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媽女主(三) (1)
洛良才。
沉魚心中一瞬間便浮現出了這個名字來。
而對方也在同一時間開口了。
“多日不見, 小魚也是出落的越□□亮了啊。”
洛良才有些貪婪的打量着面前少女嬌美的容顏和柔軟的身段,目光裏滿是垂涎之意。
這種絕色,就活該被他壓在身下好好疼愛才對。
但他一轉念又想到自己的身體現在是那副樣子, 這心裏便又難受了起來, 看着沉魚的眼神便也帶上了幾分陰沉來。
沉魚目光沉靜的看着面前這個讓人惡心的老男人,然後學着記憶中原主的那副樣子, 低頭怯懦的喊了一聲“洛老爺”。看起來整個人柔順又乖巧。
雖然她的心裏已經恨不得把這個膽敢冒犯自己的糟老頭子給碎屍萬段了。但是考慮到自己現在雙腿不能行走,面對着一個健全的男人毫無反抗能力。沈溪今日又恰巧出府辦事了。所以沉魚決定還是先不要激怒對方為好。
而她這副柔順的樣子也确實讓洛良才感到心中滿意極了。
他看着沉魚道:“倒是我最近疏忽了,忘記來看看小魚兒了。”
實際上是他當初打斷原主的腿後, 本想着等對方腿傷好了他再來寵幸對方, 結果沒想到就在原主養傷,而他去四姨太房裏休息的時候。
兩人幹柴烈火衣服都脫的精光了, 他卻突然發現自己不頂用了。
洛良才哪能接受這個現實,他那會連夜便找來了一個大夫為自己看病, 結果那大夫看了半天什麽原因都沒有找出來,只能支支吾吾說是他年紀大了。
他年紀大?怎麽可能?他的小兒子明明前不久才剛出生,他怎麽可能不中用, 肯定是那個大夫是個庸醫。
洛良才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但找大夫看他又害怕自己這個毛病被人宣傳出去他會丢臉。所以他只能一邊讓自己信任的人找清平鎮外有名的大夫來為自己看病, 一邊又常常在夜裏宿在唯一知道他身體不行了的四姨太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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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旁人也只當他是突然寵愛起了四姨太, 而不會懷疑是他的身體不行了。
至于他今日為什麽會突然找到沉魚這裏來。
則是因為他今天偶然聽到有兩個下人在說府中十三姨太是多麽多麽的美貌, 比老爺最寵愛的四姨太還要美貌一千倍。
經過這兩個人提醒, 洛良才這才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确實是從鄉下買了個美貌的小姑娘回來。只是後來他身體有問題,忙着忙着竟然就把這個人給忘了。
而他現在也确實是忘記了那個女孩到底長得什麽樣子。
所以洛良才便好奇的帶着人找到了沉魚這裏, 然後他便有些想不通了, 自己之前怎麽會放過這麽一個絕色。
洛良才往前走了幾步, 看着面前女孩漂亮的臉蛋伸出了自己的手,他想要摸了摸對方的臉,是不是如同他想象的那樣滑膩。
沉魚垂眸掩蓋住自己眼底的厭惡,然後微微偏了偏頭,躲開了洛良才的鹹豬手。
少女睫毛微微撲閃着,白皙修長的兩只手也在同一時刻攥緊了她身上有些破舊的衣衫。她整個人都害怕的有些顫抖了起來。
洛良才見狀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身為他的女人,現在竟然擺出這副排斥他親近的模樣,這不免讓自尊心一向很大的他心中惱火極了。
“站起來。”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冷聲道。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都這樣命令了,眼前那少女卻仍然坐着不動彈分毫,只是身體的抖動明顯更劇烈了起來。
洛良才的臉更加的黑了,他覺得自己身為一家之主的權威受到了很大的挑釁。
