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薛決……死了嗎?(11.16)
白跑一趟了,不能生火,抓回來的蛇只能生吃。
作為一個現代人,她下不了嘴。
太慘了。
肚子沒填飽,手還受傷了。
好疼,手指火辣辣的,傷口還在流血。
并非是她嬌氣,一點疼都忍不了,實際是她的身體比較敏感,随便一點磕磕碰碰都會覺得很疼。
手指上的傷口不深,頂多兩厘米,血流不止的原因是她怕疼不敢包紮止血。
“不是餓了嗎,為何不吃。”
可能是見她遲遲沒動那些死蛇,回來後一直閉目養神的薛決開口詢問。
她如實回答不吃生肉。
聽完她的回答後,他冷笑道:“能果腹便是食物,何必在乎它是什麽。”
“……”
誰理他啊。
懶得和他廢話。
她不想說話了。
何況手指還疼着呢。
她把手指舉到面前,對着傷口輕輕吹氣,好緩解上面的疼痛感。
剛吹幾口氣,一只大手橫空出現,不由分說抓過她的手,她人都差點被拉倒。
是薛決。
他有病吧!
突然抓過她的手左看右看,不知道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真是無用。”
他斜眼看她,臉上露出嫌棄之色。
蘇雁沉:?
不是!
她手上的傷口是他劃出來的,他現在怎麽有臉說她沒用啊!
又不是她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真的好氣哦!
她忍不住嘟囔道:“誰知道你會用簪子劃我,我對你根本沒有防備……”
薛決哼道:“那是你愚笨。”
說着,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撥開瓶塞,往她手指上倒不明粉末。
“嘶——”
還是疼的。
粉末落到傷口上後,有些刺痛,不過很快就不痛了。
啊這?
薛決怎麽那麽好心,居然幫她上藥?
她忙道謝:“謝謝師父。”
“謝我?”他笑了,低垂的眼睫擡起,淺色的眸中帶着幾分譏諷,“你謝我什麽?謝我用簪子劃傷你,還是謝我給你傷口倒上蝕骨粉?”
瓦特???
蝕骨粉???
敲你嗎的薛決!不是在幫她上藥止血嗎!!!
她臉色大變,欲将手抽回,但沒成功……
薛決修長的手指緊緊包着她的手,食指和大拇指輕松鎖着她受傷的食指。
他還罵她:“你長着腦子有什麽用,遇事從不多想,又蠢又笨!”
“……”
淦!
誰知道他會再次禍害她!
她錯了!一點都不能信他的!
可手指真的不疼了啊,所謂的蝕骨粉倒上去後,傷口也沒什麽變化。
擡眼看薛決,他也在看她,兩人對視片刻,他幽幽啓唇:“旁人說什麽你都信,如此愚笨,若我不在,你定活不過三日。”
這麽說,他是在吓唬她,傷口上的粉塵是藥,不是什麽蝕骨粉。
呼……
她長舒一口氣。
薛決滿臉嫌棄地撕下衣擺一角丢給她,“自己包紮。”
“哦哦。”
她拿起暗紅色的布條纏手指。
“随便輕信他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笨死了。”
薛決還在訓她。
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便道:“你是我師父,不是旁人也不是他人,你說什麽做什麽,我第一反應自然是相信。”
“……”
這次換他不說話了。
她便用真誠無比的目光看着他,繼續道:“我不該相信師父你嗎?”
他定定注視着她,聲音壓低幾分:“我是你師父,你便相信我?”
她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虛情假意道:“對呀,你是我師父,師父不會害我的,我永遠都相信師父。”
薛決:“那你會死在我手裏。”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
這特麽讓她怎麽接話?
好在他轉身離開了。
他就是有病吧!
說話都不能好好說。
正腹诽着,那邊的薛決撿起一條死蛇甩了甩,而後歪頭張嘴,毫不猶豫地咬下去。
“噗呲”一聲,蛇血濺出,紅到發黑的顏色在他白皙的面上留下星星點點。
“……”
她有被吓到。
身體不由自主往後挪了挪,無意識地想離他遠一點。
稀薄的月光透過黑氣撒下來,給歪頭喝蛇血的薛決蒙上一層陰霾。
她覺得他最後那句話可以相信,如果她總忘了他是魔頭這件事,有朝一日,她真的可能會死在他手裏。
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哪有什麽情誼可言,幫她上藥也許是心血來潮,她要是因此覺得他也有一絲善良,那她的确愚笨至極。
惹不起躲得起,她還是少和他說話吧。
她把臉轉到另一邊,用手環住身體。
等解了身上的蠱毒後,一定要想法子擺脫薛決……
胡思亂想着,不知不覺睡着了。
但沒睡多久就被靜能搖醒了。
剛要生氣就被他捂住嘴巴,然後他對她擠眉弄眼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焦急,手不停指着某處。
什麽啊?
大半夜的不睡覺,他要幹嘛?
她不解地從地上爬起來,拿開他的手瞪他。
這時,不遠處的一個沙丘後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
難道是那些沙狼追過來了?
