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籃球賽

不管葉昭昭有多麽不情願,高二開學第二周,學校還是統一按學生們高一下學期的期末成績正式分了文理科。

葉昭昭所在的班級還在致遠樓,只不過教室從原來的二樓搬去了四樓,教室裏大半還是熟悉的面孔。

因此,不需要再額外費心思去熟悉适應新環境。

而宋思遠和顧斐一起去了理科火箭班。

火箭班位于學校學術氛圍極濃的實驗樓。

一中財大氣粗,占地面積廣闊,和周圍其他恢宏壯觀的建築物不同,實驗樓并不大,整棟樓正處于幽靜的小花園之中,就像一處與四周格格不入的世外桃源。

據說這樣的環境和優待更利于尖子生們潛心學習。

能不能讓他們潛心學習葉昭昭不知道,但特別礙事地不能讓她潛心學習倒是真的。

實驗樓和致遠樓之間隔了整整大半個操場。

她每天仍舊照常和顧斐一起上下學,但白天在學校,就只能趁着大課間活動去小賣部買完零食,繞道去實驗樓晃一圈。

不過葉昭昭對此毫無辦法,畢竟現在的距離是由成績而定的,她要追趕上他,還差那麽一大截。

相較于她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的人間慘劇,另兩位則幸運得多。

文科火箭班緊挨着理科火箭班,兩個班的學生們只要擡腳出個教室門,整天擡頭不見低頭見。

程昂和宋思遠路過走廊看見隔壁教室裏的林岚和阮輕音,對着前來巡視的教導主任将馬屁拍了個遍,直誇這是學校做過的最英明偉大的安排。

被誇得一臉滿足的教導主任又給兩人講起了小班教學的好處,對明年的重本率誇下了海口,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拉着兩人講得起勁。

每次葉昭昭去找顧斐時,宋思遠總是拿此來她眼前炫耀,模樣十分得瑟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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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昭昭只能無可奈何地深深嘆了口氣,又一臉真誠地同他建議道,“你不是整天熬通宵用馬甲在貼吧給阮輕音刷票嗎?人家都不在意學生會主席這麽個名頭,就你眼巴巴地給她拉人氣,不知道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她會不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別,別,我知錯了。”宋思遠口中發出“撲通”一聲驚天巨響,配合着他佯裝要跪下去的姿勢,示弱求饒道,“爸爸,我錯了,還望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別和小的過不去。”

葉昭昭勾勾手指,“每天兩瓶可樂封口費,我一瓶顧斐一瓶,保準将這事爛在肚子裏。”

宋思遠想着癟癟的錢包,痛苦地和她打商量,“就一瓶行嗎?可樂喝多了對男生身體不好,不是我小氣,我是推心置腹在為你日後的幸福着想。”

葉昭昭冷笑,“也不是我小氣,我告訴阮輕音也是在為你日後的幸福着想。”

宋思遠閉眼咬牙,心在淌血,“成交。”

一山更比一山高,行,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嘴欠是原罪,以後再也不随意作死了。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步入正軌。

顧斐和程昂一起去C市參加了高聯複賽,成績沒多久出來了,顧斐幸運奪得了省一,且名次靠前成功被選入省隊,可惜程昂卻止步于省二。

兩人這一趟收獲良多,最直觀的感受還是各個高校間明顯的差距,比起那些強校組建的學習團隊,整個安市也沒多少人參賽,更別提獲獎,他們或多或少都意識到了一些各方面的局限性。

程昂為了緩解顧斐的壓力,鼓勵他道,“就我這樣來試水還能拿個省二已經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喜事了,我也不多求,但你能在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憑的是真本事,兄弟繼續加油。”