正當他要發脾氣讓人教訓教訓面前不聽話的女孩時,鈴铛恰巧在此時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看到老爺黑着臉站在夫人面前的樣子,耳朵裏又聽到老爺後面的下人竊竊私語着十三姨太真傲氣,見了老爺都不知道行禮之類的話。
鈴铛轉頭又看到夫人抖着身子害怕的模樣,哪裏還能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當即扔下了自己手裏的東西沖到了沉魚和洛良才中間,然後一下子跪在地上道:“老爺息怒,夫人她不是不想行禮……她是腿壞了站不起來,不是故意的。”
“腿壞了?”洛良才聞言有些訝異。
此時的他早已經忘記半年前就是自己讓人把原主的腿打斷的。
他也不知鈴铛的到來恰恰解救了他一命。
如若不然,哪怕沉魚雙腿沒法動彈,她也照樣可以在洛良才接近她的那一瞬間幹掉對方。
鈴铛便支吾解釋了半天,才讓洛良才想起了自己之前吩咐過的事情。
洛良才低頭看面前瑟瑟發抖的小美人,想到是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才讓對方現在如此害怕他,他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和後悔起來。
當然,他後悔的只是這麽一個漂亮的美人腿不能動,那得少了多少樂趣,而不是後悔自己傷害了沉魚。
鈴铛這時又道:“而且老爺還是離夫人遠一點比較好,因為夫人前幾日才剛剛得了風寒,若是傳到了老爺身上這便是罪過了。”
鈴铛看出了自家夫人對老爺的抗拒之意,她雖有些不解沉魚為什麽不趁此機會和老爺拉近距離。但她還是十分聰明的說出了這句讓洛良才有些忌憚的話。
因為身體莫名不行,洛良才現在最怕的就是自己又染上什麽病了。
果然,鈴铛剛剛才說出了那句話,洛良才當即便收手往後退了好幾步。
“得了風寒,那是得好好休養幾天了。請大夫看過沒有?”洛良才看着沉魚,有些遺憾的說道。
他本來還想着今日李大夫要給他送新的壯陽藥來,他剛巧可以用在對方身上試一試的。
鈴铛恭敬道:“回春堂的張大夫已經看過了,夫人這幾日也正在吃藥。”
洛良才點了點頭,終究還是有些舍不得到手的肥肉。他想了想便道:“那便三日後送小魚兒去我院子裏,我也好久沒有見過她了。”
“老爺放心,夫人一直都盼着您來看她呢。等夫人病好了,奴婢一準去給老爺報喜。”
洛良才被鈴铛的話說得心情好極了,他便又擡頭看了看周圍簡陋的院子,然後有些不高興的問自己身後跟着的人。
“十三姨太住的就是這樣的地方?還有其他人呢?怎麽就這小丫頭一個照顧十三姨太?”
他依稀記得自己剛把十三姨太娶回來的時候,是給對方安排了好多人伺候的啊。
他身後的奴才聞言立馬跪在了地上,“回老爺,這個是……是大夫人安排的。人也是其他房裏的太太要走的。”
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哪裏敢欺負主子,不過就是看府中除了老爺以外權勢最大的大夫人看十三姨太不順眼,所以他們這些奴才為了讨大夫人開心也就跟着捧高踩低罷了。
洛良才聞言臉色陰沉了下來,“哼,你們倒是聽話的很。”
他頓了一下,又怒吼道:“還不趕緊給我把該有的東西送來。”
“老爺息怒,奴才馬上就去做。”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然後便又浩浩蕩蕩的走了。
一直到跟着洛良才來的最後一個人走出了院子,沉魚這才擡起頭重新恢複了平靜。
“太太……您真的不想伺候老爺嗎?”鈴铛在沉魚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有些為沉魚感到可惜。以太太這副容貌,要是願意讨好老爺,那老爺肯定是得對太太死心塌地的。到了那時候她倒要看看大太太還怎麽敢欺負太太。
沉魚聞言也不生氣,她知道鈴铛話雖是這麽說的,但她卻是也是為了自己好。只是她們兩人價值觀不同,所以在關于洛良才的事情上才顯出了一點分歧來。
但是鈴铛本身還是偏向于沉魚的,如若不然她剛才也不會在洛良才面前替沉魚扯謊說是沉魚還在吃藥了。
沉魚看着鈴铛,便軟着聲音問鈴铛:“鈴铛,你覺得我真的适合跟他在一起嗎?”