她大驚,剛要跑就被靜能拉住。
薛——決——
他張了張嘴,口型在說“薛決”,末了拉着她輕手輕腳摸向有異動的沙丘。
上了沙丘後,兩人趴下。
蘇雁沉往沙丘下看去,看到薛決一動不動地站在沙坑中間。
???
她扭頭看身邊的靜能,對他露出個疑惑的表情。
靜能一聲不吭,用兩根手指比比自己的眼睛,再比比薛決那邊,似乎是要她睜大眼睛看的意思。
不是?
他要她看什麽?
看、看薛決半夜起來尿尿??
她無語了。
不會吧不會吧?
靜能這個死禿驢該不會真半夜吵醒她,就是要她來看薛決起夜方便?
他有病啊!
蘇雁沉丢給靜能一個大大的白眼,接着站起身想走,不料她剛有動作,沙丘下的薛決就瞬移過來……輕車熟路地掐住她脖子。
“咳咳,師父,弟子沒有偷看你方便,是這死禿驢……”
淦!
死禿驢眨眼間跑回馬匹邊躺下了,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師父,弟子什麽都沒看到,弟子是醒來沒看見師父便……師父?你的眼睛?”
好奇怪,薛決的眼睛有點發紅。
還有他臉上和脖子上的污漬,是……是血嗎?蛇血?
不對,仔細一看,是他自己的血,臉上和脖子上的是傷口。
怎麽回事,他怎麽受傷了?
疑惑之際,他松開了她的脖子,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身上有什麽嗎?
她跟着低頭看,結果發現自己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披風,她認得,這是薛決的披風。
他的披風為何會在她身上?
還沒想明白,面前的薛決忽然啞着嗓子道:“滾。”
說完伸手推她一把,自己後退幾步,踉跄着往沙丘下摔去。
他又在發什麽瘋?
蘇雁沉捂着脖子往下看,驚訝地發現沙坑裏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蛇,剛才光顧着留意薛決便沒有發現,這會子才看到。很多很多蛇,有些死了,有些還沒死,在那扭動掙紮着。
一陣風吹過,濃郁腥膻的血腥味直擊面門,熏得她當場幹嘔。
薛決摔下去後,身體被蛇淹沒了大半,但他并沒有掙紮,任憑那些沒死透的蛇纏他咬他。
她目瞪口呆。
薛決真的瘋了!
“嗷嗚——”
狼嚎聲冷不防響起,一雙雙或猩紅或碧綠的眼睛由遠而近。
“沙狼追過來了!!!”
她驚叫,末了連忙往靜能那邊跑去。
死禿驢已經騎在馬上等她了,她一過去便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馬背上,再大喊一聲“駕”,驅馬逃命。
颠簸間,她回頭看沙丘那邊,烏泱泱一大群沙狼朝沙丘下撲過去。
薛決死定了吧……
死的有點突然,有點草率……
“我們就這樣走嗎?”
她沒忍住,還是開口了。
話音方落,周遭驀地狂風大作,天上的黑氣像是被什麽吸過去了般,朝後方蜂擁過去。
地面開始晃動,狼的哀鳴聲陸續響起,奔跑的駿馬似受到什麽驚吓了,嘶鳴一聲将她和靜能甩落,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
“……”
她和靜能跌坐在沙子上,大眼瞪小眼,兩臉懵逼。
遠處的沙丘那邊,烏泱泱的狼群不見了,只剩一攤攤污血四散遍布在沙丘周圍。
她做了一個勇敢的決定,爬過去看看情況。
于是,她在靜能看傻子的目光中爬向沙丘。
薛決……死了嗎?
帶着這個疑問,她小心翼翼探頭往沙丘下看。
天上的黑氣消失了大半,月光得以明亮地照射下來。
一個渾身是血的不明物躺在血泊中,周圍是碎成一段段的死蛇。
“怎麽樣,你看到什麽了?”
身後傳來靜能的問話聲,他不敢過來,在兩丈外狗狗慫慫地趴着。
“……一個死人?”
她遲疑着回答。
……
薛決沒死。
反派和主角一樣,自帶不死光環,區別在于他不會随便死,但絕對會死在主角手裏。
那麽問題來了。
“我們為什麽要救他,他不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嗎?”
蘇雁沉坐在某客棧的客房內,甚是迷惑地看着在幫薛決處理傷口的靜能。
靜能愣了一下,舉着滿是污血的布帕回頭看她:“你覺得北山派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你這個魔頭的徒弟,卻要大費周章下蠱毒引你們去讨要解藥?”
“……”
這是個好問題。
所以為什麽?
思索片刻,她悟了!
北山派不殺她卻給她下毒的原因,多半是……想見薛決???
那這些和靜能又有什麽關系,薛決死了,她要不到解藥一起死了,師徒二人都撲街,對正道來說不是好事嗎?
靜能道:“他娘對我有恩。”
“……”
這是什麽瓜???
作者有話說:
薛·今天也在發瘋·大魔頭
蘇·今天也完全不懂薛決為什麽發瘋·雁沉
我……我艱難寫出了三千字嗚嗚嗚嗚