只是他手腳做得小,積少成多,老人家去世早,也在正常範圍內。而小孩子長得醜,那也沒啥可說,誰知道這些孩子長得越醜,珍珠長得越漂亮越快呢。

頭一回接觸養珠,村裏人只以為這是人喂養的功效,過程那麽麻煩,效果好些也正常。

就是靠着這些人想不到,唐英松一路起來了,用錢財供養自己和自己一家。正常情況下要經歷的磨難和挫折,在唐英松這兒用別的東西鋪平了。

話說到林大虎身上,他從廟裏離開,往河邊去洗了個澡,頭發找戶還不錯的人借了把剪刀,給自己剪了個狗啃一樣的發型。

弄完自己一身,林大虎一腳一腳踩着往自己大伯家去。

他沒家,父母去世後和大伯一家住在一起,那是別人家。後來他瘋了,那就更沒有家了。

林大虎敲響大伯家的漂亮紅漆大門,門環撞得門板哐哐響。

林山一邊嚷嚷“來了來了”,一邊問道:“誰啊?敲門不說話。”

林山皺着眉把門打開,看見門外的人楞了。他呆了一會,視線閃躲着問:“大虎啊,你這是……你這是好了?”

“嗯,拖大伯的福,沒給大夫看也好了。”林大虎笑笑。

他的笑卻讓林大伯想起自己當年沒給請大夫,任由林大虎燒傻的事。林山臉上的笑都快維持不住了,他站在門口傻愣愣地不知道該做什麽好。

你說把人請進來吧,到時候人的吃喝誰管,家裏的每間房可都是有用處的。你說不讓人進來吧,他畢竟是親大伯,還有些怕林大虎和他算賬。

不想這麽尴尬地站着,看見不走的人還多了起來。

林山額角開始冒汗,說道:“那個……大虎啊,你這剛好,是不是身上沒錢?大伯我雖然沒幾個錢,但先給借你點應應急還是成的。”

林大虎搖搖頭:“不用借大伯你的錢,你把我的錢給我就成。”

“什麽……你的錢的,你的錢都花光了。”林山開始盼望着自己媳婦過來,他佯裝有事般回頭看了眼,然後道:“你既然不我借錢,那我先忙我的去了。”

說着,林山就想關上門,擋住林大虎這張臉。

林大虎長得像他父親,就是林山的親兄弟。看着這張臉,林山總是免不了有些心虛。而且林大虎雖然這些年瘋瘋癫癫,可命大,什麽都吃,瘦巴巴但架不住骨架大,看起來還挺能吓唬人。

林大虎好說不行,他臉上冷笑一下,伸出腳猛地一踹,把林山家大門給踹得晃了三下。

他這回離廟近,可是這回村裏人好處拿得最多的那個。眼下身子強壯,又得了媽祖娘娘庇佑的名頭,加之新仇舊恨交織,哪裏容得了林山就這麽躲回去。

“當初我爸走了,他給我留下這青磚房子,大伯你住的舒服嗎?夜裏會不會夢到我爸,房子總是我的吧?難不成你還把房子拆了重建了一遍,我可是沒看着。”

“至于我的錢,我爸當着幾位爺爺的面,給我留了小一千。我上了兩年學,然後就自己開始掙錢,我一開始一個月掙的往家裏交十塊,後面交二十,好多人都知道的,我一連交了五年。”

“還有我往林嘉慧家給的彩禮,整整三百塊。她們家還了回來,還倒給了五十,又是三百五十。”

“大伯你說說,錢怎麽花完的?要是沒個說頭,我就要請你去爺爺墳前跪一跪了?”

林大虎說一句,就往前走一步。直走到大門前,俯視着林山。

而他嘴裏說出來的話,更是驚人!

很多人都是不知道具體哪家多少錢財的,就林大虎他爸留下來的錢,還有林大虎這一筆筆算出來的帳,那可是一筆放到現在都不小的錢!

“我還以為當初真是貼着錢養人,沒錢才把傻子趕出來的。”

“這哪是沒錢,這是沒良心吧!”

“我看的富得流油了,這些年珍珠那邊的分利,林山家可拿得不少,就是唐英松看在給林大虎做主的林山家沒為難林嘉慧的面子上呢。”

唐英松死了,現在所有人都能放開了話說,也不怕得罪能把珍珠貴了往外銷的唐英松。

林山被林大虎看得汗流浃背:“不,你瞎說什麽!哪有那麽多錢,你這個賠錢貨,你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嗎?”

“哼!”林大虎穿着件髒黑的衣服,滿是傷痕的手推開林山,“等會兒我請了村長來說理,要是說不通我就和媽祖娘娘去說,反正她憐惜我,才讓我清醒過來。既然娘娘讓我清醒過來,你這種吸血的長輩也別想再攀着我的好!”

林大虎腦子清楚得很,知道自己哪些方面占優勢。道理他是有的,只是年歲輩分沒到,以前又傻乎乎地孝順這些吸血蟲,當初才會一再被壓制住。

如今他如自己所說的“清醒”了過來,這些害蟲別想再住着他爸留的屋,欺負他這個孤兒!

“哎喲!你敢推我,我可是你長輩!供你讀書長大的!”

一時間,林山家門口熱鬧起來。

事情又把頭疼的村長鬧了出來,給這家人做個決斷。

當林大虎把一樁樁一件件事數出來,也沒人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更何況,這還是個媽祖娘娘偏愛的人,村長一點都不想得罪林大虎。

于是理所當然的,林山一家倒黴了。房子沒了,錢財也要拿出一大筆給林大虎。

他們不願意給?林大虎的拳頭不是好說話的。有人仗着輩分瞎勸,林大虎就抱着腦袋喊疼,裝成不清醒去打人,把那些不要臉的也給吓走,留下一家子好吃懶做不能打的林山家人。

拿足了東西,林大虎當天就把這家人趕出去,臉上寫滿無情。

林山媳婦想撒潑,可林大虎像個怪物,力氣大得吓人。林山媳婦哭倒在家門外,看着瘋癫多年的侄子住了回去。

她一時恨起,對着裏面吼道:“當年的事,明明是唐英松和林嘉慧那個小娘皮幹的!要不是他們,你咋會瘋傻!現在老娘倒黴,他們也別想好過!你有種把他們一起弄死,給你賠這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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