女孩昂着頭看人的樣子漂亮極了,就連鈴铛同為女性,也覺得自己在這時又被自家夫人的美貌給蠱惑到了。
鈴铛腦中又回想起洛老爺的模樣,雖然老爺的臉還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輕時的英俊模樣,但是他養尊處優這麽多年,體重一直都蹭蹭的往上漲,一胖不說毀所有,但那跟夫人柔軟纖細的腰肢比起來也已經是兩個極端了。
而且夫人今年不過才十八歲,老爺卻已經馬上就要五十歲了。放在有些生孩子早的家庭裏,老爺這年紀都已經夠做夫人的爺爺了。
鈴铛心裏掠過這些想法,然後她便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唇瓣。
鈴铛覺得,她似乎可以理解夫人的想法了。不管怎麽看,夫人這樣年輕貌美的女孩子都不适合跟年老體衰的老爺在一起。
沉魚眼裏便染上了點笑意:“所以,鈴铛也是可以理解我的不是嗎?”
鈴铛聞言有些喪氣的垂下了頭,半晌她又擡頭看着沉魚擔憂道:“可是夫人不願又能如何,老爺已經說了三天後要夫人去他院子裏了。咱們就算是要逃也根本逃不到哪裏去啊。”
她目光在沉魚壞了的雙腿上掠過,然後有些不忍心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她倒是願意幫助夫人離開洛府,且不說夫人雙腿殘疾根本走不了太遠,只說她們離開這裏又能去哪裏呢?鈴铛雖然每日在洛府裏面忙着幹活,但她偶爾出門的時候也是聽清平鎮裏有些外來者說過的,現在外面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那些從外面來的黃頭發的妖怪也最是喜歡欺負她們這種年輕體弱的小姑娘了。
清平鎮已經是華國為數不多的老百姓還可以安安穩穩生活的地方了。
她就算是帶着夫人離開了洛府,那也是萬萬不能離開清平鎮的。但若是不離開清平鎮,她們就又是必定要被洛老爺抓回來的。
畢竟這清平鎮裏,洛老爺可以說是整個鎮子的土皇帝,沒有人比他的勢力更大了。
沉魚看着鈴铛這副自覺把自己和劃歸到一個陣營的模樣,不禁笑了笑道:“會有辦法的。”
鈴铛好奇擡頭:“什麽辦法?”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她和沈溪暧昧了這麽久,也到了戳破那層窗戶紙的時候了。
***
沈溪這一次出去的有點久,一直到晚上太陽落山了,他才悄悄打開院門鑽進了院子裏。
沈溪進門後擡頭看了看沉魚和鈴铛的房間,只見兩個房間俱是黑暗一片,想必裏面的人這會已經睡着了罷。
沈溪便伸手進自己懷裏摸了摸那被油紙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糕點。
這時清平鎮鎮尾秦家糕點房裏的糕點,他之前買過一次沉魚曾誇過好吃,他便把對方這句話一直記到了心底,這一次出去辦事便特意抽空又去買了一份回來。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和吳叔的計劃今日出了一點差錯,險些就被洛良才發現吳平私底下做的那些手腳。
不過還好經過兩人補救之後,洛良才總算是被他們給重新糊弄了過去。但是相對的他今日回來的便也有些晚了。
沈溪站在原地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先悄悄今天把糕點給沉魚放到桌子上。他明日有事還得出去一趟,不能親自把東西送到對方手裏了。
但是放在桌子上,她明天早上起來看見也是可以的。
沈溪輕輕推開了沉魚房間的門,然後放輕腳步走進了房間內。
屋外的月光隐隐從被他打開的那道門縫裏透進來,只照亮了桌子那邊一小塊地方。
沈溪從懷中把裝着糕點的油紙包拿出來輕輕放在桌子上。
然後他便轉身準備輕手輕腳的離開這裏。
但也就是這時,一個有些婉轉的女聲在房間裏響了起來。
“你回來了。”
只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沈溪卻是在一瞬間便分辨出了這說話的人心情有些不好。
沈溪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因為在黑暗的房間裏待的久了,他的眼睛适應了這種昏暗的光線,這會便已經可以看清楚房中的情景了。
他看到沉魚衣着整齊的坐在床邊,床上的被子也是整整齊齊的樣子,看樣子對方這是在他進房間之前就一直沒有睡覺。
沈溪不免有些疑惑了:“發生什麽了?”