顧斐拍了拍他的肩,沒多言。

誰不想走得更遠,擁有更好的人生。

進入省隊以後,他面對的是更加高強度和系統的訓練,整天如一顆不停旋轉的小陀螺似地枯燥刷題,日子乏善可陳。

程昂與省隊失之交臂要說不遺憾是不可能的,他也收起了許多玩樂的心思,整天跟在顧斐身後專心學習。

在這種情況下,學校十一月初安排的籃球賽,他們班只剩下宋思遠興致勃勃拉着幾個男生組建了一支臨時球隊,還是只有兩個候補的那種,已經是傾盡了全班之力。

班上僅有的兩三個稀有女生也不可能組建得了拉拉隊。

就目前這陣容,看起來要多寒酸有多寒酸,但絲毫不能阻止宋思遠想參與比賽奪獎的壯志雄心。

顧斐和程昂沒什麽班級榮譽感,去年的籃球賽也沒參加,再加上現在忙着比賽的事,任憑宋思遠來求了幾次還是堅定拒絕了。程昂看着他那支平均身高一米七的瘦雞隊伍勸他,“你還是早點放棄吧,這種球隊打着沒什麽意思,浪費時間就是在浪費生命。”

宋思遠看着程昂冥思苦想了兩小時仍然一字未寫的作文本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誰在浪費生命。

班主任也極不贊成他們還分心去打籃球賽,只有宋思遠堅持拉着幾個男生成天去籃球場練習,讨論站位,詳細部署作戰計劃。

對他而言,不打籃球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放棄籃球才是在浪費他的生命。

……

周二,籃球賽預賽正式開始,每天下午放學後在室內籃球館舉行。

比賽開始前,宋思遠依照規則,作為火箭班的體育委員去抽了簽,他這十幾年都開不出“再來一瓶”的壞手氣也是十年如一日的靈驗,好巧不巧,第一場就對上了一中強勁的隊伍。

二班的戰鬥力大家有目共睹,作為小前鋒的陸星伯可是校隊的靈魂人物。

他們班的士氣瞬間低落不少,大家紛紛打起了退堂鼓,不想在衆人面前丢那個臉,尋思着還不如直接棄權。

宋思遠站在籃球館內,穿着定制的24號明黃色球衣,拍了拍手,高聲說出自己的偶像科比的名言,“24號的意義就是24小時,我希望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籃球當中,這就是我選擇24號的原因。壓力、挑戰,這一切消極的東西都是我能夠取得成功的催化劑。”

偌大的室內籃球場裏,他帶着破釜沉舟的決心,擲地有聲,一遍又一遍從場地中央向外回響,激蕩人心。

宋思遠抱着球筆直挺着脊背,一一和每個隊友擊了個掌,鼓舞士氣。

年輕的男生總是充滿了用不完的活力與自信,透着一股子英勇和不服輸的勁。

葉昭昭和林岚坐在一塊兒,朝他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我認識他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麽帥。”

她拍了張照發給顧斐,“過會兒題寫完了來看比賽嗎?”

消息發送完只用了不到三秒,宋思遠也帥不過三秒。

在雙方友好地打過招呼後,他們班的中鋒和對面的男生在中圈準備跳球,全場屏息以待。

雖然名義上這是一場友情賽,但大家都知道,戰場無朋友,對手就是對手,最終球落誰手才是最大的贏家。

随着裁判一聲清亮的哨響,他們班的中鋒和對方同時起跳,對面個頭高,彈跳力驚人,順利拍到半空抛下的球,撥向了後面的隊友。

觀衆席上,二班的女生紛紛站了起來,穿着一身和她們班球員相同的藍色應援隊服,揮着手中的彩球,瘋狂吶喊助威。

再反觀火箭班的支持者,場上的觀衆寥寥無幾,□□勢上來講,就落後了許多。

不少人調侃火箭班這是不自量力,螳臂當車。

葉昭昭拉着林岚站了起來,用盡所有力氣和對方拉拉隊打起了擂臺,喊破了喉嚨給宋思遠他們加油打氣。

宋思遠咧嘴一笑,露出一側小虎牙,撚起食指和大拇指朝她們比了個“Ok”的手勢,讓她們放心。

二班先拿到球,控球後衛運着球,又傳到了陸星伯手裏,他迅速向他們這邊半場帶過來。宋思遠不敢再分出半點心神,嚴防死守着貼近陸星伯,不讓他越過三分線向裏突。

陸星伯神色自如地用雙手輪流在背後運球,對着宋思遠來了個半轉身假動作,成功騙過宋思遠,趁他重心不穩時,直接加速突破向前繞過其他人,起跳投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顆籃球上。