以往這個時辰,沉魚不應當早就休息了嗎?
本來是一句平平常常的問話,但是那被他問的少女卻是在聽到這句話後就垂下頭一副不言不語的樣子。
沈溪見此不禁有些着急起來,他一邊在心中猜測着是不是白天他不在的時候又有人來欺負過沉魚了,一邊又往沉魚身邊走了兩步。
“發生什麽了,夫人就告訴我,說不定我就可以幫夫人……”
沈溪話說了一半,便有些錯愕的住了嘴,因為此時他距離沉魚只有半個身體的距離,恰巧便可以聽到自己面前不遠處那張床上坐着的女孩此時正在悲傷的哭泣着。
那哭泣聲很小,但是沈溪可以确定自己并沒有聽錯。
他愣了一下後,不禁更加緊張的問道:“沉魚,到底發生什麽了?”
因為過于着急,他直接叫出了自己早已經在心底叫過無數次的名字。
或許是被沈溪發現自己在哭泣了,女孩終于不再垂着頭默默流淚了,她擡起頭看向沈溪,一張漂亮的小臉上此時滿是淚水。
她看着沈溪的眼神悲傷極了。
沈溪不由又放軟了聲音,誘哄一般的對女孩道:“告訴我,到底怎麽了?”
然後他便看到面前的女孩潔白的貝齒咬上了自己的嘴唇,直咬的她唇上那塊粉嫩嫩的肉變得發紅充血起來,她才用她那貓一樣細小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大壯,你帶我離開這裏好不好。我不想去伺候洛老爺。你帶我走好不好。”
沈溪先是驚訝于女孩話裏的內容,然後他便又被對方話裏的透露出來的信息吓了一跳。
伺候洛良才?這是怎麽回事?
沈溪面色正了正,然後認真的看着眼前的少女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別擔心,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一定會保護你的。”
或許是他的神色過于認真,又或許是他嘴裏的承諾過于真誠,女孩這一次終于是抽噎着把白日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沈溪。
沈溪在聽到洛良才說讓沉魚三日後去他院子裏伺候的時候,他的兩只手便已經緊緊攥了起來。
他心中原本對于洛良才的恨意更是深了一分。
這個男人,從前傷害了他的母親,害的他的母親臨死都十分不甘心。現在他又想來傷害沉魚這個無辜的女孩子。
他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是怎麽有臉欺負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的?之前沉魚不願意伺候他被他打斷了雙腿,這一次要是沉魚還是不願意,他又準備使出什麽手段來?
就在沈溪心中憤恨不已的時候,他只感覺自己放在身前的右手突然傳來了一陣濕潤感。
他疑惑低頭看去,便只見兩眼濕潤的少女此時正讨好般的把自己的臉放到他手中。她臉上的淚落到他的手上,帶來一種灼燒般的錯覺。
沈溪下意識想要收回自己的右手,但是他身前的女孩卻以為他是想要離開自己。
她抱着沈溪的右手不願意放開,眼淚又像是斷線的珠子一般從眼眶裏掉落下來。
她哭泣道:“大壯,我可以感覺到的,你喜歡我的不是嗎?我也喜歡你的,所以你帶我離開這裏好不好。”
她或許是過于害怕了,便把眼前的男人當成了自己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沈溪聽到對方口中這話,則是身形有些僵硬的停在了原地,他以為,他一直都把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好。
他喜歡面前的女孩嗎?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他從沒見過比她更溫柔漂亮的女孩子,那日他抱着不小心摔倒的她回房間的時候,一顆心其實便已經控制不住的跳動了。
但是她是洛良才的女人,是那個他所痛恨的男人的十三姨太。所以她從一開始又是一直對她的這個身份抱有很深重的厭惡感。
哪怕後來是他先動心了,他也只覺得是自己抱了洛良才的女人,所以心裏感到有些不适。
直到那一天,鈴铛對他說了那些話,他又從吳平口中得知了沉魚以前發生的事情。
所有的不滿便從那一刻起都變質成了他無法宣之于口的感情。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洛府裏的奴才,而對方卻是洛良才的十三姨太,他所謂的父親的女人。
但是沈溪還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對這個可憐的女孩好。所以她每一回出去都會給她帶回來一些新奇的吃食或者小玩意。
他喜歡看對方接過他的禮物時臉上那驚喜的笑容。
懷中的女孩還在說着話,“大壯,我知道你不簡單,但是那些我都不在意,我不想伺候他,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帶我走好不好。”
她确實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沈溪心想。她知道他一直以來的不對勁,但是她卻從來都沒有過問這些事情。這次也是實在走投無路了,所以她才會等在這裏對他說出這些話吧。
“我不叫大壯,我叫沈溪。”沈溪忽然這樣道。
他想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對方的口中說出來,而不是那個他當時進府時随便起的假名。
沉魚眼眸微垂,眼神中一瞬間透露出幾分狡黠來,下一刻這種情緒卻是又被她收斂幹淨,取而代之的是一派乖巧聽話的神色。
她從善如流道:“沈溪,你帶我離開這裏好不好。”
沉魚一向懂得揣摩旁人的心思,她知道像是沈溪這種小時候受過創傷的男人,他們的自尊心大都是很強的。
這種人一般都不會喜歡太過于強勢的對象,他們更偏好的,是乖巧的,聽話的,需要他們保護的,可以按照他們的想法來行事的對象。
沈溪的眼神在沉魚喊出他的名字後變得幽暗了許多。
他原本被動的被沉魚臉頰貼着的右手在這一刻變得主動起來,他掐着女孩的下颌,迫使對方擡起頭來。
“确定跟着我,不後悔?”
男人往日裏僞裝出來的憨厚與好說話的脾氣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沉魚顫抖着眼睫,從自己喉嚨間逼出了幾個字眼。
“不後悔。”
她怎麽會後悔呢?沈溪長得這麽帥又那麽喜歡她,還是她選中的用來對付原男主洛天驕的一把利器,她才舍不得後悔呢。
沈溪便又咬緊了牙關,“跟我在一起,你後悔也沒有用的。”
他說完,視線在自己面前女孩紅潤的唇上游移了片刻之後,終于是低頭吻上了那張自己早已經觊觎良久的柔軟。
女孩的唇溫溫軟軟的,還泛着一點微微的甜意,就像是他之前無數次在夢裏夢到的那樣。
她仰着頭被他所掌控着,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臉上的表情也是乖巧而溫順的。
沈溪漸漸的不滿足于只是親吻那柔軟的唇瓣,他舌尖探出口,抵進女孩柔軟的唇間,然後闖進她的唇中攻池掠地。
沈溪以前沒有與任何女人有過親密接觸,但是這一刻的他卻無師自通的吻的懷裏的女孩喘息連連。
那喘息聲又濕又黏,刺激的沈溪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一只手把女孩的兩只手腕抓在自己掌中,然後舉過女孩的頭頂後,他微微用了點力,女孩便向後仰躺到了床上。
她眨了眨眼睛,生理性的淚水便從她睫毛上垂落下來。沈溪看着這一幕,忍不住上前吻過那滴淚水。
他道:“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沉魚眨了眨眼,視線落到俯在自己上方的男人下巴上。
她回答道:“我不怕,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沈溪聽到沉魚這話有些心中發熱,他控制不住的又低下頭來細細密密的親吻着沉魚的臉頰。
但他今日到底還是沒再做出什麽逾越的事情來,在壓着沉魚在床上親了半天之後,他便起身幫沉魚鋪好了床,然後把被他親得滿臉潮紅的女孩塞進了被子裏面。
而他自己則是出門直接就這樣穿着衣服在院子裏沖了一個涼水澡。
沉魚縮在被子裏面,聽着外面傳來的水流聲,她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自己被親的泛紅點唇,心中忍不住道:“真可愛啊。”
特別是想到沈溪方才明明已經起了很大的反應了,卻還是強忍着對她好好休息時那副樣子,沉魚就更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往上勾了。
而原本劇情裏的男主洛天驕是怎麽做的呢?