它擦着籃筐,重重砸進了籃筐裏。

二班投進這場比賽的第一顆球,和落地彈跳的球聲一起響起的,是四周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給了宋思遠他們致命一擊。

開局就丢了分,這對宋思遠他們來講,不是個好頭。

對面博得頭彩後,不知是不是因為宋思遠這邊本就軍心不穩,現在更是人心渙散,場上的節奏被打亂,心态有點崩。

他們這邊慌了頭,沒抓住時機反攻,打得越來越毫無章法,十分吃力。對面卻是一鼓作氣,節節攀升,比分拉得越來越大,情況不容樂觀。

葉昭昭暗自着急,還在為宋思遠他們班加油,沒注意到已經進場的顧斐。

對面進了好幾個三分球,宋思遠窩火,和隊友配合不好攔不住進攻猛烈的陸星伯他也非常苦惱,一直硬着頭皮扛到了中場休息。

對面領先了十幾分。

宋思遠灰頭土臉地下場,拿過礦泉水仰頭一陣猛灌。

葉昭昭束手無策,只能坐在觀衆席上幹瞪眼。

她對籃球只是略懂皮毛,遺憾不能為朋友出謀劃策,略盡綿薄之力。

顧斐收回視線,拿着剛買的可樂蹭了蹭葉昭昭的臉,她轉頭,才發現顧斐不知何時坐到了她旁邊,“你來了?”

“嗯,他好看嗎?”

葉昭昭接過顧斐手裏的可樂,眯起眼睛朝宋思遠那邊望,“你說誰?我現在沒戴眼鏡,隔這麽遠能看清楚什麽,早就人畜不分了。”

面對她這波求生欲極強的滿分操作,顧斐又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轉過來,“最好是這樣。”

他撫摸她下巴這塊細膩光滑的肌膚,想起剛才她為別人激動擔憂的模樣,低低道,“想不想看我上場?”

葉昭昭不自然地咳了咳,擺脫他的掌控,看了眼比她更不自然的林岚,小聲說,“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成什麽體統。”

顧斐的臉貼得離她更近,用一只手撐在她座位旁,上半身倚在她上方,霸道專.制地向她表達自己的訴求,“我想親近自己的女朋友都不可以嗎?”

葉昭昭顫着睫毛,心裏在不停地搖旗吶喊。

可以,當然可以,完全可以。

簡直要命。

這個人總是有能力輕而易舉調動她所有情緒。

剛才看球時,情況再危急她都沒有這麽慌亂。

葉昭昭被迫仰着頭,承受他并未實質傾下的壓力,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不如看在宋思遠每天給你送可樂的份上,上場幫幫他們吧。”

顧斐移開身子,端正坐好,看了看場內兩個班的比分,表情微妙,“這下宋思遠不知道要欠我多少可樂了。”

葉昭昭看熱鬧不嫌事大,促狹提醒他,“宋思遠說,不能經常喝可樂,對你身體不太好。

顧斐別有深意看了她一眼,站了起來,脫下校服外套扔給她,裏面是件黑色的套頭衛衣,他一把撩了起來,下擺裹着最裏面的t恤往上卷,露出一小塊隐約可見的結實腹肌。

葉昭昭直勾勾地盯着看,過後又亡羊補牢急忙捂住眼,滿面通紅地問,“你幹嘛?”

顧斐勾唇,俯下身湊近她,語氣端的是一本正經,說出的話卻暧昧無比,“讓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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