他在回家為自己父親處理喪事時碰到了原主一見鐘情。然後洛良才剛剛才下葬,他便已經迫不可待的把原主從府中接出去給重新安排了一個身份,然後在原主有了新身份的那天夜裏就奪走了原主的第一次。
沈溪跟洛天驕比起來,那真的算的上是絕無僅有的好男人了。
甜文系統此時早就被自己之前看到的畫面給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它察覺到沉魚的想法,忍不住嘲諷道:“你現在的身份可是他父親的妻子,與自己父親的妻子攪和在一起的男人,哪裏比得上洛天驕。”
再怎麽說洛天驕往後可是讓原主擺脫了自己小媽的身份之後才對原主下手的。
沉魚笑了笑,反問系統。
【第一,沈溪姓沈,他不是洛家人。】
【第二,洛良才雖然給沈溪提供了一半基因,但是他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存在,沈溪也從來不認為洛良才配做他的父親。】
算起來,沉魚現在這個身份算得上是洛天驕的小媽,但是卻遠遠算不上跟沈溪有什麽關系。
【強詞奪理。】
【彼此彼此。】
沉魚和系統又一次不歡而散。
房間外的水流聲聽了下來,沉魚又聽到一個腳步聲往她的房間這裏走了兩步,然後停留在房間門口,過了一會重新響起的時候卻又是漸漸遠去了。
距離她的房間不遠的地方則是響起了一陣開門聲,沈溪回自己房間了。沉魚見此便也不再多想,她打了個哈欠之後閉眼開始睡覺,不得不說,這副身體真是有夠弱的,她只是演了這麽一會戲再加上掉了幾滴眼淚,這會便已經疲憊的有點受不住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起床之後,因為有鈴铛在場,沉魚和沈溪兩人明面上倒是表現的一派自然。
但是沈溪在兩人昨夜戳破了那層暧昧的窗戶紙之後,他便像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只要鈴铛有事出去,他便會湊到沉魚身邊讨吻。
又或者是故意在鈴铛背對着兩人的時候,偷偷伸手拉住沉魚的手。然後看着沉魚因為害怕被鈴铛發現而羞紅了臉頰。
【不要臉。】甜文系統對沈溪發出了如此評價。
它的心情此時分外陰郁,原本它算計着讓洛良才來到這裏看到沉魚,就是想通過對方阻止沉魚和沈溪見面。
但它沒想到洛良才那老東西會那麽不中用,只是一個小小的風寒就把他吓得退卻了。而這件事還反倒給了沉魚和沈溪機會,使兩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親密了起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甜文系統心中有些陰暗的想到。
而沈溪最近幾日則是變得忙碌了起來,因為有洛良才對沉魚的那個要求在先,所以沈溪這幾日加快了自己和吳平的計劃,通過自己虛構出來的一個商人的身份,在近幾日吞并了不少洛家的産業。
洛良才雖說現在主要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體出的那個毛病上面,但是對于自己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家業,他心中還是頗為看重的。
在意識到有人在針對自己之後,他自然也是顧不上花費時間在女色上面了。
所以,沉魚便安安穩穩的度過了與洛良才的“三日之約”。
對此,鈴铛則是一臉的感天謝地,感謝那突如其來的事故絆住了老爺的腳步。
而只有沉魚知道,那為她辦到這件事的男人,在鈴铛晚上睡着之後,是怎樣潛進她的當中向她讨要獎勵的。
而因為吳平和沈溪之前布局比較完善,洛良才此時雖然已經發現了不對勁,但是他對于當前的狀況卻已經是無能無力了。
而按照目前這樣的狀況發展下去的話,沈溪用不了半年時間便可以奪回洛家這份原本屬于他母親的家産了。
但是事情往往是不會發展的這麽順利的,更何況沉魚身邊還有個一直都看不順眼沈溪的系統在。
在沉魚和沈溪确定關系之後的一個平凡的早晨,整個洛府似乎在一瞬間都忙碌了起來。府中氣氛凝滞,丫鬟小厮們也都人人自危。
而對于這些人異常的行為,沉魚從鈴铛嘴裏得到了答案。
“太太,我聽人說老爺好像病危了呢。”
洛良才病危了?
沉魚不禁挑了挑眉,按照劇情,這老頭子不是在半年後才會突發心梗嗎?怎麽現在就病危了?
“知道是什麽原因嗎?”沉魚問鈴铛。
鈴铛便搖了搖頭:“我只聽人說老爺是突然倒下去的。”
至于再多的,她們這些做奴婢的也就不清楚了。不同于沉魚對此毫不關心的樣子,鈴铛對于洛老爺出事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她坐到沉魚旁邊的座位上,勸沉魚道:“夫人,您也得早早為自己的以後打算打算了。這老爺若是真的……那咱們到時候在這府中就真的越來越不好過了呀。”
老爺去世了,其他夫人們生的孩子又都年齡還小,那大少爺到時候是肯定會回來接手洛府的。
大夫人是大少爺的親生母親,她又一直都看不慣太太,那到時候太太的日子一定是不會好過的。
沉魚聞言便撫了撫自己額角的碎發,在鈴铛不注意的時候與沈溪對視了一眼。
前幾天沈溪有時間的時候,便已經跟她坦白過自己為什麽要來到洛府了。因此沉魚此時便已經知道了沈溪和洛老爺的關系,以及對方接下來的計劃。
沈溪此時眉頭微微擰起,一副正在沉思的模樣。
他的計劃還差最後的收尾,他還沒有把洛家那些産業都轉到自己名下。現在洛良才就出事的話,那對他接下來的計劃可就不利了。
畢竟,誰也不知他那個便宜哥哥到底好不好糊弄。
想必也是不好的,畢竟沈溪之前也聽大管家說過不少洛天驕的事跡。
據說對方從小聰慧,還不到十歲的年紀便被一個偶然經過清平鎮的海城大商人看上,收為義子帶去海城培養了。
沈溪越想越着急,幹脆站起身向着沉魚道:“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他得去找吳叔商量商量這件事。
沉魚點點頭看着對方走出門,但她心裏卻是清楚沈溪是阻止不了這件事發生的。
而也正如沉魚所預料的那樣,沈溪剛剛出門還沒有一個時辰,府中最中心的那處院落裏便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哭嚎聲。
洛老爺在突然昏迷之後的半個小時後,就那樣躺在床上失去了呼吸。
洛府除了沉魚以外的其他十二個女人此時都聚集在洛老爺房中。
大夫人坐在床旁的凳子上,俯身爬在毫無生息躺在床上的洛老爺身上哭泣着。
“老爺啊,你怎麽忍心丢下我一個人,就這麽走了啊。你怎麽這麽狠心啊,天驕他還沒讓你抱上孫子呢嗚嗚嗚,你讓我怎麽辦呀?”
大夫人的哭聲抑揚頓挫的,聽起來好聽極了。
其他姨太們見到大夫人這個樣子,也紛紛拿起自己手裏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眼角強逼出來的淚水。
她們一個個年輕貌美的,又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會為了洛老爺一個糟老頭子要死要活的。
倒是四姨太對洛老爺還有幾分真心似的,這會她正哭的鼻涕眼淚糊成一團,看起來情真意切極了。
“嗚嗚嗚老爺你死的好慘啊!”
“老爺您讓我一個人怎麽活的下去啊。”
當然,四姨太這眼淚有幾分是為了洛老爺的死而傷心,又有幾分是為了自己日後的生活而傷心,這事就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了。
畢竟洛老爺突然去世,洛府中唯一成年的男丁又只有大夫人的兒子,她們其他人生的要不就是女兒,要不就是兒子還小頂不了事。那這洛府的家業必定要落到洛天驕手裏的。
她又一向和大夫人不對勁,到時候若是洛天驕當了家,她哪裏還會有好日子過啊。
四姨太越想越傷心,更是哭的情真意切了起來。
而大夫人在“哭”以後,則是很快的就收斂了自己的眼淚。
她一派從容的模樣看向了聽到洛老爺出事的消息而急急忙忙趕回洛府的大管家。
“大管家,你看老爺他如今已經去了。咱們是不是也得商量商量怎麽為老爺操辦身後之事了。”
吳平聞言便點了點頭,他面上看起來一片沉痛的模樣,但其實心裏早就因為洛老爺突然的死亡而皺起了眉來。
這狗東西,早不死晚不死的,偏偏趕在他即将把洛府名下那些布料莊子轉到小溪名下時死,當真是壞掉了他好一番謀劃。
大夫人嘴角勾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大管家,你看是不是該派人去給天驕傳個信,他爹還等着他回來摔盆呢。”
大夫人這話吳平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